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兵
(安徽农业大学 经济技术学院,安徽 合肥 230013)
“胡绳学派”与中共党史研究述论
汪 兵
(安徽农业大学 经济技术学院,安徽 合肥 230013)
“胡绳学派”概念的形成经历了一个过程,这个学派代表性的中共党史学家包括胡乔木、胡绳、龚育之等。他们的著述对于中共党史研究及其学科建设和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通过对他们及其著述以及中共党史活动的考察和梳理,能够为深化中共党史研究和完善党史学科体系提供思想理论资源。学界需要从多方面加强对“胡绳学派”代表性的党史学家及著述进行研究和评析,这对深化中共党史研究及加强其学科建设均具有积极的理论意义和学术价值。
“胡绳学派”;中共党史研究;学术史;学科建设
《党史研究与教学》2010年第3期上刊载了衡朝阳博士的论文《试论“胡绳学派”的中共党史学意义》,从中共党史学上的“胡绳学派”、近30年中共党史研究的进展和“胡绳学派”、晚年胡绳和“胡绳学派”三个方面进行了独到的理论思索。2015年4月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的由中国人民大学中共党史系耿化敏副教授主编的《青年党史学者论坛》(第二辑)一书中,在“中共史学家研究前沿”部分,刊载了杜玉芳博士的《胡乔木与中共党史研究》、赵庆云博士的《胡绳与中共党史研究》、欧阳奇博士的《龚育之与中共党史研究》三篇研究论文。尽管,这是关于“胡绳学派”与中共党史研究评析的最新成果,但这三篇论文都是孤立地对三位党史学家及其党史著述进行研究与评析,并没有从“胡绳学派”的整体性的角度去深入考察。因此,笔者拟在梳理相关资料的基础上,对这个问题再作进一步审视与探讨,以期学界有新的研究进展。
在进入正文之前,笔者首先简要考察学界有关党史研究者及其著述的研究历史与现状。
中共历史研究肇始于20世纪20年代中期,到党在延安时期已初步形成研究体系,即由研究的层面逐步升华为一门学科。但从新中国成立以后至1978年底的近30年里,限于多种原因,中共党史研究体系和学科体系并没有正式建立起来。并且,党史研究者对自身学科建设问题研究重视得也不够,并没有形成自觉的思想认识和研究意识。内在的原因,比如就有党史研究的成果过早进入教科书等。党史学界真正对于中共党史学科建设问题加以重视并深入研究取得成果,是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事情了。
20世纪80年代初期,随着党在指导思想上拨乱反正任务的完成,中共党史研究进入繁荣和复兴时期。为深入总结中共党史研究经验和教训,提高中共党史研究和教学水平,科学阐明中共党史研究的发展历程,国内知名党史学者张静如教授最先提出要开展中共党史学家及党史著述的研究。他明确指出:“我们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像蔡和森,比较早的就讲党史了;像华岗也早就写了大革命史。他们对党史研究究竟作了哪些贡献呢?这是党史学史要研究的任务。”“党史研究的成果到底有哪些,到底有什么贡献,今后党史研究的任务是什么等等,这些问题都需要党史学史来解决。”[1]张静如教授的这个观点,为后来党史学界开展中共党史学家及党史著述研究指明了方向。随后,党史学界关于此方面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出来。
经过30多年的发展,中共党史学科的理论体系和学科体系已经初步建立,包括中共党史学理论和方法、中共党史文献学(史料学)、中共党史学史。在中共党史学史研究领域及其学科建设中,就先后有《中共党史学史》(张静如等主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中共党史研究90年》(周一平主编,中共党史出版社2011年版)等著作出版以及诸多研究论文发表。
但是,目前这个领域的研究工作还需要进一步深化和拓展,诸如对于党史研究中是否存在一个“学派”的问题,有研究者就做了初步研究和探讨。在中共历史研究史上,党史研究队伍初步形成于抗日战争时期,进一步发展于新中国成立前十七年,繁荣于社会主义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尽管,这支队伍对于中共党史研究及其学科建设和发展做出了有目共睹的贡献,但党史学界对于自身研究者及其著述的研究评述还没有达到应有的深度。
新世纪以来,党史研究者不仅对党史学家及史著研究的进展作了述评,[2]而且,还有研究者发表文章,专门就学界开展对党史研究者及其著述进行评介的必要性、重要性和迫切性等问题比较系统地阐述了自己的看法。比如,谢荫明研究员在《北京党史》2006年第1期上发表的《注重党史研究者自身的研究》一文,就比较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他认为,在中共党史研究中,既要对研究的客体即历史现象、历史过程等进行介绍、分析、总结,也要对党史研究者本身,即对他们所研究的领域和成果,对他们所应用的史学理论和方法要加以介绍、分析和评论。关于如何开展党史研究者及其著述研究和探讨,他认为,党史史家及其史学思想评论是党史研究的一项重要内容,当然,作为研究方法,应当有特殊的规律性。从中不难看出,提高中共党史研究水平,完善中共党史学科理论体系建设的一项基础性工作,就是要研究和评析中共党史研究者自身及其著述,这本身就是中共党史学史研究的重要内容。
由于“胡绳学派”概念的内涵和外延(范围)的明确界定,是深入探讨“胡绳学派”与中共历史研究问题的立论基础。以下笔者就对“胡绳学派”学理概念的由来、演进变化过程做出学术史梳理,并列举由其概念内涵所界定的主要代表性党史学家。
“胡绳学派”概念的思想渊源,较早源自于胡绳去世后,石仲泉研究员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和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联合召开的“胡绳学术思想研讨”会上所作的发言。他指出,长期以来,不少同志都为当今中国学术界没有学派而扼腕叹息。自乔木同志1992年去世以后就一直在想,中国学术界究竟有没有学派呢?这时候就产生了一些想法。一直到胡绳去世后,学派问题再次萦绕脑际。就社会科学而言,包括哲、经、法、文特别表现在历史、中共党史方面,尽管许多学者都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从事学术研究,但由于一部分又兼做领导,因而实际上就存在着一个以胡乔木同志为首,包括胡绳同志在内的从党的事业、时代和人民的需要出发,在从事各科学术著述的同时,将学术与政治相结合,着力研究、阐发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派。至于学派,各人界定和理解不一样,但只要在学术思想、学术视野、学术风格等方面形成了鲜明特色,并有后来者学习、继承和发扬这种学风和文风的,那就应当承认这是学派。他还就这个“学派”的内在特点作了初步提炼和概括,包括从事着相当部分的“纯学术性”研究,参与思想文化斗争、努力阐发和宣传党的理论与政治主张;注重革命性与科学性的高度统一;追求政论与史论的完美结合;“思维缜密”,“辞章考究”;思想解放、不断创新,努力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3]
从上可以看出,石仲泉提及的“胡绳学派”概念的思想,是经过了一个前后持续不断发展的思考过程,即他从最初思考当代中国学界是否存在一个“学派”,到胡乔木去世后产生的一些想法,再到胡绳去世后深入思考“学派”问题,并初步提及“胡绳学派”的概念。2001年10月,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和中共襄樊市委联合召开了“纪念胡绳同志逝世一周年”座谈会。石仲泉研究员在发言中就“胡绳学派”的问题作了进一步阐述。不过,他并没有使用“胡绳学派”这个词语,而是先提出“胡绳现象”的概念,概括了胡绳从20世纪80年代以来提出的13个新思想、新观点和新论断,并指出胡绳在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学术研究方面的主要贡献以及 “胡绳现象”产生的五个原因。石仲泉指出“胡绳现象”产生有五大原因:其一是时代大环境的变化;其二是坚持与时俱进的马克思主义观;其三是密切关注现实的社会责任感;其四是有面向世界的开阔视野和独具特色的历史眼光;其五是坚持全面缜密多维的辩证思维方法。[4]
石仲泉上述有些观点在党史学界引起了进一步深入研究和探讨。比如,关于“胡绳现象”的产生原因,王文滋博士在《人文杂志》2003年第3期上发表了《透视“胡绳现象”》一文。作者指出,这是主观因素和客观因素交互作用的必然结果,客观环境的变化还只是提供了现实可能性,关键的还是胡绳在主观上打破了教条主义思想的框框。笔者以为,王文滋的这个观点对于以后中共党史研究中“胡绳学派”概念的认知和提出,均有着重要的启示和推动的作用。
综上,石仲泉从初步提出“胡绳学派”概念的思想及其中主要代表性人物和对这个“学派”内在特点的提炼,到后来进一步提出“胡绳现象”的概念,具体梳理和提炼胡绳在改革开放时期以来学术研究的主要贡献和归纳出“胡绳现象”产生的五个原因等,都为后来学界研究这方面的问题理清了线索,提供了资料,开阔了思路。而衡朝阳博士在石仲泉等研究者的基础上,正式提出和使用“胡绳学派”这个概念,[5]应该说是学术界在这个问题研究上的进一步深化和发展。这深刻说明了“胡绳学派”在当代中国特别是改革开放时期以来学术史、中共党史和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领域中有着突出的地位、作用和影响,是史学界党史研究互动所产生的结果与自觉回应。按照以上研究者的思路,笔者以为,“胡绳学派”中主要代表性党史学家有胡乔木、胡绳、龚育之等,还包括石仲泉等。他们的学术领域主要涉及马克思主义理论、中共指导思想、中国近现代史和中共党史等。至于本文使用“胡绳学派”概念的内涵,主要也是定位在中共党史的研究领域。
要具体探讨“胡绳学派”与中共历史研究的关系,就必须要深入考察建国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胡绳学派”中代表性党史学家在党史研究方面的贡献。这不仅包括他们代表性党史著述(包括党史通史型著作等)以及其提出的具有代表性的党史观点,还包括他们的党史工作和党史活动等。不过,在梳理和阐述他们对党史研究及党史学科建设贡献时,还要兼及评论他们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领域的有关成果。
1.胡乔木。胡乔木是“胡绳学派”的开创者,是这个学派主要代表性党史学家之一。早在延安时期,他就成为毛泽东的秘书,一直到“文革”前夕;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成为邓小平的得力助手。在这些主要历史时期中,胡乔木协助毛泽东和邓小平等主要领导人参与起草有关党和国家路线、方针和政策等文件、整理编辑党的历史文献资料及参加建国后《毛泽东选集》(1-4)的编辑和修订等工作。1977年以后,他曾担任过毛泽东著作编辑出版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主任、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主任、中共中央党史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等领导职务。
胡乔木在党史研究方面的贡献,主要可以归纳为:第一,参与编写和指导中共党史通史型著作。其中,1951年,在建党30周年的时候,他用了大约一周的时间就写成了《中国共产党的三十年》这部建国后第一本党史通史型的专著。[6]这本著作对此后的中共党史教学与研究、党史著述编写模式及中共党史学科体系形成等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第二,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发表了一些有影响有份量的理论文章,如《中国在五十年代怎样选择了社会主义》《中国为什么犯二十年的“左”倾错误》和《中国共产党怎样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等。第三,在党中央核心领导人指导下,参与《关于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和主要负责《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的起草工作,为研究和宣传中共党史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史(指第二个《历史决议》)提供理论依据和准绳。第四,提出了一些有影响的党史研究观点。比如,党史著述中“两个发展趋向”的理论观点,较早就来源于他主要负责起草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以及《中国为什么犯二十年的“左”倾错误》的学术讲演中。第五,在党史文献的编辑及党史文献学科建设方面。第六,整理出版《胡乔木回忆毛泽东》等著作,为深化毛泽东思想和中共党史研究奠定思想理论的基础及文献史料的基础。
2.胡绳。从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胡绳担任过毛泽东著作编辑出版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中央文献研究室副主任、中央党史研究室主任、中国社会科学院院长、中央党史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中国史学会会长、中国中共党史学会会长等职务,是我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机构的重要领导者。按照石仲泉研究员的观点,胡绳学术生涯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即1935到1956年,是他才俊崭露、驰骋文坛和大器早成的时期;1957到1977年,是他的思想“和现行的潮流有所抵牾”,在矛盾中相当长时间写作“几乎是个空白”的时期;1978年到2000年,是他的学术活动焕发青春、与时俱进、旺神求真,成为“理论大师”的时期。[7]这是石仲泉研究员从其学术生涯的角度所作的划分和概括。
胡绳在中国近代史、中共党史和马克思主义理论等领域著述颇丰。在中共党史研究领域,他的贡献可以归纳为:第一,主编《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中共党史出版社1991年版)和主持《中共党史大事年表》(后改称为《中国共产党历史大事记》)、《中国共产党历史》中卷(现已改称为第二卷,2011年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等编写和审定工作。其中,《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一书是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中共党史研究领域中最具有影响力的中等篇幅的通史型著作。[8]这部著作高度体现了新时期以来中共党史通史研究的整体水平,对此后中共党史的通史、断代史、专题等著述及党史研究和教学等都产生了深远影响。第二,整理出版的《胡绳论“从五四运动到人民共和国成立”》等党史著述,为深化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史研究提供了思路和背景材料。第三,发表了一批有影响性的理论性文章,如《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关系》《关于防“左”》《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不动摇》《什么是社会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是发展的理论》《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论再评价》等。第四,提出了一些有重要影响的党史理论观点。[9]比如,关于建国后中共党史分期的这个重要理论问题,胡绳明确提出是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标志和为界限,把建国后的中共党史分为两大时期。并且,这个观点较早在《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的结束语部分就有了初步阐述。
3.龚育之。1978年底以后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以来,他担任过毛泽东著作编辑出版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中共中央宣传部副部长、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副主任、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常务副主任、中共中央党校常务副校长、中国中共党史学会会长等职务,是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机构的重要领导者。
龚育之在自然辩证法、中共党史和马克思主义理论等研究领域著述颇丰。他对于中共党史研究的贡献,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参与《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和《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初稿)等中共党史通史类著作的编写、修改和定稿等工作。第二,发表了一批有影响的理论文章,主要集中于《龚育之文存》(3卷)、《龚育之论中共党史》(上下册)、《党史札记》(3册)和《从毛泽东到邓小平》等著作中。第三,提出一些有影响的党史研究观点。比如,“两个发展趋向”观点,就是按照胡乔木的思想,龚育之正式提出和初步运用于胡绳主编《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一书中整合和分析社会主义建设探索时期(1956-1966年)党的历史。第四,在中共党史文献的编辑及党史文献学科建设方面。第五,在中共党史重要人物研究方面,如对毛泽东、邓小平等党的领袖研究。第六,关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他不仅深入研究和阐释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还主持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重大课题“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和基本经验”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历史进程和基本经验》一书(北京出版社2009年版)就是最终成果。该书全面梳理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和系统阐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基本经验,是近年来一部研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力作,为深化中共党史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提供了很好的参考资料。
以上笔者简要概述了“胡绳学派”中三位主要代表性党史学家胡乔木、胡绳、龚育之对中共党史研究及其学科建设和发展做出的贡献。从这三位中共党史学家的经历特别是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从事的党史工作、党史著述及活动等方面来看,我们可以归纳出以下几点认识:
其一,从任职的情况来看,他们三位都担任过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机构的重要领导职务,特别是都曾经在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等党史研究专门工作机构担任过要职,为其开展党史工作和系统研究党史提供了良好条件,使得他们的中共党史著述以及提出的若干观点具有代表性和权威性。其二,在改革开放新时期以来党史通史著作的编写工作中,他们三位党史学家都参与其中,凝聚着他们共同的思想和心血。如胡绳主编的《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一书,胡乔木参与指导和撰写“议论风生,文辞优美”的《题记》,龚育之参与其中两章的改写和定稿工作,胡绳最后统改。其三,在中共党史研究中,既注重“一家之言”,又体现“群体智慧”。像《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二卷)的编写范式和体例就吸收和继承了《中国共产党的七十年》一书的特点和优点,在体裁体例、核心观点、文献史料等确定和运用上都具有传承性和相袭性。其四,比较注重对党的历史研究与党的理论研究的结合与统一,在党史著述中采用夹叙夹议、史论结合的方法。这是因为党的理论研究和党的历史研究二者有很密切的关系,即“理论和历史结合,历史和理论结合,比较能够出深度,出说服力,出可读性,恐怕是理论研究和党史研究提高水平的一个方向。”[10]此点尤其值得党史研究者重视和反思,即在中共历史研究中要加强理论性研究。[11]其五,从研究特色来看,他们既做学术研究,又用其研究成果作为党的理论宣传,使政论与史论得以完美结合。这样的著述既有政治宣传效应,又有学术价值,是政治宣传和学术价值的有机统一。[12]此外,限于论文的篇幅,笔者并没有对“胡绳学派”中其他代表性党史学家以及他们的党史著述进行研究评析。不过,笔者以为,党史学界也需要研究他们在中共党史领域以及党史学科建设上的贡献,以进一步完善对这个“学派”的深入研究和认知。
以上笔者对“胡绳学派”中主要代表性党史学家对党史研究及其学科建设贡献作了比较简要的阐述,为学界开展这方面问题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思路。不过,笔者在梳理这方面问题的研究资料时,也感觉到党史学界对自身研究者及著述的研究还存在着不足和缺陷,主要原因是对于这方面问题的研究没有形成自觉的认识。基于此,笔者就试图以学界关于“胡绳学派”中主要代表性党史学家及其著述的研究现状作为个案作简要考察和述评,希冀推动问题的深入研究。
关于胡乔木及其党史著述研究。自1992年胡乔木去世以来,尤其是近几年来,学界有关这方面的研究成果陆续出现。目前,公开出版的研究专著,主要有石仲泉研究员指导博士生杜玉芳撰写的专著《胡乔木与中共党史研究》(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8年版)、张继良教授指导博士生鲁书月撰写的专著《胡乔木对中共重大政治理论的晚年思考》(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张静如教授指导博士生朱家梅撰写的专著《胡乔木论中共党史》(中共党史出版社2012年版)等研究成果。学界发表的学术论文,基本上涉及胡乔木学术研究的各个领域。此外,还有研究者专门就胡乔木学术思想研究进展进行了述评,并梳理了胡乔木党史思想研究的进展。[13]
关于胡绳及其党史著述研究。自从2000年胡绳去世以来,国内学术界曾先后召开数次座谈会。目前,公开出版的胡绳学术研究专著,只有郭德宏教授指导王文滋博士著的《胡绳晚年学术思想研究》(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8年版)一书;此外,还有朱洪强的博士论文《胡绳学术思想研究》(中国人民大学2004届)、胡现岭的博士论文《胡绳史学研究》(南开大学2009届)、魏连的博士论文《胡绳与马克思主义》(山东大学2011届)等研究成果。国内学界发表的论文大多涉及胡绳生平及其学术领域的各个方面。[14]不过,总体来说,胡绳及其党史著述的研究与评析还比较薄弱。
关于龚育之及其党史著述研究。自从2007年龚育之去世以后,学界先后召开了数次学术研讨会和座谈会;修订和整理出版了《龚育之党史论集》(上下卷)(湖南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以及《怀念龚育之》(中央文献出版社2007年版)和《走进龚育之》(北京出版社2010年版)等著作,为深化龚育之在党史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等领域的学术思想研究奠定了坚实的文献资料基础。目前,国内出版的关于龚育之党史研究专著,只有柳建辉教授指导博士生陈莉莉撰写的专著《龚育之与中共党史研究》(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年版);此外,还有匡家在教授指导硕士生史代罗写的论文《龚育之与中共历史研究》(中共中央党校2009届)、马启民教授指导硕士生闫琳写的论文《龚育之党史思想研究》(陕西师范大学2010届)和硕士生张俊写的论文《龚育之关于邓小平理论的研究》(陕西师范大学2014届)等学术成果。学界发表的论文涉及龚育之的各个学术研究领域,尤其集中在他的中共党史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等方面。[15]
通过以上对“胡绳学派”代表性中共党史学家及其党史著述研究现状的梳理和述评,从中可以看出在这方面问题研究中所存在的薄弱地方,党史学界还需要加以认真梳理和重视,这可以为进一步深化“胡绳学派”与中共党史研究问题奠定坚实的基础。另外,在研究和评析“胡绳学派”代表性党史学家及其党史著述时,需要从以下四个方面加强努力。
1.仍需要就“胡绳学派”概念内涵和特点进一步作深入探讨,为这个理论的概念从学理上夯实基础。在学术研究中,对于概念的内涵和外延相对准确和清晰的界定,无疑是顺利开展学术探讨和研究的前提和基础,否则只能是“自说自话”。笔者认为,党史研究者提出“胡绳学派”的概念也不是要划定这个党史“学派”和其他研究者的学术界限,而是基于“胡绳学派”在当代中国哲学社会科学领域特别是党史研究领域的影响、地位和贡献而进行深入研究。
2.对“胡绳学派”中代表性党史学学家及其著述的研究还要继续深化,既要评论他们各具特色的史学思想和方法,还可以对党史学家的思想观点进行反评论等。此外,笔者认为还要对这些代表性党史学家及其党史著述进行比较的研究。可以说,这是目前深化“胡绳学派”与中共党史研究的一个重要切入点和有效途径。
3.尽管,本文中简要阐述“胡绳学派”代表性党史学家在中共党史研究上的成就及其影响,但在实际研究中,无论是研究他们对于中共党史及其学科建设和发展的贡献,还是评析他们的党史著作中所蕴含的史学理论和思想方法等,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就是都要对党史学家的人生经历、求学过程、师承关系、政治倾向等方面进行深入研究;另外,就是他们在其它学术领域及其成果也需要做出全面的梳理和考察。有研究者认为,实事求是和与时俱进是马克思科学社会主义观的活的灵魂;由于历史的局限性,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不可能提供如何建设社会主义问题的完整答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是对这些“空白”的不断填补,是中国共产党对马克思主义在新形势下的具体运用和发展。[16]
4.要深入对“胡绳学派”中代表性党史学家提出的若干有影响的党史学理论和党史观点做出学术史的考察与述评。这方面的研究,应该要“从历史哲学、历史编纂学、史学方法论的角度,深入地阐明党史著述中各种学术观点的思想渊源、哲学归属与影响”。[17]
最后,需要说明的是,笔者选择“胡绳学派”中代表性的中共党史学家及其党史著述进行梳理和评析,是因为他们在中共党史研究及其学科建设方面的学术贡献,不仅构成中共党史学史研究的重要内容,也是深入认识和把握党史学发展规律的一个重要途径和视角。这是因为在研究中,“有影响的党史学家在整个党史学界起着学术带头人的作用,相当多的研究者都或多或少受其史学思想的影响,其得失往往在学术实践中产生很大的作用。”[18]总之,我们通过做这项基础性的研究工作,目的就是要进一步丰富中共党史认知理念,以深化中共党史研究,提升中共党史研究水平,完善党史研究的学科体系和研究体系,推动党史学科的建设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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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 Sheng School" and Research Reviews of the CPC History
WANG Bing
(School of Economy and Technology, Anhu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Hefei 230013 China)
The formation of “Hu Sheng School” has experienced a long process. The representatives of the the CPC historians includes Hu Qiaomu, Hu Sheng, Gong Yuzhi,etc. Their writings have profound influence on the studies of the CPC history and the descipline construction. Through them and their writings and the inspection and combing of the Party history activities, we can provide ideological and theoretical resources to deepen the research of CPC history and improve the discipline system of it. Academic circles need to strengthen the research of the representative “Hu Sheng School” Party historians and their writings in many aspects. This has positive theoretical significance and academic value of deepening the studies of the CPC history and strengthening its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Hu Sheng School”;the CPC history research;academic history;descipline construction
10.3969/j.issn.1674-117X.2017.02.011
2016-06-05
安徽省教育厅教学研究项目“《中国近现代史纲要》课程基础理论问题研究”( 2015jyxm708)
汪 兵(1980-),男,安徽六安人,安徽农业大学讲师,研究方向为中共党史与党的建设。
D
A
1674-117X(2017)02-004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