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本大学孔子学院文化活动的设计与反思——以中国结活动的本土化实践为例

牛士伟

(天津外国语大学 国际合作与交流处，天津300204)

里斯本大学孔子学院文化活动的设计与反思
——以中国结活动的本土化实践为例

牛士伟

(天津外国语大学 国际合作与交流处，天津300204)

文化活动是孔子学院传播中国文化的主要形式。本文以葡萄牙里斯本大学孔子学院开展的文化活动为研究对象，介绍了其中存在的问题和解决对策，以中国结活动为例阐述了中国文化的本土化过程，并对以往的文化活动进行了反思。孔子学院应更多地展现文化活动的内涵，加强文化融合，从而促进孔子学院的可持续发展。

葡萄牙；里斯本大学；孔子学院；文化活动

孔子学院是21世纪初中国政府为推广汉语教学、传播中国文化与外方合作院校共同建立的非营利性教育机构[1]。2007年12月12日，孔子学院第一届理事会第一次全体会议讨论并通过了《孔子学院章程》(下文简称《章程》)，其中有8处提到“文化”。2013年底，孔子学院总部颁布了《孔子学院发展规划(2012—2020年)》(下文简称《规划》)[2]，其中有32处提到“文化”，还有3处提到“充分发挥孔子学院综合文化交流平台的作用”。因此，从《章程》到《规划》，孔子学院总部对文化交流功能的重视与日俱增。然而无论《章程》还是《规划》，都没有对中国文化做出界定，也没有对如何开展文化活动及开展何种形式的文化活动等做出明确的规定。

葡萄牙里斯本大学孔子学院在开展语言教学的同时，一直在努力发挥其综合文化交流平台的作用。目前基本形成了以孔子学院日、在葡本土汉语教师培训和春节晚会等常规活动为主，以当地不定期文化活动为辅的文化传播模式。

一、孔子学院文化活动中存在的问题

(一)文化活动的顶层设计缺乏透明度，组织程序缺乏条理性

教师们事先对孔子学院文化活动的设计与安排知之甚少，同时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讨论文化活动的预案，因此文化活动的顶层设计缺乏透明度。这种“告知—实施”的组织模式看似简化了程序，提高了效率，实则损害了质量。此外，文化活动的筹备工作时有拖延，活动过程略显仓促和不足，活动结束后也缺乏反馈与总结，因此文化活动的组织程序缺乏条理性。

(二)文化活动的内容缺乏相应的文化解读

孔子学院的文化活动主要有太极拳、书法、中国结和茶艺等，多采取展览和演示的方式。如在太极拳活动中，通常由教师向观众演示太极拳，但缺乏对其文化内涵、哲学思想及处世之道等方面的介绍。里斯本大学孔子学院的文化活动以展览式和表演式为主，分别占活动总量的42.9%和50%。单一的活动形式所能传递出来的文化信息必然有限。

(三)文化活动的层次、多样性、卷入度和交流性较低

笔者以2016年国家汉办官网上的文化活动为研究对象，每月选取前20条，将活动形式分为讲座式、展览式、表演式、比赛式和游戏式[3]。此外，将涉及3种及以上活动形式的活动作为表现形式多样化的指标，将比赛或汇报表演类的活动作为卷入度的指标(卷入度是指参与活动的深度)，将明显带有文化对比性质的活动作为文化交流性的指标。与国家汉办官网上的活动对比发现，里斯本孔子学院的讲座式文化活动较少，表明其文化活动的层次偏低；主要以展览式和表演式为主，同一文化活动缺乏多样化；活动的卷入度较低，表明参与者参与活动的深度不够；在交流性上，国家汉办和里斯本孔子学院的文化活动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二、孔子学院文化活动中存在问题的对策

(一)文化活动需建立学年预案，组织环节应遵循系统化原则

孔子学院每年10月初开学，教师们通常都会在9月中旬到岗。因此，孔子学院可利用9月中旬到10月初这段时间组织教师们讨论本学年文化活动的预案。首先，应明确那些已基本确定下来的文化活动的内容、形式、时间、地点、相关人员、所需材料及存在问题等；其次，尽可能详细说明那些不太确定的文化活动的相关信息；最后，将讨论结果汇总成文，公布于孔子学院的信息栏内(注明意见征询稿)，同时将电子版上传至孔子学院网站，并定期更新。

在组织文化活动时，孔子学院应遵循策划、讨论、实施、反馈与总结的系统化原则。即首先要形成文化活动的策划书，并组织教师们讨论通过，然后付诸实施，最后收集反馈信息并总结上报。

(二)文化活动要与本土文化相结合，注重文化传播的双向性

《规划》指出：“注重与本土文化相结合，克服话语体系和文化差异带来的障碍，探索出外国人易于接受的教授汉语和介绍中国的方式方法。”[2]葡萄牙是一个天主教国家，很多人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他们热爱生活、喜欢艺术，工作生活节奏慢，但工作上追求精益求精，对外来文化也很感兴趣。因此，孔子学院的文化活动与本土文化相结合，就要从葡萄牙人的心理特征出发。如，他们大都喜欢交响乐，就可以借助国家汉办“巡演、巡讲、巡展”的机会邀请国内乐团来葡巡演；他们有茶歇的习惯，就在文化活动过程中安排茶歇；他们还很喜欢绘画艺术，就举办美术展览，如2015年9月孔子学院举办的“中国人眼中的葡萄牙画展”。这些都是中国文化与本土文化相结合的体现。

《规划》还指出：“充分利用孔子学院平台，积极吸收借鉴国外优秀文化成果。”[2]为更好地进行汉语教学，教师们利用业余时间积极参与当地的文化活动、参观博物馆、学习葡语、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和人文历史。因此，教师们在传播中国文化的同时也在学习葡萄牙的文化。

(三)借鉴其他孔子学院的成功经验

在促进文化交流方面，2015年10月9日仁川大学孔子学院举办的中韩民间手工艺品交流展值得借鉴。通过同台展示各自民间手工艺品，促进了中韩民间手工艺品的交流与合作。在促进表现形式的多样化方面，2015年5月31日赛格德大学孔子学院与当地动物园合作举办的“熊猫节”值得借鉴。该活动以“熊猫”为主题，通过拼图、涂色、剪纸、知识问答及播放熊猫生活视频等多种形式，加深了孩子们对熊猫的了解。在促进参与活动的卷入度方面，2015年1月8日查尔斯大学孔子学院组织的第四届中文之星“我最喜爱中国的……”征文比赛活动值得借鉴。这种方式可以让选手们主动了解中国，增强参与活动的卷入度。此外，2015年7月1日曼松德孔子学院召开“文化活动研讨会”，对以往文化活动进行总结与反思，也值得学习。

三、中国结活动的本土化实践

中国结是中国民间特有的一种手工艺品，源于上古时期的结绳记事。东汉郑玄的《周易注》称：“事大，大结其绳，事小，小结其绳。”[4]唐宋时期，绳结开始被大量装饰于服饰和器物上。明清时期出现了各种用途、名称和式样的中国结，使绳结从装饰品提升为艺术品。在当代社会，中国结的内涵进一步扩大，除用于一般饰物外，还广泛应用于建筑、艺术和产品设计等领域[5]。

葡萄牙有水手结，是渔民发明的绳结，主要用于捕鱼、固定船只。在编织工艺上相对简单，主要强调功能，在美学和内涵方面考虑不多。尽管它还没有得到官方的重视，但有些民间艺人已着手将这些绳结应用到简单的饰物上了，如钥匙链、书包挂饰等。我们权且称之为葡萄牙结。

里斯本孔子学院开展了以“中国结”与“葡萄牙结”交流为主题的文化活动。中国结由孔子学院教师负责，葡萄牙结由当地民间艺人负责，并邀请经销商到活动现场展销具有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品，还邀请某中餐馆到活动现场提供茶歇。活动分两部分进行，首先由活动双方负责人分别介绍中国结的起源、发展、审美价值、涵义等和葡萄牙结的由来、功能、发展现状等。随后双方在各自展台上展示样品、传授技艺，同时经销商售卖装饰有中国结和葡萄牙结的手工艺品。在活动出口处安排简短的问卷调查，收集反馈信息。最后对反馈信息总结上报。

活动中各方反响积极。当地民间艺人表示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介绍葡萄牙结，并从中国结的复杂程度、意义和色彩上感受到了中国人的智慧和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孔子学院教师表示从葡萄牙结的编织技艺中受益匪浅，对中国结的精益求精大有裨益；经销商表示此次活动为他们增加了收入，希望今后还有合作机会；当地普通参与者表示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中国结，这次活动增强了他们对中国的兴趣，甚至考虑去孔子学院学习汉语来进一步了解中国。

这次中国结活动表明：文化活动应与本土文化相结合，促进文化的交流与合作；文化活动的内容应有相应的文化内涵来支撑。中国结活动的本土化实践为孔子学院探索文化产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四、对孔子学院文化活动的反思

孔子学院每年都会组织很多文化活动，这些活动为当地民众认识中国和了解中国提供了良好的平台。如果要进一步增强文化活动的效果，就需要我们对以往的文化活动进行反思。

所谓文化或文明乃是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惯及其他人类作为社会成员而获得的种种能力、习性在内的一种复合整体。简言之，文化就是某地区某一人类群体所共有的全部生活方式的总和[6]。中国文化就是中国人民在几千年的社会生活中所形成的全部生活方式的总和，大到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小到衣食住行、婚丧嫁娶和言谈举止。

之所以选取书法、茶艺、太极拳等作为文化活动的内容，是因为这些文化现象已经通过媒体等传播渠道为人所熟知。但在开展上述活动时多大程度上反映了中国人民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内涵，值得反思。以往的活动更多地展现了中国符号，而透过这符号所传递的文化信息却很少。当文化符号脱离文化内涵而独立呈现时，则只不过是一个手工、体育运动或文艺活动[3]。因此，孔子学院应将文化符号与文化内涵相结合，运用多种表现形式展现文化内涵，让每个文化活动都能深入人心。

既然很多中国符号已经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未来孔子学院应考虑如何找到中葡文化的契合点，促进文化传播的双向性[7]。此外，由于历史原因，澳门是中葡联系的重要纽带，因此孔子学院在开展文化活动时，可以以澳门为突破口，寻求中葡文化交流的契合点；也可以与澳门驻葡的相关机构如澳门科技文化中心开展合作，资源共享，共同推动中葡文化的交流与合作。

如果文化活动不能反映文化内涵，再多样的文化形式也不能引起兴趣；如果文化活动不与本土文化相结合，再高雅的文化内容也不会产生共鸣。未来孔子学院应更多地展现文化活动的内涵，加强文化融合，服务地区发展，使孔子学院在当地生根发芽，实现孔子学院的可持续发展。

[1] 管静. 基于发展视角的孔子学院问题与对策研究[D]. 武汉：武汉理工大学，2012.

[2] 教育部. 孔子学院发展规划(2012—2020年)正式发布[EB/OL]. (2013-02-28) [2016-03-02]. http://www.hanban.edu.cn/article/2013-02/28/content_486129.htm.

[3] 张会. 孔子学院文化活动设计与反思[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对外汉语教学与研究版)，2014(2)：6-12.

[4] 赵佳.中国“结”缘天下[D].天津：天津美术学院，2008.

[5] 李立新. 中国结的历史演变[J]. 纺织学报，2007(11)：115-118.

[6] 王云泉. 孔子学院海外文化传播模式研究：对马达加斯加和韩国两个案例的调查研究[D]. 南昌：江西师范大学，2011.

[7] 曾祥明. 文化外交在当代中葡关系中的作用[J]. 新疆财经大学学报，2015(2)：65-70.

(责任编辑：李翔)

Design of and Reflection on Cultural Activities by Confucius Institute of University of Lisbon—Taking the Localized Practice of the Activity of Chinese Knot as an Example

NIU Shiwei

(International Cooperation & Exchange Division, Tianjin Foreign Studies University, Tianjin 300204, China)

Cultural activity is the main form for disseminating Chinese culture to all Confucius Institutes throughout the world. Take cultural activities organized by Confucius Institute of University of Lisbon in Portugal as an example. Firstly, this paper introduces problem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cultural activities organized by the Confucius Institute. Secondly, taking activity of Chinese knot as the example, this paper formulates the process of localization for the Chinese culture. Thirdly, this paper proposes reflection on cultural activities, such as what culture is, what Chinese culture contains, to what extent the cultural activities reflect connotations of Chinese culture and so on. Finally, this paper expresses the Confucius Institute should present more connotations in cultural activities and enhance fusion of culture to promot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the Confucius Institute.

Portugal; University of Lisbon; Confucius Institute; cultural activity

2016-11-19

牛士伟(1982—)，男，天津静海人，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合作与交流处助教，心理学硕士，研究方向为心理语言学。

G125

A

1008—4444(2017)02—008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