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虹妃
(云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论“形式离散”与“神韵统一”在李商隐无题诗中的体现
潘虹妃
(云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目前对于李商隐诗歌的研究主要侧重于诗歌意境的朦胧、意象的重组、写作特色、语言特色、纯美爱情以及诗人自身情况和特别篇目等等方面,而针对于它的结构所做的研究就相对较少些,且在深度上也稍逊于其他方面的研究。
李商隐;无题诗;形式离散;神韵统一
长久以来,对李商隐及其诗歌的研究层出不穷,涉及面广,研究深入透彻,争论也从未间断过。论述都将爱情作为立足点,对李商隐无题诗的情感进行鉴赏性分析,更从情感上的缠绵悱恻、细腻柔美以及感伤无奈等方面看待无题诗的朦胧意境。此外,还有一部分学者从结构入手对其无题诗进行了研究分析,比如王蒙在其《心有灵犀》一书中就提到:“李商隐的无题诗具有可简约性、可直通性,即取其诗歌的首联和尾联组成诗,仍旧可行且更易理解。李商隐无题诗还具有跳跃、空白、首尾的相对平和与中段的异峰突起以及可重组性等特点。”[1]211李商隐以“无题”为题的爱情诗,感情真挚、意境朦胧、情调凄婉,采用幽深隐约、迂回曲折的方式,致力于情感意绪的体验、把握与再现,将多种意象融入诗中,运用比兴、象征、暗示、用典、粘对等手法构建诗歌,使诗歌呈现出多层次的情感,朦胧深邃的意境。他的爱情观与当时的封建礼教相背离,是李商隐思想进步、眼光独到的表现。
无题诗的离散,并非指李商隐诗歌缺乏凝聚力,而是指其诗表面呈现出来的意境丰富,用典繁密,诗联跳跃性大以及可重组性强等特点,归结起来主要有以下两个方面:
1.内容的离散
李商隐无题诗内容上的离散主要表现在意境上。所谓意境,就是指抒情性作品中情景相融、虚实相生、韵味无穷的审美想象空间,也就是读者通过作品中的文字所体会到的文字以外的情感与景致。在李商隐的无题诗中,诗人将其内心情感注入诗歌意象中,寓情于景,委婉地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所以,在其诗歌中也会因其心境的变化而随之造就相应的诗歌意境。情感不受时空的限制,因而诗人笔下的心灵意场也就不受时空限制了,从而呈现出意境丰富的特点。例如《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①:
飒飒东风细雨来,芙蓉塘外有轻雷。金蟾啮锁烧香入,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分析此诗不难看出,全诗首联是写风雨迷蒙、轻雷阵阵的景象,然而,到了颔联,笔触突转,写金蟾焚香、玉虎取水,就这两联,似乎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完全是信手拈来,想到什么写什么,丝毫没有考虑两联间是否有衔接之处,只是任由思绪的牵引带领,随心所欲而写就的。再看颈联,连续引用两个典故,即贾氏窥帘,爱韩寿之少俊;甄后情深,慕曹植之才华,反映出青年女子追求爱情的强烈愿望。到了尾联“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这首诗的诗联间转折明显,跳跃性大,原本还在写室外雷雨之景,忽而转到焚香取水,之后又从热情真挚的爱转为悲伤愤懑的怨。思想跨越很大,着眼点很广,情感流动也比较快。然而诗联间没有前后伏笔铺垫,呈现出来的是一幅幅单独的画面,不同的情和景在诗中频繁转换,使得诗歌内容更加复杂,这与常规的作诗方式有所不同,显示了李商隐诗歌的独特性。
此外,就其意境所采用的蒙太奇编制方式,也可窥见其诗内容上的离散。蒙太奇手法就是把分切的镜头连接起来,即在影视作品制作时,将前期采集的画面和声音等素材按照主题要求所设计的顺序组合在一起,从而形成完整的影视作品。在李商隐的无题诗中,意境繁多、用典丰富,所构造的画面也就十分丰富了。说李商隐的无题诗用了蒙太奇的创作手法,主要是因为在他的笔下,每一首诗都有不同的几个画面存在,而这些画面间原本并无太大的关联,就像是影视作品制作时将画面按一定的规律组合在一起。
前面我们说到李商隐无题诗时写内心情感的,因此内容丰富、跳跃性大,也正因如此,诗句中所体现的意境画面也就有了很大的跳跃性。例如《无题》(八岁偷照镜)诗云:
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
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
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
这首诗是典型的以蒙太奇的手法编排诗句的。它共有五联,每一联所表现的都是不同年岁时的不同画面,将五幅画面一一呈现在读者面前,共同拼接为女主人公的成长历程。然而如果不将其理解为一个人的成长过程,那么每一诗联都可以提取出来,独立成语,表达自己特定的意义。由此可见,李商隐的无题诗就是这样将一个个独立的画面并列放在一个平面上,从而达到为情感服务的目的,这也体现出了李商隐无题诗在内容层面上的离散。
2.诗联的离散
李商隐无题诗首先表现出的一个特点是跳跃性大,正因跳跃大,所以诗句之间空白多、跨度大,诗联之间的联系也就相对薄弱些。通常情况下,诗歌的联与联、句与句是联系密切、衔接紧凑的,讲述的也是一时一地之间所产生的情感,但是李商隐却打破了这样的常规,他在诗歌创作时,在句与句、联与联之间留下许多空白,使得诗歌的跨度比较大,过渡性比较强。《锦瑟》诗云: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庄生”“望帝”“沧海”“蓝田”四句之间也呈现出很大的跳跃。这四句诗分别引用典故构成诗句,而典故与典故之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联系,只是诗人将其引入这里,纳为一体。在创作过程中,我们极其强调前后之间的衔接,如果衔接不过,则会显得松散。而李商隐这种将几个故事糅合在一起,而不注重内在联系的创作方式是常人所不及的,也是无法理解的,但就是这种独特的手法,成就了他诗界的地位。
其次,从无题诗的可简约性谈“形式离散”。所谓可简约性就是将繁杂难懂的诗简约化,从而使得诗意清晰明白。李商隐的诗歌,由于广泛的用典,词藻的费解、情感的复杂,使读者在理解上难度大增,很多时候理解不透、体会不真。前面我们谈到诗句可以脱离诗歌独立存在,那么,在理解其诗歌时,我们也可以将诗歌中简单的诗句抽取出来,借以辅助理解诗歌主旨。如《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通读全诗发现摸不透李商隐的情感,如若简化为:“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通过这样一删减,取其诗歌首尾联,再做分析,全诗的主旨大意便一目了然了。将一首难解的诗删减后,再做分析、鉴赏,可以对原诗所要表达的思想情感大致了解清楚,因为同样作为诗中的句子,从中体会总结出来的大意也不会有太大的偏颇。或许,这样的理解不够精细全面,但大致的意思却不会相差太远,因此,这样的理解仍具有可靠性。
最后,从无题诗的可重组性来看“形式离散”。可重组性,是指将几首诗中的诗句打乱后,相互重新组合成诗。当然,这样的重组可能会有些牵强,但只要音韵合理,那么重新组合起来也是可以的。曾有人将李商隐的《锦瑟》一诗五十六个字拆分组合成五句长短句:“杜鹃、明月、蝴蝶,成无端惘然追忆。日暖蓝田晓梦春心迷。沧海生烟玉。托此情,思锦瑟,可待庄生望帝。当时,一弦一柱,五十弦,只是有珠泪,年华已。”这五个长短句,意蕴丰富,情感哀怨,仍旧是一副唯美的画面,一段凄迷的情殇。
由此可以看出,李商隐的无题诗,其诗句可以相互脱离而独立存在,可以自由组合,相互更替,具有很强的重组性,这也是无题诗“形式离散”的一个表现。
无论是什么作品,它们内部都必然有一根线作为牵引,将一些散乱的东西凝聚在一起,这样才能成其为作品,然而文学作品的创作,并非只是词句的堆砌组接。我们常说一篇文章具有凝聚力,也就是指文章内在的统一和谐,作品需要一个中心主题,其他各个环节都要围绕这个主题进行写作,只有这样才能使得作品思想凝练,成为一部好的作品。虽说李商隐无题诗具有表面的离散,但其主旨仍旧是和谐统一的,从所有无题诗看,无论是词汇、意境还是典故都具有同一个倾向,那就是向着“愁绪”的方向靠拢。
1.情感的统一
李商隐无题诗着重在于内心情感的描绘,他在诗歌创作中把握内心真实情感,将这种情通过事物、语词表达出来。无论是单首无题诗,还是无题诗这一类别,都在极力表达惘然、无奈、落寞、寂寥、愁苦、相思等等情绪,而这千般情绪归结起来不过是一种“愁情”。例如《无题》(凤尾香罗薄几重):
凤尾香罗薄几重,碧文圆顶夜深缝。扇裁月魄羞难掩,车走雷声语未通。
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斑鸠只系垂杨岸,何处西南待好风。
这首诗含蓄又深挚,通过将想象、回忆以及现实三者相结合,表达相思愁苦之情。通过“语未通”“寂寥”“断无”“何处”等等词语表现出相见无望的苦闷和无奈,诗歌带有浓浓的愁绪。又如,其描写离愁别绪的《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一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作者通过“东风”“百花”“春蚕”“蜡炬”几个哀婉凄迷的意象表达出青年男女离别之际难分难舍的感伤愁怨,同时又用“云鬓”“月光”“蓬山”“青鸟”等道明了相聚无期的疾苦相思。整首诗透露出一股苦涩的心酸,一丝难掩的无奈。与《无题》(凤尾香罗薄几重)所刻画的难以排遣的相思之情一样蕴含着浓浓的愁郁。
无题诗作为一个诗歌类别,也具有这个诗歌类别的共同属性。综合无题诗可以得出,所用的无题诗都离不开一个“情”字,都诉说着内心的愁苦失意,这是李商隐无题诗所要抒发的一致情感。
2.用词的统一
李商隐在诗歌辞藻上有很大的研究,每词每句都精心雕琢、深思熟虑,因此在理解上有些费神,但是这些词采的选择都同属于一个色系,具有相同的情感效果。如《无题》(昨夜星辰昨夜风):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诗中的“彩凤”“翼”“灵犀”“送钩”“射覆”“隔座”“分曹”等词都传递出一种无奈又欢喜的复杂情绪。既欢喜着俩人的再次相见,却又无奈于相顾不能相言,只得在游戏中暗渡相思情,如此矛盾而纠结的心绪一直到宴会结束,最终只得无奈收场。而《无题》(重帏深下莫愁堂)中的“重”“深”“细细”“长”“梦”“无郎”“相思”“无益”“未妨”“清狂”等等词语都带有一种惆怅、无奈、忧伤的情调,与全诗的主题思想配合得相得益彰。
当然,在同一首诗中出现这种相同的词色的词语是无可厚非的,也是必然的,但是作为无题诗这一整类诗而言同样具有这样的特色,如《无题》(相见时难别亦难)中的“东风”“百花”“春蚕”“蜡炬”“蓬山”“青鸟”等,以及《无题》(来是空言去绝踪)里的“翡翠”“麝香”“芙蓉”和《锦瑟》中的“蝴蝶”“杜鹃”“玉烟”“珠泪”等等意象都带有朦胧的淡淡的忧伤,雅致而又无奈、艳丽而又梦幻,在情感表达上可谓如出一辙。此外,在这类缠绵悱恻的爱情诗里还有一些词,如《无题》(重帏深下莫愁堂)里的“相思”“无益”“惆怅”“清狂”以及《锦瑟》中的“追忆”“惘然”等等一类词,都是从“爱情”本身的属性出发,选取的代表爱情本质特征的柔美婉丽之词,用这些委婉柔美的词语来构造一个梦幻朦胧的意境,表达出一份真挚而又浓郁的伤怀之情。作为表现爱情的诗歌,不需要大气磅礴、气势恢宏的辞藻,所以诗歌创作中只有凄婉哀凉的阴性词风,这是李商隐无题诗的突出特点。
3.用典的统一
用典是诗歌创作中常见的写作手法。在李商隐的无题诗中,不乏引用典故来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例子,这种频繁用典的写作方式,增强了诗歌的文学底蕴,渲染了诗歌含蓄典雅的气氛,同时也增加了诗歌理解上的难度。例如《锦瑟》一诗中就运用了四个典故,借以表达诗人内心深情。“庄周梦蝶”是说庄周曾梦见自己化为一只蝴蝶,自由自在地飞翔,而醒后,却不知自己是蝴蝶,还是蝴蝶为自己。这表现出诗人对年华已逝、往事如流水的感叹哀婉之情。“望帝托杜鹃”是说蜀国君王杜宇死后,化作杜鹃,哀鸣不止。表达的是诗人只能将自身的伤逝情怀化为无尽的哀鸣,就犹如望帝托身杜鹃那样。“沧海月明珠有泪”说的是大海中的珍珠在日光照耀下如同鲛人的眼泪,表达了诗人的悲伤之情。“蓝田日暖玉生烟”化用戴叔伦之话,表达对美好事物可望而不可及的无奈。这四组故事,共同表达出哀婉、凄迷之意,将诗人内心无尽的哀伤表现得淋漓尽致,层层深入,直达诗人内心。这些故事带有伤感哀婉的色彩,显得凄美迷离,在对待爱情上也是执著专注而又无可奈何,感情基调统一和谐。
1.“形式离散”的原因
李商隐无题诗的离散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诗歌内容,二是诗联,而造成其诗离散的原因主要有两方面:
第一是个人经历。我们都知道,李商隐一生坎坷、命运多舛,在他的爱情诗里所呈现的欢乐与痛苦都与其生活经历和情感遭遇息息相关。情感与生活的不如意,已经让他百感交集,再加上政治上的失意无疑是雪上加霜。多重打击使他的情感长期郁积,寂寞冷落、悲凉酸楚的心境成为其主要心绪,因此形成了萧索冷郁的诗歌风格,也就是这种不一样的心境,才造就了其无题诗的辉煌成就。作为爱情诗的无题诗,主要是从心灵出发,发掘内心起伏不定的情绪。所谓意识是由物质决定的,大千世界,万事万物都可以给人灵感。而对于颠沛流离的诗人李商隐来说,他的创作亦非一时一地的即兴创作,其所见所闻为诗歌创作提供了丰富的题材,同时环境给其的心灵触动也很震撼。因此,这种不同环境的不同创作,即“意识流”创作,具有很强的离散感。耿亮曾在《关于李商隐无题诗的现代派意韵》一文中提到:“李商隐无题诗表达感受的随意跳跃,寄托象征的朦胧泛化,以及那份难以忍受而又无可依托的孤独寂寞和对空茫悲凉情爱的唯美追求,具有浓郁的现代派意韵。”[2]154由此可以看出,因为诗歌极力地表现内心情感和心灵追求,所以思维跳跃随意,情节过度极大。
第二是独特的创作技巧。李商隐是用典名家,他善于用典渲情、死典活用,也爱以典达意、发难原典。在他的诗歌中用典繁密,用典故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世界,与此同时也使得其诗晦涩难懂。他善于采用多种创作方法,常将幻想拟人、象征映衬等多种艺术手法相糅和,更广用比兴的象征传统。由此增加了诗歌理解的难度,也使得诗歌灵活多变,跨越度大。
2.“神韵统一”的原因
李商隐无题诗神韵的统一主要源于情感,也就是所有诗歌所共同具备的一种情感——愁情,而导致这种愁情产生的原因主要在于诗人自身。诗人悲惨的遭遇是其心中的一大郁结,而这种郁结所滋生出来的情必定不会是欢情。就像是一种“心病”,常年郁积于心而产生的一种心绪。而当时的李商隐正是犯有此“心病”,所以情感基调才会统一。李商隐的无题诗虽然跳跃大、空白多也可重组,但是却没有跳出情感的框架。无论是思想,还是辞藻,抑或是意象,都始终围绕着“爱情”这一主题来展开。这类诗就像是一个“心灵场”,心灵是能源,而意象和物象是心灵能源的载体和外观,心中的一切情感都可以通过外部意象来表达。而在爱情与仕途双重打击下,阴郁暗淡的心境是诗人的心灵,所以诗歌的情之所系也就不径相同了。
注释
①本文中所引李商隐诗歌全部来自陈伯海《李商隐诗选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1]王蒙.心有灵犀[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
[2]中国唐代文学学会,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广西师范大学.唐代文学研究年鉴2011[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
[3]袁行霈.中国文学史[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4]黄世忠.李商隐诗选[M].北京:中华书局,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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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宋瑞斌)
Form Discrete and Unification of Romantic Charm Embodied In Li Shangyin’s Untitled Poems
Pan Hongfei
(School of Liberal Arts,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Kunming, Yunnan 650500,China)
The study of Li Shangyin's poetry mainly focuses on the hazy artistic conception, the restructuring of the image, Writing and language features and that of the writer himself. And the study of structure of poems written by LiShangyin is relatively less than other aspects of the research.
LiShangyin; untitled poems; form discrete; unification of romantic charm
潘虹妃,硕士,云南师范大学。研究方向:中国古代文学。
1672-6758(2017)02-0119-5
I2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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