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体系研究

张永进

中国已经进入“质量时代”，提高质量成为全社会的共识。高职继续教育在历经30余年的发展后也从规模扩张进入到质量提升的新阶段。这个阶段的最大特征就是高职继续教育不再盲目追求规模扩张，而是转向通过质量保证体系建设来促进质量提升和品牌塑造。日本、美国、欧洲等高等教育发达国家的质量保障体系建设模式及经验，给我国高职继续教育质量保障体系建设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也提示我国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提升的关键是建立科学有效的质量标准体系。如果说质量保证体系是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提升的关键，那么质量标准则是高职继续教育质量保证体系的关键。

一、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的价值

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的价值就是质量标准在运行过程中发挥的功能，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存在的意义所在。科学有效的质量标准会把高职继续教育引向正确的道路，低水平的质量标准会将高职继续教育带向歧路。在当今的高职继续教育实践中，有许多成功的质量标准可资借鉴，也有许多失败的质量标准提供经验教训。从那些成功和失败的质量标准应用实践中，可以总结归纳出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至少具有三大价值：（1）引导价值；（2）指南价值；（3）尺度价值。

（一）质量标准引导高职继续教育办学方向

继续教育是高职院校履行社会服务职责的途径之一，也是学习型社会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各个高职院校实施继续教育的内容基本一致，几乎均是成人学历教育、技术技能培训以及技能鉴定，但是，各高职院校开展继续教育的方向却是千差万别，主要原因在于是否建有健全的质量标准体系。有的院校把继续教育看作全日制教育的补充和延伸，认为高职继续教育主要是成人学历教育。这种质量标准就忽视了技术技能教育和技能鉴定的价值。有的院校把继续教育看作社会服务的工具，认为高职继续教育主要为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提供非全日制学习机会。这种质量标准忽视了继续教育在“育人”方面的价值。因此，质量标准规定了高职继续教育的主要内容以及需要达到的标准，就如同一盏“指明灯”，引导着高职继续教育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有效避免建设过程中的迷茫与困惑。

（二）质量标准为高职继续教育办学提供指南

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包括输入标准和输出标准。输入标准规定了继续教育的目的、师资配备、学生入学条件、专业建设内容、课程开发内容以及教学模式。输出标准是一种结果性标准，它规定了高职继续教育学生的学习质量以及社会对高职继续教育的满意度。①高职继续教育的输入标准和输出标准，全面规定了高职继续教育“做什么”、“如何做”。如有的院校规定继续教育要如全日制高等教育一样，走产教融合的道路。这个标准实际上就展示了继续教育不应该困于“做象牙塔的学问”，要走出校门，走向产业发展第一线。有的院校规定继续教育的主业是社会培训。这个标准实际上把继续教育困于仅仅做社会服务工作的领域中，无形中窄化了高职继续教育的价值。因此，一旦高职继续教育的标准形成，就会为继续教育提供办学指南，尽管这个指南不一定都是科学合理的。

（三）质量标准为高职继续教育办学绩效评估提供依据

高职继续教育办学必须有资源的投入，有投入就必须有标准。缺乏标准，学校将无法对继续教育投入“额度”进行评估。由于各个高职院校的标准不一样，这就带来了投入的差异。投入大并不一定表示能够办好继续教育，只有在科学评估基础上的有效投入才能保证办好继续教育。如何才能实现对高职继续教育的科学评估呢？这就需要质量标准保驾护航。任何绩效评估都需要有标准，高职继续教育也不例外。只有建立了系统化、科学化的质量标准，才能保证继续教育绩效评估有章法可循、有尺度可依。当前，高职院校的继续教育正面临转型，正由目前的二级学院转向具有相对独立权限的准办学实体，有的高职院校甚至已经把继续教育业务拆分出去成为独立的法人单位。在这种转型背景下，高职院校需要通过绩效评估来对继续教育机构实施管控，而实施绩效评估的核心就是设定继续教育质量标准。

二、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构建的原则

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的构建需要遵循一系列原则，这些原则必须被融入到质量标准的内容和方法之中。并且这些原则缺一不可，缺少任何一个，就会导致继续教育质量标准失去科学性与合理性。借鉴高等教育质量标准构建原则，可以从科学性与有效性、规范性与特色性、硬件与软件、过程与结果、定量与定性等五个方面来确定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必须遵循的基本原则。

（一）科学性与有效性结合

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的科学性是指标准要切合高职教育的实际，反映高职继续教育规律和成教学生成长规律，切忌不能带有主观偏见。这是质量标准的最根本的要求，是一切原则中的最基础原则。只有建立在科学性基础上进行的高职继续教育价值判断活动才是科学的、有效的。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的有效性是指高职继续教育的评价结论是真实有效的，能表达继续教育所要达到的目标程度。如果依据某质量标准作出的评价结论与实际存在显著误差，或者无法促进继续教育质量的提升，那这个标准实际就是无效的。所以，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既要科学性，符合“规律”，也要有效性，符合“效果”。

（二）规范性与特色性结合

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在强调规范性的同时，还必须关注特色性。“规范性”的价值在于使高职继续教育按照既定标准实施办学行为，确保继续教育不偏离正确轨道。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高职继续教育办学标准在很多方面还处于探索阶段，特别是在合规性、合理性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比如，高职成人教育专业建设没有引起政府主管部门和学校的重视，仍然是全日制专业的附属品，距离按照标准来实施成人教育专业建设的要求还有相当远的距离。在强调按规范办学的同时，也不能忽视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的特色性。高职继续教育也要防止出现“千校一面”的境况，必须走特色发展之路。因此，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不能用“标准”把继续教育办成统一的模式，应该在保持“规范性”的基础上，鼓励、引导高职继续教育走特色路、办特色校。

（三）硬件与软件结合

任何教育形式都需要硬件的支撑，但更离不开软件的支持。高职继续教育的硬件包括校舍、教学设施设备、教师等有形资源，软件包括教学管理、学风、教风和校园文化等隐性资源。缺少硬件的高职继续教育如同空中楼阁，没有根基，终究无法实现教育目标；缺少软件的高职继续教育如同一棵枯树，只剩树干，缺少生命和活力。只有软硬结合的高职继续教育，才是基础扎实、活力无限的教育。因此，在制订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时，不仅要对硬件条件进行规范，更要对软件进行规范。比如，在硬件方面，要规定人均校舍标准、生师比、师资任职标准、计算机配备标准等；在软件方面，要规定专业开发标准、课程标准、人才培养方案、学风建设标准和教学管理标准等。只有硬件和软件都有了明确的标准，才能保证高职继续教育质量不断提升。

（四）过程与结果结合

陈玉琨教授认为：“我国高等教育质量保障内容可分为四大方面，分别是输入质量、过程质量、输出质量、系统效率。”[1]高职继续教育作为高等职业教育的组成部分，也可以分为上述四个部分，其中，过程质量考量的是办学过程，输出质量考量的是办学结果，二者密不可分，相互结合。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对质量生产过程的控制包括以下几个要素：成人学历教育和培训的专业建设与课程开发、教学方法设计、教学质量诊改机制和师生关系。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对结果的控制包括以下几个要素：社会输出质量，包括成人学历教育和培训课程通过率、学生就业率、社会满意度、学生满意度、创新创业比率和专业相关性；学生学习质量，包括知识掌握程度、技术技能掌握程度、态度质量和情感价值观质量。

（五）定性与定量结合

高职继续教育质量评价必须具有客观性、可靠性、有效性，因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也必须遵循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原则。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的定性原则是指标准中必须有“质”的要求，即使这个标准无法用数字表达，但可以采取描述等方式进行界定。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的定量原则是指标准中须有“量”的要求，比如，生师比、教学设备投入、就业利率等。在实证主义大行其道的当今，高职继续教育不能为其所迷惑，走上迷信“数字”的歧路。这在实践中已经屡见不鲜，已经产生了很多负面影响。“数字”是需要的，就如树木的生长需要阳光，但不能唯数字是从，必须在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中兼顾“量”与“质”，既有量化要求，也有质性要求。

三、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体系构建

在普通高等教育领域，质量保障体系的内容结构是多样化的，不同的学者从不同的角度构建了不同的结构体系。有的学者认为，高等教育质量指标包括输入指标、过程指标、绩效指标，输入指标是条件，过程指标是操作，绩效指标是结果。也有的学者认为，高等教育质量指标包括培养目标、专业建设、课程教学改革、教学资源建设和教学环境等。高职继续教育的质量标准体系可以借鉴普通高等教育质量保障的经验，但也有属于高职继续教育的特点，比如，高职继续教育更加重视技术技能教育，特别是在培训领域。参考普通高等教育质量保障经验，借鉴TQM管理思想和现代质量管理理论，可以将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标准体系结构划分为六个方面。

（一）成人学历教育专业建设管理

成人教育专业建设管理一直都处于被忽视的境地，即使到了终身学习时代，其价值仍然没有引起教育主管部门和实践者的重视。绝大多数的质量问题是由组织管理不力和生产过程设计不良造成的，质量管理必须从改善组织管理和管理者素质入手。[2]与全日制普通高等教育一样，高职继续教育也是一个复杂的学术系统，内容涉及成人学历教育、社会培训、技能鉴定等，具有非常严谨的逻辑性，需要管理者具备高超的管理艺术和管理能力。高职继续教育专业建设管理指标由三部分构成，分别是继续教育中长期专业建设规划、年度工作计划、年度工作诊改。继续教育中长期专业建设规划的标准是某专业是否在充分调研论证的基础上制订了符合区域经济社会发展需求和学生成长成才需求的建设方案。并且，方案通过学校专业建设指导委员会审批。年度工作计划的标准是高职继续教育是否依据上位规划和专业规划制订了由目标、思路、举措、进度和保障等内容构成的年度工作计划。并且将计划分解至教研室和相关责任人。年度诊改的标准是高职继续教育专业是否在年度计划执行过程中做到了即知即改、边诊边改，并且对未完成的目标任务作了深入分析。

（二）继续教育培养目标与规格

培养目标与规格回答的是高职继续教育培养什么人的问题，它引领着继续教育改革建设的方向，是高职继续教育专业建设的指针，影响着后续成人教育专业设置、课程开发、教学设计和教学评价等环节。如果培养目标和规格出现偏差，那么高职继续教育办学就会走上“盲目实践”道路，不仅办不好教育，更为严重的是会毁了许多学生的大学学习生涯。因此，举办高职继续教育的第一件事应该是确定人才培养目标及规格，明确继续教育专业人才需要的知识、技术技能和品格。高职继续教育培养目标与规格的标准是：是否成立企业技术人员参与的专业建设团队，是否通过用人单位调查来确定学生未来的岗位，是否准确描述了就业岗位对学生在知识、技术技能、品格等方面的要求，是否符合产业发展需求、继续教育发展规律和成教学生成长规律。

（三）继续教育课程开发

课程是高校开展教学建设、组织教学活动和保障教学质量的基本单元。专业是通过课程来实现的，人才培养质量如何，必然要落实到课程建设上来。[3]与普通教育相似，高职继续教育的最后承载也是课程，只有课程都优秀了，继续教育质量才可能优秀。不管是成人学历教育的课程，还是社会培训与鉴定的课程，都是需要系统开发的。开发所有的继续教育课程，都需要有相应的标准来支撑。高职继续教育课程建设的标准是某一继续教育专业或培训项目是否围绕预定培养目标及规格，按照职业发展规律和学生成长成才规律，开发成人学历教育课程内容，探索优质教学方法手段和评价模式。

（四）继续教育队伍建设

改革大计，教育为本；教育大计，教师为本。学校师资队伍水平决定了教学的质量和办学水平，教师的知识水平直接影响到学生素质高低，也反映学校的学术地位。[3]师资队伍也是高职继续教育的办学主体和生力军，是保障高职继续教育质量的责任主体。没有一流的师资队伍，就没有一流的高职继续教育。纵观世界上优秀的继续教育机构，都是经历了漫长的办学积累，在不断提升师资队伍水平上逐渐形成的。高职继续教育的师资队伍建设标准是：数量与结构是否符合高职继续教育人才培养需要，教学能力是否达标，教学团队是否正常运转，师德师风是否卓越。

（五）继续教育的环境建设

任何教育都需要环境的支持，包括基础设施环境和资源环境。高职继续教育的环境包括校舍、实训室等基础设施和教材、实验实训仪器等教学资源。高职继续教育一般依附于母体学校的教育环境，如使用同样的校舍、实验实训设施、教材等。很多时候，继续教育的教学安排要服从全日制教育的课程安排。虽然继续教育作为全日制教育的附属品一直在开办，但其环境和资源是十分有限的，没有独立的教室、宿舍、实训室，甚至所有的教学资源都是“兼职”性质。这在实践中已经影响到了高职继续教育质量的提升，也是很多高职院校逐步压缩继续教育规模的原因。即使高职继续教育在环境方面处于不利境地，但为了促进质量的提升，还是非常有必要设计出高职继续教育的环境标准，这个标准的核心内容是：校舍、实验实训室是否满足继续教育教学的需要？实验实训仪器设备、教材等资源是否达到人才培养规格的要求？

（六）高职继续教育的系统效率

系统效率是高职继续教育单位投入所培养的人才，是反映继续教育教学质量的经济指标。它关注的是高职继续教育的投入是否达到预期的人才培养目标，是衡量高职继续教育办学效益的尺度。对高职继续教育系统效率作出规定的目的就是确保继续教育能够实现“以最小投入达到最大产出”。当面，众多高职院校对继续教育效率并未重视，“成本观念”还只是处于口号状态。很多高职院校举办的继续教育实际上是亏损的，做得是“赔钱赚名誉”的“事业”。在质量越来越受到社会关注的时代，高职继续教育的系统效率是绕不开的弯，是必须作为重要指标列入质量标准体系中的。因为没有效益的质量实际是没有质量，靠无限投入来支撑高职继续教育质量提升的道路是不可能长久的。系统效率指标主要有生师比、生均培养费用、时间效率和综合效率。

注释：

①丁晓昌.高等教育质量保障体系研究[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8：15.

[1]陈玉琨，等.高等教育质量保障体系概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124.

[2]张彦通.高等教育评估与质量保证研究[M].北京:北京航天航空大学出版社,2011：30.

[3]张志英.高等教育专业评估理论及方法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199，1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