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素花
关于小说人物教学的思考
卢素花
准确解读是阅读教学永远的铁律,是学生提升阅读欣赏能力,丰富情感体验,完善人格修养的前提和基石。一旦解读出现偏差,那就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文本再好,如果文本与学生之间没有架起一座沟通的桥梁,甚至是“南辕北辙”,不仅无法领略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更会对学生的思想道德教育、学生个性发展以及学生语文能力的培养都起着负面的作用。当我们面对人物对话时,思维从最底部的层次开始,追问“为什么”,找出因果逻辑关系,找到最初答案,帮助学生正确把握人物形象,体会人物思想情感并与之共鸣,然后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思索,弄清问题实质,达到准确把握作品主题及感受文字背后蕴含的力量和作者的情感。
如《外国小说欣赏》中的美国作家海明威的作品《桥边的老人》中的人物对话。“你的政治态度怎样?”追问“我”为什么会对一个老人问政治态度怎样?引导学生关注“我”所处的社会环境——敌兵挺进的前沿阵地,“我”的身份——侦察兵,“我”的任务——侦查敌情,“我”的个性——严谨认真。还是《桥边的老人》中的人物对话,在我问了老人“你的政治态度怎样”的问题后,老人的回答却是敷衍的:“政治跟我不相干,我七十六岁了。我已经走了十二公里,再也走不动了”。追问老人在与我对话时答非所问的原因是什么,在追问中感受老人在战火威逼下的无奈凄凉与伤感无力,体悟那一份无言的控诉。而同样老人问“我”动物能否挨过炮火,“我”是心不在焉的。让学生追问为什么会造成如此不对称的对话,在追问中明白两人身份不同。“我”作为反法西斯战士,关注自己的战斗任务,最多也只是对老人境况关心;而老人远离政治与战争,内心关注的是与自己相伴的动物的生命。从而使学生明白,这一问看似突兀,这一答看似敷衍,实则是身份个性使然。又如另一篇小说苏联作家肖洛霍夫的《一个人的遭遇》中的内容“只是我的心震荡得厉害,得换一个活塞子了……”追问为什么是“换活塞子”而不是“换颗心”,原因是“我”的身份——汽车司机,“我”的个性——对伤痛默默承受而不乏暖色幽默。作家写作中人物语言贴着人物身份、个性来写,教师在人物小说的阅读教学中以语言为抓手,以追问为途径,引导学生贴着人物身份、个性来阅读,不失为课堂教学中一种高效的阅读教学理念和教学手段。
逻辑是论述文的“基石”,没有逻辑作基础的论述文不可能“说服读者接受观点”,更遑论让读者“采取行动”了。而小说往往是要求“平地陡起波澜”有意外之意之惊之喜或弦外之音之情之韵。在小说写作中,矛盾冲突是必不可少的要素,在冲突中推动情节发展,在冲突中刻画人物个性。总之,冲突是作家塑造人物形象的有效手段。例如海明威《白象似的群山》中的片段(姑娘率先打破了有点沉闷的气氛):
“它们看上去象一群白象,”她说。
“我从来没有见过象,”男人把啤酒一饮而尽。
“你是不会见过。”
“我也许见到过的,”男人说。“光凭你说我不会见过,并不说明什么问题。”
在教学中引导学生追问:姑娘谈的是群山,用了“白象”一词来比喻,而男人谈的是象,并且明显在言话上制造矛盾冲突。为什么?为什么要争论见没见过这看似极其悖理又看似极其没有意思的话题?让学生反复追问、质疑、争论、探讨。几个反复之后,很快学生能领悟到这里女性的比喻多少提示了她是个有诗化倾向的人,而男人给出的却是现实主义式的反应,因此这位姑娘显得有些不满,称他是“不会见过”,而男人也针锋相对地与她抬杠,暗示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紧张。教学中引导学生在追问中正确解读冲突处的“人”“情”合一,是还原文本,贴近人物的有效途径。又如海明威自己宣称“修改了39遍”的《永别了,武器》结尾:
我往房门走去。
“你现在不可以进来。”一个护士说。
“不,我可以的。”我说。
“目前你还不可以进来。”
“你出去,”我说“那位也出去。”
追问“我”与两位护士的矛盾冲突点在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突?通过一系列的追问,即使作者没有具体交代当时的情况,但学生仍可以知道这间停着文中“我”的情人尸体的房间里有两位护士。而我与护士的对话虽然没有失常之处,但我们还是能感觉到主人公的失态。如果了解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就更能感受到主人公在被诬叛国而流亡,遭身残以及最终因无钱使相依为伴的情人一尸两命的一系列命运打击下的无以言说的生命的绝望,与护士履行工作职责的情绪状态的巨大反差和情绪冲突,从而理解文字背后作家的情感立场和人文情怀,不仅使学生在语文能力和情感体验得到培养,更使学生在人格力量和思想层次得到提升。
总之,小说反映社会生活,具有较高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对于学生的思想道德教育、学生个性发展以及学生语文能力的培养都起着一定的作用。从追问这一思维角度解读人物小说,在教学中以语言为抓手,以追问为途径,引导学生贴着人物身份、个性来阅读,达成小说教学的“人”“情”合一的深层目标,传递语文教学的人文关怀和审美教育,从而实现语文的育人功能。
浙江金华市宾虹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