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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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超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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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东汉时期的军事家、外交家班超，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投笔从戎”的故事。班超的父亲班彪、哥哥班固、妹妹班昭都是著名的历史学家。但他早年生活比较贫困，经常给官府抄写文件来养家。平庸的生活并没有埋没班超的远大志向，他曾经停下手上的活，把笔一扔道：“大丈夫应该去远方做一番大事业，怎能总是忙碌于这种文字工作！”果然，后来班超像他自己所期望的那样，先是随军出击匈奴，又奉命出使西域，在三十多年的时间里，以不同方式平定了西域大大小小几十个国家，为汉朝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除了在军事和外交方面的丰功伟绩之外，古代文献还记载了很多班超经历过的有趣事件。在朝中任职的哥哥班固给弟弟班超的一封信中说，有一位姓窦的大官曾经往西域寄去八十万钱，买了十几张当地出产的地毯。另一封信则通知弟弟班超，这位窦先生又要运去七百匹彩色丝绸、三百匹白色丝绸，打算托人买月氏的骏马、苏合的香料等西域特产。

在西域，汉地出产的丝绸非常珍贵，甚至可以当作货币来使用。月氏马、苏合香则相当于今天的豪华跑车和高级化妆品。由此我们可以知道，这位窦先生的爱好其实跟今天的很多时尚人士很像——他喜欢托人代购国外奢侈品。虽然文献没有告诉我们更多细节，但是在西域工作的班超一定没少答应这些朝中权贵的请求，为他们安排国外货物代购。

另一方面我们可以知道，汉代的异域奢侈品价格高得惊人，比今天的进口货贵多了。汉代的八十万钱相当于19.52千克黄金，在今天价值好几百万人民币。但这么多钱也只能买十几张西域出产的地毯而已。由此可见汉朝的权贵阶层对异域物品的痴迷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过，参与这些看似不务正业的事情，其实更能说明班超是一个伟大的历史人物。西域的各方面情况比较特殊，不宜用中原严苛的法规处事。班超常常对本朝同僚和西域君民的不当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紧控重要环节、保证大方向的正确。正是由于这样相对宽松的办事风格，他治下的西域平稳运行了三十多年，没有出过大问题。这样看似简单的道理，班超的继任者却不能领悟；这样看似简单的任务，在班超之后再也没人能做到。

土豆，牛津大学博士，现任职于同济大学，从事艺术史与考古学的教学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