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期任(贵州)
向西——向西——
我乘着风的翅膀,快捷地奔向远方。
远方有诗,有酒,有血的余温,血的殷红,有缪斯点燃的梦想,在燃烧。
一路向西,梦想的灵光,折叠在落霞里,折叠在孕育阳光的轮回中。
我放弃顾虑和后怕。
放弃花草的羁绊、雀鸟的挽留,放弃蝼蚁鄙视的目光。
我把苦苦的追寻,化成一片片血红的云彩,粉饰我落寞的心窗。
还化成一缕神性的风,引领着朝圣的脚步,和谦卑的灵魂,以及虔诚,迎接暮色过后的黑。
黑夜,即将来临。
黑夜的煎熬,即将来临。
我的生命,即将接受一次严峻的拷问。
我擎起一腔热血点燃的火炬,朝西走去。
西方以西的折返,有一个梦想在太阳升起的地方……
站在季节的门楣,任冰凉的雨水打湿风,打湿一片草叶的缠绵。
任那一缕菊香把瘦削的日子喂肥。
饱满的稻穗,从村庄出发,蜗居在城市的一角。
手握的茶杯渐次变冷,萦绕的茗香,始终绕不过脚手架上亮开的怀想。
霓虹,迪厅,和啸叫的摇滚乐,跨不过目光的小河。
在这样的秋天,这样的秋夜,家乡的童谣,总在季节的深处,不合适宜地响起。
灯火阑珊处,父亲的旱烟味把穿梭的人群染黄。
我随性地抓一把多情的风,打听回家的路——
父亲,和那条流浪狗,可否把秋光读瘦,把时光读长?
秋天的雨水,总是那么冰凉,就像母亲守望的眸子,流淌的河流。
这些雨水,凉透我的心绪,和那些牵挂的诗句,每一个文字隐喻的忧伤,在黄昏,湿了那片飘落的意境。
窗前摆放的菊,顺应而开,开得清新、优雅,却怎么也开不出故乡的味道。
只随同摇曳的枝丫,摇晃着喑哑的蝉鸣,渐次地颤抖着丰腴的行囊。
我在这样的黄昏中按时醒来,朝着母亲眺望的方向,用云,用雾,用飞翔的草籽,用孟郊的诗句,垫高我的身子。
生怕那些飘落的秋叶,把我,和低矮的村庄一起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