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价值观教育的当代复兴及研究现状*

2017-01-29 12:58
教学与研究 2017年9期
关键词:价值观研究教育

国外价值观教育的当代复兴及研究现状*

杨威

国外价值观教育;复兴 ;主要特点

世界范围内价值观教育的复兴与发展,成为新世纪教育发展领域的一个热点。随着政府和社会各界人士对价值观教育吁求的不断高涨,国际学术界对于价值观教育的研究又开始不断升温。国外学术界在价值观教育方面形成了不同的观察视角,在研究方法上注重采用心理学、社会学以及多学科的方法,对价值观以及价值观教育问题开展实证研究,在研究主题上注重将课程渗透、环境熏染、实践体验作为推进价值观教育的主要路径进行深入研究,在研究视野上重视价值观和价值观教育方面的国别研究和比较研究。

从学术史的发展来看,价值观教育既是一个古老的议题,又是一个全新的问题。任何教育活动都负载着一定的价值观,而人的价值观念的形成与塑造,又离不开教育的影响。价值观教育既是人类教育活动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又是促进人类价值传承与发展的重要途径。古今中外众多的思想家、理论家、学者,对价值观及价值观教育一般理论问题所展开的哲学思考,对本国价值观的历史传统所进行的纵向考察,对本国价值观及价值观教育发展现状所实施的调查研究,为当下学者开展国别性的价值观教育研究留下了丰厚的理论遗产。从当今世界发展的趋势来看,价值观教育不仅具有民族性、国家性,是“民族—国家”传播价值观念、凝聚价值共识的重要途径,而且也具有普遍性、世界性,成为当今世界主要国家基础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世界各国社会结构的深刻变化,各种复杂的经济、政治、种族、宗教、文化等因素相互交织,社会生活中的价值摩擦、价值冲突不断加剧,使得价值观问题成为不同国家内部所共同关注的重要议题。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推进,不同国家之间交往、交流的不断深入,世界范围内不同价值观念之间相互影响、相互激荡甚至相互较量的趋势逐渐凸显,不同国家、不同地区、不同文化体系之间在价值哲学、价值观教育领域里交流、沟通、学习、借鉴的广度与深度不断发展,价值观教育已经超越了某一族群、某一国家的限域,呈现出跨地区、跨国别、跨文化、跨学科的发展态势,逐渐成为一个国际性、交叉性的学术前沿问题。面对这一趋势,当前各国政府和理论界都在重新思考和评估价值观教育的地位与发展问题。世界范围内价值观教育的复兴与发展,成为新世纪教育发展领域的一个热点。众多学者开始关注其他国家与地区价值观教育的发展现状和研究动态,积极加强国际学术交流与合作,不断扩展学术视域,完善研究方法与路径,推进价值观教育领域里的国际比较研究,从中汲取有利于本国价值观教育开展的理论养料和操作经验,推出了大量的研究成果。

一、国外价值观教育的当代复兴及其原因

在西方语境中,“价值观教育”(Values Education)这一概念正式产生于20世纪下半叶。但是有关价值观教育的思想与实践,在西方历史上却源远流长。古希腊雅典时期,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哲人就开启了对美德问题的思考、对“善”(Goodness)的追寻,当时的公共政治生活、公共教育中也鲜明地体现出对城邦共同价值的捍卫与强调。而随着基督教的产生,它作为一种重要的意识形态体系与价值体系,长期以来都在西方世界的精神生活、世俗生活以及教育领域产生着深刻复杂的影响。其他的宗教体系,比如,伊斯兰教、佛教等,通过各自的教义教规以及相应的宗教活动,有形无形地塑造着广大信众的价值世界。自中世纪开始直至文艺复兴,宗教价值观(Religious Values)尤其是基督教价值观都是统治西方学校教育甚至日常生活的主导价值观念,宗教价值观教育成为学校教育的主导性内容。随着近代资产阶级革命运动的兴起以及资本主义的发展,反映新兴资产阶级诉求的价值哲学渐趋形成,世俗人道主义价值观(Secular-humanism Values)不断发展壮大,并成为近现代西方社会主流价值观。世俗人道主义的价值观教育在近现代西方教育体系中成为重要内容。而进入20世纪后,随着社会结构的深刻变化尤其是极端个人主义、自由主义的发展,科学主义、工具主义思潮的影响,西方社会出现了严重的价值危机与道德危机。个人日常生活中的道德迷失、社会与国家层面的价值冲突,都重新引起了西方人士对价值观念问题的思考,也使价值观教育成为一个重要的教育内容、学术术语甚至政治议题,在20世纪80年代后引起了人们的广泛关注。随着当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社会结构、文化结构和生活方式结构的变化,社会的价值观念结构也随之发生深刻变化,价值观念之间的冲突日益频繁,价值观念与各种社会问题之间的深层联系日益显现出来。进入新世纪以来,西方世界所出现的人口老龄化、种族主义、移民浪潮、新恐怖主义、艾滋病、同性恋等国际性议题,可以说都同价值观有着不同程度的关联。西方民众对于价值观以及如何处理不同价值观之间的差异等问题的兴趣不断上升,主要资本主义国家逐渐意识到价值观问题的重要性,纷纷出台了各种国家政策和实施价值观教育的战略举措,价值观教育在这些国家呈现出逐渐复兴的态势。

价值观教育已经成为当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和政府普遍关注的重要议题之一,也成为推进这些国家学校教育和社会价值观建设的重要举措之一。在英国,前首相布莱尔提出工党价值观(同情、社会公平、消除贫困和不平等、自由、社会凝聚),其教育白皮书里也将这种政治价值观体现出来。1996年,英国《教育和社会价值观国家论坛》(The National Forum for Values in Education and the Community)创立,确立了学校教育中的核心价值观。[1]英国有1/4的学校都提出了自己的价值观。英国公立学校教育日益注重将价值观教育与道德教育(Moral Education)、个人、社会与健康教育(Personal , Social and Healthy Education )以及公民教育(Citizenship Education )结合起来。2015年1月,英国教育大臣妮基·摩根(Nicky Morgan)提出“所有学校都应像提升学术标准一样提升基本的英国价值观”。按照摩根提出的标准,英国教育标准局已经将检查课程是否符合“英国核心价值”纳入监管体系,不符合要求的学校将无法得到政府资助。在澳大利亚,价值观教育已经成为国家教育的优先议题,价值观教育被提升到国家战略层面,联邦政府开展了广泛的、系统的、卓有成效的价值观教育计划。2002年,在澳大利亚联邦政府教育部的反复协调下,八个州和属地教育部长同意开展国家价值观教育研究。这项研究旨在确认澳大利亚学校价值观,为国家价值观建设提供基础。2004年,澳大利亚政府宣布在财政预算中拿出2.97亿澳元,用以推进价值观教育计划。这项计划的目标被描述为“使价值观成为学校教育的核心内容”。[2]同年,澳大利亚政府举办了第一届价值观教育国家论坛,发布了澳大利亚学校价值观教育国家框架(National Framework for Values Education in Australian Schools)。这一框架明确指出:“每个学校必须树立一个旗杆,使澳大利亚的旗帜飘扬在旗杆上,展示价值观教育框架在学校中的优先地位”。不仅如此,这个框架对澳大利亚学校价值观教育的愿景、学校九大价值观、价值观教育的指导原则、具体实践的关键要素和方法等内容进行了全面和详细的阐述,成为澳大利亚价值观教育国家战略的指导性文件之一。[3]政府资助的推进国家框架的计划在澳大利亚学校中产生了对价值观教育的巨大推动力和参与性。数以千计的教育者和有关人士参与到试点学校计划(The Good Practice School )、合作计划(Partnerships)、论坛和资源库建设中。南非教育部发布的2000年价值观工作组报告中,推荐了六个核心教育价值观:平等、宽容、多语制、开放、责任和荣誉感。并提出九个培育这些价值观的方法,包括推广非洲语、学校艺术教育计划和在学校中展示国家象征。[4](P243)1991年1月,新加坡政府发表了《共同价值观白皮书》,提出了五点内容作为新加坡“共同价值观”的基础,即:国家至上,社会为先;家庭为根,社会为本;关怀扶持,同舟共济;求同存异,协商共识;种族和谐,宗教宽容。近年来,新加坡人民行动党把共同价值观建设融入学校、家庭、社会教育之中,动员全社会力量推动共同价值观建设。

当代西方国家价值观教育的复兴,既与历史传统尤其是宗教、哲学传统有着密切联系,同时又有着非常复杂的现实原因。

第一,社会变迁和文化价值观念的多元化发展为公民价值认同提出了挑战,提出了价值观教育的时代课题。

德国教育学者布雷钦卡 (W. Brezinka)认为,很多国家对价值观教育的呼吁,是对现代社会快速的文化转型所引发的方向性危机的回应。[5](P123)伴随着全球化和移民浪潮的推进,当代西方国家的政治结构、经济结构、社会关系结构、文化结构等发生着深刻变化,这同时也引发了社会价值观念结构的剧烈变化,文化价值观念的多样化和不同价值观念之间的冲突日益加剧,这给社会共同价值观的形成以及青年人价值观的发展带来了挑战。时代转型带来的剧烈变动对价值观产生了巨大的冲击。传统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价值观正以非传统的方式经历着更新和重构。新的社会关系使得民族、族群和不同的意识形态之间的界限日益模糊。由于跨国移民带来的种族和宗教多元主义也不断强化。伴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发展,公民的跨国流动日益频繁,公民认同的概念超越了国家的视域,面临全球化的挑战。公民接受价值观教育的重要性跨越了三个语境:全球、国家和地区。[6](P10)价值观念随着公民所处的不同族群、不同地区、不同国家而变动。瑞典皇家科学院院士、斯德哥尔摩大学国际教育研究所所长托尔斯滕·胡森(Torsten Husen)认为,同传统、静止社会的教育相比,现代转型社会和多元社会里的教育在目标和价值观念上有以下三个基本问题需要探讨:一是在教育的目标和指导方针隐藏的共同价值观是什么?二是在持有相对主义价值观的公民中如何采取一种更加多元的教育方法?三是学校中所传授的基本价值观如何与家庭中的价值观相适应?归结起来,就是如何将文化和社会的多元性同某种构成国际理解和宽容的更基本和更普遍的价值观结合起来。[7](P40-47)这些都给公民的价值认同和身份认同带来挑战,同时也凸显了价值观教育的重要性。而很多后发国家都面临着社会转型中的价值转型问题,在经济发展方式、政治制度趋向西方化的同时,这些国家都在力图平衡西方价值观对青少年所带来的消极影响,不断在学校教育中强化本土价值观的地位。这也使价值观教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第二,各国政府和社会精英逐渐意识到共同价值观(Common Values)、共享价值观(Shared Values)、核心价值观(Core Values)在个体发展和社会进步中的重要性,使得价值观教育逐渐上升为社会和政治议题。

价值观教育是一种超越价值的多样性,着力培养形成共同价值观的能力。在资本主义自由民主政体下,由于对个体权利、信仰自由的强调,使得个人主义价值观成为整个社会主流的价值取向。但是,绝对和极端的个人主义价值观,也使得价值相对主义和价值多元主义日益盛行。这就必然会给社会共同价值观的形成带来冲击,对国家核心价值观的认同形成挑战,对支撑现代资本主义国家制度和社会运行的意识形态基础和价值观念基础构成威胁。越来越多的政治家开始意识到极端的个人主义价值观、相对主义的价值观、物质主义价值观的危害,意识到共同价值观、共享价值观和核心价值观在超越价值冲突、形成价值认同、维系社会团结、巩固政治统治等方面的重要性。因此,我们可以观察到,当代西方国家价值观教育运动在政治上的代表人物大部分是那些主张持守传统价值观、宗教价值观、社会价值观的保守主义政党、宗教领袖和知识分子。如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J. Carter)、前教育部长威廉·贝内特(W. Bennett)等保守主义者在美国品格教育和价值观教育运动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澳大利亚前总理约翰·霍华德(J. Howard)和教育部长布兰登·尼尔森(B. Nelson)直接推动了国家价值观框架的出台和价值观教育计划的实施。还有很多在政治上、文化上、宗教上倾向保守的知识分子,如罗伯特·贝拉(R. Bellah)、托马斯·里克纳(T. Lickona)等人都通过各自的学术研究和思想主张,直接或间接地推动着价值观教育逐渐走向学术前台。他们不仅与主张极端个人主义的自由主义左派展开了激烈的价值辩论,而且也通过具体的政治议程、公共辩论,将价值观教育落实到学校教育和社会建设的实践中,成为推动价值观教育复兴的“政治推手”。

第三,青年人的行为问题和整个社会的道德危机,引发了社会各界对于价值观教育的普遍关注。

儿童和青少年始终是价值观教育的重点对象。而青年人的价值观和行为模式又受到整个社会道德氛围和文化观念的影响。但是,伴随着离婚率的攀升、物质主义生活方式的泛化、道德教育的弱化,整个社会的道德水平日益下滑,价值标准日益模糊。青少年当中出现了大量的行为品格问题,暴力、犯罪、吸毒、滥交、斗殴、藐视权威、社会冷漠等现象不断增长,引发了广大家长、教师和社会公众的反思和担忧。同时,也提出了如何重塑社会的道德文化,恢复社会的价值标准,向青少年传授正确的价值观念和行为准则的现实议题。

第四,价值无涉的教育理念逐渐被抛弃,教育界和学术界要求学校更加主动地回应社会文化价值观念的多样性挑战,承担起价值观教育的社会职责。

伴随着社会公众对儿童和青少年行为品格问题的担忧,人们自然而然地将矛头指向学校教育,这也促使教育者逐渐开始反思在学校道德教育中的价值无涉(Values-free)、价值中立的立场。从总体来看,西方国家价值观教育的出场过程,同时也是价值相对主义、价值虚无主义、价值中立逐渐在学校教育中退场的过程。呼唤学校特别是公立学校在价值观教育中承担更加积极有为的角色,逐渐成为当代西方学校德育理论和实践中的主流。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认识到,学校必须对不断强化的文化多样性、价值观念的多样性做出回应。价值观教育虽然开始于家庭,但是,学校能够填补儿童价值理解的盲区和促进其进一步发展;在维系社会共同价值观的同时,通过开放民主的讨论,学校能够帮助儿童抵消从社会上汲取的各种极端的观点和价值观;学校能够帮助儿童认识到他们日常生活中价值的多样性问题,通过批判性反思(Critical Reflection)来形成、建构和发展自己的价值观。总之,学校有责任维系核心的人类价值观和社会共同价值观,鼓励儿童发展对这些价值观的认同,并且要切实地通过各种方式来促进儿童价值观的发展。这种对学校价值观教育角色的重新定位,也直接推动了西方国家价值观教育实践的开展。

二、国外价值观教育研究的勃兴

20世纪60年代,美国的价值澄清学派(Values Clarification)首次将价值观教育作为一个学术研究领域提出来,并进行了专门的探讨。进入到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政府和社会各界人士对价值观教育吁求的不断高涨,国际学术界对于价值观教育的研究又开始不断升温。世界各国开始实施各种价值观教育的计划与项目,出版大量关于价值观教育的论著,发表了很多价值观教育的研究论文和研究报告,召开了各种层次的价值观教育论坛与会议,创办了价值观教育的网站与杂志,组织了价值观教育的师资培训和经验交流会等等,取得了丰厚的成果。只要我们稍微关注20世纪80年代,尤其是90年代以来西方发达国家的官方文件、咨询报告、学术文献、论坛主题,就不难看出,近30年来,多数西方发达国家对价值观教育的研究是非常重视的。关于“Values Education”的著述和文献数不胜数;有诸多与此相关的主题网站;相关教育资助项目、调查项目和实践计划纷纷出现;在美国国家图书馆网络资源库中输入该词,得到22 677个结果;而在全球最大的人文与社会科学学术搜索引擎之一“Springer link”上输入该词,得到了825 692个结果。由此可见,国外尤其是西方发达国家对价值观教育从理论到实践都有了长期的研究与探索,形成了大量的经验和成果。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描述国外价值观教育方面的大致进展:

第一,有关价值观教育的高层次论坛、研究计划纷纷推出。

英国、澳大利亚等国纷纷成立了国家价值观教育研究的论坛和组织,定期召集学者、教师、教育管理者、政府官员,对价值观教育中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进行深入研讨,为学校价值观教育提供学理支持和政策咨询。英国成立了《教育和社会价值观国家论坛》(The National Forum for Values in Education and Society),不仅确立了教育领域的核心价值观,而且,还依托其丰富的学者资源和教育资源,开展实施价值观教育计划的调查研究。澳大利亚政府成立了价值观教育研究委员会,其目标是检查学校价值观教育的运行状况,为改进澳大利亚学校价值观教育提供正确理论基础,以及为澳大利亚政府改进学校价值观教育提供政策咨询意见。[8]澳大利亚教育部还委任其下属的一个半官方机构——课程公司(Curriculum Company)采取三管齐下的方式来推进这项工作:一是筹资建立以学校为基础的价值观教育数据库;二是开展国内和国际价值观教育方法的文献研究;三是开展以澳大利亚学校社区为样本的在线调查。这样一个在联邦政府领导下的国家性研究计划,在澳大利亚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这些有关价值观教育的论坛、研究机构、研究计划,不仅发挥了强大的智库功能,而且还成为推进各国价值观教育研究的“学术母机”,催生了丰硕的学术成果。

第二,价值观教育研究得到了很多国际性学术研究机构、国际组织的重视与支持。

国际道德教育学会(Association for Moral Education)及相关国际性学术组织,召开了多次以价值观教育为主题的国际性学术研讨会。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国际性专业期刊 《道德教育研究》(the Journal of Moral Education)杂志刊发了大量有关价值观教育的学术论文。亚太地区道德教育学会(Asia Pacific Network for Moral Education)以及哈佛大学教育学院、香港大学比较教育研究中心、新加坡国立教育学院等研究机构,联合各国学者在价值观教育方面开展了多项跨国别研究计划,推出了相关学术研究报告。1991年,欧洲教育发展与研究共同体设立了“欧洲教育中的价值观”( Values in European Education)项目,为价值观教育理论研究和实践推广起到了极大的作用。200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召开大会,号召教育组织要将共同价值观渗透到课程中,提供能够促进跨文化和不同信仰间相互理解的教育内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还在 84个国家开展了一个国际价值观教育计划,并对包括五大洲在内的这项计划进行了评估。在这些国际性学术研究机构和国际组织的推动下,价值观教育逐渐成为一个国际性的学术议题。

第三,在价值观教育研究方面,出现了很多具有国际影响的著名学者,产生了一系列代表性的学术研究成果。

在20世纪80年代末世界范围内价值观教育的复兴浪潮中,美国学者威廉姆·卡明斯(W. Cummings)及其合作者的研究领先一步,他们在《亚洲和西方价值观教育的复兴》(The Revival of Values Education in Asia and the West)一书中,详细论述了价值观教育如何融入了90多个国家的课程体系中,并开展了较为系统的国别研究与比较研究。[9]其后十年,价值观教育的复兴持续发展。卡明斯和另一些合作者对此进行跟踪研究,并出版了《变动社会中的价值观教育:个人主义或集体主义》(Values Education for Dynamic Societies: Individualism or Collectivism)。该书研究了环太平洋地区20多个国家的价值观教育,揭示了为什么价值观教育一直是教育决策者的关注重点,以及教育决策者如何关注价值观教育。[10]与此同时,托马斯·里克纳、凯文·莱恩(Kevin Ryan)甚至包括价值澄清理论后期的代表性人物柯申鲍姆(H. Kirshenbaum)等人,都从品格教育的角度开展对价值观教育的研究,成为活跃在当今国际价值观教育领域的代表性学者。加拿大学者克里夫·贝克(C. Beck)在价值观教育方面提出了价值反思(Values Reflection)模式,产生了广泛的影响。《道德教育研究》杂志原主编、英国著名的道德教育学家莫妮卡·泰勒(M. Taylor)在价值观教育研究领域里也有着广泛影响。她编辑出版了《欧洲的价值观教育:一项基于26国调查的比较研究(1993)》(Values Education in Europe: a Comparative Overview of a Survey of 26 Countries in 1993)一书。这本书围绕着欧洲各国价值观教育的历史背景、基本目标以及不同国家价值观教育的重点内容开展了较为系统的调查研究,为国际价值观教育的推广提出了很好的对策和建议。[11]1996年,泰勒与霍尔斯特德(J. M. Halstead)共同出版了《教育领域里的价值观与价值观方面的教育》(Values in Education and Education in Values)一书,对学校如何影响青少年价值观发展的问题进行了系统探讨。[12]1997年,泰勒还在英国开展了中小学价值观教育计划(You, Me ,Us!),尝试探索价值观教育方面的主要理念,并为政府决策和指导提供专业的案例。近年来,随着澳大利亚价值观教育研究计划的不断推进,产生了一批依托这些计划而蜚声国际学术界的重要学者,如特伦斯·拉瓦特( T. Lovat)、大卫·阿斯潘(D. Aspin)等人。他们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带领各自的研究团队,编辑出版了有关价值观教育的系列丛书。如拉瓦特等人编写了《价值观教育与学生幸福国际研究手册》(International Research Handbook on Values Education and Student Wellbeing, 2010),共收录了来自澳大利亚、美国、英国、新加坡、南非、以色列、加拿大、乌克兰、马来西亚、冰岛、中国香港等国家与地区近60名学者有关价值观教育的研究成果,主要从学生幸福与课程教学、学生幸福与个人品格、学生幸福与社会参与等角度,对价值观教育开展了多维度的探索。[13]拉瓦特还出版了《价值观教学与学生成绩:当代研究证据》(Values Pedagogy and Student Achievement:Contemporary Reserch Evidence),对价值观教育与学校教学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研究,从价值观与教学法、价值观与美德、价值观与科学、价值观与幸福、价值观与课程、价值观与个体品格、价值观与社会参与、价值观与行为、价值观教学与学术精神、价值观教学与教师教育等方面展示了当代价值观教育的丰富内涵。[14]阿斯潘等人出版了《价值观教育与终生学习:原则、政策与方案》(Values Education and Lifelong Learning: Principles, Policies, Programmes)一书,对价值观教育与终生学习的关系进行了深入的探讨。[15]在中国香港、新加坡、日本等亚洲地区,郑汉文(Cheng Roger)、李荣安(LEE Wing On)、友田保正(Yasumasa Tomoda)等学者积极开展与欧美学者在价值观教育领域里的合作,在东亚国家价值观教育研究以及价值观教育的比较研究等方面推出了相应的成果。

三、国外学者对价值观教育的概念阐释与观察视角

在汗牛充栋的国外文献中,国外学者对价值观教育概念的理解以及他们观察价值观教育的理论视角,为我们提供了把握其研究定位与研究取向的基本脉络,这些尤其要引起我们的关注。

价值观教育(Values Education),这一概念在当代西方学术界通常与道德教育、品格教育、伦理教育、宗教教育等概念紧密相关,彼此之间具有某种“家族类似”的关系。很多学者认为价值观教育是一个统摄这些不同概念的、以促进学生价值观发展为目的综合性概念。如拉瓦特认为,道德教育、品格教育和伦理教育这些不同概念在推进学生价值观发展过程中总是相互联系和相互补充的,必须将它们结合起来,而价值观教育刚好是一个能够统摄这些不同概念的总体性新概念。[16]霍尔斯特德认为,价值观教育虽然在国际上有多种名称,包括道德教育、品格教育、伦理教育等。这些名称各有不同,但是都有着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体现了个体和社会价值观在教育中的合法性,以及教师和学校在培育学生品格方面的重要性。价值观教育这一广义的概念,在实践中包含了对公民和道德价值观的强调。价值观教育涵盖了各种有关价值的教育形式,如公民教育、道德教育、性教育、审美教育、宗教教育和健康教育等。价值观教育同语文、数学、科学、地理等其他强调知识、技能的课程最大的不同,就是其强调价值和态度。尽管国外学者在价值观教育、道德教育、品格教育的外延、内容、侧重点、理论谱系、方法论等问题上存在着一定的争议。但是,在强调价值观在品格教育、道德教育中的重要性方面,在注重用多元的、综合的理论和方法促进学生价值观发展方面,学者们的学术共识不断在形成。价值观教育这一概念的核心在于,充分关注价值观在学生道德发展、品格发展中的重要作用,将促进学生价值观的发展作为学校教育的重要任务,探索一条综合性的、有效地塑造个体价值观和推进社会价值观建设的路径。

价值观教育这一概念绝非是个别学者的理论创造,也不是与道德教育、品格教育等并列的全新概念。从某种意义上说,价值观教育这一古老而年轻的概念,之所以在20世纪80年代以后在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重新焕发生机,是与传统的道德教育、品格教育在个体价值观发展与社会价值观建设方面作用的衰落紧密相关的,也是学者们试图用更加多元、综合的理论与方法回应和解决现实价值观困境的体现。

对于价值观教育,国外学术界存在着不同的观察视角。这些不同的观察视角,既体现了学者们不同的学术背景和学术旨趣,也为我们思考价值观教育的性质提供了某种理论参考。有的学者主张从方法论和教学论的意义上来审视价值观教育。如郑汉文(Cheng H.M. Roger)认为,价值观教育需要在两个层次上加以认识:一是方法论层次。价值应该是在价值主体和价值客体二者之间的对话中呈现的。二是教学论层次。教育者和教育对象必须就他们的价值观进行对话。这样,价值观教育能够被视为一种三维的对话:一是作为价值主体的教育对象;二是作为可欲的价值客体;三是作为同等价值主体的教育者。价值观教育是公民在文化传统的监护者的帮助下,在追求价值客体的过程中,形成包括个体的、人际关系的和社会的认同感。[17](P9)有学者主张从公民教育的角度来审视价值观教育。这种观点主要聚焦于公民教育中的价值观冲突和价值观塑造问题。当代西方国家公民教育中始终存在着公民权利与公民义务、私人价值观与公共价值观之间的紧张和冲突。形成公民价值观、解决公共价值观之间的冲突、实现公民价值认同,是价值观教育的核心和关键。[18](P24-26)有的学者主张从品格教育的角度来审视价值观教育。这种观点认为,不仅公共生活和公民教育中涉及价值观问题,而且个体的道德生活和品格教育中也与价值观有着内在的关联。价值观不仅关涉宪法和公民教育,而且也是道德和品格教育的重要内容。因此,必须通过品格教育来进行价值观教育。还有学者从社会问题的角度来审视价值观教育,认为当代西方社会很多有争议的社会问题,如宗教冲突、同性恋、堕胎、毒品泛滥等,其背后都存在着深刻的价值观冲突,必须让学生了解隐藏在这些争议背后不同的价值观。这既是宪政和民主政治的必然要求,也是价值观教育的重要部分。

以上这些观点,有的侧重从公民教育的视角强调价值观教育与公共生活、公民身份的联系,有的侧重从品格教育的视角强调价值观教育与个体品格、道德发展的联系,有的侧重从社会问题的视角强调价值观教育与社会冲突解决、社会参与的联系,有的侧重从教学方法的角度强调价值观教育与价值认同、价值对话的联系。透过这些不同的视角,为我们呈现了价值观教育的多维结构和多样性质,从不同理论维度丰富了我们对于价值观教育的性质、内容与目标的认知,同时也为我们深入了解国外价值观教育中不同的立场、观点之间的差异与交锋,提供了理论线索。

四、国外价值观教育研究的主要特点

进入新世纪以来,国外学者围绕着价值观的性质、价值观的评价、价值观教育的基础理论、儿童价值观的发展、社会价值观、公民身份与价值观教育、品格发展与价值观教育、课程与价值观教育、社区服务与价值观教育等议题,开展了大量的研究。总体来看这些研究呈现出以下几个主要特点:

第一,在研究方法上,注重采用心理学、社会学以及多学科的方法,对价值观以及价值观教育问题开展实证研究,呈现出科学化、实证化的发展趋势。

很多学者如美国的拉里·努奇(Larry Nucci)、戴斯·瓦埃斯(Darcia Narvaez)等人,由于受到认知发展心理学和道德心理学的影响,多运用心理学的方法来研究儿童和学生的价值观发展,在此基础上提出价值观教育的路径与方法。也有一些学者如托马斯·里克纳等人,通过访谈、民意调查、问卷调查等方式,了解公众的价值观念及其变迁,从而为价值观教育提供基本依据。许多研究还试图建立价值观测量指标,使用各种量表来调查与获取特定个体或群体价值观的信息,并对此进行分析和研究。还有一些研究是重复研究(Replicate Study),研究者将一项研究重复一次,旨在将新的研究结果同早期的研究结果进行比较。[19](P113-114)传统的价值观教育研究,更多注重从价值哲学、教育哲学的角度进行思辨性和演绎性研究,而心理学以及社会学的实证研究方法的引入,使价值观教育研究呈现出更加注重聚焦现实问题、获取经验材料的取向,促进了价值观教育研究的科学化、学科化发展。

第二,在研究主题上,注重将课程渗透、环境熏染、实践体验作为推进价值观教育的主要路径进行深入研究。

综观国外学者的研究成果,主要是从课程设置、学校氛围、社会实践三个方面来阐释价值观教育的具体路径。在课程设置方面,约翰·贝克(John Beck)、帕特丽夏·怀特(Patricia White)等人研究了公民学课程对于发展机会平等、文化多元主义、反种族主义等价值观理解的重要作用;霍尔斯特德等人研究了如何通过科学、技术、艺术、个人、社会和健康教育等国家课程与学科课程来发展学生的价值观。在学校氛围方面,泰勒对学校精神气质之于学生价值观、态度、个人品质的影响进行了研究;赫本(M. Hepburn)则对学校和教室中的民主经验和氛围在学生参与意识、技能、价值观和态度的培养中的重要作用进行了研究。在社会实践方面,品格教育的支持者更倾向探索直接指导和运用故事的价值观教育方法;道德推理的支持者更关注讨论和公正团体法;关心理论则主张圆圈时间(Circle Time)、课外活动和讲述的方法(Narrative Approach)。[20]这三个方面的研究,体现了当前国外学者关于价值观教育路径研究的理论思考,也反映了世界价值观教育实践发展的基本方向。

第三,在研究视野上,更加重视价值观和价值观教育方面的国别研究和比较研究,呈现出跨国别、跨文化的发展趋势。

国外学者比较重视从他国的视角来审视本国价值观与价值观教育问题,注重开展国别研究与比较研究。美国学者韦恩·贝克(Wayne Baker)对美国价值观与其他国家价值观进行了比较研究。[21]由社会学家以及政治科学家所组成的欧洲价值体系研究小组(European Value System Study Group),在1981—2008年间对欧洲以及其他国家开展了四轮有关价值观念问题的国别调查,探索了欧洲价值体系成员国之间在价值观方面的差异、共性以及变迁。[22]卡明斯对环太平洋地区国家和地区的价值观教育进行了国别研究,[23]郑汉文等人对21世纪亚洲、美洲和欧洲等国家的价值观教育进行了国别研究和比较研究。[24](P9)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各国文化交流的深化以及国际学术合作的发展,价值观教育方面的研究已经溢出“民族—国家” 的范畴,呈现出日益鲜明的国际化发展趋势。

总之,伴随着价值观问题在世界各国政治、道德、社会、文化生活中重新出场,有关价值观教育的问题也逐渐成为价值哲学、道德哲学、政治哲学、教育哲学、公民教育、道德教育领域里的学术热点之一。对国外价值观教育进行系统深入的研究,对于我们把握国外学术动态、加强国际学术交流具有重要意义。随着中国融入世界进程的加快,国人的价值观念、社会的价值体系更加深刻地受到来自域外各种思潮、文化的影响,国内的价值观教育、价值引领,必须有更宏观的理论视野与国际视域。当代中国的价值观教育,尤其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既需要立足本土,也需要放眼世界。中国的理论界与学术界,既需要关注当代中国价值观教育的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同时也必须关注世界范围内价值观教育理论研究的最新动态,系统了解与分析当前国外价值观教育的现实状况与总体特征,从世界的视角来审视本土的问题,积极吸收与借鉴外来的有益养分与经验,从而做到互学互鉴、取长补短、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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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William K. Cummings, Maria Teresa T. & John Hawkins(eds.). Values Education for Dynamic Societies: Individualism or Collectivism[C]. Hong Kong: The University of Hong Kong. 2001.

[24] Cheng H.M. Roger (eds.). Values Education for Citizens in the New Century[C]. Hong Kong: The Chinese University Press,2006.

[责任编辑李文苓]

ThePresentRenaissanceandResearchStatusofValuesEducationinForeignCountries

Yang Wei

(School of Marxism, Wuhan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2).

values education in foreign countries; renaissance; main features

The revival and development of values education in the world has become a hot topic in the field of educational development in the new century. With the increasing demands of the government and people from all walks of life on the values education, the research on values education has begun to increase in the international academic circles. Foreign academic circles have formed different observation angles in values education. In their research methods, they pay attention to psychological, sociological and multi-disciplinary methods, and carry out empirical research on values and values education. On the subject of the study, they pay attention to the curriculum penetration, environmental impact, and practical experience as the main path to promote values education. In the view of research field, they pay attention to the research of values and values education in different countries and make comparative studies.

*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思想政治教育根源问题研究”(项目号:13CKS043)、“教育部思想政治教育中青年杰出人才支持计划”的阶段性成果。

杨威,武汉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湖北 武汉 4300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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