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年代毛泽东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培育思想及当代启示

2017-02-23 20:40范美香双传学
关键词:共产主义信仰马克思主义

范美香 双传学

(1.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南京 210098; 2.南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南通 226019;.江苏新华报业传媒集团,江苏南京 210092)

革命年代毛泽东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培育思想及当代启示

范美香1,2双传学1,3

(1.河海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南京 210098; 2.南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南通 226019;.江苏新华报业传媒集团,江苏南京 210092)

革命年代毛泽东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培育思想是毛泽东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分析了信仰培育的极端重要性,强调“主义”是指引方向的“旗帜”、是实现革命胜利的“思想武器”与“精神支柱”、能够促进党员与民众的双重“觉悟”;认为“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的宇宙观、 为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而奋斗“两个明确的目标”“人民即上帝”的价值目标和道德追求是信仰培育的基本内容。在此基础上,毛泽东从加强思想理论教育、重视人民利益、严明党的纪律等方面阐述了信仰培育的方法。重温革命年代毛泽东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培育思想,对于新时期加强马克思主义信仰建设,扎实推进全面从严治党有重要启示意义。

毛泽东;马克思主义信仰;理想信念;当代启示

近现代中国的历史不仅是一部国人受屈辱和奋起反抗的历史,也是一部国人信仰危机和信仰求索的历史。毛泽东在世纪之交登上历史舞台,为 “改造中国和世界”,他同多数先进分子一样,在救亡图存的大背景下经历了对各种“主义”的了解和信仰的选择,最终确立了马克思主义信仰,并积极投入信仰的实践和信仰培育的探索。毛泽东是中国共产党这一信仰团体的缔造者之一,他结合错综复杂的国情和艰苦卓绝的革命环境形成的信仰培育思想是中华民族的集体记忆,他是带领中国人民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卓越信仰领袖。在社会开放与转型带来思想文化领域多元多样、信仰价值观层面杂草丛生的复杂情况下,通过开展信仰建设进一步确立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主导和主流地位需要从革命年代毛泽东的信仰培育思想“遗产”中挖掘宝藏。

一、马克思主义信仰培育的重要地位

信仰属于人的精神范畴,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希望、民族有力量。毛泽东在确立马克思主义信仰的过程中以及在后来领导革命队伍发展壮大的漫长过程中,不仅阐述了作为政治信仰的“主义”的重要意义,而且深刻地认识到马克思主义信仰培育对于改造社会、实现民族独立的重要意义。

1.“主义譬如一面旗帜”

在成为马克思主义者之前,毛泽东非常强调精神力量的作用,他论及的“心之力”“观念造成文明”实际上都跟信仰有关,但那时他所论及的范畴都不是科学信仰。青年毛泽东经历了对各种“主义”的甄别、选择,最终确立了马克思主义信仰,并以“马克思主义”作为解决中国问题的“大本大源”。他指出“主义”团结一批信仰者才能“造成空气”。1920年7月初,初步确立了马克思主义信仰的毛泽东从上海回到长沙,他马上投入到了信仰实践的行动之中。先是通过创办文化书社、主编《湘江评论》、组织俄罗斯研究会等大力宣传和研究马克思主义。11月始,毛泽东将大量精力投入到用“主义的结合”来筹建信仰组织的工作之中,组建了湖南社会主义青年团和长沙共产主义小组。1920年11月25日毛泽东给罗章龙的信中有一段著名的话“没有主义,是造不成空气的……主义譬如一面旗子,旗子立起来了,大家才有所指望,才知所趋赴”[1]。卓有成效的工作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力,湖南成为全国马克思主义信仰传播最快的4个省份之一,毛泽东因此出席了党的“一大”,成为中国共产党的缔造者之一。马克思主义信仰这面“旗帜”立起来以后,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发展起了一大批“自觉而忠诚”的信仰者。

2.“主义”是实现革命胜利的“思想武器”与“精神支柱”

毛泽东经常借用“武器”的概念来比喻马克思主义的“威力”,他说中国人“在一个很长的时期内,即从一八四〇年的鸦片战争到一九一九年的五四运动的前夜,共计七十多年中,中国人没有什么思想武器可以抵御帝国主义”[2]1513-1514,“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和俄国十月革命之后,才找到马克思列宁主义这个最好的真理,作为解放我们民族的最好的武器,而中国共产党则是拿起这个武器的倡导者、宣传者和组织者”[3]796。他怀着赞美的感情说,我们党在艰难的环境中走过了28年,“谢谢马克思、恩格斯、列宁和斯大林,他们给了我们以武器。这武器不是机关枪,而是马克思列宁主义”[2]1469。毛泽东还认为“主义”是共产党人的“精神支柱”[4]。中国共产党人为什么没有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屈服、没有被困难吓倒,就是因为有科学的“思想武器”的指引,特别是有共产主义理想信念的“精神支柱”。毛泽东本人也几次遭遇生命危险、几次身处逆境被排挤打击,但挫折没改变他的信仰。

3. “主义”能够促进党员与民众的双重“觉悟”

革命年代中国共产党这个信仰组织的发展壮大,不仅仅需要无产阶级作为阶级基础,还需要帮助人数众多的农民、小资产阶级等阶级中的先进分子确立信仰、加入党组织。历史是群众的活动,中国革命的伟力蕴藏于群众之中,“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3]1031,“千百万真心实意地拥护革命的群众”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5]139。孙中山虽然认识到要“唤起民众”但没真正做到,而毛泽东特别重视发动群众、“唤起民众”,并实现民众的“觉悟”。毛泽东指出,除了无产阶级先锋队的觉悟问题以外,“还有一个人民群众的觉悟问题。”“去掉人民脑子中的错误思想,需要我们做很多切切实实的工作”[2] 1131。他认为人民群众的“觉悟”不是自动生成的,离不开党员的教育引导。近代中国国情决定了人民群众生活在复杂的思想文化生态中,因而促进人民的“觉悟”不是件容易的事,帮助人民群众摆脱旧的传统信仰、认清各种错误思潮的危害,在纷繁的思想斗争中真正认识到马克思主义信仰的魅力和即将带来的曙光,是必要和艰巨的任务。

二、信仰培育的基本内容

马克思主义信仰培育的普遍性内容以唯物主义为世界观图景、以共产主义为理想社会目标、以绝大多数人民为信仰对象、以集体主义为道德准则。毛泽东把信仰培育的普遍性内容与中国特殊的国情和历史文化背景相结合,形成了他对中国民主革命时期马克思主义信仰培育基本内容的理解。

1.“共产主义的宇宙观是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

任何一种信仰中都包含特定的世界观。信仰包含的世界观以一定的哲学为基础,马克思主义信仰以无神论和彻底的唯物主义作为世界观的基础。马克思恩格斯坚持唯物主义传统,同时继承了黑格尔的辩证法思想,把辩证法建立在唯物主义基础之上。在社会历史领域坚持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马克思运用唯物史观剖析资本主义社会生产方式,指明资本主义社会必然为社会主义所代替的历史趋势。有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世界观和方法论,革命导师才构建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宏伟理论大厦。因此毛泽东强调“共产主义的宇宙观是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6]688。“历史给予无产阶级以消灭阶级的任务,无产阶级就用辩证法唯物论作为他们斗争的精神上的武器,作为他们各种见解之哲学基础”[7]。毛泽东在《实践论》中还提出了“改造主观世界”的命题,这也就是他建国后非常强调的信仰培育命题——“世界观的转变是一个根本的转变”[8]。

“马克思主义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马克思主义实现了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有机统一,不仅致力于科学地解释世界而且致力于改变世界。因此,毛泽东强调党员首先要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长征结束不久他就写下《矛盾论》《实践论》等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化的经典名篇,从哲学上清算主观主义、特别是教条主义,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屡次犯错误,就是世界观不正确、思想方法不对头。延安整风期间,毛泽东提出首先要整顿学风,“学风问题是领导干部、全体干部、全体党员的思想方法问题”[3]813,这表明延安整风是从解决党员干部的世界观方法论问题开始的。1941年8月,中共中央成立思想方法学习小组;9月26日,中央决定成立高级学习组,计划首先“研究马、恩、列、斯的思想方法论与我党二十年历史两个题目,然后再研究马、恩、列、斯和中国革命的其他问题,以达克服错误思想(主观主义及形式主义),发展革命理论的目的”[9]329。3天后,毛泽东亲自起草,以中央研究组组长毛泽东、副组长王稼祥的名义,给中央研究组及高级研究组各同志写了一封信,提出:“关于理论方面,暂时以研究思想方法论为主”[9]330。同时毛泽东推荐了4本书,其中艾思奇翻译的《新哲学大纲》、李达翻译的《辩证唯物论教程》均是直接讲世界观认识论、讲思想方法的书,其目的是要“使成百万的不懂哲学的党内外干部懂得一点马克思主义哲学”[10]。

2.为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而奋斗“两个明确的目标”

任何信仰都有指引未来理想生活的图景描绘,“就是因为信仰中有一种理想目标……他必须相信这种理想的美好和神圣,肯定自己的人生意义与这种理想的内在联系,并以实际行动为实现这一理想而奋斗,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11]。马克思主义信仰以实现共产主义作为远大理想,共产主义理想不是空想,也不是“彼岸”的信仰,而是“现实运动与终极理想相统一”[12]的科学信仰。马克思恩格斯指出“共产主义对我们说来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这个运动的条件是由现有的前提产生的”[13]。因此,中国共产党的“二大”党纲就已区分了最高纲领和最低纲领,指出在实现民主革命的最低纲领的基础上然后再进一步创造条件,以实现党的最高纲领,“渐次达到共产主义社会”[14]43。

艰苦卓绝的革命时期,毛泽东十分重视理想教育。土地革命时期,毛泽东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回答来坚定革命必胜的信念,并用“看得见桅杆尖头了的一只航船”“喷薄欲出的一轮朝日”“快要成熟了的一个婴儿”等诗意的话语描绘未来蓝图。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强调共产主义和三民主义的区别,他在1937年5月3日的报告中明确指出“中国共产党……最高的纲领是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这是和三民主义有区别的”[5] 259。在形成新民主主义理论的基础上,毛泽东通过延安整风系统纠正“左”倾错误思想,指出“民主主义革命是社会主义革命的必要准备,社会主义革命是民主主义革命的必然趋势”[6]651。抗战胜利前夕,在历史和人民将要面临选择究竟哪种“主义”更适合中国的关键时刻,毛泽东又在1945年《论联合政府》的报告中进一步指出,“我们的将来纲领或最高纲领,是要将中国推进到社会主义社会和共产主义社会去的,这是确定的和毫无疑义的……每个共产党员入党的时候,心目中就悬着为现在的新民主主义革命而奋斗和为将来的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而奋斗这样两个明确的目标”[3]1059。解放战争时期,他指出“现在的努力是朝着将来的大目标”,人民民主专政是中国由新民主主义转变到社会主义,进而走向共产主义这一宏伟目标的可靠保证和客观要求,“我们完全可以依靠人民民主专政这个武器……稳步地走到目的地”[2]1481。

3.“人民即上帝”的价值目标和道德追求

马克思主义信仰是一种科学(世俗)信仰,不以某个“神”作为信仰的目标,也不以金钱、权力或某种现象作为信仰的目标。《共产党宣言》有这么一段话“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者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15]。“两个绝大多数”明确了共产主义运动的主体和目的,也明确了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价值目标。同时,“信仰是道德的重要来源,纵观人类历史,许多道德信条都是直接来自一定的信仰体系,是作为信仰的要求提出来的”[16]。共产主义信仰以集体主义为道德原则,以为人民服务的无私奉献精神为其精神价值取向[17]。集体主义的道德原则来自于共产主义信仰是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信仰,这个“集体”指最广大的人民群众。

毛泽东继承和发展马克思恩格斯的“两个绝大多数”思想,他在《为人民服务》的讲话中第一次用最通俗晓畅的中国化语言阐明了中国共产党的立场和根本宗旨,“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3]1004。1945年“七大”闭幕式上,他又发表《愚公移山》的讲话,明确提出“人民即上帝”的价值目标和道德追求。他指出“中国古代有个寓言,叫做‘愚公移山’……现在也有两座山压在中国人民头上……中国共产党早就下了决心,要挖掉这两座山。我们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不断地工作,我们也会感动上帝的。这个上帝不是别人,就是全中国的人民大众”[3]1102。不仅如此,他还在《论联合政府》的报告中提出“两个最大”思想标准,即“共产党人的一切言论,必须以合乎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为最广大人民群众所拥护为最高标准”[3]1096。这是一种新型的价值标准和道德追求,它的价值主体是最广大人民群众,而不是某一阶级、阶层,更不是一己之私。

三、信仰培育的主要方法

科学信仰的形成不是完全自发的过程,需要科学方法的指引。毛泽东早年构建了一个“知——信——行”的信仰培育三步骤法,“夫所谓信仰者,必先之以知识,知之而后信之……夫知者信之先,有一种之知识,即建为一种之信仰,即建一种信仰,即发为一种之行为。知也,信也,行也,为吾人精神活动之三步骤”[1]201-202。革命年代,毛泽东深入探索如何培育信仰,形成了许多有效的方法。

1. “对付黑暗需要加强教育,迎接光明也需要加强教育”

正面的理论教育是系统接受马克思主义理论知识,促进信仰认知的必要步骤。反面的理论斗争旨在澄清错误思想,也是促进信仰认知的必要步骤。马克思主义信仰是科学信仰,在知情意行的信仰形成步骤中,科学认知是信仰的基础。毛泽东认为只有深刻认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真理性,进而发展为灵魂深处的忠诚信念,才能转化为空前的战斗力。因此,1929年毛泽东起草《古田会议决议》时就对妨碍路线执行的八种非无产阶级思想给予了严肃批评,并指出为了红军的健全扩大和斗争任务之能够负荷,要加强党内教育,“红军党内最迫切的问题,要算是教育的问题”[18]94。后来,他又指出“对付黑暗需要加强教育,迎接光明也需要加强教育”[19]。

为了开展理论教育和纠正错误思想,毛泽东创造性地开展了如下工作:首先,构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话语体系。他指出“公式的马克思主义者……在中国革命队伍中是没有他们的位置的”[6]707“洋八股必须废止,空洞抽象的调头必须少唱,教条主义必须休息,而代之以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6]534。因此,毛泽东不仅写出许多通俗易懂的理论著作,而且用中国寓言、民间故事、古典名著中的故事阐述深刻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其次,办“红埔”,加强对干部的理论教育。井冈山时期,“毛泽东在遂川县城开办了党员训练班,亲自给党员讲述革命道理”[20]。1931年9月,毛泽东跟何长工、邓萍谈话时说:“北伐时有个‘黄埔’,我们要办个‘红埔’,开办个培养干部的基地”[21]。因此,江西苏区时期和延安时期开办了中央党校、红色通讯学校等各类以学习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为主的学校以及一些以军事教育为主的学校,培养了一大批有坚定信仰的马克思主义者。第三,开展整风运动,开创了集中理论学习和系统清算错误思想相结合的范例。学习对象包括各级领导干部和全体党员,学习内容涵盖马列经典著作、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成果、党史和党的路线,学习形式既有集中培训也有分组讨论,学习方法主要有正面教育和批评与自我批评、理论学习与自我反思。

2. “必须给群众看得见的利益”

利益是信仰的动力机制,思想的基础是利益。马克思说过,“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22]。奉人民为“上帝”的毛泽东,当然知道关心群众生活、满足群众利益的深远意义。毛泽东强调,“发动群众的积极性,就得关心群众的痛痒,就得真心实意地为群众谋利益,解决群众的生产和生活的问题”[5]138。空洞的说教和口号只能招致群众反感,只有切实维护群众利益才能赢得真心拥护和信仰。利益分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物质利益和精神利益。毛泽东首先关心群众的物质利益和眼前利益,他指出“必须给群众看得见的利益”[23],包括领导农民开展土地斗争,保障工人利益,解决群众的穿衣吃饭、疾病卫生、住房婚姻等等问题。毛泽东也教导广大党员奉献于人类的长远利益和根本利益,“我们是无产阶级的革命的功利主义者,我们是以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最广大群众的目前利益和将来利益的统一为出发点的”[3]864。

革命年代留下了很多可歌可泣的关于毛泽东与其他老一代领导人关心群众生活的故事。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侵犯群众利益,到修“红军桥”、挖“红军井”解决群众生活问题……因为“共产党时时惦念每家每户的疾苦,人民也就坚决支持共产党,把‘最后一块布、最后一碗米、最后一个儿子’交给共产党手里”[24]。毛泽东提出的“群众路线”,是从世界观、工作作风、工作方法3个层面对党员干部提出的要求,群众路线的实行使很多群众在比较中切实感受到党的温暖,进而信任党、认同和选择马克思主义。

3. 打造“一个有纪律的”党和发挥荣典体系的作用

制度作为规则和秩序的安排,规约和引导着人的活动,对人的思想以及信仰塑造有影响。人的信仰形成需要制度形成的现实空间提供激励和惩戒的保证,好的制度是形成和坚定信仰的内在引导和外部约束。制度一般分为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正式制度是指有意识地创造的成文的具有刚性约束的行为准则,革命年代对信仰培育起到保证作用的正式制度可分为3个层次。首先,制定和修改党章。党章是规范党内各种关系的总章程和规范党员活动的总依据,从中国共产党成立到新中国诞生党章制定并先后修改了6次,党章的演进史既反映了党的建设的与时俱进、也浓缩了党的先进性建设的历史。其次,颁行纪律条文。任何一个信仰团体都有戒律,更何况按马列主义组织原则建立起来的中国共产党。毛泽东早就对蔡和森提出的“有铁的纪律”才能“担负偌大的改造事业”“没有一个字不赞成”[14]4。领导革命以后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制定到不断完善,从强调“四个服从”的民主集中制到健全党委制和建立报告制,从财经制度的建立到惩治贪腐………在他主持下党的纪律不断覆盖党的事业各个方面。再次,出台政策文件。制定了一些具体地有助于信仰培育的决议、指示、通知等文件,如1943年10月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减租生产拥政爱民及宣传十大政策的指示》、1941年5月1日《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等。制度一旦生成,毛泽东对违反纪律的党员干部绝不姑息,从违反财经纪律的谢步升到违反政治纪律的张国焘都进行了严肃处理,连他的亲人贺敏学和屡立战功的黄克功违犯纪律后也都一视同仁,从而严肃了党纪、维护了党组织的形象及党的团结统一。

非正式制度是指在长期实践中形成的优良传统和工作惯例,如三大优良作风、艰苦奋斗精神等。毛泽东建立和发展的一套荣典体系也是非正式制度。荣典体系首先指利用各种革命领袖的生辰和祭日纪念日、重大历史事件纪念日、各种节日开展庆祝活动,党组织成员互称“同志”,将价值观和信仰的塑造融入日常生活。其次指表彰先进、树立典型,发挥“模范”的引领作用。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一文中,用了很多笔墨从多个方面要求共产党员发挥“模范”作用,“模范”即先进典型。为弘扬马克思主义信仰的价值目标和道德追求,毛泽东树立了一批“模范”。不仅高度赞扬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种真正共产主义者的精神”[6] 660,赞扬张思德“为人民利益而死,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3]1004这种无私奉献的崇高精神,还树立了刘胡兰等一批革命英雄和吴满有(农业劳动英雄)、赵占魁(工业劳动英雄)、黄立德(机关学校种菜英雄)等一批劳动模范。

四、信仰培育思想的当代传承

革命年代毛泽东的信仰培育思想不仅使中国人民在马克思主义信仰 “精神灯塔” 指引下选择了崭新的道路,而且使中国人民精神上得到极大解放,从宗法关系神圣性的旧束缚中摆脱了出来。重温革命年代毛泽东的信仰培育思想,我们要继续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国情、时代条件、人民需要相结合,用理论的魅力和现实的说服力与时俱进探索信仰建设的不竭动力。

1.不忘初心,用理论的武装增强信仰建设的源动力

毛泽东认为共产党人只有深刻认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真理性,才能铸就灵魂深处的忠诚信仰。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他通过正反两面的教育帮助党员干部形成信仰认知进而外化为行动。这些经验启示我们要把科学理论作为信仰信念的“压舱石”,重视党员干部的思想理论教育。当前国际国内形势发生深刻变化。从国际环境看,随着世界社会主义陷入低谷,各种反马克思主义思潮纷至沓来,“马克思主义过时论”“社会主义失败论”“历史终结论”粉墨登场。经济全球化的加剧、信息时代的发展,各种文化观念交流碰撞更为频繁。从国内环境看,随着当代社会结构的深刻变动与利益格局的深刻调整,人们思想活动的独立性、选择性、多变性和差异性明显增强,社会思潮空前活跃,有人并不真心确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少数党员干部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兴趣丧失、对共产主义心存怀疑。为此,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初心论”命题,告诫全体党员“不能忘记为什么出发”,要“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初心”就是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确立的马克思主义信仰和共产主义奋斗目标,信仰建设不能偏离这个方向。经验表明,只有用理论武装,深刻认识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和真理性,才能做到“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马克思主义信仰建设才有持续不断的源动力。因此,习近平总书记一方面要求党员干部要原原本本学习和研读经典著作,把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自己的看家本领;另一方面继续强调马克思主义工程建设,强调党的理论工作者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各司其职、明确责任和使命。

2.全面从严治党,用党员的优良形象增强信仰建设的吸引力

革命年代,毛泽东以理想和纪律为主线双管齐下,打造了一个理想信念坚定、团结统一的革命党,坚定了党员的信仰、树立了作为信仰外化形象代表的党员干部的良好形象、实现了人民群众对作为信仰团体的党组织的信任和认同。当今的中国共产党,面临着世情国情党情的深刻变化,党员思想和党员形象受到深刻影响,为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和抵御风险的能力,党组织就特别需要开展理想信念和纪律建设。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共产主义理想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和精神之“钙”,没有“钙”就会得“软骨病”。“补钙论”是对毛泽东“思想建党首位论”和信仰培育“精神支柱论”的继承和发展。当年毛泽东强调“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25],毛泽东重视党和军队的纪律建设、制度建设的例子比比皆是。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也重视以“铁的纪律”维护党的团结统一和党组织形象,高压反腐、依规治党、规范党内政治生活……这些都是纪律建设的重要举措,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党中央还提出了“全面从严治党”战略。“全面”就是治党要覆盖各个领域,“从严”就是用更严格的标准管党治党。全面从严治党,强调以思想建党和制度治党为主线开展党的建设,通过党员党性的彰显、党员队伍先进性和纯洁性的体现,使马克思主义信仰和共产党组织获得更强的吸引力。

3.关注群众利益,用人民的满意增强信仰建设的感召力

革命年代,毛泽东把群众当“上帝”和革命“真正的铜墙铁壁”,特别强调满足群众利益、走好群众路线,良好的党群关系、军民关系赢得了执政的正当性。当前开展马克思主义信仰建设和巩固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要继续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关心群众生活、关注群众利益。信仰不可能通过空泛的说教确立,只有让人民切身感受到信仰指引方向的美好才能真正确立信仰。所以,当今开展信仰建设,首先要不断改善民生。改革制度的顶层设计要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体现公平公正;具体政策的执行过程中,要切实解决群众遇到的生活实际困难,在灾害、贫困和突发事件面前要体现信仰组织带来的温暖。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26]。其次,必须结合时代变化探索信仰建设关注群众利益的新方法。不仅要在现实生活中关注群众的利益、思想、情感,还要深入网络新媒体关注和满足群众的需求。不仅要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鼓励合法有序竞争和主体性彰显,还要深入探讨道德教育如何弘扬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的共产主义原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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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许宇鹏)

10.3876/j.issn.1671-4970.2017.04.002

2017-01-03

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4DJB002)

范美香(1972—),女,江苏南通人,副教授,博士研究生,从事毛泽东思想和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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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4970(2017)04-00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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