■邓文钱
绿色发展的逻辑和路径
——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分析视角
■邓文钱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绿色发展;市场;政府
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中央为适应经济发展新常态,更好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和生态需要而采取的一项重大战略部署。自2014年提出这一改革以来,学术界主要从世界整体发展趋势和我国经济全局出发,对提出背景、思想源流、本质内涵、思想要义、发展路径等方面进行深入系统的阐发,这对深入理解把握其思想内容是十分必要的、有益的,但仅仅做到这一点还很不够,因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只涉及机制体制和结构性问题,还与经济可持续发展密切相连。只有从绿色发展视角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深入剖析,才能展现其内在的生态价值和理论旨趣,凸显推进生态治理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供给侧改革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二者矛盾运动的必然要求。在唯物史观看来,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构成了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也是推动经济发展、社会文明、人类进步的根本所在。换言之,生产力的发展必然引起生产关系的变革,带来经济基础的变化,从而引起上层建筑的适当调整,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供给侧改革是适应社会基本矛盾的运动变化,是历史深刻变革和现实国外形势发展的必然要求。从历史源流看,供给侧改革思想的历史源远流长、影响深远。在理论层面,有从“土地是财富之母”的重农学派,到提出“分工可以提升劳动生产率”的亚当·斯密,又到深度阐发劳动价值论的马克思和提出现代创新理论的熊彼特,再到提出“供给自动创造需求”的“萨伊定律”,以及后来蒙代尔、拉弗为代表的供给学派等。在实践层面,供给侧改革也具有广泛的普遍性和现实性,引起国内外政界决策者的广泛关注,如美国的里根经济学,英国政府的撒切尔经济改革,以及我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这些思想和实践都是对供给侧改革的深入思考。
绿色发展是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内在要求。一方面,绿色发展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内容。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通过淘汰落后产能、优化经济供给结构,实现由粗放型转变为集约型,增强经济发展新动能。从本质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绿色的、生态的,蕴含着保持经济永续发展的深切关怀。通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高经济发展质量,拓宽经济发展空间,增强产品的供给质量和供给水平,促进生产力的健康持续发展。另一方面,实现绿色发展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目标。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根本目的,是通过创新体制机制,创造更优质的产品和服务,切实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根本目的,是促使我国供给的能力能更好地满足广大人民日益增长、不断升级和个性化的物质文化和生态环境需要,从而实现社会主义的生产目的。[1]绿色产品和绿色服务体现了广大人民群众生态需求,而绿色生态环境体现了最普惠的民生福祉,它不仅关系人民生活质量改善,而且还关系到社会的和谐与稳定。所以,绿色发展是衡量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成败的重要标尺。
一个国家的发展理念和改革路径与社会政治制度紧密相连,任何社会改革总是为一定的阶级利益服务,这就决定了在研究社会改革时需要利用阶级观点和阶级立场。从改革形式和具体内容看,我国绿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西方绿色供给侧改革有相似之处,如改进生态技术,提高生态效率,缓和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矛盾,充分发挥市场在生态治理的决定作用等,这体现了二者的一致性。但无论就重大改革背景,还是改革根本价值取向而言,二者都存在本质差别。
从改革背景和主要任务看,我国绿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提出,是在经济发展的新形势、新常态、新趋势的背景下,面临的主要问题不是供给能力不足,也不是绿色发展的“滞涨”问题,而是资源要素利用率低,绿色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不合理,中高端和有效供给相对不足,带来的“供需结构错配”问题。基于这种情况,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涉及供需矛盾、产品质量等各方面改革,但关键是结构性改革,不仅要改革生产过程中高端供给和有效供给不足的结构性问题,而且还要改革滋生供给侧结构性问题的深层次体制机制问题。这些问题主要通过促进产业结构升级,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降低企业生产成本,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激发企业创新能力,提升要素生产率,从整体上提高供给体系的质量和效率,增强经济发展的内在动力和可持续性。
从改革价值取向看,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背景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是以资本增值为根本价值导向,而是以人民为中心、共同富裕、共享成果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原则。按照马克思、恩格斯的设想,共产主义社会是遵循价值原则和科学原则,在人与自然和解的前提下进行合理的物质变换过程,即“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节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2](P926)。
相比之下,资本主义社会绿色供给侧改革根本目标不是为了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而是遵循资本逻辑,极力维护垄断资产阶级地位,改进生态技术和利用资源条件,最大限度地实现资本增值,获取超额利润。目前,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也相继实施绿色发展战略,提出了生态环境治理与修复的思路和举措,极力地从技术路线来治理、修复、改善自然环境,实现自然环境和资本主义协调发展,以此来缓解人与自然的矛盾。然而,这些举措并没有从根本上触动现代工业文明体系和资本主义文明的黑色经济体系与发展模式。一方面,资本家通过改进生产技术,提高生产效率,减少生产过程中的劳动、资本和资源的要素性投入,刺激生活领域的消费需求,加快资本主义生产过程中的资本周转和资本循环,尽可能地获取最大利润。但我们也应看到,片面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后果就是自然资源的巨大浪费和逐渐枯竭。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制度的贪婪本性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生态环境治理的桎梏。资本主义社会的绿色供给侧改革通过技术和制度创新提高了生产效率,也诱发了资本家贪婪的本性,致使他们最大限度地追求高额利润,由此不可避免地损害生存环境和发展空间,致使绿色资源和绿色空间的紧缺。绿色供给相对不足带来的供需矛盾,成为影响社会经济持续发展的深层根源。所以,法国左翼思想家安德列·高兹认为:“资本主义方向上的生态重建道路不是理想中的生态重建模式,资本主义生态重建是个伪命题,最终实践结果必然以失败告终。”[3](P38)
总之,绿色发展是我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内在要求,推进绿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任务,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具体体现。只有坚持社会主义制度框架下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才能规避资本主义供给侧改革中出现的贫富差距扩大、社会矛盾频发、生态殖民等问题,才能实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绿色发展的良性互动。
供给侧与需求侧是管理和调控宏观经济发展的两个基本手段。当前,我国绿色发展滞后于形势发展要求,不能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态诉求,这其中的原因既有需求层面的,也有供给层面的,但从我国绿色发展特点看,矛盾的主要方面在于供给侧方面,特别是供给侧结构性问题是制约我国绿色发展的主要原因。
历史经验表明,任何经济社会发展都需要一定的要素投入,包括劳动力、土地、资本、制度、技术等,这些要素按照一定比例配置构成要素投入结构。在不同经济发展阶段,各种要素及其投入结构的作用不同。在经济发展初期,劳动力、自然资源和资本三要素在整体投入结构中占比较大,对经济发展作用比较大。但是,当经济发展到中高阶段,投入生产各要素的地位和作用会发生明显的变化,传统的劳动力、土地、资本等要素对经济推动作用减弱,而创新和制度所起的作用日益凸显。
当前我国绿色发展的供给侧结构性问题,首先是投入生产要素的结构性问题。一方面,在经济发展过程中,面临着传统发展模式带来的劳动力和资本投入过多,资源消耗过大的难题,资本、土地、资源要素对经济增长的功效逐渐降低。同时,由于供需错位和资源错配,使得投入要素的价格与价值出现相背离,不能真实反映出市场供给关系的变化、紧缺程度,导致我国经济发展长期依赖廉价劳动力和自然资源的投入,甚至出现不惜牺牲生态环境的代价换取经济发展。这种要素投入的结构性问题,不仅制约了我国经济转型升级,而且影响了人民生产生活的量。依靠比拼资源的发展模式,造成过低的资源能源价格和违法成本,使得企业失去了创新发展的动力,带来生态环境的严重污染和资源能源的过多浪费。另一方面,技术、创新、制度等要素在投入结构中严重不足。随着经济不断发展,创新对于提升劳动生产率,保持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由于历史认识和客观条件限制,我国绿色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因受旧体制机制的束缚而难以展开。同时,与绿色创新的制度建构和运行机制存在缺失、滞后、执行力不足等问题,使得我国在推进绿色发展过程运行效率不高、发展动力不强、中高端产品和服务的有效供给不足,致使我国绿色经济发展进程受到严重影响。
能否提供充分的绿色产品供给和服务供给,既是推进绿色发展的前提和基础,也是顺利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关键。优质的绿色产品和服务供给,既与生产发展方式密切相关,也与产业结构紧密相连。因为产品结构也是由产业结构决定的,当前我国经济发展的问题主要表现在产品结构和产业结构与新常态下绿色发展要求不匹配,绿色发展产业结构和发展方式的内在矛盾十分突出。
粗放的发展模式和不合理的产业结构与经济结构性矛盾紧密相连。从历史看,环境污染、生态破坏很大程度上在于长期以来的资源消耗、粗放扩张、高耗高排的发展模式,长此以往,必定带来经济发展的结构性矛盾。从我国产业结构变化看,粗放的发展模式在整个经济发展中形成闭环的自我循环发展。一旦粗放产业形成,与之相适应的更加粗放的产业与之相配套或支持。若干粗放产业有需要一整套的基础产业和制度作为支撑,循环往复,这样,供给侧的粗放特征就被放大,形成经济发展的路径依赖。
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的变化与经济发展阶段密切联系。在经济发展水平比较低的阶段,由于收入水平的条件限制,粗放型的消费方式占据主导地位。随着经济发展的层级深入,收入水平大大提高,人们的消费意识和消费观念也发生重要转变,从粗放低端消费转移到集约中高端消费,消费的形态和模式发生了重大改变。主要表现在,从追求生存型向追求发展型、享受型转变;从物质型消费向精神型消费转变;从单纯物质型消费向物质型和服务型需求相结合消费转变;从低端同质化的需求向高端异质化、多样化需求转变,如文化创意、健康养生、旅游休闲、医疗服务等消费需求和市场不断扩展,对生态环境质量和要求不断提高。然而,当前经济发展方式和产业结构相对滞后,不能适应当前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对生态产品的需求,形成了当前社会绿色产品供需错位、生态资源错配的矛盾。
满足人民群众生产和生活需要的绿色产品和绿色服务都是由供给主体提供的,因此供给主体结构对绿色发展有重要影响,合理的供给结构对绿色经济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当前我国绿色供给侧结构性矛盾尤为突出,主要表现有三。
一是政府职能的缺位、错位。政府作为公共绿色资源和绿色制度的供给主体,在建立绿色投入导向、加强资源环境规制建设、搭建组织协调体系和资源环境监管体系等方面起着重要作用。然而,由于历史和体制机制等原因,现行政府环境管理体制和管理模式存在交叉和冲突。部门之间的管辖权限和利益博弈造成职责不清、多头管理的现象不同程度存在。再加上环境管理部门对地方管辖权的相对有限性,往往造成“想管不能管、想管管不了”的尴尬局面。
二是企业职能的缺位错位。由于市场机制不完善、相关法律不健全等原因,企业将大量人力、财力用于政府公关寻求各种优惠政策支持,从政府那里获取资源能源、政策补贴。过分依赖政府扶持政策,导致企业绿色技术革新能力不足,企业转型升级的步伐放慢,向社会提供的绿色产品和服务不能适应广大人民群众的需求和期待。当前一些“僵尸企业”大多数凭借市场和价格的垄断地位,往往不重视技术创新、转型升级,导致生产效率运行低下,生态治理成本较高,生态环境治理的质量和水平较低。
三是多主体参与共同治理的格局还未形成。生态治理和环境保护,不仅仅是政府的责任,还是企业、非政府组织和公民的共同责任。当前,社会各方并没有在环境治理制度层面明确相应的责任、权利和义务,所以在生态治理的实践中造成了职能交叉、责任不明、主体错位的问题。
制度供给是保护资源环境、规范秩序、鼓励创新供给的有效手段。严格的环境保护制度是绿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保障,也是绿色发展的重要支撑。从制度供给本身来看,我国制度内容主要包括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具体制度以及相关的体制机制供给。从我国实际国情看,根本制度和基本制度为生态环境治理提供充足的制度基础。但是,在具体制度以及各层面的体制机制供给还存在较大差距,不仅供给的数量不足,而且供给的质量也不高。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政治局第六次集体学习时强调,只有实行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才能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可靠保障。[4](P25-39)良好的生态环境规制,使得人类需求与资源、环境、生态供给在可持续发展中寻求最有最佳的资源配置,提高了全要素的生产效率,以最小的资源消耗换来最大的产出。所以,制度建设主要从三个方面加以规范。
一是经济发展体制及干部政绩考核评价机制问题。考虑到改革开放初期我国经济发展比较落后的状况,提出“发展是硬道理”的发展战略,其目的是尽快地提高社会生产力、改善当时经济社会落后的面貌,这对推动经济快速发展、提高人民物质生活水平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但是,由此带来的负面效应也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而日益凸显。以GDP为主导的考核机制忽视了对资源环境的保护,导致了地方政府唯GDP论,扭曲了政府社会生态治理职能。再加上缺少针对地方环境保护的考核办法和激励措施,很难激发地方政府对环境保护和资源节约的积极性。所以,制定生态环境考核评价机制尤为重要。今后将在政府绩效考核评价指标构建方面,把资源消耗、环境损害、生态效益等内容纳入经济社会发展评价指标,成为推进绿色发展的重要导向和约束举措。建立和完善责任追究制度,对那些不顾生态环境盲目决策、造成严重后果的人,追究其相应的责任,而且应该终身追究。[5]
二是生态治理相关的各种机制体制问题。良好的生态治理制度是一个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标志,也是实现国家现代化发展的重要基石。在生态治理过程中,要突破以往在耕地保护、水资源管理、生态环境监督等方面的体制机制障碍。完善资源环境制度,通过上下联动、多方协作,激发企业绿色技术、产品、服务的创新活力,增强绿色产品供给和绿色服务供给的市场能力。建立生态信息共享机制,完善多元主体参与的舆论监督机制,形成以资源节约为目标的自然资源制度创新、以提高环境质量为目标的环保制度创新、以增强生态服务功能为目标的生态制度创新、以规范优化国土空间为目标的国土规制创新。
三是生态治理法律法规不健全、不完善。我国生态环境治理的相关制度、法律规范还未形成完善的制度体系和法律体系,如目前的《环境保护法》虽然涵盖了污染防治与环境保护等内容,但是从重点来看,比较重视对环境污染治理的规定和惩罚措施,对生态和自然环境保护的规定却不够详细具体。此外,对生态治理的相关制度规定,也只是一般的原则性规定,在实践中存在环保部门强制性实施难的问题,尽管《环境保护法》授予环保部门以查封、扣押等执法权力,在实际操作中,这对个案可以解决,但对那些大型国有企业而言环保部门执行起来会有难度。更为重要的是,环境保护监管体制不顺的局面并没有理清,例如,对如何区分协调统一监督管理和分工监督管理负责的关系、层次及其直接性与间接性,在执法实践中是一个大问题。[6]从现实情况看,我国尚未建立完善的现代生态治理体系,还存在生态治理制度的不完善、不成熟以及板块分割、生态治理能力分散等问题,与当前经济社会发展和广大人民群众的现实需求还存在较大差距,直接影响了生态环境的改善。[7]
绿色发展是当今国内外社会普遍关注的重大问题。优化生态环境,创造良好的空间环境是任何政党和政府都需要履行的基本职责,具有超越民族国家界线的普遍价值和意义。目前,由于传统粗放型生产方式和消费观念的影响,我国生态环境治理面临严峻的形势,危害人民的身体健康,影响社会的和谐安定。在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征程中,需要充分利用好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挖掘绿色经济发展潜力,增强经济发展的新动能,不断提高和改善广大人民群众的生活质量和生活水平,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生态环境治理的本质是解决发展方式问题,实现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就是要解决好自然资源的供给与需求问题。供给属于社会领域的生产端,需求属于社会领域的消费端,供给与需求是矛盾的两个方面,二者相辅相成,不可分割,二者是对立统一关系。生态环境治理过程中既与供给有关系,又与需求相联系。经济学家往往将供需关系的状态假定为供给的产品和服务刚好满足人民的生产生活需求。所以,我们要改善生态治理,实现绿色发展,需要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对生态产品和生态服务的需求,这既需要重视绿色环境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又要强化需求管理,在统筹各方面关系中实现协调发展。
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需要与管理需求相配合。供给与需求密不可分,二者相互联系、相互影响。需求是供给的目的,也是供给的方向,新的需求可以催生新的供给,激发新的发展动能。加强生态环境治理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在适度扩大总需求的同时,还要在调整需求结构的基础上进行。通过政策引导、技术创新、宣传教育等手段,扩大绿色生产、绿色消费,保持经济健康稳步发展,避免过分追求GDP为导向带来资源环境破坏,引发社会矛盾和自然环境的破坏,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稳定器”和“安全阀”,最大限度地降低改革带来的风险和阻力。需求结构的转化升级也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了方向和动力,将供给引向新的层面和阶段。[8]
在做好供给侧结构改革的同时,还要平衡供需管理与需求的矛盾。新的供给不仅会使需求得到充分满足,还会牵引出新的需求,需求管理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供动力源泉。在需求化管理中,利用政策引导经济发展方向,通过“三去一降一补”,优化绿色资源要素配置,提升绿色经济生产效率,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健全金融体制改革,完善人口政策,提升资源承载能力和发展潜力,引导消费者追求多样化、个性化的绿色产品和绿色供给服务,最终使供需关系在更高层次、更有品质、更好条件上实现动态平衡。以需求管理带来供给端的改革,为适应绿色经济的市场需求,鼓励企业采用绿色技术,提升产品质量,加快产业结构升级,以更优质的绿色产品和生态服务带动经济健康稳定发展。
市场和政府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场域,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中起到核心作用。在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过程中,既要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发挥资源要素优化配置,又要优化政府职能,强化宏观调控,完善生态环境政策。通过生态资源的高效利用,充分发挥市场和政府的协同作用,在环境污染的治理和生态建设中尽可能降低资源能源消耗,减少对环境的破坏,力求最少的消耗、最低的投入获得更多的产出。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市场是社会资源配置的重要手段,利用供求关系、价格机制,优化生态要素和资源配置,矫正资源要素的扭曲,提高绿色产品和服务的使用效率,让市场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更加优质的绿色产品和绿色服务。但是,我们也要看到,生态环境治理离不开市场,但是又不能完全依赖市场,因为市场本身具有盲目性、滞后性和自发性的缺陷。所以,当市场在生态环境治理过程中失灵时,要充分发挥政府在政策制定、政策引导,以减少市场在绿色经济发展的负面效应。
过去几十年来,由于认识局限和历史原因,我国的生态环境治理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弊端。随着生态环境问题的叠加和积累,各种环境风险和社会矛盾比较突出,需要创新社会生态治理模式,完善改革发展措施,这就要求我们在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的同时,更好地发挥政府宏观调控作用。从政府角度,要制定绿色生态治理的顶层制度设计,明确政府的职能定位,转变政府职能,科学制定政府生态政策、生态规划,从源头加强环境动态监控、资源节约和监管,增强生态治理能力现代化和治理体系现代化,实现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协调发展。从多元主体看,要确保各层级、各地区、各主体在生态治理现代化中的参与权,充分调动政府、企业和公众等多个主体的积极性,逐步形成全社会、多元化、多层次治理的格局。从制度建设看,完善生态治理配套体系建设,强化生态环境政策保护力度,维持市场公平竞争环境,引导产业向资源节约和环境友好型方向转化。
创新生态环境治理发展模式,提升生态治理水平,实现我国的绿色发展,需要做好“加减乘除”四则运算,促进绿色产品结构和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
做好“加法”是要加大绿色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通过增加公共产品和服务,培育绿色产业、健康环保、休闲养老等资源节约型环保型产业,补齐广大人民群众需要的美好生活环境和生态环境的“短板”。同时,还要转变传统产业结构和发展方式,将绿色产业、环保产业、服务业作为经济结构调整、培育新经济增长点的重要举措。根据区域发展特点和地理自然条件科学制定发展规划、产业规划,调整产业布局,因地制宜,制定和发展绿色产业,促进传统产业向新兴绿色产业转型。加快绿色生产方式和发展方式的变革。在生产发展过程中,支持生产要素投入集约化、规模化,注重生产过程节能化、清洁化、绿色化,加快流通过程便捷化、低碳化,实现生产结果废物减量化、能源化、循环化。[9]
做好“减法”是通过简政放权和结构性减税等政策措施,为企业降低企业生产成本,提高企业创新能力,激发企业创新活力,提升产品供给的质量,由此解决经济发展过程中供需不匹配的矛盾。
做好“乘法”是通过“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理念,充分发挥创新的引领作用。将创新放在经济社会发展的核心位置,构建激励机制,提升创新意愿,以技术创新、模式创新、环境创新等手段实现生产方式的绿色变革。培育发展新动能,将创新理念和创新要素渗透于生产的实体性要素之中,以此提高资源能源的利用率,实现经济发展动能从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的转变。
做好“除法”是坚持以生态优先、绿色引领为发展理念,全力提升投入要素的产出率,在创新供给与创新驱动的优化资源配置中实现发展动能转换。通过普及生态教育,提升绿色消费意识和消费观念,建立市场化价格形成机制,提升资源利用率。分类施策,多管齐下,淘汰落后产能和过剩库存,实现经济结构和产业结构的绿色化转型、低碳化升级。
综上,做好“加减乘除”四则运算的目的在于促进我国绿色产业和绿色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在发展新能源产业、信息产业,提升传统制造业和培育新兴产业的基础上,扩大新兴产业在整个产业结构的比重,使我国的产业结构从低端向中高端方向迈进,着力增加产业的科技含量和产品附加值,促进我国经济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
[1]习近平.在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6-05-10(2).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3]Andre Gorz.Capitalism,Socialism,Ecology.New York:Verso,1994.
[4]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M].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4.
[5]周生贤.走向生态文明新时代——学习习近平同志关于生态文明建设的重要论述[J].求是,2013,(17).
[6]刘卫红.经济转型升级视角下供给侧改革的着力点[J].湖湘论坛,2016,(6).
[7]常纪文.解读《环境保护法》修订的亮点、难点和遗憾[N].中国环境报,2014-04-29(02).
[8]张英魁,邵腾.新时期社会生态管理与社会管理生态化建构——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社会管理的机制[J].行政论坛,2016,(3).
[9]黄要知.低碳经济发展背景下政府治理行为转型研究[J].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4).
【责任编辑:赵 伟】
绿色发展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根本任务,也是社会主义本质的内在要求。当前制约我国绿色发展的主要原因在于供给侧结构性问题。绿色发展需要把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与需求管理结合起来,把发挥市场决定作用和强化政府宏观调控功能结合起来,做好“加减乘除”四则运算,促进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优化升级,进而提升我国绿色发展供给质量和效率,增强有效供给和中高端供给,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和生态需要,促进我国经济可持续健康发展。
F121
A
1004-518X(2017)11-0231-08
齐鲁工业大学人文社科重点项目“推进生态价值观教育问题研究”(SKXM Z1604)、山东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众化推进机制和实践路径问题研究”(思想政治教育专项)(J16YB36)
邓文钱,齐鲁工业大学文法学院讲师,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博士后。(山东济南 2503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