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传统建筑壁画调查方法研究

□韩炜师

广州传统建筑壁画调查方法研究

□韩炜师

壁画的病害、保存环境等的现状调查资料，是制定保护修复方案的重要依据。在实际工作中，利用文字、摄影、录像、CAD等不同方法记录壁画的保存状况，不仅能够提供壁画的相关信息，还可以通过与后续调查记录相对比，达到观测壁画稳定性的目的。本文对广州壁画实地调查中用到的几种方法进行了总结，并思考缺点和不足。

广州壁画现状调查病害

引言

为配合对广州现存传统建筑壁画的保护研究工作，本文在文物调查的基础上，归纳了实际工作中用到的壁画现状调查方法。通过调查，可以为壁画后续的保护研究提供如下基础信息。

1.调查壁画所依托建筑的本体现状、周边整体环境的现状，判断建筑保存状况，找出可能影响壁画稳定性的因素，包括墙体裂隙、屋顶漏水、檐柱歪移、不合理使用、不当修缮等。

2.观察、记录与分析壁画的病害分布、类型与严重程度，并对病害的诱发因素进行排查，初步判断病害的成因，使后期的修复有准确的依据。

3.记录所调查壁画的现状，包括建筑本体与壁画的保存情况与修缮情况，作为壁画的基础资料，为壁画今后的监测、保护修复提供基础信息。

一、现场记录

在以往文物普查中，发现的多数广州建筑壁画保存状况各异，为及时对壁画的各种状况进行记录，提高调查效率，我们结合文献与实践，采用了文字、测绘与影像等多种方法进行壁画调查。

1.文字记录

文字记录是最直观、最基础的调查记录方法。利用文物普查总结的经验，我们制定了《壁画文物登记表》与《壁画病害登记表》，两份表格中包含了壁画的位置、形制、保存状况、病害种类等基本信息[1]。经实践检验，使用表格填写信息有以下两个优势：一是记录方便，工作人员在现场可根据表格的内容快速对壁画进行检查，适用于没有壁画调查经验的工作人员使用；二是方便整理与查看，尤其在后期整理资料时，可以快捷地了解壁画的基本信息，同时便于统一存档和管理。

2.测绘

测绘是对文物的形制、尺寸、空间位置等属性进行测定、采集的方法，属于文物勘查的一部分，在实际工作中主要用到的测绘仪器有卷尺、红外测距仪和全站仪等。卷尺对文物的长、宽、高等数据进行采集，测量准确度较高；红外测距仪的操作简单，可以测量卷尺不方便测量的文物，如较高的建筑壁画高度与宽度，常作为卷尺的补充工具使用；全站仪主要用于测量建筑的坐标、高度等，可获得较高的精度。对广州建筑壁画的测绘分为建筑与壁画两部分，其中对建筑本体的测绘主要是为了记录建筑布局、壁画位置，以及壁画与建筑的关系。

3.影像记录

为纪录壁画最直观的保存状态，在对壁画进行文字记录与测绘的同时，使用相机对其进行影像记录。拍照时需使用人造光源，多个光源要调节光源不同至相同的光强度，同时始终保持相机与壁画平行。摄影的目的是对壁画与建筑、周边环境做整体记录，调查时使用佳能5DS、5D3照相机，可以采集较高分辨率的影像与视频资料。

二、后期处理

在现场完成文物信息采集之后，需将收集到的信息进行处理，以便获得壁画完整的资料记录。

1.图像处理

由于广州地区壁画一般高度较高，现场拍摄时受高度限制，有时无法拍摄整幅壁画或相机无法与壁画保持水平。为得到完整且无偏差的壁画图像，需用Photoshop等[2]修图软件对所拍摄的壁画照片进行矫正拼接，并合成所需图像。

2.病害分析

为对壁画的病害进行统计分析，我们借鉴文献经验，在实际操作中按照古代壁画病害调查规范（WW/T 0001-2007）首先分析壁画病害的分布范围与严重程度[4]，再根据分析结果制作壁画病害图。病害图分为纸质版与电子版两种。纸质版以壁画照片为底图，上面覆盖透明塑料薄膜，按照现场调查信息，用油性笔在塑料膜上以不同的图例标注病害，例如，以平行横线表示空鼓、闭合曲线表示颜料层脱落。为便于病害信息的读取与保存，还需进一步绘制电子版病害图[3]。一般将照片插入到CAD中，按照纸质病害的标示，在CAD中将病害信息重新标注。对空鼓、覆盖、裂隙等影响严重的病害，还可在CAD的病害图中测算其面积与长度，为今后对病害的长期监控提供准确的数据。

三、调查案例

本节以鸿佑家塾的壁画《何福登仙》为案例，展示具体调查步骤。该壁画所在建筑为区文保单位，目前共存有11幅清末民国初的壁画。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于2016年初对该处建筑壁画展开调查。

1.现场调查

工作人员首先调查建筑基本情况，包括文物位置、时代、周边环境、保存状况等。该处建筑位于黄埔区九龙镇莲塘村，周边历史环境风貌保存较好，保留有一定数量的老建筑，但部分有坍倾趋势。同时对该处建筑的本体进行勘察，包括修缮翻新、建筑现状和平面测绘等。鸿佑家塾只有一进院落，规模较小，后部为主体厅堂，前部中间为天井，周围为小房间；建筑本体的保存状况较差，近期未进行保护修缮，部分墙体已有开裂，梁架局部老化糟朽。目前，该处建筑缺乏有效管理，已处于半荒废状态，冬天甚至有村民在建筑内部烧柴取暖。

其次对壁画的病害进行调查，包括病害类型与大致的分布范围，《何福登仙》的病害种类较多、整幅壁画都有分布，主要的病害有空鼓、灰浆覆盖、裂隙、划痕等，在现场分析时需综合考虑建筑与环境的保存状况，将上述信息登记在记录表中。

对病害信息进行文字记录后，使用佳能5DS单反相机对壁画进行拍摄，该照片像素可达5千万以上，可以记录壁画较多细节。因为部分壁画的高度距地面超过3米，为保证拍摄时相机与壁画保持水平，拍摄时架设梯子，以使拍摄人员获得合适的高度。壁画位于建筑内部，光线较暗，在拍摄时使用两个附加光源，以保证所拍照片的亮度。拍照结束后，使用佳能5D3相机对建筑物进行摄影记录。

2.后期整理

壁画的影像记录是壁画后期处理的第一步。因为《何福登仙》所处的建筑面积足够大，拍摄人员可调节拍摄位置，使壁画可被一幅照片纳入，因此仅对照片的角度和色度进行了处理。

处理好照片之后，需对壁画进行电子信息建档，《何福登仙》的电子登记表记录了壁画的名称、位置等基本信息。登记表中第一部分记录壁画长313厘米、宽66厘米、作者为王耀舫，以及画面上五条铭文题记详细的内容和所描述的故事；第二部分记录壁画的保存状况一般，有颜料层掉落、褪色、灰浆覆盖、烟熏和点状脱落等病害，同时列明了可能导致壁画病害的原因，并插入壁画的照片和位置图。

对病害的详细分析与记录是调查资料整理的重点，现场调查时，初步判断该幅壁画主要有颜料层脱落、裂隙、灰尘覆盖等病害。绘制病害图时就需要对各种病害的范围作出判断，并用图例进行记录。壁画左右两端有大量的灰浆覆盖，属于不合理使用的痕迹；局部图案明显发黑，应该是村民生火所致；中部部分区域褪色，结合灰浆覆盖与烟熏两种病害，可能是村民清理病害时表层颜料脱落造成；建筑保存状况较差，壁画右侧墙体的松动导致多条裂隙；屋顶漏水使壁画中间偏上的位置出现了明显的水渍。病害图还可起到监测壁画病害的作用，对不同时期的病害图进行对比，可以显示出各种病害的变化趋势。

四、调查方法的不足与思考

广州地区的建筑壁画存在分布比较分散，同时壁画通常绘于接近屋顶的位置，现场环境对调查所使用的设备有一定的限制，使壁画调查遇到一定困难。

1.空鼓病害是导致壁画脱落的最主要原因，但由于广州地区的建筑壁画高度普遍在2米以上，部分甚至高达5至6米，受调查条件所限，无法对空鼓病害进行调查，使壁画的保存留有一定的隐患。

2.由于壁画面积较大，往往需要分幅拍摄再用软件合成完整的图像，在软件操作过程中，壁画的信息会有部分失真，比如局部变形等。

3.在后期绘制CAD病害图时，往往需将插入的图片放大再对病害进行标注，由于所摄照片的限制，过大画幅的照片，其细节在照片放大后无法清晰地显示，这为病害的标注造成了一定困难。

在今后的壁画调查中，需要解决上述问题，以便更好地对壁画的现状与病害进行记录，为壁画的保护与研究提供坚实的依据。

[1]王方、曲亮《几处寺观壁画保存现状的调查研究》,《中国文物保护技术协会第五次学术年会论文集》，科学出版社，2008年。

[2]李波、陈港泉、李晓洋《Photoshop软件在古代壁画保护修复中的初步应用》，《敦煌研究》2003年第1期。

[4]陈庚龄、马清林《酒泉丁家闸五号壁画墓现状调查》，《文物保护与考古科学》2002年第1期。

[3]王小伟、柴勃隆、孙胜利《莫高窟壁画现状调查记录方法的思考》，《敦煌研究》2007年第5期。

（作者工作单位：广州市文物考古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