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米 螺
暮以成歌2(二)
文/米 螺
米螺,90后白羊座女生,文风清新自然,擅长写温暖言情故事。山巅落日,宇宙长河,远古未来,人生一场,不妨相爱。已出版多部长篇作品,其中《暮以成歌》一经上市,好评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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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回顾:
成歌与孟云交心对话,让孟云看到了一个全新的骆成歌,她备感欣慰的同时,也因冯晓宇事件困扰不已。令成歌不解的是,身为学生会主席的晏以暮,在这关键时刻不是应该有所行动吗?看他这镇定自若的态度,难道真的要坐山观虎斗?
成歌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冯晓宇?!”
网络舆论的神奇之处在于,你可以掌握它为己所用,也可以反被它牵着鼻子走,黑白颠倒,有口难辩。
就在冯晓宇出走事件愈演愈烈,上百名农村户口的学生自发组建捍卫队,并通过论坛发帖、海报宣传、集体游行等形式发起所谓的维权行动时,两张内容丰富的照片被人放上了A大论坛。
第一张照片里,女人满面凄苦,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对着轮椅上冷着脸的孟云苦苦求情,而角落里有个头戴鸭舌帽,脸上还裹着口罩的男生背对着镜头,微微弓着身,似乎是在偷拍。
反转的是,在第二张照片里,偷拍的男生被逮个正着,摘下帽子和口罩,是冯晓宇本人。
楼主解释了一下二者的关系,女人和冯晓宇竟是母子!
这样一来更加令人浮想联翩:母子俩一个演戏,一个拍照,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这对母子的用意!
帖子标题也充满了煽动性——“是真情还是假意?是不甘还是设局?有图有真相,吃瓜群众自行想象!”
帖子一出,如同在一场一边倒的战争里,弱势方突然放出了最有力的杀伤性武器,无论是吃瓜群众,还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农村学生,一时都感到极其愤怒。
原来都是套路!
原来这一切都是冯晓宇不甘心被孟云拒之门外,而自导自演的一出苦情戏。
他们的一腔愤慨竟被利用了!
形势急转直下,A大趁势再次发布公告,这次不再处于被动状态,而是干净利落地以“恶意丑化学校形象、制造不实舆论”的名义将冯晓宇开除学籍,就此,持续一周多的高校学生出走事件总算告一段落。
谁也不知道,被开除学籍的冯晓宇以后会拥有怎样的人生,也许,谁也不感兴趣。
一个走入极端的孩子赌上自己的前程,结果只是在枯燥的开学之初,给大家带来可供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罢了。
但世事有时候又很奇妙,这一刻受人鄙夷的谈资,下一刻就脱胎换骨成为难以与之比肩的传奇,谁又说得准呢?
因此,很久以后,当猝不及防的变故逼得成歌不得不去咬牙面对时,她才恍然惊觉,在这个事件里始终扮演局外人的晏以暮,竟早早为她布置好了一切。
于是,世间人情万种,她忽然就有了从容应对的勇气。
今年的秋老虎来得迟,秋分之后天气反而炎热起来。
屋子里开了空调,丝丝凉意催人昏昏欲睡,也催狗昏昏欲睡。
拿破仑百无聊赖地躺在小沙发上,它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眼睛半睁半闭,嘴巴微微咧开,脑袋歪在扶手上,四肢平展成大字形,偶尔抬起一条腿挠挠另一条腿,然后举起一只爪子赶开并不存在的苍蝇。
沙发瘫已经流行到了狗界。
它最近在放假,闲得狗毛都要奓了。
拿破仑自从通过M-Team的寻回犬测试,就被点亮了新技能,一路走向了“狗”生巅峰。在组内成员的训练下,拿破仑东奔西走,依靠寻回犬的特殊嗅觉,陆续帮助队员将十多名被拐儿童从人贩子手里解救出来,在打拐界博得了一个还算响亮的名声,顺利成为M-Team的正式成员,享有优质狗粮的高级待遇和假期福利,收获了好几只同为寻回犬的狗友。
但它现在最想念的是瑟瑟。
瑟瑟是一只毛发光亮、容貌美丽的母金毛,由路查斯带进组,在职时间已经一年多,是拿破仑的师姐。出色的“战绩”和高颜值,为瑟瑟赢得了一票儿异性犬的仰慕,其中包括拿破仑。
大约是为了吸引女神的注意,拿破仑自打见过瑟瑟,接活儿格外勤快,连路查斯都忍不住用蹩脚的中文夸它是可造之材。
“你们家的狗天赋不错,这几次任务做得挺像模像样的,肯定是成歌妹妹教得好。”某次午休,路查斯跷起二郎腿,喝着苦涩的茶,闲闲地扯起话题,“这就是你们中国人喝的东西?难喝死了,那丫头怎么喝得这么起劲……”
邱深的祖父是F市人,好喝茶,赋闲在家时,都要泡一壶茶细啜慢饮。邱深小时候和祖父一起生活,耳濡目染之下,渐渐养成了喝茶的习惯。
见邱深每天雷打不动地泡茶喝茶,路查斯也默默地把平时喝的咖啡换成了茶,算起来已经坚持小半个月了。
他边吐槽边啜了一口,眨巴着眼睛自言自语:“好像又挺好喝的……”
主席大人总算抽空睨他一眼,慢悠悠道:“不需要教,动力催生天赋。”
“有道理,有道理。”路查斯连连点头。
晏以暮笑得更加意蕴悠长,端起杯子缓缓走出茶水间。
然而隔了好几天,路查斯才回过味来,原来晏以暮那话是拿他和拿破仑比……
时间一长,拿破仑对瑟瑟的迷恋连一向迟钝的成歌都看出来了,比如现在,这一脸生无可恋的单相思状,让向来心软的女主人很是担忧。
毕竟,思念是一种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她走到飘窗边找晏以暮,商量是不是该让路查斯带瑟瑟过来陪拿破仑玩玩。
晏以暮坐在飘窗上看材料,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看得人眼花缭乱,他却浏览得很快,纸页翻动的沙沙声为宁静的午后平添几分惬意。
听了成歌的建议,他抬眼看向拿破仑,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我可以带它们去后院玩。”后院的空地在前段时间被辟成了泳池,成歌担心到时候两只狗在家里会吵到他工作,主动提议,“天气这么热,玩玩水也行。”
晏以暮眸光轻闪:“嗯,瑟瑟最近也在休假。”
成歌高兴道:“那正好呀。”
她今天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家居服,圆领中袖衫搭配宽松的七分裤,露出白皙的脖颈和纤细的小腿。她没穿拖鞋,但穿了同色系的船袜,踩在地板上轻轻巧巧的,别样乖巧。
她头发又长长了许多,被随意地扎在脑后,额头光洁饱满,额间细小的一颗红痣,从小时候第一眼见到时,就觉得格外动人。随着走动,一绺头发滑到颊边,可能觉得痒,她很快就将头发拨回耳后。
男生的眸光不自觉放柔。
他看着成歌就这么蹲在他身前,整个人被阳光温柔眷顾,从发丝到脚趾,她抬起头来,因为欣喜而发亮的眼睛,瞳仁深处是完全的信赖和依恋。
“拿破仑应该会很高兴的……”成歌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却见晏以暮忽而唇角一勾,残忍地指出了某个心酸的事实:“小骆驼,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成歌一怔:“什么?”
“拿破仑绝育了。”
成歌的表情空白了两秒,呆愣愣地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郁闷地问:“拿破仑自己知道吗?”
晏以暮忍俊不禁:“这问题……”
成歌抬手按住眉角:“当我没问。”
看她确实感到挫败,晏以暮丢开手上的材料,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它瘫几天就该正常了。现在,去换衣服。”
“什么衣服?”
晏以暮高深莫测地上下打量她:“泳衣。”
成歌的表情持续空白。
晏以暮笑得温柔:“天气这么热,玩玩水吧。”
十分钟后,穿着保守连体式泳衣的女生紧紧抓着救生圈立在泳池边,像只倔强的小兽,无论如何也不肯踏进“猎人”设好的圈套。
她不会游泳,从来只有坐在一边踢踢水的份儿,哪里有过下水的经验?偏偏晏以暮像是看不出她的紧张,慵懒地靠在泳池边,朝她招手:“下来。”
成歌摇头:“我……我等会儿再下去。”
她变聪明了,没有直接拒绝,而是采用迂回的拖延战术,但晏以暮是什么人,一听就知道她是打算临阵脱逃。
一贯对她纵容的主席大人难得失了耐心,见她僵立着半天不动,干脆直起身,在她腰间一揽,成歌猝不及防,连人带圈被他抓进了泳池。
“啊……你……”成歌一声惊呼还未脱口,泳圈已经发挥了作用,将她身体半托住。
因为毫无防备,成歌大半个身子还是被摔在了水面上,出于本能,她挥舞着双手击打水面,水花四溅,嘴里进了水,视线也是模糊的。
“抱住我。”男生适时提醒。
成歌像是听到了福音,下一秒已经非常听话地伸手死死圈住晏以暮的脖子。
“没事了,乖。”
这声音几乎已经闷笑不止了,但成歌惊魂未定,根本没能听清他的话。
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惊险逃生”,她的小脸煞白,双腿下意识地蹬着水,可惜这片区域太深,她没法踩到底,一来二去意识清醒过来,只好认命地依托着泳圈和晏以暮才能安全地浮在水面上。
两人保持着相拥的姿势静立在水中。院墙边的树上还有秋蝉未歇的鸣叫,微风吹拂,摇动着几片落叶簌簌而下。泳池上方造了透明的玻璃顶,光线折射其上,变成无数道炫彩,映到湛蓝发光的水中,光影交错,静谧美好。
“布料这么厚啊,”不知过了多久,淡淡叹息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惋惜,“失策了。”
成歌骤然惊醒,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晏以暮这是在嫌弃自己的泳衣太厚!
“晏以暮!”成歌气到脸颊绯红,却惹得主席大人朗声大笑:“中气十足,看来等会儿闭气练习会很顺利。”
闭气嘛,闭着闭着就……他不介意人工呼吸。
成歌哑口无言,嘴唇抖了抖,憋出一句:“你简直……”
“简直流氓对不对?”路查斯笑嘻嘻的声音突然由远而近传来,“无聊过来逛逛,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这么诱惑的画面,噢,诱惑……这个词没用错吧?”
跟在他身后的邱深不动声色地点头,路查斯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开心到跳起:“噢耶,用对了词语!”
重点是被女神肯定了!
诱惑……
成歌本就烧红的脸这会儿红得不像话,又不想就这么赖在晏以暮怀里,咬着牙努力想将自己全身都挪到泳圈上:还差一点……加油……可以的……
眼看着要成功缩回泳圈里了,结果晏以暮轻松一拉,她连着泳圈又一次滑到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真的是……
成歌第一次有了想骂人的冲动!
看她神色忧郁,主席大人知道该适可而止了,于是意犹未尽地放松了钳制,轻拉着泳圈上的带子,将被捉弄得要跳脚的女生推到安全区域,这才有时间搭理两个不请自来的人:“我这里没有茶。”
啧啧,被打搅了好事,居然连待客之道都不顾了。虽然知道这人一直都是凭心情做事,但这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也太伤人了。还好邱深有一颗金刚心,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坐下,抄起双手,翻了翻白眼:“谁稀罕你的茶。”
路查斯赶紧凑过去挨着她坐下,腆着脸搭腔:“对对,我们不稀罕!”
“谁和你是我们?”邱深抬起手肘,用力捅了一下献殷勤的人。
路查斯趁势捂着胸口直嚷嚷:“痛……好痛……我的心……”
“少恶心了,一边去!今天来不是看你表演的!”邱深气不打一处来,总觉得自己自从被这个男人缠上,本就不算好的脾气越来越差劲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明明对着他时一直没什么好脸色,偶尔的温和也是建立在自己心情还算不错的基础上,奈何不知是文化差异太大还是路查斯的别名就叫“厚脸皮”,总之她在试图甩开他而屡屡失败之后,连带着原本淡定冷静的心也被搅得一塌糊涂。
幸好邱深是个会自我调节的人,所以她在前些天请了假去看望祖父。
原以为能和从前一样,在祖父那里得到点宽慰或是提示,最终却被赶了回来,这会儿来到晏以暮这里又被下了逐客令,所有的怨气化作“暴力”,尽数发泄在了无辜的路查斯身上。
路查斯还在捂着胸口喊疼,邱深决定彻底无视他,眼神在成歌身上停了停,又转向意兴阑珊的晏以暮:“今年聚会定在年底,你来不来?”
军政商三界互相牵制,互相包容,多数人有跨界人脉,作为继承祖业的后起之秀,自然要从小打好交际基础,因此就有了所谓的聚会。
今年的聚会是邱深一手包办的,她一向追求完美,从选地到布置,从邀请函到节目,无一不是精挑细选、谨慎细致,这几天就为了这事忙得晕头转向,又被路查斯牛皮糖一样地缠着,难怪她会心烦气躁。
“聚会?什么聚会?我也要去!”一听到“聚会”,路查斯原地复活,兴奋得双眼放光。
“和你无关的聚会。”邱深懒得多解释,朝晏以暮努努嘴,“带上成歌一起过来吧,你在的话,场面好看得多。”
晏以暮挑眉:“所以特意过来叫我给你撑场面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别忘了,爷爷他老人家念叨你好几年了,你不当他孙女婿也就算了,总不能这么绝情吧?”
孙女婿?成歌豁然抬起头来,原来邱深和晏以暮还有这层关系,她一直以为只有许家曾有意将女儿嫁到晏家,想不到邱家也……
想到许侬侬,她有些恍惚,默默地趴在泳池边没再说话。
其实,应若在出事之前,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一直以来,骆家人之所以不承认应若的身份,就是因为应若嫁给骆佳荣的几年里始终没能怀孕,虽然后来捡到了成歌,毕竟不是亲生,自然受不到重视。好不容易证实应若怀了孕,本该是皆大欢喜的大事,还来不及告知长辈,却惨遭突变,喜事成丧事。
成歌还查到,当时应若就是在许侬侬的父亲许启的医院里做的产检,是医院方面泄露了信息,才导致向则其一路追踪到了西坊村……
追本溯源,牵扯而出的何止向则其一人,个中黑暗,像庞大而幽深的岩洞,她在其中匍匐前行,没有退路。
孤注一掷,只为光明。
“等一下!”路查斯怪叫一声,噌地一下站起来,指手画脚地嚷道,“邱!你是你爷爷的孙女,那么……孙女婿就是你老公?不不不!暮,你怎么可以横刀夺爱、两肋插刀、红杏出墙?!”
“你不会说成语的时候能不能闭嘴?!”邱深缓缓眯起眼,危险气息已经开始释放。
路查斯还在哀号:“我不听!我不听!你们不可以这样欺负人!”
他闹起脾气来简直只能用“神经”两字来形容,绕着泳池打圈圈,鬼哭狼嚎地跟真的被人抢了老婆一样。
成歌原本心绪不佳,被这么一闹,反而笑了出来。
路查斯真是个活宝。
“别跑了,”成歌见他来回跑了好几圈,笑着问,“你不累吗?”
晏以暮却不高兴了,面色微沉地看着她尚未收起的笑容。
一下午没见她正经笑过,怎么路查斯这个白痴一来,她就笑了?还问他累不累?!
主席大人最擅长的就是不动声色地整人,比如现在,路查斯跑过他身前,被他不着痕迹地伸手一扯,然后在这具一米九高的男人身体倒下来之前,他已经飞快地撤离危险地带,任由绕圈绕到头晕的路查斯直挺挺地砸进泳池!
“扑通——”一声巨响,水花扬起一米多高。
“No!I can’t swim!”路查斯呛了几口水,大喊救命。
成歌忧心忡忡地戳戳晏以暮的腰:“晏以暮,路查斯好像真的不会游泳……”
“这里最深也才一米五,淹不死的。”更何况高中就拿过业余锦标赛冠军,卖惨不过是装给某人看的而已。
也没多解释,反正主席大人怨气已出,对于路查斯的死活浑不在意。他将她柔软的小手包进掌心,发现有些凉,温和道:“人太多,下次再练闭气。”
成歌也想学邱深翻白眼,现在的重点难道还是练不练闭气这个问题吗?!
邱深指控:“光天化日秀恩爱,还有没有王法了?”
“只是日常而已。”晏以暮从善如流,将成歌抱上岸,拍拍她青白的小脸,“快去洗澡,别着凉。”
“谁来救救我!我要死了!要死了!我还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这么优秀!我不想死啊!”路查斯叫嚷着狂刷存在感。
“没出息。”邱深随手将挂在一侧的救生圈扔了过去。
“嘿嘿,还是邱最爱我。”路查斯一把抓住救生圈,冲邱深抛媚眼,之前还一副垂死挣扎的狼狈样,一下子又变得意气风发。
邱深张了张嘴,怒骂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这个人,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气力和精神,总是这样神采飞扬,好像……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啊。
成歌上了岸,朝邱深点点头:“邱深学姐。”
“你怎么脸色这么差?”邱深把浴巾递过去,往一旁挪了挪,腾出位子,“昨晚做贼去了?”
“在忙一点事情。”成歌道了谢,接过浴巾裹住身体,尽管如此,还是冷得有些发颤。
她的头发也湿了,发梢还在滴水,瘦瘦小小的一个人裹在宽大的浴巾下,瞧着让人心疼。
“晏以暮抽什么风,游泳是这样教的吗?!”邱深取过一条毛巾给她擦头发,一边擦一边咕哝,却见成歌脸上带笑,一点儿也没有恼的意思,纳闷了,“你这傻丫头,被捉弄也这么高兴?”
“他是想让我放松一点。”成歌拉下邱深的手,看了眼晏以暮的方向,“学姐,我们进屋说话吧。”
路查斯显然是有事才过来的,而她正好对邱深说的聚会感兴趣,彼此让出空间,互不打扰。
邱深细细观察她的神色,爽快道:“好。”
结果一进屋才想起里头还开着冷气,成歌抓着被浸得半湿的浴巾,冻得直发抖。
邱深看不下去了,把她推进浴室:“行了,你先洗澡,有什么事情出来再说。”
成歌撑住门板,歪着头看着她:“你知道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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