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腾瀚 赵宏图
(1.国际关系学院,北京 100081;2.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世界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091)
中国周边外交思想及其演变
陈腾瀚1赵宏图2
(1.国际关系学院,北京 100081;2.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 世界经济研究所,北京 100091)
中国是世界上与周边国家关系最复杂的国家之一。中国与周边的关系是历史与现实相互交织的结果。中国周边外交思想大致分为三个时期,每个时期有其独特的内涵。纵观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周边外交思想演变,既有特性,也有共性,这些思想既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也是历史与现实的结合。
中国外交;周边外交思想;演变
自新中国成立至今,中国周边外交思想大致上可以分为 “革命性外交思想”“建设性外交思想”和“周边外交思想新理念”三大阶段。某一具体时期的周边外交思想主要是由该时期国家发展战略决定的,而在国家发展战略所有的组成部分当中,对周边外交思想起到最重要影响作用的是国内发展战略。除此之外,国际格局和周边形势,尤其是周边安全形势也对周边外交思想的形成起到了重大的影响作用。
(一)1949—1978:革命性外交思想
新中国成立初期,尤其是前二十年间,中国所处的周边环境总体来看具有两方面的特征:一方面,随着早期帝国主义在远东地区所打造的殖民体系逐步走向瓦解,民族独立运动不断高涨,亚洲出现了一大批新的民族独立国家。这就意味着中国与周边国家进入了独立自主的平等国家关系体系;另一方面,亚洲地区内依然存在帝国主义和殖民统治的残余,与此同时,美苏对抗在这个时期内不断升级,形成了东西方两大阵营对峙的局面[1]。就国内形势来看,新中国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保障自身独立、自主和领土完整不受侵害,并且致力于创造一个相对和平的国内和周边环境,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需要与各国人民加强合作,以此来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战争。面对这样的国内国际环境,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第一代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制定周边外交战略时,做出了两大基本判断。它们分别是:“新的世界大战的危险依然存在”,以及“当前世界的主要倾向是革命”,因此在外交思想和实践上更多地体现出革命和斗争色彩。在这种指导思想下,出现的一系列具体的周边外交政策和战略,就是“革命性外交思想”。
50年代,中国面临的国际环境有三个特点: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国家对新中国采取经济封锁和外交孤立政策;亚非拉许多国家摆脱了殖民统治,赢得了独立;美苏两极对峙。面对如此大环境,出于政治经济需要,中国实行了对苏“一边倒”的政策,团结社会主义国家和第三世界国家,共同对抗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营。
60年代,两极格局出现分化,美苏双方处于美攻苏守的状态。美国依旧采取敌视中国的政策,在中国周边多处驻兵,并发动了越南战争。与此同时,社会主义阵营内部矛盾开始显现,其中中苏分裂造成的潜在危害和影响最大,尤其是苏联当时所推行的大国沙文主义在某种程度上对中国北方领土安全构成威胁。除此之外,其他针对新中国的势力也甚嚣尘上,这之中还不乏民族分裂团体和反华势力。纵观整个60年代,可以说中国的周边环境长期处在不断恶化的境况之中,对此,以毛泽东为核心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决定以“两条线”政策代替“一边倒”政策,既反苏又反美。
70年代,冷战呈现出了苏攻美守的趋势。70年代中期经济危机爆发之后,美国经济发展受到了巨大打击,相比之下,日本迅速崛起,德国高速发展,美国的经济霸主地位受到威胁,经济上的“三足鼎立”也推动着政治走向多极化。另一方面,苏联在1969年入侵珍宝岛,直接导致了中苏联关系恶化。由于社会主义阵营出现分裂,加之美国在越战中的失败以及苏联实力的下降,美国的对华政策出现调整[2]。国际格局的重大转变,尤其是中美关系的缓和使早前“两个拳头打人”的政策显得不合时宜,“一条线、一大片”的外交政策也因运而生。
值得一提的是,在第一阶段周边外交思想和战略的形成和实施过程中,占主导因素的并不是国内发展战略,而是国际环境的转变。对于当时的中国来说,意识形态斗争之下的国际大环境对于中国整体国家战略的制定和实施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二)1978-2012:建设性外交思想
如果说第一阶段的周边外交思想受国际环境因素影响较多,那么到了第二阶段,中国周边外交思想的形成与发展就是由国内战略和社会环境主导的。以1978年第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标志,以邓小平为核心的中国第二代领导人重新审视和分析了美苏态势及其军事力量对比的变化,认为虽然“世界战争的危险依然存在”,但全球范围内的和平势力和制约战争的力量在不断增长。和平和发展成为世界的新主题。1978年之后中国开始实行改革开放,经济进入飞速发展阶段,综合国力不断增强,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宣告了党和国家的工作重心开始转变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这一全局性的转折让中国进入了一个历史新时代。国际环境和国内社会的变化必然带来外交思想上的重大调整和改变,从1978年开始,中国逐渐与周边国家以及域外大国开展多方位的外交活动,尤其是中美关系和中日关系的正常化给发展中的中国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和好处。周边外交思想和战略的制定和实施基本上也都是为了稳定周边环境,加快国内经济建设,增强自身的综合国力。在这一过程中,中国更多地关注外交的整体观,因此可以称之为是“建设性外交思想”。
80年代,邓小平在十二大上提出了新时期党和国家的三大任务:第一、坚持以经济建设为核心,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第二、争取实现祖国统一,并表明了解决台湾问题的决心;第三、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并投身到维护世界和平当中去。同时,邓小平在会上指出,“经济建设是核心”,因为它是解决一系列国内国际问题的基础。到了80年代中期,中国基本上实现了外交思想的转变和外交战略的调整,并将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路线确定为中国外交的总方针。1986年第六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召开,会议上宣布和平外交路线的主要内容和基本原则:中国信守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并努力在这个基础上同世界各国建立、恢复和发展正常关系,和睦相处,友好合作。[3]从这一路线出发,中国80年代在周边外交领域取得的最大成就就是与周边国家实现邦交正常化,包括缅甸、老挝、蒙古、印度等。
90年代,中国经济规模已经上升到了世界第十位,国内主要目标仍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因此在周边外交思想上更多的是对邓小平时期周边外交思想的延续。江泽民指出:“邓小平外交思想是毛泽东、周恩来外交思想的继承和发展”,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国外交工作的指导方针”[4]。90年代,以江泽民为核心的第三代领导人坚持并拓展了邓小平的外交思想,一方面坚持80年代的既定轨道,另一方面,又将“不结盟”的战略扩展为“全方位”的战略,至此,周边外交成了中国外交战略的重点。这一时期中国在周边外交问题上最大的成就在于迅速解决了与新增周边邻国的建交问题。苏联解体之后,原15个加盟共和国一夜之间都成为了独立主权国家。中国西部边界增加了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三个新邻国。中国和这三个国家在最短时间里建立正式外交关系[5]。不仅如此,1996年4月,中国与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四国共同组建了“上海五国”会晤机制,即“上海合作会议”,并在2001年正式演变成“上海合作组织”,上合组织从某种层面上讲算得上是冷战后发展最好的综合性地区组织之一。与此同时,中国参加了几乎所有相关的周边国家经济组织及会议。
到了新世纪,世界整体格局又产生了新的变化,综合来看主要有三大特点:首先,多极化趋势愈发显著,这既体现在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的强势崛起之上,也同样体现在国际组织等非国家行为体的影响力不断加强上;其次,经济全球化程度不断提高,这在某种程度上得益于WTO的建立及运行;最后,国家间的相互依赖程度日益加深。新世纪中国经济与社会等各方面迅速发展,国家的经济规模仅仅用了十八年的时间就从1992年的世界第10位上升到了2010年的世界第2位。经济实力的迅速增强带来了综合国力不断提高,国际地位和国际影响力也随之发生变化。另一方面,“9·11”之后,以恐怖主义为代表的非传统安全形势在新世纪的国际格局当中开始崭露头角,并有不断恶化的趋势,这就要求国际社会各成员之间要加强合作。随着国际和周边形势的变化,中国与周边相互依存度上升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因此周边局势在国家战略中的地位更加突出。与此相应的,胡锦涛时期相继提出了 “外交为民”“和谐世界”“走和平发展道路”等方针,这些方针政策在周边外交方面具体体现为“与邻为善、以邻为伴”“睦邻、安邻、富邻”“和谐亚洲”等理论和思想。
纵观中国第二阶段的周边外交思想,“以经济建设为核心”的理念始终没变,并长期居于主导地位。在这三十年间,国家的工作重心始终都在经济建设上,周边外交思想与战略都服务于国家的经济建设,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使得中国的经济得到了飞速发展。
(三)2012至今:周边外交思想新理念
中国周边外交的第三个阶段以中共十八大召开为起点。此时的周边外交思想核心依旧是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战略,但与此前相区别之处在于,十八大之后,习近平提出了“合作、共赢”的价值导向,周边外交思想和战略变得更加系统和全面,尤其是“命运共同体”等概念的提出,展现出了中国要在周边和全球外交中承担责任,有所作为的趋势。2013年10月24—25日中央召开新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周边外交会议,提出加强周边外交的思想,确定今后5年至10年周边外交工作的战略目标、基本方针、总体布局,明确解决周边外交面临的重大问题的工作思路和实施方案[6]。2014年5月21日,亚信会议在上海举行,在亚信会议上,习近平主席提出了内涵为“共同安全、综合安全、合作安全、可持续安全”的亚洲新安全观;同时,习近平主席在会上呼吁构建“开放、平等、透明”的亚洲安全合作新格局,走“共建、共享、共赢”的亚洲安全之路。在这种周边外交理念之下,中国还先后提出了“一带一路”“亚投行”等一系列重大的经济合作发展计划。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国的周边外交思想和外交政策及战略一样,变化幅度之大,阶段性区分之明,在外交史上是少有的。这种演变既是对不断变化的周边环境和国际环境的应对,也是国内整体环境和状况的客观需要,这就使得不同时期具体的外交战略和政策差异较大。但事实上,周边外交思想的内涵既有变化的部分,又有恒定不变的部分。
(一)周边外交思想中不变的原则
1.独立自主
坚持独立自主原则,维护国家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是中国周边外交思想当中最重要的一环,但在不同时期有着不同的表现。独立自主原则在毛时期表现为与苏联的对抗:60年代,中苏发生边境冲突,其中的珍宝岛事件甚至一度将中苏两国推向战争的边缘,然而此时我国领导人不为所动,并且发表了“中国决不会被战争威胁,包括核战争威胁所吓倒”的政府声明。中共领导人的坚定态度迫使苏方重新回到谈判的立场上来[7]。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独立自主原则集中反映在不结盟外交政策上。邓小平在1986年提出了中国“不参加任何集团”“反对霸权主义”“不会吞下损害中国利益的苦果”等理论,这些具体的政策和理论的提出进一步明确了中国的独立自主外交路线,提高了中国的国际地位和话语权。90年代和新世纪初,独立自主表现为中国和其他国家的“新型伙伴关系”,其具体内涵可以概括为“不结盟、不对抗、不针对第三国”。党的十八大以来,独立自主原则表现得更为明显,一系列新的经济和外交政策及战略的前提都是保障国家的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在此基础上促进国家与社会发展,实现国家间合作共赢。
2.周边稳定
“稳定压倒一切”是邓小平思想的一个基本观点。一方面,我们要始终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另一方面,各界又必须努力使社会保持整体稳定。对改革的领导者来说,改革既是为了发展,也要服从稳定,发展成效被用来检验改革道路的正确与否,稳定则为进一步改革创造条件[8]。稳定周边的理念是自新中国成立以来就始终贯穿中国周边外交思想的内涵之一。不管是主动采取友好的稳定政策,还是帮助邻国抵御外来侵略,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维护和保障中国周边的稳定,从而为国内发展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邓小平同志提出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政策妥善处理了中国与印度、日本、越南、俄罗斯等国的边界和领土争端。江泽民同志提出发展“睦邻友好、互利合作”的伙伴关系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中国与周边国家的合作。胡锦涛同志倡导的“和谐亚洲”与“和谐世界”将稳定周边的外交思想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习近平同志在亚信会议上提出的亚洲新安全观最重要的目的就在于维护周边稳定,促进共同发展。
3.和平共处
2014年6月28日,在纪念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发表60周年大会上,习近平主席强调“中国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积极倡导者和坚定实践者。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载入了中国宪法,是中国外交政策的基石”[9]。新中国建国以来,和平共处原则的应用范围从第三世界扩展到全球,每一代领导人都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作为国家制定对外政策和战略的基础。江泽民曾指出:“新安全观的核心,应该是互信、互利、平等、合作。各国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以及其他公认的国际准则,是维护和平的政治基础。互利合作、共同繁荣,是维护和平的经济保障,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对话、协商和谈判,是解决争端、维护和平的正确途径。”[10]
(二)周边外交思想中变化的内容
1.价值标准
促使形成某一时期中国周边外交思想的价值标准在不同阶段有着不同的侧重点。在第一阶段,周边外交思想的形成多是由意识形态主导的。表现为团结社会主义国家对抗以美国为首的资本主义阵营,强化阶级斗争,强调意识形态分野在国际关系中的重要作用。在第二阶段,周边外交思想的形成多是由国家利益主导。此时整个国家的工作中心是经济建设,“发展是硬道理”,所有的外交政策都要服务于国内的经济建设,这与“改革开放”的要求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到了第三阶段,周边外交思想的形成多是由共同关切主导。所谓共同关切,也可以认为是“命运共同体”的另一种说法。共同关切之所以能够占据主导,是因为非传统安全问题在新世纪国际社会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和影响,为了应对当前包括恐怖主义、气候变化、跨国犯罪等各种问题,国际合作显得越来越重要,这也是共同关切成为影响周边外交思想最重要的价值标准的原因。
2.交往方式
交往方式是周边外交思想和战略最基本的内容之一,而交往方式的变化往往与一国自身的实力相关。在第一阶段,中国经济水平低下,国力较弱,这就使得中国在处理与周边国家的关系的过程中相对被动,多数情况下都是以单边应对作为主要的交往方式,包括在朝鲜战争、柬埔寨战争爆发时,中国的外交政策制定更像是危机管理。在第二阶段,随着改革开放的进行和深入发展,中国的经济实力得到了大大提高,综合国力迅速上升,交往方式也随之发生改变,从单边应对逐渐走向双边互惠。在这一时期,中国与一大批国家在经济上形成了互惠合作的关系,包括开始向非洲国家提供无偿援助等,这都是从被动交往走向主动交往的体现。到了第三阶段,中国已经成为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并致力于塑造“负责任的大国”形象,交往方式也不仅仅局限于双边互惠这种模式。这一阶段的交往方式更加侧重于多边互动。包括“一带一路”“亚投行”等各种大战略的制定和实施,都是为了加强周边和国际合作,打造一个和谐相处的“命运共同体”。
3.形态塑造
所谓形态塑造,是指中国周边外交思想的主要导向。第一阶段的周边外交思想是安全导向。在冷战的国际背景下,国家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要保障自身独立、自主和领土完整不受侵害,出兵朝鲜就是为了维护自身安全而做出的决策。第二阶段的周边外交思想是利益导向。改革开放带来的最大变化就是将国家的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这一改变在周边外交思想上表现为利益需求高于其他需求。包括“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政策的提出就是为了在相对稳定的环境下获取更多的经济利益,以服务于国内建设。第三阶段的周边外交思想是认同导向。中国的经济在这一时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国家不再单一关注经济利益,构建身份认同开始逐渐提上日程,这也是构建“命运共同体”必不可少的一环。
周边外交在中国整体外交战略布局当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周边地区安全以及外部发展环境的优劣对于中国国家发展战略的推行和实施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有时甚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外交思想对于外交实践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同时,外交实践又在不断丰富完善外交思想。纵观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周边外交思想演变,它们对于中国的周边外交实践提供了极强的理论支撑,对于为中国发展创造良好的周边环境起到了很大的积极作用。新时期的周边外交思想不断发展,也会给中国崛起带来积极影响。
[1]石源华,陈莉菲.论中国共产党三代领导人的周边外交思想 [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1,(3): 74-80.
[2]石源华.论新中国周边外交政策的历史演变[J].当代中国史研究,2000,(05):38-50.
[3]张历历.当代中国外交简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193.
[4]江泽民.“在邓小平外交思想研讨会上的讲话”,转引自京湘.第三代领导外交实录[M].北京:中国言实出版社.1997:11.
[5]张历历.中国周边外交战略的阶段演变[J].人民论坛,2014,(19):27-29.
[6]张历历.中国周边外交战略的阶段演变[J].人民论坛,2014,(19):27-29.
[7]石源华,陈莉菲.论中国共产党三代领导人的周边外交思想 [J].毛泽东邓小平理论研究,2001,(3): 74-80.
[8]汪毅霖.“稳定压倒一切”的政治经济学原理[J].吉首大学学报.2010,(7).
[9]张煜.中国周边外交的理论分析和实践探索[D].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2015.
[10]江泽民.“江泽民在日内瓦裁军谈判会议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1999-03-26.
责任编辑:任芃朴
D820
A
1009-0169(2017)01-0044-05
陈腾瀚(1992-),男,浙江宁波人,国际关系学院国际关系专业研究生,主要从事能源外交与全球治理、国际关系理论和国际政治经济学研究;赵宏图(1968-),男,河北青龙人,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世界经济研究所研究员,主要从事能源和资源问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