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同学
注定,我与熊昭春老人有缘。
在“2016年中国散文年会”期间,我没有特别在意,只是知道熊昭春是河南人,我的河南老乡。笔会结束后,我才知道我与熊昭春老者返回乘的是同一趟车,北京西站至周口站的K401次列车。笔会结束后,已是下午一点,大巴车把与会作家们送到北京西站。我知道在车站等候的时间太长,原想不坐大巴车,在宾馆睡上一觉,到下午五点坐地铁,六点钟到北京西站。当熊昭春老人说坐大巴车走的时候,就像一道无声的命令,我也上车了。
黄老师要我路上照顾好熊昭春老人,毕竟,他已经81岁了。但他的身体很硬朗,与他搞地质整天野外作业有关。我想替他提个包,他不让。在我的执意下,他给了我一个很轻的包。
我们要进站,北京西站工作人员不让,说是太早,要我们下午两点半以后才能进站。我们就在寒风中看北京西站的风景,毕竟,还有许多人和我们一样在候车室外面排队等候哩。
下午两点四十分,我们进入候车室。找到座位,一坐下,我就开始打盹,我想努力地睁开眼睛,就是自己不当家。头天晚上,我一个酒鬼,从下午六点到凌晨两点与文友喝了三场酒,只好麻烦熊昭春老人看包包了。
熊昭春老人买来香肠和两听啤酒,让我喝。我知道,熊昭春老人没有睡午觉,也有点困了。喝了啤酒,我更加犯困,就在座位上打起了呼噜。原想我照顾熊昭春老人,反而变成老人照顾我了。
到下午六点的时候,我终于醒了。我对熊昭春老人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他早年参加过工作后,一直在地质队工作,先后转战新疆、西藏等地,后来到了河南。80年代,他曾是地质队的头头,为地质队弟兄们的利益费尽了心血,1992年享受国务院特别津贴,1996年退休,为共和国的地质事业奉献40多个春秋。
论年龄,熊昭春老人是我的父辈,我应该喊伯父或叔叔。但熊昭春老人说,我们是哥们儿,一直喊我小老弟,让我受宠若惊。我这个年轻的警察,与熊昭春老人成了忘年之交,喊什么都无所谓了。
说起来,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我写小小说,发表过几篇不成器的文章,他也是写小小说的。他的儿子与某个权威小小说杂志主编是铁哥们儿,但他一直不敢给那家小小说杂志投稿,怕麻烦人家而照顾他。我说:“现在许多人想找关系发稿呢,你有这关系却不用。”他说:“还是实实在在写点东西好。”
我问老人:“为什么想起来搞文学创作呢?”老人说:“文学是一个崇高的事业,文学能净化人的心灵。写点人生的经历,不光给自己,也给别人看。虽然今生做不了文学大家,当一个文学爱好者,也是十分有意義的。”
我去买来两碗泡面,熊昭春老人拿出他的牛肉和酒,老人执意要我喝酒。我问老人能喝多少,他说每顿二两酒。二两劲酒,只是老人一个人的,我怎能再喝呢?我去商场买来半斤牛栏山二锅头。他的老伴打来电话,让他别喝酒,照顾好自己。他说:“不用担心,有一位项城的小老弟一路哩。”
候车室里,有南来的北往的各种各样的人。老人很健谈,与许多人说,我们是参加“2016年中国散文年会”的,而且获了奖,好像得了诺贝尔奖似的。众人对熊昭春老人充满敬意,邻座特意腾出位置,让我与熊昭春老人喝酒。没有几个碟子几个碗,只有牛肉和变蛋,我们用瓶子碰杯。许多人在注意我们,我们成了候车室的一道风景。这让我想起了不久前读到《北京文学》上的一篇文章,说一个人喝酒,闭住气,不让酒的香气跑出来。管他哪,我与熊昭春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这让我想起一句名言:“一起笑过的人很快会忘记,而一起喝酒的人却牢记在心里。”
晚上七点钟,开始检票了,我把熊昭春老人送到9车车门口,挥手告别熊昭春老人,感觉今生遇到一位尊敬的长者。老人说:“等天找我喝酒。”我说:“我在公安局等你。如果打不通我的电话,就打110……”
我期盼着,哪天一位叫熊昭春的老人突然到公安局门口找我。或者,有一天我要去熊昭春老人家登门拜访,与熊昭春老人再次畅谈文学和人生。
责任编辑: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