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形象在文艺建构中的情感性与理想性
———以抗日剧《箭在弦上》为例

2017-01-28 02:10王亮杰姜云峰
镇江高专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抗日国家

王亮杰,姜云峰

(1. 江苏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2. 上海市嘉定区国家税务局 第三税务所,上海 201800)

国家形象在文艺建构中的情感性与理想性
———以抗日剧《箭在弦上》为例

王亮杰1,姜云峰2

(1. 江苏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2. 上海市嘉定区国家税务局 第三税务所,上海 201800)

随着国家综合实力的不断提高,中国与世界的交流日益频繁与紧密,也更加关注自身内外的形象建设。文艺实践中的中国形象体现了国人丰富而复杂的情感,而抗日剧中国家形象的变化也切合时下社会发展现状,暗含人们对未来中国的期待。

国家形象;抗日剧;情感性;理想性; 《箭在弦上》

在与外界的交流互动中,国人自我意识不断觉醒与萌发,对国家形象的关注也从国际传播领域扩展到文艺理论界。国家形象是指“一个主权国家系统运动过程中发出的信息被公众映像后在特定条件下通过特定媒介(medium)的输出”[1]。国家形象的塑造包含对外的国际形象传播,也涉及对内的自我形象认知。

1 情感性

抗日题材影视剧侧重于回顾抗日战争时期的风云变幻,但它又因影视艺术而有所超越,这就需要我们对自我身份重新确认,在这个过程中夹杂着复杂的情感因素。

1.1 眼球经济的噱头

“进入20世纪90年代以后,抗战剧的政治教化作用开始被削弱,市场之手逐渐主导一切。”[2]抗日剧逐渐沦为商业的附庸,被精心安排为“一种被规训、被设计的趣味消费”[3]。《箭在弦上》剧中,不仅战斗情节夸张而离奇,任凭冷兵器——弓箭在大逞神威,还硬生生加上徐二航被日本人强暴的戏码。内容魔幻化、情节游戏化、人物情欲化,时下的抗日剧授人以“连篇‘话柄’”[4],引起社会的广泛争议。对厂商而言,这些社会质疑正中下怀,大众的眼球经济正是其利益的保障。

1.2 本我的间接满足

弗洛伊德的力比多理论阐释了文明社会对本我的压抑性,但这种本我冲动可以通过观看影视图像来获得间接满足。抗日剧中的热血战斗、顽强生存等昂扬生命活力的场景与现代人萎靡、沉寂的现实生存状态形成背反。通过观看的代入感,抗日剧实现了人们对现代都市单调生活的反叛,发泄着生存、生活空间逼仄的烦闷,同时也满足了人们对原始生命力的崇拜以及攻击性的原始本能,而剧中主人公正义的立场又隐匿了这种本我的破坏性。

这一类作品彰显了一种崇高美感,带领读者进行别样的感悟。《箭在弦上》主人公徐一航的抗日斗争便是一个自我道德不断觉醒的过程。从大婚之时遭遇灭门惨案的惊惧到不顾个人安危鲁莽杀戮复仇,再到受荣石等仁人志士的影响,开始对个人和战争进行思考,并选择成为抗日义勇军的大队长,为民族而战,她历尽生离死别,心境不断发生改变,种种磨难考验后,终于放下私人恩怨,认识到自己真正的使命。银幕前的观众跟随波澜起伏的情节,内心受到震撼。

1.3 民间反日情结的契合

人们总会对他者存在好奇、恐惧等交织的复杂情绪。正如黄祸论、中国威胁论等抹黑中国形象的论调,世界对中国形象的理解与接受存在长期的妖魔化与误读现象,有学者指出,这“表现了西方文化潜意识的欲望与恐怖,指向西方文化‘他者’的想象与意识形态空间”[5]。但同样,抗日剧中残忍毒辣、阴险狡诈等脸谱化的日本形象也是我们对他者的一种文化理解与艺术想象,而近阶段日本政府在相关国际事务中狂妄的挑衅行为又不断激化了民间一种普遍的、激愤的,甚至是不理智的民族情绪与反日情结。

但是丑化、矮化他国形象不利于我国作为和平发展大国的形象塑造。大国自该有其风度与气度,与其通过抹黑他者形象,不如走出二元对立的思维定势,寻求在具有不同文化特质的国家之间平等对话。通过影视剧正视、审视他者的历史和文化,理性辨析他者的优劣,这样所传递的大国形象才更易得到世界人民的尊重。同时,影视剧调侃内容与史实内容也形成了严重的意义对立,这将误导很多年轻观众,让他们对抗战中的巨大牺牲难以理解,从而轻视先烈们的悲壮牺牲。

2 理想性

在中国迈向民族伟大复兴的过程中,在社会转型的特殊历史时期,如何面对发展中的问题,摆脱暂时的现实困境是迫切的需要。这些问题既是基于当下的思考,又是对过去的延续、反思甚至超越。而抗日剧的理想性正是要遵循艺术表达的规律,把传统文化的精髓、先进人物的品质、革命事业的传承等传递给国人,凝聚当代中国的价值公约数,汇集全体国民谋发展的共同愿景。

2.1 抗战精神的重要意义

抗战胜利代表中国形象的一次重大崛起,是一个全新的历史起点。“这一伟大胜利,彻底粉碎了日本军国主义殖民奴役中国的图谋,洗刷了近代以来中国抗击外来侵略屡战屡败的民族耻辱。这一伟大胜利,重新确立了中国在世界上的大国地位,使中国人民赢得了世界爱好和平人民的尊敬。这一伟大胜利,开辟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开启了古老中国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新征程。”[6]正如徐一航被抗战精神感召,实现了从个人复仇到为民族而战的转变。抗战精神在当下仍有很强的现实意义:自强不息的精神仍然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强大动力,是我们团结一心的精神纽带,一笔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

2.2 国家地位的期待

“国家形象的‘理想性’不只是国家形象的一种想象、理想和预设,更重要的是可以提振国人的民族信心,满足人们的文化期盼。”[7]抗日剧虽然仅仅是以虚构和想象为主的影视文艺作品,但仍寄寓着普通大众对于中国未来国家形象的种种期盼,其中正面、积极、光明的国家形象期待可以提升国人的民族自豪感,不断增强整体凝聚力和内生动力。剧中旧中国那落后挨打形象固然让人呕心恼火,但其中也孕育着重整山河的希望与潜能。同时,这种新旧交替的国家形象切合时下中国新世纪的再一次腾飞巨变,蕴含了一种对未来的向往与追求。

2.3 传统的审美认同

“文艺创作主要是在历史与现实的广阔视野中通过抒写、刻画、表现、展示关于中国的人、物、事,以审美创造的方式生动具体地建构中国形象。”[8]弓箭在我国的使用历史悠久,通过传承与不断发展,其“射术”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建立了完备的体系,是中国文化底蕴深厚的形象展现。如徐一航使用的是传自匈奴单于的鸣镝箭。鸣镝箭,又称响箭,在古代作信号之用。剧中,敌人听见鸣镝之声便会惊慌失措,知晓徐一航的到来,箭声具有威慑的涵义。这种震慑力,与剧中另外两种箭相比,是独一无二的,体现着徐一航胆大、直率、迫切复仇的性格特征。

3 国家形象的文艺建构

中国一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硬实力强大,在国际事务中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但目前国家软实力尚未与之完全匹配,内外统一、软硬兼备的国家形象建设任重道远。“国家形象的传播应该紧紧围绕国家形象的定位而进行,根据传播目标对象的特征,采取有针对性的传播方式。”[9]文艺创作需要把握一个时代的精神实质,进而在纵横交错的历史事件中选取最典型、最动人的片段进行艺术化呈现。但在现实生活中,抗日剧却难以满足国人的审美期待,更缺乏像《太阳的后裔》一样能够进行国家形象对外输出的优秀影视作品。

3.1 人物共性与个性间的多元化形态

国家形象可以在人物的共性与个性间的多元化形态中表现。除了英雄个体,抗日剧也应注重人物形象的共性塑造,关注同一历史时期的群像刻画。乱世里的众生相并不是一个模子刻出,处理好主角与配角之间的形象张力问题才能突出人物的形象特征。如徐一航使用的鸣镝箭,徐二航使用的蝶舞箭,徐锦川使用的破甲箭,这3种不同传承的箭矢除了构造不同、功能各异外,从人物塑造的角度来说,也标志了使用者不一样的性格。导演和编剧正是在箭矢特征的对比中强化了人物的区别度,更强化了主人公的识别度。

3.2 小事物与大情怀的融合共生

“透过一些非主流的边缘人物、小事物、小事件等去间接地和柔性地呈现国家精神、民族精神、民族气质、民族艺术韵味等。”[10]如徐二航利用蝶舞箭非常灵活的特点射落日本人投掷的手榴弹,救姐姐于危难之间,后又有利用弓箭摩擦地面产生火花的特点点燃汽油,引爆兵车。箭矢等传统事物结合现代思维后,焕发新的生命力,体现了一种民族情怀与智慧。这种继承与发展的态度不仅是基于我们对过去的理解,面向当下的运用,更是对未来的敞开。

3.3 历史真实与艺术虚构的张力关系

形象定位上的确定依赖形象塑造上的落地。个体、民族在生死存亡时刻爆发的强烈爱国精神、抗争精神是抗日剧的精神内涵。民族精神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这种民族精神弘扬,不是高呼爱国口号,而是做到精神上的“落地”。徐一航在波澜壮阔的历史环境下的个人成长又何尝不是那一代人的历史缩影。回顾历史是要我们更珍惜和平岁月。在历史真实与艺术虚构的张力关系中展现中国的多样化面貌,从而表达国家形象的丰富意蕴。值得注意的是,消费历史不是创新,各种大话、戏说文本也需要坚守底线。

4 结束语

2013年是社会各界对各种抗日“神剧”口诛笔伐之年,《人民日报》也曾刊文批评。此后抗日剧市场虽有改观,但仍缺乏引起社会期待与热议的好作品,这归根结底仍是当下我们对新时期艺术表达的不适应。构建深入人心、打动人心的国家形象需要尊重文艺创作规律,以积极主动的姿态和开放的视野,借鉴他国的成功模式,不断创新符合自身特点的艺术表达方式。

[1] 张毓强.国家形象刍议[J].现代传播,2002(2):27-31.

[2] 丁亚平.抗战剧与当代中国的文化趋向[J].中国电视,2015(8):30-33.

[3] 李松.抗日神剧、话语霸权与媚俗艺术[J].文化研究,2015(1):325-337.

[4]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209.

[5] 周宁.天朝遥远:西方的中国形象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3.

[6] 习近平.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EB/OL].(2015-09-03)[2016-06-08].http://www.gov.cn/xinwen/2015-09/03/content_2924561.htm.

[7] 张玉勤.当代文艺实践构建国家形象的历史性、现实性与理想性[J].江海学刊,2013(4):179-185.

[8] 徐放鸣.国家形象研究视域中的“形象诗学”[J].江海学刊,2013(4):172-179.

[9] 范红.国家形象的多维塑造与传播策略[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2):141-152.

[10] 王一川.国家硬形象、软形象及其交融态[J].当代电影,2009(2):14-17.

〔责任编辑: 卢 蕊〕

Affection and ideal of the national imag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literature and art— Taking anti-Japanese dramaAPointofNoReturn

WANG Liangjie1, JIANG Yunfeng2

(1. School of Literature, Jiangsu Normal University, Xuzhou 221000, China;2. Jiading District Shanghai State Taxation Bureau, Shanghai 201821, China)

With the continuous improvement between the comprehensive national strength, exchange between China and the world becomes increasingly frequent and close, China also pays more attention to the image construction of inside and outside. Image of Chinese literature and art practice reflects rich and complex emotional factors the Chinese people of, The national image changes in anti-Japanese dramas meets the current development situation, and this implies that people look forward to the future

national image; Anti-Japanese drama; affection; ideal;APointofNoReturn

2016-07-12

江苏高校品牌专业建设工程资助项目(PPZY2015A008);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201410320021)

王亮杰(1995—),男,浙江慈溪人,主要从事汉语言文学研究;姜云峰(1994—),男,江苏昆山人,主要从事媒介与文化研究。

J905

C

1008-8148(2017)01-01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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