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领导宣传工作的策略思想

罗星

[摘 要]

政策和策略是党领导革命和建设的具体行为规则，直接关系到党的事业兴衰成败。邓小平的政治智慧的重要体现就是讲策略，重方法。通过对邓小平关于宣传工作思想的研究，我们可以总结出其在宣传工作中的策略思想，领会其关于宣传工作艺术的高超。这种策略和方法意蕴，对于推进我们今天的宣传工作的开展，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

邓小平；策略；艺术；宣传工作

[中图分类号] A849.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928X（2017）02-0018-03

宣传工作一直是中国共产党的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作为中国共产党第一代领导集体重要成员的邓小平，从其革命生涯一开始，就与中国共产党的宣传工作结下了不解之缘。美国学者傅高义在《邓小平时代》中就特别提到了邓小平在宣传方面的贡献，并认为这是不能够忽视的。宣传工作的成败与否直接取决于策略的有效性，本文尝试从五个方面对邓小平宣传工作的策略思想进行归纳总结。

一、善抓重点，紧密围绕党的中心任务

我们党的宣传工作历来有一个非常鲜明的特色就是紧密结合党的中心任务。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邓小平在领导百色起义的时候，就把宣传工作与武装斗争、根据地的建设紧密结合在了一起，在1929年通过的《广西党政治任务决议案》中就明确指出：“要长期艰苦奋斗深入群众中工作，在斗争中扩大群众的宣传组织工作，使得广大群众都能够认清我们党的主张，在党的政治主张下组织起来。”[1]在担任红一军团政治部宣传部长时期，邓小平对宣传工作的地位给予了形象的概括。对于长征途中的宣传队，邓小平强调“宣传队不只是做宣传工作，还是准备干部、培养干部的地方”，宣传队既要做群众工作，还要做部队工作，还要做敌军工作。邓小平高度重视宣传工作对于军事的重要性，在动员新兵的过程中，指出正是部队中宣传工作存在的种种问题才影响了动员工作的顺利进行。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通过充分利用各种宣传武器——戏剧、歌曲、壁报、群众大会、个别谈话等多种手段，经历了深入而广泛的宣传后，民众参军的热情很快被调动起来。[2]为充分动员群众参与抗战，邓小平强调要在群众中深入开展宣传党的现行政策和十大纲领，向群众宣传日军的种种罪行，以调动人民参与抗战的积极性。邓小平正是不断运用宣传工作解决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

在执政条件下，尤其是在社会主义建设的过程中，宣传工作的目的在于从思想上为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塑造社会主义价值，尤其是通过宣传工作凝聚人心，调动各方面的积极因素，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早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党中央就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在全党建立对人民群众宣传网的决定》，指出要向人民群众以简单通俗的语言进行国内国外时事，党和政府政策的宣传。[3]邓小平主政西南时期，面对百废待兴的局面，把宣传工作提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高度。邓小平有一个形象的比喻，称人要吃饭是一个特点，但人还有双耳朵，有对眼睛，要接受东西，人的脑筋如果没有打通，任何事情也办不通。他指出，宣传工作是一切革命工作的粮草，革命工作中没有宣传是不行的。关于宣传工作的任务，他指出从新民主主义社会到社会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就是要靠教育工作把人的思想意识转变过来，使之适应新的社会制度，又反过来推动社会的发展。宣传工作不仅要面向群众，也要面向党员干部，特别是要提高党员干部的理论水平。[4]在建设时期，我们宣传工作的任务确实是紧密围绕着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而开展的。

伴随着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和拨乱反正的进行，中国共产党开启了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随着党的工作重点的转变，宣传工作的重点也必须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5]这就意味着我们在新形势下的宣传工作又要经历一次大的转型。在改革开放时期，邓小平强调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基本原则，在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前提下并没有忽视宣传工作。他引用陈云的话讲到，宣传工作搞得好不好，直接关系到经济发展和政治大局。他指出：“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改进宣传工作，已经作为保证这次调整的顺利实现，巩固安定团结的一项重要政治任务，摆在全党同志们面前。”[6]在这里，他已经把宣传工作当成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保障来看待。

二、亲自参与，带头表率

众人拾柴火焰高，做好宣传工作要全党动手，全党参与，特别是作为主要领导人，更是要亲自带头、率先垂范。邓小平做宣传工作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不仅参与编辑工作，而且更是亲自带头写文章，并且把用笔写文章作为我们党的一种领导方式。早在1923年，邓小平在留学法国时期，就参与了旅欧少年共产党所办刊物《少年》（后改名为《赤光》）的编辑工作，作为编辑部最年轻的成员，邓小平承担了刻板和油印的工作，邓小平以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出色完成了各种任务。因刻字工整、印刷清晰，装订简雅，还被大家称为“油印博士”。[7]而邓小平本身也多次在杂志上发表文章，这些文章为推动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反对帝国主义发挥了重大的作用。1925年，邓小平以希贤的名义发表了《请看帝国主义国际之阴谋》，大力抨击帝国主义统治中国的企图，指出帝国主义者，特别是英美，想变有四万万居民的大国为殖民地。[8]在1933年下半年，邓小平调任红军总政治部任秘书长，所从事的也是宣传工作，这个时候他主要负责主编《红星报》。在仅有几名工作人员的情况下，邓小平亲自组稿、采写、编辑、印刷和发行，并多次在报上发表理论文章。1934年10月20日，邓小平发表社论，提出红军必须突破敌人的封锁去开辟新的革命根据地的战略思路。在1950年西南军政委员会新闻出版局召开的传达全国新闻工作会议决议的会上，邓小平特别强调各级领导干部要學会用笔的领导方法，因为写出来的东西是经过提炼的，并能使广大群众都了解，领导要善于运用报纸做工作。[9]对于办报的原则，邓小平强调要经常打听气候，坚持在大的方向不走样；其次在方法上要对头，善于形成自己的队伍。[10]邓小平能够亲自带头践行宣传工作，对于塑造全党动手的大宣传格局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三、有大局意识，灵活机动

邓小平在宣传工作上讲策略、顾大局，非常典型体现在其宣传毛泽东思想的问题上。针对林彪在20世纪60年代刻意贬低马克思、列宁，制造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的做法，进而把毛泽东思想庸俗化的做法，邓小平坚决予以反对，他指出现在宣传毛泽东思想最大的问题在于“把毛泽东思想用的都庸俗化了，把什么问题都说成毛泽东思想”。[11]在当年个人崇拜盛行的状况下，邓小平这种认识是非常深刻的。在1975年进行整顿的时候，邓小平又一次提出了正确宣传毛泽东思想的问题。在主持农业工作座谈会上，指出：“我总觉得现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怎样宣传毛泽东思想。毛泽东思想紧密联系着各领域的实践，紧密联系着各个方面工作的方针、政策和方法，我们一定要全面地学习、宣传和实行，不能听到风就是雨。”[12]粉碎“四人帮”之后，面对“两个凡是”的观点，邓小平提出要“完整、准确地理解毛泽东思想”，从而有力推动了我们党恢复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在改革开放初期，针对党内和社会上存在的“非毛化”的思潮，邓小平顶住各方面的压力，坚决反对“非毛化”。他指出，毛泽东思想指导中国革命取得了胜利，这个财富我们不能丢。既然我们坚持毛泽东思想，怎么能说是“非毛化”？如果真搞“非毛化”，那就要犯历史性的错误。[13]他主持起草并制定了《关于建国以来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坚持维护毛泽东思想的主体地位，指出“毛泽东思想这个旗帜丢不得，丢了这个旗帜，实际上就等于否定我们党的光辉历史”。[14]这种对待毛泽东思想的科学态度充分彰显了邓小平的大局意识。

四、形式深入浅出，

做让人民群众能听懂的宣传工作

中国共产党人宣传工作的根本目的，在于使得党的理念、政策和方针深入人心。宣传工作的创新，要重点抓好理念创新和手段创新。如果宣传工作的形式无法让人民群众感到满意，那就不是成功的宣传工作。邓小平针对中央苏区广大红军指战员和地方群众干部文化水平参差不平的局面，力图把报纸办得通俗易懂。在《红星报》的栏目中，既有对革命理论的介绍，更有防病治病、战略战术知识的普及。邓小平在总结了部队文化工作经验教训时候指出，部队文化工作的问题体现在“既少做高深的研究，又未深入群众底层”，这具体表现在对人民群众文化宣传的薄弱，某些作品缺乏丰满的现实内容和生活的艺术性，宣传方式不够大众化，往往不能够为群众所喜闻乐见。针对这种情况，他提出文化工作者要善于深入大众，向大众普及文化，善于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解决人民群众的问题。[15]1977年，针对英国作家格林对中国宣传工作的批评（主要指中国的出版物的文风和表达方式是缺乏感染力的，对外宣传工作整体上是失败的，一些词汇难以让国外人接受），邓小平指出“格林的意见非常重要，无论是在宣传工作还是在文风方面，都值得我们注意。宣传工作要坚决反对不真实的八股调”。[16]

五、坚持党对思想战线的领导，但不搞运动

宣传工作的根本目的就是巩固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领导地位，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改革开放初期，面对社会上出现的一些错误思潮，邓小平主张坚决予以斗争，特别强调在宣传战线上要善于同错误思想进行斗争。1981年，在和中央宣传部门的负责人谈话的时候，他指出当前思想战线上存在的主要问题是软弱涣散，我们今后不搞运动，但对于各种错误倾向要进行严肃的批评，批评的武器一定不能丢，要通过批评达成新的团结。[17]1983年，针对在改革开放初期社会上存在的一些错误思潮，特别是关于人道主义和社会主义异化理论的观点，他提出了思想战线不能搞精神污染的命题。他指出：精神污染的实质是散布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和其他剥削阶级的腐朽没落的思想，散布对于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和对于共产党领导的不信任心理。必须加强党对思想战线的领导，防止埋头经济工作，忽视思想工作的倾向。[18]在强调加强思想战线领域斗争的同时，邓小平充分吸取了历史上强调群众运动带来的负面作用，多次提出了“不搞运动”的思想。他指出，过去那种简单片面、粗暴过火的所谓批判，以及残酷斗争、无情大局的处理方法，绝不能重复。无论是开会、写文章，都要进行充分的说理和实事求是的分析，绝不能以偏概全、草木皆兵、不能以势压人、强词夺理，要采取与人为善的态度。[19]这就使得我们党在思想战线的工作既能够坚持原则性，又不至于丧失灵活性。

在2013年8月19日的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长期实践中，我们党的宣传工作积累了十分丰富的经验，这些经验来之不易，弥足珍贵，是做好今后工作的重要遵循。一定要认真总结、长期坚持，在实践中不断丰富和发展。为了做好当下的宣传工作，我们既要善于“向前看”，也要善于“向后看”。向前看，是因为今天的宣传工作面临的环境、出现的状况和过去都有了很大不同，需要我们解决新的问题，明者因时而变，知者随事而制。做好宣传思想工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需要创新，裹足不前，固守原有的思维定式固然是不对的。善于“向后看”，是因为即使时代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中国共产党过去进行宣传工作的基本策略思想并没有过时，有些到现在依然行之有效。在邓小平同志逝世20周年之际，重新温习邓小平关于宣传工作的策略思想，对于推动当前的宣传工作方式的改进，是有着重要的意义的。

参考文献

[1]中共广西区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左右江革命根据地（上）[Z].北京：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1989.57.

[2][11]邓小平文选（第一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3.283.

[3]建国以来重要文献选编（第二卷） [M].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2.2.

[4][7][8]邓小平年谱（1904-1974）[M].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966.18.21.

[5]中央宣传部办公厅.党的宣传工作会议的概况和文献（1951-1992）[Z].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4.380.

[6][12][14]邓小平文选（第二卷） [M].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365.36-37.298.

[9]邓小平文集（1949-1974）上卷[M].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80.

[10]邓小平文集（1949-1974）中卷[M].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4.316.

[13][16]邓小平年谱（1975-1997）[M].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709-725.171

[15]中国共产党宣传工作文献选编（1937-1949）[Z]. 北京：学习出版社，1996.243-245.

[17][18]中央文獻研究室.邓小平思想年谱1975-1997 [M].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268-269.

[19]邓小平文选（第三卷）[M]. 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4.47.

作者系清华大学高校德育研究中心2016级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刘 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