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 志 拔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 文法学院,福建 福清 350300)
【哲学与历史文化研究】
博物学的南宋图景:以《古今合璧事类备要》为中心的考察
温 志 拔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 文法学院,福建 福清 350300)
南宋类书中的博物学知识,相比中古时期博物学专书以及北宋以前类书,尽管奇闻异物色彩仍在,却出现了更为突出的客观化、科学化的转向。这一转向可以从南宋类书《事类备要》抄录文献种类、文字内容选择,以及少量编纂者评论中得以体现。宋代儒学复兴所带来的政治、学术和博物自身发展变化,是这一转向的重要原因。南宋类书所展现的宋代博物学,与中古时期博物学主要受本土神仙方术和外来佛教影响,以及明清时代博物学主要受西学科学知识影响不同,主要是儒学宋学阶段所具有的人文及理性精神影响的结果。
南宋;类书;《事类备要》;博物学
建安(今福建)谢维新编撰的《古今合璧事类备要》(以下简称《备要》),根据其自序,成书于宝祐五年(1257),是南宋大型综合类书。全书分前、后、续、别、外集共366卷,其中别集卷二十二至卷九十四共73卷,主要为花果、草木、鸟兽、虫鱼等动植物知识的博物学内容,在叙写方式、引书范围、知识特征等方面,均独具特色,从博物学史上看,体现了宋代博物学转向的诸多新变,也体现了宋学语境下一般士人的知识图景和学术特征。
《备要》征引经部文献十余种,征引频次较多者包括《毛诗》《礼记》《周礼》《左传》《说文》《尔雅》等,其中又以《毛诗》《礼记》《尔雅》为最,分别为62、44、43次。《诗》《尔雅》为士人多识博物的重要源头之一,“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者,莫近于《尔雅》”[1]2567。《礼记》所载相关名物器具,也成为士人博物知识的重要来源。征引史部文献约四十种,主要包括正史、编年、杂史及地理四类,《襄阳耆旧记》《岭表录异》《荆州记》《三辅黄图》等地理类种类最多,但征引频次并不多,与之相反,征引频次最高的是正史类文献,且主要集中于《史记》《汉书》《后汉书》三种,分别是30、40、36次。
《备要》征引子部文献多达90余种,其中特别突出的是对唐宋类书白居易《白氏六帖》及孔传《孔氏六帖》反复征引,多达71和89次,二者共达160次,居四部文献之首。此外《本草经》的征引量也多达64次,而《庄子》《酉阳杂俎》也是征引频次较多的子部文献。相比较而言,六朝博物学的重要著作如《汉武内传》《神异经》《神异记》《博物志》《广志》《西京杂记》《邺中记》《古今注》《列仙传》《博异记》《洞冥记》《神仙传》《拾遗记》《异苑》《搜神记》等,种类虽多,引用条数却相当稀少。
中古博物学的知识来源,主要是《尔雅》为代表的名物类典籍,《山海经》《博物志》为代表的地志小说类典籍,《齐民要术》、动植物谱为代表的农,以及本草、图谱类典籍。[2]43-45《备要》有关动植物博物学的知识基础,在延续原有本草学、名物类典籍来源之外,更注重辑录经史文献、常见汇编类文献,六朝博物志怪小说文献,则由中古博物学的知识中心被边缘化,不再是南宋类书博物学知识的重要来源。尽管《备要》卷七十六《犀》“格物总论”云:“其类极多,足为奇异。”[3]358编者仍注意到动植物的奇异种类、性状,不过南宋人对于奇异的理解,是“奇而不怪”,是物本身外观、习性等自然属性的奇特,并不过多关注超自然的想象之物怪,也不强调自然物所具有的复杂象征意义,表现出去神怪、灵异色彩和客观化倾向,与六朝神仙方术为知识背景和博物学色彩,可谓大异其趣。故卷六十四《鹏》“格物总论”又云:“六经不语怪,宜吾圣人之门不及。”[3]305
关于南宋类书博物学知识来源的客观化、科学化转向,另有两个相关的例证。首先,纬书征引在唐宋类书中的衰微。作为天人感应、符命瑞应观念盛行的中古“神文时代”的隋唐类书,其知识底色中也多天命符瑞的世界图式和观念,集中表现为所抄录先代典籍中多纬书文字。学者统计,隋唐类书欧阳询《艺文类聚》、虞世南《北堂书钞》及徐坚《初学记》均引纬书文字200余条[4]342。这其中动植物门类所引亦复不少,以《初学记》卷二十七花草、卷二十八果木、卷二十九兽、卷三十鸟、麟介、虫部为例,引纬书文字多达57条,占全部纬书引文的五分之一。至北宋《太平御览》《册府元龟》等重要官修类书,仍有大量纬书文字。至南宋类书纬书征引则明显减少,《备要》动植物门各卷仅引纬书10种,包括《尚书中候》《春秋运斗枢》《春秋元命苞》等,共8条。
其次,与六朝地理博物类小说边缘化相反,唐宋史料类、考证类笔记的征引量逐渐增多,成为类书的重要知识来源之一,如《杜阳杂编》《南部新书》《国史补》《朝野佥载》《学林》《邵氏闻见录》《邵氏闻见后录》《石林燕语》《容斋随笔》等。此外,有关动植物名物、品性、栽培养殖技术为中心的各类谱录,如《荔枝谱》《海棠谱》《蟹谱》等,也成为类书动植物博物学知识的重要来源。南宋博物学具有了不同于中古象征隐喻等传说意味的科学、客观色彩。博物学是古人认知世界的重要视角,“是古代中国知识与信仰世界的基底性要素之一”[5]323,不同时代博物学知识来源的变动,体现了古人在不同时代的天下认知图景,也体现了学术史的范围、方式、倾向。这一点特点,通过考察具体抄录文字的内容更显突出。
《山海经》《博物志》为代表的中古博物学知识,其殊方异物大致混合了两大来源,一是超出时人见闻和理解范围之外的自然知识,二是神话、异闻甚至讹传的超自然知识。随着古人认识水平和理性程度的提高,特别是作为宋学兴盛时代的类书博物学,博物穷理成为日渐普遍的学术方式,宋代博物学知识不再仅仅停留于对各种神异物怪进行传闻式的表象描述,而更多探究求真的考证辨析。在这方面,《备要》“格物总论”叙写体例的创立,是其重要体现。别集卷五十四《竹木门》“竹”条《格物总论》云:“按《山海经》:‘竹六十年一易根,易根必经生花,生花必结实,结实必枯死,及实落土又复生之。’此言谅为不妄。”[3]254对《山海经》等具有奇幻方域地理色彩的博物知识,是否荒怪虚妄需要重新进行反思考量,正体现出南宋士人对于博物知识的新态度。
又如别集卷二十七《兰花》“格物丛话”云:“兰,香草也。丛生山谷,与泽兰相似。紫茎赤节,绿叶光润,一杆而一花,花两三瓣,幽香清远可挹。然花亦数品,或白,或紫,或浅碧。间亦有一杆而双头者,花时常在春初,虽冰霜之余,高洁自如尔。至于蕙,亦有似于兰而叶差大。一杆而五七花,花时常在夏秋间,香不及兰也。彼有所谓幽兰,有所谓猗兰,如此之类,又此花之别种,识者辨之尤不可不审矣。”[3]159卷四十二《杨梅》“格物总论”云:“杨梅,其子如弹丸,五月中熟。时似梅子,其味酸酣。然有红、白、紫三种,红者味胜于白,紫者又胜于红。颗大而核细,尤天下之奇也。”[3]211记述有关植物的名称、性状、花期等知识,具有近代植物学的“科学”语言色彩。宋代理学的格物工夫,将外在自然与社会人心并列共同视为天理的承担者,反而使物具有了一定程度的独立价值,在南宋类书博物学的书写中,物已经脱离神仙方术和道德比拟,转而成为认知的自然本身。
即便是关于虚构动物知识,《备要》的“格物总论”,也不再关注其所体现的神异色彩和神圣信仰功能,而重在描述、辨析其作为“物”的相关属性。如卷六十二“凤”条“格物总论”云:“凤,瑞应鸟,太平之世则见,是以不常有也。其为形也鸡,头蛇,颈燕,项龟背,鱼尾,五彩色,髙六尺许。雄曰凤,雌曰凰……象凤者有五,多赤色者凤,多青色者鸾,多黄色者鹓,多紫色者鹜,多白色者鹄,不可不辨也。”[3]294正文部分也主要是讨论与之相关的文史典故,与现实政治社会运用和隐喻无关。在宋代文人看来,世间之物性,所体现的只是自然秩序的常态,而非异常天象的变乱警示。相对而言,前代类书关于想象之灵兽的知识汇集,更突出了其背后有关阴阳五行、政治实践指向的知识信仰功能。如《博物志》卷四“物理”条载:“麒麟斗而日蚀,鲸鱼死则彗星出。”[6]46《初学记》卷二十九《麟第三》“叙事”“事对”中引了7条纬书文字,且文字较为完整,如引《春秋感精符》曰:“麟一角,明海内共一主也。王者不刳胎、不剖卵,则出于郊。”又引《淮南子》曰:“麒麟斗则日月蚀。”[7]700-703此类文字实际上反映了初唐人对于灵兽的五行天象与政治实践相联系的观念。麒麟乃古代瑞兽,天降麒麟是礼乐大治、政治祥瑞的象征,故汉唐时代曾有多次因以改元的记载,如三国时期吴国嘉禾六年“秋八月,武昌言麒麟见,有司奏言麒麟者太平之应,宜改年号”[8]1142,至初唐仍有“龙朔三年十二月十六日,绛州麟见。二十六日,含元殿前麟趾见。至来年正月一日,改元麟徳”[9]621。唐代更有文士刘庚搜集历代天降祥瑞之文,成《稽瑞》一书,可见关注祥瑞、灾异博物现象的现实政治隐喻,是中古社会重要的知识兴趣。
南宋类书似乎重点并不在提供瑞应的政治知识,而重点在提供关于麒麟特征的动物学知识。这一知识特征体现了南宋人对动植物知识的分类和外在特性认知和描述,以应和科举时代教育和应试的博物知识需求。南宋类书知识的这一变化,所体现的知识社会史意涵似乎并不仅限于此。
中古博物学传统的一个重要底色,即关注广博世界的珍宝奇物,以及这些物的知识背后的世界图景的描绘,士人对物的兴趣,更集中于四方绝域之国的祯祥变怪之物、远国异人之俗。加之神仙方士的“自炫其术”,“夸示珍物异宝以示其实有”,魏晋六朝的博物之学,“便成了方士的专学了”[10]122。这一时期流行的谶纬政治神学对于天文星象、地理山川异动,动植物灾祥寓意的关注,以及外来佛教的异质世界观念,也使整个中古时期博物学世界图式具有强烈的物怪奇异色彩。但至南宋类书,传统博物学却日益表现出日常化、科学化的色彩,出现了通向近代博物学的自我转向,其中的原因何在?
首先,宋代谶纬符应的政治神学在宋代流传的衰微和压缩。汉代盛行的以阴阳五行学说为基础的天命感应政治神学,历经近千年,一直是王朝政权合法性论证的重要工具。至宋代“五德终始”说的整个知识体系,越来越强烈地受到质疑,并在两宋之后最终走向终结。宋代的政治文化也经历了一个从讲求天命的“政治神话”,变为关心“政治伦理”的转变过程[11]178。尽管,宋代并非没有谶纬之言,没有天命符瑞的讨论,宋代政治文化中利用星占历法等学说论证王朝正统、展开权力斗争的实例仍不绝如缕[12]39-73,宋岳珂《桯史》卷一“艺祖禁谶书”条云:“艺祖即位,始诏禁谶书,惧其惑民志以繁刑辟。”[13]2禁书目的主要在防范民间的传播,但并不影响皇权运作的继续利用,但相对权力的权宜实用,灵异博物知识已不再是社会普遍认可的知识资源,相反,对于五行物类、灾异谶纬知识,主流的声音是鄙弃反对,以为非圣乖僻。正如欧阳修《论删去九经正义中谶纬札子》中所言,在士大夫看来谶纬之书“怪奇诡癖,所谓非圣之书,异乎正义之名也”[14]1707。从理宗时代的南宋类书抄录谶纬文字的分布看,为数不多的文字主要集中于与王朝政权废立相关的知识门类,此外均少有出现,可见其已不再占据一般士大夫知识世界的中心,真正淡出了士人的知识信仰世界,物的政治象征意义被自然属性、历史文化属性所代替,而所谓五灵瑞兽等想象之物,也不再是重要知识广泛抄录加以纂修。
其次,宋学求理精神影响下,外在世界之物成为格物穷理工夫的经验对象,而不再是感应警示现世政治的神圣之物。与中古时期释道影响甚深不同,宋代是儒学复兴的时代,而宋学精神的一个重要方面,便是不论各派都重视对形而上的天道、天理的总结,宋儒往往乐于从自然之物与社会人情物理中总结出各种“理”,这形成了宋代士人认识和对待外物一定程度的理性态度。换言之,物在宋学视野下更具客观理性色彩。在格物穷理宋学工夫中,更多的自然物进入了士大夫知识信仰体系,物也较之前代具有了更为突出的自我独立的价值。南宋初郑樵曰:“天地之间,灾祥万种,人间祸福,冥不可知,奈何以一虫之妖,一气之戾,而一一质之以为祸福之应,其愚甚矣!况凶吉有不由于灾祥者。”[15]1906人间灾祥之事相当复杂,将自然之物的某一异象与人间祸福一一对应,是愚蠢的,况且人间祸福之事,实际上常常与独立自存的自然异象毫无关联。科学史家对宋代所取得的科学成就曾给予很高评价,并将宋代视为传统科学史的重要发展阶段,“是中国传统科学走向近代化的第一次尝试。这时,完全、彻底抛开了天道、地道、人道这些陈旧的概念,而以‘理’来诠释世界”[16]111。正如沈括既是科学史上的高峰,同时也在其科学史巨著《梦溪笔谈》中记录了不少占卜方术、阴阳五行的内容。这看似矛盾的现象,正说明宋人是将今人认为的“科学技术”的知识与“迷信、非科学”的知识,同时置于“理”的世界之中,在他们看来,这些博物知识,均是构成“理”的整体世界的一部分。因此,其知识世界中是容纳了固有古人的天人概念的。不过,宋儒以理的精神赋予物的世界全新的意义,确实是宋代的一次重要转变和尝试,这构成了宋儒崭新的知识信仰图景。
在宋学求理精神的指引下,作为经学注释工具的雅学出现新的发展,名物学、本草学体现出学术考证辨析的倾向。对于中古时期《尔雅》为中心的名物之学不兴,郑樵曾有论述道:
自陆玑之后,未有以此明《诗》者,惟《尔雅》一种为名物之宗,然孙炎、郭璞所得既希,张揖孙宪所记徒广。大抵儒生家多不识田野之物,农圃人又不识《诗》《书》之旨,二者无由参合,遂使鸟兽草木之学不传,惟《本草》一家人命所系,凡学之者务在识真,不比他书只求说也。[17]1981
汉儒以后兴盛的是奇物异产的博物之学,对于源于自然田野知识的真而信实的鸟兽草木之学则不甚成功,而宋儒所复兴的,正是以农学、本草药物、名物为中心的鸟兽草木之学。[18]155其内在精神即是在“识真”,以更为客观、细致的视角,描绘动植物为中心的博物之学,以求得对经典本义、圣贤本心的更精确把握和理解。因此,类书中所记录的博物知识,也更突出地以《尔雅》《本草》作为超越地理志怪的知识中心。
第三,宋代已无唐代的辽阔地域,中西交通之路断绝,而产生了新的天下物产知识。唐代玄奘法师西行求法,以及唐代中西交通的发达,为中原文士带来了新的天下观念,西域以外的四夷诸国同样具有高度文明,而非《山海经》所描绘的奇妖物怪,半人半兽之地。但毕竟西域物产迥异汉地,异人、异物、异俗仍是隋唐博物学的重要内容。至宋代西北边疆为辽、夏阻隔,以丝绸之路为纽带的中西陆路交通长期断绝。多民族政权并立的现实政治关系,产生了新的天下观念,宋王朝不再是天下之中,不再是唯一的王朝。绵延的垂直朝贡体系,被代之以平等的王朝政权关系。南宋海上丝路的开发,也未改变多国并立的局面。宋元时期,“博物志的概念越来越多地与‘国’与‘物’的‘现实主义描述’”[19]281。南宋地理游记史料笔记《桂海虞衡志》《诸蕃志》《岭外代答》所代表的地理博物之作,已全然不是《山海经》的风格。在此后新的世界图景中,类书将会把更为科学客观的西方近代科技产品作为新的物的知识。
类书作为科举教科书,必须经过经典化,或者经典知识化,但同时作为文人阅读的资料汇编,又体现文人的知识兴趣和学术倾向。宋代以后类书,博物知识在类书中的地位日渐上升,并表现出更为突出的科学和客观色彩,直至晚清类书转向百科全书,在西学的影响下,博物门类知识最终直接容纳了西学自然科学为基础的新博物学知识,博物学连同类书一起,完成了近代化、科学化的转向。
灵异奇幻的落幕和日常经验的回归,是科学发展的开始。从这个意义上说,宋代博物学应该是我国知识进化史上的重要一环,其志异搜奇的色彩,较之中古时期博物学大为减弱,表现出更多近世知识的特征。不过,在传统经史知识结构未发生根本变化的宋代,这一发展仍只是儒学自身发展转向人文理性精神阶段的一部分,宋代人认知外在世界知识,包括草木、鸟兽、虫鱼知识的图景仍是博物学的,而远非科学的。当然,宋人的博物学是发展中的,既非中古博物学,也非作为近代“自然史”的博物学。如果说中古时期博物学及其特征的形成,主要受本土神仙方术、地理博物和外来佛教知识的影响,从而具有强烈的神异色彩,而明清时代特别是清代以后的博物学,则主要受到外来西学科学技术知识的影响,表现出明显的近代科学色彩,那么宋代介乎二者之间的博物学,则是儒学宋学发展阶段自身所具有的人文、理性精神影响的结果。宋代以来儒学自身发展所带来的一般文士对于世界知识图景的变化,是连接博物学两大范式转变的中介和近代博物兴起的重要资源,这也正是宋代博物学知识图景的独特性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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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刘 蓉】
Transformation of Natural History in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in the Encyclopedia Gujin Hebi shilei Beiyao
WEN Zhi-ba
(Media and Law Institute, Fuqing Branch of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qing 350300, China)
Natural History of encyclopedias in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was more objective and scientific than before. This shift was mainly manifested from document types transcribed in the encyclopedias, text selection of the transcription and a few compilers’ comments. The development of politics, academia and the natural history itself in Southern Song dynasty given by the revival of Confucianism in the Song dynasty was an important reason. Compared to the Natural History both in medieval China under Buddhist influence and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under Western scientific influence, Natural History in the Song dynasty mainly was the result of the human, rational spirit of Neo-Confucianism in the Song dynasty.
Southern Song dynasty; encyclopedia; Gujin Hebi shilei Beiyao; Natural History
K204
A
1009-5128(2017)03-0053-05
2016-09-22
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南宋考据学研究(13CZW037);福建省高校杰出青年科研人才培育计划项目:南宋类书研究(JAS14333)
温志拔(1980—),男,福建龙岩人,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文法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宋代文献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