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大叔说,年纪轻轻回家躺

2017-02-25 16:14夏川山学长很爱你
课堂内外(高中版) 2017年3期
关键词:塞满外地人笨蛋

成都大叔说,年纪轻轻回家躺

Weibo:夏川山学长很爱你

动车行驶至遂宁,离成都就不远了。

抵达的傍晚,连绵数日、深不见底的雾霾刚刚散去,卖饮料的小哥使劲将手臂投向远方,为我描述被雾霾掩住的城市景观。

我背着一只简单的背包,去搭车。

如果换成我妈,从重庆到成都这点儿距离,已经算得上是一次郑重的出行了,那么必须要提两只大旅行箱,像要去走秀一样塞满漂亮衣服,像要去逃难一样塞满各种食物。我说“我不要”,老妈便放狠话“路上饿死你我可不管”。

不知道我在她心里到底是有多饿,多缺衣穿。

我只需保持手机电量充足就好,现在还有哪里不能手机支付呢?

我在熊猫基地找到了归属感。

你亲眼见过熊猫吗?至少在我去看望它们的那个下午,它们并不如视频上那样多动,但这并不影响它们的可爱。同行的好友指着睡姿千奇百怪的熊猫说:你瞧它们,成天睡觉眼圈儿还那么黑,睡就睡吧,还统一拿屁股面对观众,真是慵懒又傲慢,跟你一样。

我傲慢地瞥了好友一眼:千年王八万年龟,我和熊猫都深谙“生命在于静止”的人生哲学。瞎折腾谁不会?除了围着爱的人、恨的人打转,我们还得跟着地球和太阳自转、公转。相比起来,静止才是难以企及的人生追求。

所以我理解为什么熊猫只生活在四川了。这应该是物以类聚——成都的朋友不断对我讲:成都的生活是很悠闲的,人们在追求大和谐般的静止。

嘿,还有没有人记得去年的一篇卷首《上海阿姨说,年纪轻轻要敢闯》?

每到一处陌生的地方,出租车司机都能以他们的方式,让你迅速与城市建立联系。

前往熊猫基地的高速路上,耳旁的风“呼啦啦”地响。司机大叔告诉我,几个月前他以高价把城里的那套房子卖给了外地人,然后在三环外买了两套同等户型的房子,每天呼吸新鲜空气,吃有机蔬菜,“搞不懂那些外地人怎么会想要挤到市中心,人又多空气又差,吃馆子等于慢性自杀,他们愿意挤那就挤吧,我们本地人都在拼命往外搬”。

话语间满满都是优越感,可在“上海阿姨”眼里,这样干基本等同于没出息。

所以当你悄悄地跟我埋怨,你的父母太不努力,没有为你拔高起跑线,以至于你跑得很累时,我并没有应激反应式地跳出来批评你,也不会同理心泛滥地为你父母辩护。我就那么冷漠地对你说: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努力?他们也许就是不想努力,他们选择庸庸碌碌,或许那本就是他们需要的人生。除非他们自己到老了怨天尤人,那是他们笨蛋,若非如此,你有什么权利对他们指手画脚?

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努力,为了你吗?这世界的情感绑架已经够多的了,多到让你对“父母就该为孩子拼搏”这种认知笃定不已。而在我看来,他们只要不让你饿着,不让你冷着,不让你感到缺爱,就已经完成了他们必须要做的事。

至于你的人生,得靠你自己去设计。

大叔为什么迷人?主要不在于他们拥有了财富、阅历的积累,而是在时间的推波助澜中,他们逐渐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因此有了信念。

大叔与大叔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最近接触的一位大叔,年轻时做过五年工人,发过两次高烧,智力中等偏下,靠自学,获得好几个专业的研究生、博士学位,掌握三门外语,还是职业生涯规划领域的开拓者。

他告诉我,人生是可以规划的。他就是受益者。

无论你期待中的一生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你都得凭自己对自己的理解认真规划。它会令你笃定。无论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心中有数,不慌,慢条斯理地走——这恐怕是追求“静止”者能达到的极限。

我开始走神,开始描摹未来的人生。

也许到某一个阶段,我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也许,爱是无力的反复,爱根本就不酷。我逃脱不了本能的驱使,依旧变成了一个啰啰嗦嗦的大人。我对我的孩子念叨的一切,几乎是在抄袭我的母亲,最多,只是因地制宜地变换了说辞:

宝宝,你要多带几个充电宝,没电愁死你我可不管;

你要记得排队时便打开手机支付页面,节约时间是对全人类最大的体贴;

你要少许愿望,但要学会定果寻因。从你学会叫我爸爸开始就尝试规划你的职业生涯,那是你此生最为漫长的一个名词,你的发音要饱满、漂亮;

你可以傲慢,那是气质,但你可别偏见,那是无知;

你要善良,却不要像个笨蛋一样善良;

你要勇敢,在你聪明大脑支配下的勇敢;

你要乖,对自己保持坦诚就是乖了;

你要好好的,做一个看得清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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