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essmaker》:男性阴影下女性的救赎与复仇

2017-02-24 20:07马静文
关键词:男权小镇故乡

马静文

(山东工商学院 外国语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

《Dressmaker》:男性阴影下女性的救赎与复仇

马静文

(山东工商学院 外国语学院,山东 烟台 264005)

影片Dressmaker改编自澳大利亚女作家Rosalie Ham同名畅销小说。女主人公缇丽年幼之时被冤枉杀人遣送出镇,学成裁缝回到故乡探求当年真相,在经历三次救赎失败后,看透了小镇人的恶,虚伪和善变,走向复仇之路。影片并不是单纯的复仇片,影片导演和原著作者均为女性,更深刻地从女性角度来刻画男权人物以及男权阴影下的各个女性人物。

男权;女性;救赎;复仇

一、影片简介

影片《Dressmaker》改编自澳大利亚女作家Rosalie Ham同名畅销小说。影片获得了2016年澳大利亚电影学院奖,并同时获得最佳女主角(凯特·温丝莱特)、最佳男配角(雨果·维文)、最佳女配角(朱迪·戴维斯)以及最佳剧本四项大奖。女主人公缇丽小时候因为被认为杀害了一个小男孩,被小镇人驱逐,母女分离。在欧洲闯荡多年,学得一身裁缝的手艺之后,她回到故乡。最初缇丽并非抱着复仇的目的,而是为了弄清真相。然而真相却是让人痛苦和难以接受的,小男孩并不是被缇丽杀害。女教师为了开脱自己的责任,做了假供;警察异装癖的把柄被镇长抓住,为了保住名声和工作不得已将缇丽牺牲,这样,缇丽被驱逐出镇,流落他乡。

缇丽不但发现了自己凶杀案的真相,还得知了上一代的纠葛。镇长,也就是被害的小男孩的父亲其实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年为了金钱和地位,他抛弃了缇丽和妈妈,还是将缇丽驱逐出镇的幕后黑手。

然而真相水落石出后并没有带来任何改变,小镇居民还是一样的驱利、善变和虚伪,并不相信缇丽的解释,认为小镇的一切都是缇丽带来的诅咒。男主人公Teddy是小镇中唯一真心对待缇丽之人,在帮助缇丽找到真相之后,Teddy也对小镇居民失望透顶,决心带着缇丽远走他乡。Teddy为了向缇丽证明这一切都过去了,跳进谷仓,可是命运弄人,Teddy因为窒息而亡。Teddy的死令缇丽消沉、痛苦,此时母亲Molly展现了强大的力量,不但在小镇居民面前为缇丽辩护,更私下安排缇丽为小镇在歌剧会中的竞争对手做演出服装。Molly中风去世后,缇丽振作起来,使小镇在歌剧会中落败,并一把火烧掉了小镇,成功复仇。

二、影片中男性角色剖析

很多观众把本片当做夹杂了各种元素的复仇片来看,其实影片所表现的远不止这些。在影片中,小镇居民的虚伪善变和驱利得到了淋漓尽致地刻画。光秃秃的树木,荒凉的村落,漫天的黄沙无不渲染出了一种荒芜的氛围,这正是人类精神家园的荒芜枯萎。本文首先更多着眼于影片中对于男权人物的刻画。

1.影片中第一个男性角色剖析

影片阐述了聚利而生的人性的恶,阐述了权力所能带来的摧毁人的力量。剧中镇长开始是让女主人公缇丽的母亲Molly未婚生女,然后为了金钱和地位抛弃妻女,娶了现在的镇长夫人。镇长叫他老婆pet便是极大的讽刺。在婚后,镇长又背着夫人和裁缝乌娜偷情。镇长明知道缇丽是被冤枉,他还是利用自己的权利放逐缇丽,使Molly和缇丽母女分离。在缇丽回到小镇上之后,他还将自己的情人乌娜请回来和缇丽作对意图再次驱逐缇丽。恶贯满盈的镇长用精神不稳定来控制自己的老婆,最终也被这点利用而死于其刀下……镇长就是人性之恶的极佳体现。影片中镇长便是男人核心,是费勒斯中心主义的体现,他凌驾于女性之上,对女性进行剥削压迫和控制,一手造成很多女性终身的悲剧。那么镇长的角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女性面临着多重压迫,皇权、父权等,镇长扮演的便是一个压迫女性的角色,便是压在女性头上的疯狂的男权角色。对于女教师,他利用职权胁迫恐吓她做出伪证;对于Molly,他欺骗了Molly的感情;对了镇长夫人,他骗取了她的金钱并且不忠于二者的婚姻;对于情人,他无情地加以利用;对于女儿,他心冷如石,狠心对待……影片中很多女性的命运悲剧很大程度上都是由于镇长引起。最后镇长死于夫人之手,罪有应得。

2.影片中第二个男性角色剖析

影片中的第二个男性角色是畸形的医生。一开始他偷看美女照片,看到小女主人公说她妈妈是荡妇,直到剧情中段引出原来女主人公竟是镇长的女儿,我们猜想她妈妈年轻时候应该是个会做衣服的美人,未婚生子,在医生眼中是即想得到又得不到的存在。于是医生便开始各种诋毁谩骂缇丽和她母亲。对于自己的妻子,医生也是同样自私愚蠢的,他不肯分给自己的老婆一点药物,最终因老婆以大麻止痛上瘾没有接住他,导致跌进水池死亡。 医生这个角色更多代表了很多男性看客角色,他们并不是像镇长一样直接对女性进行剥削压迫,但是他们同样利用自己手中的一点点权利对女性进行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所有的女性包括自己的妻子在内都是为了性而存在,除冷漠外,对于女性他没有其他的感情,不能让他满足便是诋毁谩骂。在现实世界中,更多的男性其实扮演的都是医生的角色。医生这个人物在影片中始终是滑稽不正常的狂奔直撞,刻画出这类男性扭曲不正常的心理和身体状态。

3.影片中第三个男性角色剖析

电影中第三个男性角色警察占了一定的篇幅,二十年前他因为被镇长抓住把柄而遣送女主,二十年后他因为愧疚包庇女主选择被遣送出镇。在丑陋的村庄里影片也为我们留下了一些爱,一些感动,最后身着华服,为了忏悔而扛下一切异装癖警长对缇丽说:“You've enriched my life beyond words.”其实警察这个角色并不是完全的一个男性角色。异装癖表明了警察内心中女性的一面,他也是被男性所压迫的一个角色,当年镇长抓住了警察异装癖的把柄,便是对警察的一种剥削和压迫。警察局长正因为有了内心的女性一面才多年来对自己对缇丽的所作所为懊悔自责,最后他的结局也只是被遣送出镇,相比于镇长和医生,作者给予他的惩罚还是轻微的,或许内心还有对他的同情和怜悯。

4.影片中第四个男性角色剖析

Teddy是第四个男性,Teddy是爱情的化身。Teddy和自己寡居的母亲为了能在小镇上生活,只能为镇上的居民掏粪,得以居住在小镇的山坡上。 他也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的母亲同样也是遭受了歧视。在帮助缇丽揭开真相后,Teddy希望能带她远走高飞,是因为看透这小镇的一切。缇丽对Teddy的爱是深沉的,她对Teddy说:“Teddy, look! It's a bird! It's a plane! It's a superman!It can't be. He is right here.”不论世人多么险恶,爱情的存在为蒂莉保留了一份净土。Teddy的死,是爱情救赎的失败,是影片继续进行的一个极大转折。自此之后,缇丽从救赎转向复仇。

三、影片中活在男权阴影下的女性角色剖析

这镇上主要男性角色死了三个,遣送一个。相比镇上的男人,镇上的女人也并没有扮演着美好的角色。以Gertrude为代表的女性角色,充分展示了他们的虚伪,善变和驱利。

女教师,当年为了脱卸自己的失责,做出虚假供词,将缇丽推上了驱逐离家之路。当面对缇丽的质询,女教师慌乱无耻为自己的辩驳,同时又害怕面对缇丽,那一付丑陋的嘴脸表现的淋漓尽致。表面上看是女教师的自私,其实女教师也是处于男权之下,受制于镇长,她是从犯。

Gertrude在剧中首先是以丑陋的形象现身,是她看到了缇丽制作的衣服能对女人产生如此大的改变后,恳求缇丽为自己做衣服。Gertrude在利用缇丽的时候是一副嘴脸,而之后马上还上另一幅嘴脸。善变是Gertrude的一大特性,她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和镇上居民一起谴责缇丽,认为她被诅咒。同样的,Gertrude也是男权阴影下的牺牲品,她的道德制高点都是男性加给她的,她也是帮凶。而Gertrude也没有真正地得到男性的爱情,丈夫对于她的爱只限于美丽衣服下的躯体,和内心的灵魂没有一丝关系。

镇长的情人乌娜用男性的眼光对村中的女性着装进行评论,认为缇丽设计制作的衣服有伤风化,成何体统。她是男性的帮凶,用男性的尺子来衡量女性,同样她也遭受着男性欺骗和利用。镇长对乌娜没有爱情,只有欺骗和利用。

镇长夫人在片中寥寥几笔,当初镇长和她的结合只是为了金钱和地位,对夫人以爱的名义进行欺骗。在如此小的镇上,镇长和缇丽母女的事情她应该不是毫不知情的,当年,她肯定在这段感情中扮演过不光彩的角色。最后夫人被镇长以精神不佳控制,她的整个人生都被这个男人毁掉。

因此,和男人的死和遣送相比,女性角色最后的惩罚是到最后是房子着火,失去了自己的家园和美丽的衣服。助纣为虐的是女性,被欺骗和伤害的是女性,被遗弃的是女性,嚼舌根传谣言的是女性,酗酒刻薄一蹶不振的也是女性。她们仰赖男性又被男性伤害,简直是一部男权阴影下的女性众生图。

四、影片中缇丽从救赎走向复仇

有人曾经说过,你无法与故乡决裂,最终会通过救赎走向和解,影片的开始缇丽也是如此,她在欧洲闯荡多年,成为小有名气的裁缝,她回到故乡,并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查明真相,寻找自己的过去,和自己的负罪感——也就是她所谓的“诅咒”和解。回到家后,缇丽发现家里早已破败不堪,母亲Molly神志不清,老鼠遍地。而且母亲根本对缇丽的归来漠然视之,因为母亲早已看透了小镇人的腐朽。母亲看似恍惚,醉生梦死,其实她是最看透人生,看透小镇的人。对于母亲的经历,母亲只是以自己的疯癫来对抗这些,来鄙视小镇人。往往看似正常的才是不正常的,看似疯癫的却是清楚的。同样的还有Teddy反应迟钝的弟弟,小镇上只有他会说出真相,这真的是莫大的讽刺。而那些做着体面工作的正常人,镇长,医生和教师却是全部带着伪君子的面具,这是对所谓正常的人的极大的讽刺。

同小镇其他女性一样缇丽遭受了更为严重的男性迫害,可是缇丽并没有像其他女性一样随波逐流,她经过了三重救赎,自我救赎、爱情救赎和亲情救赎,最后走向复仇。影片展现了独立独立女性的自我成长之路。

自我救赎就是缇丽对真相的寻找,缇丽自己可以永远不回到故乡,这个令她伤心,给她伤害的地方,在外面告别这一切。可是她无法真正的与故乡决裂。因此她回家来寻找当年的真相。经过对当年女老师的质问,在Teddy的帮助下,缇丽回忆起当年的真实场景。她并没有杀人,而且被人欺负,被人辱骂的对象。小男孩撞向她,由于极度恐惧,缇丽闪开,导致男孩撞到墙上而死。小镇居民明知道其中各种疑问还是指证她,并且在她如此年幼的情况下送她离开母亲。

最令人吃惊的真相还包括,小男孩的父亲,镇长其实是缇丽的亲生父亲。当年镇长为了金钱,无情地抛弃了缇丽母女,娶了有钱的富家女。

自我救赎失败后,缇丽经历了爱情的救赎。美好的爱情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力量,在Teddy的帮助下,缇丽得知真相,希望自己不再被诅咒。Teddy也看透了即使知道真相也无济于事,他决定要带着缇丽离开小镇。可是命运竟然如此无情,Teddy跳进谷仓,用自己勇敢的行为告诉缇丽一切已经过去并且展示自己的真爱,可是事与愿违,Teddy竟然窒息而亡。他们本可以远走他乡,可是这一切都改变了。Teddy死了!!Teddy的死亡标志着爱情救赎的失败,对于Teddy的死,小镇上的居民对于缇丽的指责更加肆无忌惮和公开。在小镇居民的无耻和虚伪中,Teddy给予了缇丽爱情,向缇丽展示了人性的美好。

亲情的救赎体现在Molly身上,在Teddy死后,Molly展现出来强大的勇气和智慧。在小镇杂货店,人们公开指责缇丽,Molly一改以往的疯癫形象,大声为缇丽辩护,并且指出他们的无情虚伪和善变伪善。“It was you lot killed Teddy. He died trying to prove his love for her was stronger than your hate. Anyone would die trying to prove that.You are the curse.”Molly虽是疯癫,其实Molly这是对抗小镇人的方式,她看的很清楚,她看透了这些人,不屑和他们在一起。醉生梦死,却有一双看透世人的双眼,看透世人心灵。

面对情绪崩溃的缇丽,Molly以她特有的方式鼓励她,让缇丽勇敢站起来,度过这个危机。小镇人要求缇丽为他们设计服装,在歌剧会上打败隔壁的小镇。Molly为女儿安排为附近小镇设计服装,写信向他们发出邀请。在一切都为女儿安排好后,Molly中风去世。Molly的去世标志着亲情救赎的失败,缇丽已经毫无牵挂。

三次救赎均以失败告终,缇丽和故乡和一丝联系也不再有,她最终走向复仇。镇长被镇长夫人刺死,小镇居民在歌剧会上给隔壁镇打败,落败而归。缇丽一把火烧毁了小镇居民的家。家一直隐喻我们的心灵家园,我们的灵魂处所。而对家的焚烧,真是证明人类心灵家园的破败,灵魂的复杂。是缇丽对这一切的摒弃和抛弃,正如她在火车上所说的Rubbish。在男性阴影下,缇丽成长了,并没有成为那些男性的受害者或者继续从属他们,向腐而生,她抛弃了人性之中的那些恶,是最终与故乡与过去的决裂。

在面对男权对于女性的压迫,本片将救赎与复仇交织在一起。故事始于澳大利亚一个小镇上的夜晚,女主人公缇丽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点着一支烟,说出的第一句话是:“I am back, you bastards.”。故事终结于一个清晨,缇丽放了一把火,烧毁了自己的房子,也将火引向小镇,烧毁了自己的故乡。缇丽经过了三次救赎,在自我救赎,爱情救赎和亲情救赎均失败后,缇丽毅然走向复仇。 缇丽是众多女性中一个代表,她并没有像其他女性一样被迫于男性压迫,她从救赎走向复仇。导演和作者深刻地在一部救赎和复仇交织的故事中刻画了一群在男权压迫下的女性形象,并且在其中塑造了一个女性的独立和成长。

[1]贾冬梅.《裁缝》:回不去的故乡[J].新东方英语,2016(9).

[2]沈杏培.《认罪书》:人性恶的探寻之旅[J].文学评论,2015(5).

[3]聂珍钊.文学伦理学批评:人性概念的阐释和考辨[J].外国文学研究,2015(6).

[4]钟鸣.人性因子与兽性因子的斗争与转换——《查泰来夫人的情人的文学伦理写解读》[J].外国文学研究,2013(1).

Class No.:J905 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

Redemption and Revenge of Women Under the Shadow of Man in the Film Dressmaker

Ma Jingwen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 Shandong Technology and Business University,Yantai, Shandong 264005,China)

The movie, Dressmaker is made based on a best-selling novel of Rosalie Ham, Australian women writer. Heroine was sent out of the town young when wronged killing a boy. When she grew up and became a tailor, she returned home to seek the truth. After three times failures of redemption, after seeing through the town of evil, hypocrisy and fickle, Heroine was on the path of revenge. The movie is not just about the revenge, the director and the original author are female, who depict the patriarchal characters and all the female characters in the shade of patriarchy more deepl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women.

patriarchy; women; redemption; revenge

马静文,在读博士,北京交通大学应用经济学2013级;讲师,山东工商学院。研究方向:社会语言学、语言经济学。

1672-6758(2017)02-0143-4

J905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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