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辉
一个人的春天(组诗)
侯明辉
终于可以把手指插进这返青的山坡
可以让醒来的树梢、屋檐、鸟窝
在我身体里自由地受孕、分娩春风和花朵
我喊出的每一个词,都是河流私奔的源头
都是忙着恋爱的炊烟和少年
一再催促,嫩芽和鸟鸣相继起身
树木抽出新枝,与我从体内拔出长剑的姿势
多么相似。河床和田垄被桃花点化后
就顾盼生情了。我爱上了这个日子
爱上了渐行渐远的青春、黑发、牙齿
我坐过的那把椅子,坐满了麻雀
阳光和踏青的人。在立春,我又一次想起了
遥远而慈悲的人间
草木萌动,从我闲置多年的身体涌出
在残雪的喘息中,呈现着回暖的心事和哑语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
成群的炊烟和民谣水一样漫过我敞开的城池
为自己虚构精致的邂逅与重逢
在火焰中种下草色,种下传世的粮食和植被
和所有的乡亲打着招呼
给每条河流和道路写一封情书
晨光的后面是辽阔的故乡
是我的银发和宿命。
刚说到春天,风儿就软了
忧伤就像冰凌一样悄悄融化。我一根一根
一叶一叶,拿出深藏一生的绿
春雷响,万物生。减去不安的冰雪
冻土和徒有其形的北风
减去老母亲的疾病、疼痛和佝偻的背影
前述认可最初兴起于概括代理人,后扩至其他类型的代理人,从而使之不至于(至少在最开始的时候)与受委任人完全等同起来,后者不具有这一点。即便在两项制度融合之后,依然如故。
这剩下的每一缕光、每一粒尘
都是上苍给予我的恩泽和福报
太爱这个世界了,所以我要在受孕的种子里
普度所有慈悲的桃花、流水和光阴
太爱你了。在早春的腹地
我像一只蜜蜂,心甘情愿在你的眼神里迷失
倒春寒过后,大地褪去薄雪
天空画满风筝,暮色背起河流、鸟鸣
和丢失的失眠
燕子是我掌心孵出的芽
亮起来的麦垛和屋顶翻身跃上柳叶
就成了清脆的鸟鸣。野花抬起两岸
天空蓝得透明
最先知道河水回暖的除了野鸭
还有我的手。我要与每一朵杏花握手言欢
与每一株野草拜堂成亲。我要用每一粒
涌出眼角的雨滴,去爱每一张擦肩而过的面孔
炊烟茂盛、白发从容。今生
我只愿旁若无人为一朵杏花煎药、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