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5日,一篇名为《罗一笑,你给我站住》的文章刷爆朋友圈。文章作者深圳某杂志社主编罗尔写道,今年9月8日,他5岁的女儿罗一笑查出白血病,并在微信公众号上记录一家人与白血病“战斗”的历程。罗尔称,由于女儿身患白血病,他和一家公司商定,自己写的文章转发一次,公司就为他女儿捐赠一元钱。然而,伴随着越来越多的爱心捐款,从11月30日开始,各种质疑声开始发酵,事件被指系公司营销炒作,同时也有质疑声称,罗尔名下有多套房产,而他女儿的治疗费用大部分已经报销。目前,深圳警方已介入调查。相关医院也就医疗救治费用情况进行了公示。12月1日,罗尔发布声明,社会各界最终募集款为267万余元,这笔款项将用作建立慈善基金,同时表示对因此事产生的社会影响“深表歉意”。
【述评】 “罗一笑,不要乱跑,你给我站住!要是你不乖乖回家,就算你是天使,就算你跑进天堂,有一天我们在天堂见了面,爸爸也不理你。”看到这样的文字,相信每个人内心最柔软的部位都会被触动。作者罗尔为自己罹患白血病的女儿祈祷,文字悲情而不失温暖,绝望中渴望希望。在网友们的热心接力下,募捐远远超出了预期。
为何罗一笑事件能在短时间内经历如此大规模的刷屏?笔者认为,这主要与事件的营销方队对公众传播心理的利用、朋友圈的传播结构和事件本身的戏剧性有关。通过一篇推文,该事件开始大规模出现在公众视野。当“重症幼童”、“无力承担的高额医疗费”这样的字眼,由一位父亲以无比温情而又悲伤的故事化的自述表达出来时,它比起类似的社会新闻更容易打动读者。
而相关公司对事件的营销,是推动该事件更广泛地传播的关键所在。它使得网友通过转发,在几乎没有成本的情况下,就能参与救助,献出自己的爱心。而且事情又显得相当紧急,传播它似乎变得合情合理。募捐的真实性,救助流程和结果很难被优先关注。
当网友们愤恨地认为自己的同情心被消费,而营销机构却“涨了粉”的时候,不禁喟叹:被营销机构利用的善良应该何去何从?善良本没有错,然而不加分辨的盲目善良却被虚伪钻了空。事实上,就算在真相明确的时刻,人们依然乐此不疲地点开这篇文章,用凑热闹的心境源源不断地“滋养”着营销号的热度。学者让·诺埃尔卡普费雷在其经典著作《谣言:世界最古老的传媒》中对谣言的产生和传播进行了分析:群体通过一个有效的交流网连接,组织起来,形成一个圈子,这个圈子越是紧密,谣言越容易流传。
微信朋友圈恰好符合“紧密”的特点,当它流传开来的时候,人们下意识地忽略其可信度。从众心理和面子问题确保了对信息真实性的“高预期”,再加上温情面纱与善良内心的蒙蔽,哪怕质疑出现,还是会有人说——我更愿意相信它是真的。
经历反复刷屏之后,我们真正该反思的是如何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毕竟,再多的爱心和善意也经不起恶意榨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