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翱翔美国德克萨斯州观鸟旅行

王鹏

位于美国南部的德克萨斯州与墨西哥接壤，这里气候温暖舒适，阳光充足。很多人对这里的印象可能就是充满美国西部风情的狂野牛仔之乡，每年春季都举办盛大的牛仔节。其实，德克萨斯也有其独特的户外气质，这里地形地貌复杂多变，从观鸟到徒步远足，从钓鱼到潜水，有着极其丰富多彩的户外运动资源和迷人的自然风光。而此次我们来德州最需要带的却是一台望远镜，因为我们的主题是—— 观鸟。

德克萨斯辽阔的土地上栖息着大约540多种鸟类，每年都会有大批候鸟在漫长的迁徙途中在这里交汇，有些鸟儿选择在这里短暂停留，而有些鸟儿则本就在这里定居，理想的居住环境最终成为它们温暖的家。因此德克萨斯州（以下简称德州）的鸟儿种类一直呈增长趋势，也让这里成为名副其实的观鸟胜地。拿起望远镜，摆好照相机，不经意间你会发现众多惊喜。不管是常见的鸟儿还是珍稀品种，你都有机会目睹它们在空中无拘无束地翱翔，尽情享受自由飞翔的感觉。

自然与现代工业的奇特融合

离开初冬的北京，乘坐国航航班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抵达休斯顿。这里温暖的气候让我们一下子回到了夏末的感觉。到达酒店门口刚下车，就看到周围树上成群的鸟儿正在欢快鸣唱，还是在城市里就有种进入森林的感觉，让我们一下子对接下来几天的观鸟之旅充满期待。

第二天清晨，太阳正在升起，微冷的晨雾还笼罩着脚下的大地，鸟儿们在林间歌唱，然而抬头四顾，却很难找到它们的踪影。位于休斯顿近郊的阿尔芒河口自然中心（Armand Bayou Nature Center），据有着30年观鸟经验的向导Glenn介绍，这里大约栖息有300多种鸟类。金粉色的朝霞倒映在平静的湖面，有水鸟滑过偶尔泛起阵阵涟漪，这种静谧的美让人不忍打扰。在向导的指导下，透过专业的观鸟望远镜，我终于看到远处形态各异色彩缤纷的鸟儿在枝头或觅食或低头整理羽毛，或仅仅是静静地站在枝头。不经意间，成群的苍鹭从头顶呼啸而过，之后又落在不远处的湖面或枝头，它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观鸟的我们情不自禁地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缓步慢行，不要惊扰了这些林中精灵。

忽然，几只粉红色的鸟儿从湖面掠过。它们有个美丽的名字叫做玫瑰红琵鹭（Roseate Spoonbill），粉红色的翅膀舒展开来，在明媚的阳光下散发出梦幻般的色彩。远处的蓝天白云，眼前的绿色芦苇，还有通体白色的大白鹭（Great Egret）点缀其间，感觉自己仿佛进入了一幅静谧的田园画卷。

在自然中心漫步，细细远望，能够看到一些石油开采设施距离这里并不是很遥远，有一种自然与现代工业奇特融合的即视感。跟着Glenn边走边聊才了解到，其实这片距离城市如此之近的静谧观鸟地也是来之不易的。在20世纪70年代，由于DDT农药的滥用，农药进入水中让鱼受到了污染，而鱼是鸟类的主要食物，使得整个食物链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农药的侵害让鸟类的蛋壳变得非常薄脆，小鸟难以成功孵出，鸟类无法正常繁衍，导致有些种类因此而灭绝，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当地政府意识到环境保护的重要性后，开始逐步治理，并慢慢开辟出专门给鸟儿们栖息的区域，使得环境逐渐好转，让这些可爱的精灵们终于摆脱濒临灭绝的状态，重新回到人们的视野。正如世界自然纪录片之父、《地球脉动》的解说大卫·爱登堡所说：“我们必须非常非常努力，自然环境才会变得不那么糟。”而已经年过半百的Gelnn对我说：“对我来说，带人观鸟，给他们讲解鸟类的种类和这里的自然环境变迁历史，让更多的人关注自然和鸟类，是一件非常开心的工作。我非常喜欢鸟，更喜欢让更多的人与鸟更好地相处。我喜欢我的工作。”

鸟类天堂

一路南行，天气越来越热。小小的阿兰萨斯港（Port Aransas），拥有一片1250平方公里的湿地公园，而我们在这里的观鸟向导就是这片湿地公园中观鸟路径的设计者，一对年逾六十的老夫妻。据说，这里是稀有的高鸣鹤（Whooping Crane）的主要越冬地，也吸引了大量其他水禽及鸟类在这里栖息。我们随向导沿着湿地公园中专门设计的观鸟木质栈道漫步，刚进入没多久，一只大蓝鹭（Great Blue Heron）就静静地站在栈道的围栏上发呆，对我们这些观鸟客表示无视，只是懒懒地转转头而已。大蓝鹭是一种在北美洲和中美洲比较常见的大体型的水禽，通常生活在沼泽、湿地等水泽附近的树林中，它们一身灰蓝色的羽毛显得高贵而宁静。观鸟向导一边给我们讲述一边继续向湿地深入，穿过一片芦苇荡后，视野豁然开朗。鸬鹚（Cormorant）、美国白鹈鹕（（American White Pelican）、三色鹭（ Tricoloured Heron）等各种依水栖居的鸟类都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它们或在悠闲地散步，或在全神贯注地捕食，向导说，有些鸟类捕鱼时，会扎入水下很深的距离，鱼和水全都灌进张开的大嘴里，然后用肌肉的力量把多余的水排出，只留下鱼吃掉。看来捕鱼不仅是个体力活儿也是个技术活儿。各种鸟儿悠闲自在，对我们这些外来者几乎是视而不见的态度，可见早已习惯了陆陆续续出现在湿地中的观鸟者。这里，鸟儿们才是主人，而人类只是匆匆过客，互相尊重，和平共处。有趣的是，在往回走的途中，在栈道边的芦苇丛中，我们还意外地看到一条个头不小的蛇，居然捕到了一条鱼，正在努力地把鱼一点点地吞到肚子里。在这个湿地公园里，还有专门为骑行者和跑步爱好者设计的路径，在这么小的一个城镇却拥有生态保持完好、户外功能如此强大而完善的湿地公园，不得不让人羡慕这里人们早已渗入骨髓的运动基因。

来到海边小城爱丁堡（Edinburg）和麦卡伦（McAllen），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墨西哥风情，是的，这里距离墨西哥边境仅有不到10公里距离。而我们在麦卡伦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当地的观鸟节，各地的观鸟爱好者都聚集在这里，有意思的是，我们居然在这里偶遇了之前的观鸟向导Gelnn，他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并帮我们大致介绍了观鸟节的情况。观鸟节可以提前在网上购买套餐，一共5天，708美元，包括一些观鸟公园的门票、电瓶车、鸟类相关的讲座、展会等等，内容非常丰富多彩，可以说是北美观鸟爱好者们的嘉年华，甚至还有很多来自欧洲和日本的观鸟爱好者专程来到这里。在埃斯特罗诺格兰德州立公园（Estero Llano Grande State Park），我们遇到了很多观鸟者，他们带着各种观鸟望远镜和大长镜头，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一站就是很长时间，用眼睛和镜头去捕捉远处各种形态的鸟儿，却并不会发出过多的声响。这里的鸟类多达300多种，全年都是观鸟的好季节，因为这里是候鸟的中途休息站，食物和水也都非常丰富，有些鸟类甚至来自遥远的阿拉斯加，有的就在这里停驻，有的停留休息一段时间还会继续南飞。

忽然，前面看到有六七名观鸟者在一起，都把镜头对准路边的一处树丛在拍摄，向导轻声说：“我们快点过去，肯定有发现，要轻。”快步过去后，我向他们观测的方向看了半天，居然除了树枝什么都没看到，向导看我一脸迷茫，让我到他调好的望远镜前观看。原来，在地上的枯枝堆中，有一只褐色的大胖鸟正在闭着眼睛打瞌睡，它的颜色跟枯枝实在太像了。向导说，这是南德州所特有的一种鸟类，叫做Common Puaraque，我们能看到还是蛮幸运的。在公园里，我们还看到许多专门为蜂鸟设置的饮水瓶和食物，很容易吸引到这种全世界唯一一种可以向后飞的鸟儿来此觅食饮水，非常有趣。

回程跟向导聊天才知道，如此大的一片观鸟湿地公园，竟然完全是人工修建出来的。这里最早是种植洋葱的耕地，由于过度的开发，已经完全没有鸟类的栖息地了。后来，人们渐渐意识到环境的重要性，从大约20年前开始，州立公园逐步收购土地，开挖人工湖，种植植物，建立湿地公园用以改善环境。只有保持生态，人与自然和平共处，才是对人类未来最好的贡献。

超乎想象

德州适合鸟类的栖息地涵盖众多类型，从干燥的丛林到河岸边的灌木丛，再到淡水沼泽和沿海湿地，地貌形态丰富多样。在阿罗约城（Arroyo City）观鸟中心，当乘坐游艇缓缓行驶在海面时，运气好时还会遇到淘气的海豚不时地跃出海面，用它特有的微笑欢迎你。当然，为了给鸟儿足够的安全感，这里规定，观鸟者最好和这些可爱的精灵保持至少50码（约45米）的距离。

除了观鸟，在德州也还有很多值得停留的地方，尤其适合亲子旅行。距离休斯顿非常近的太空中心，就是个值得泡上一天去探索的好地方。自1992年启用至今，休斯顿太空中心已经接待了多达1800万游客前来探寻宇宙的奥秘。现由非营利组织 Manned Space Flight Education Foundation管理和运营的太空中心，开设了众多科教节目：航空航天展览，以及美国太空总署约翰逊宇航中心（NASA Johnson Space Center）游览项目等。如果你是一名航空航天爱好者，这里可以为你揭开神秘的美国航天工作者的背后故事，NASA这个神秘而又酷酷的名字，让你觉得不再遥远。这里可以参观指挥控制室，观赏4K高清太空短片，体验无重力的感觉甚至亲手触摸来自月球的矿石，还有专业团队带你乘坐观光车游览整个太空中心及园区。不管你是否是航空迷，都能在这里找到惊喜。

而在位于阿兰萨斯港附近的科珀斯克里斯蒂湾（Corpus Christi），停靠着美国著名的已退役航空母舰列克星敦号（Lexington），这里已经被改造成为一处博物馆，里面展出有多种飞机引擎的发展历程，甲板上还停靠着各种战斗机。我们的导游是一名曾在航空母舰上服役过的退伍军人，对自己的工作和国家军事力量的自豪感溢于言表。能够来到航空母舰的驾驶舱走上一圈，想象当年二战时的情景，光想想就觉得刺激，绝对是男孩子的乐园。最特别的是，我们在甲板上还看到了一架粉红色美洲狮战斗机，我们本来还在嘀咕，战斗机这种颜色是不是过于显眼了，导游告诉我们说，这是为了支持抗击乳腺癌而特意把它刷成了粉色在此展出，等到展期结束后还会把粉色冲掉恢复战斗机本来低调的灰色，而我们正赶上了它展出的最后一天。

来到牛仔之乡德克萨斯，不骑上马背恐怕多少都会有些遗憾。不同于传统的策马驰骋，在德州南帕诸岛的冒险岛公园（Island Adventure Park）里，我们骑在马背上，沿着海边徐徐踱步，细细感受海风拂面的浪漫和脚下细沙的绵软。马儿偶尔也会逐浪而去，不用担心，只要轻轻拉下缰绳，训练有素的马儿就会停下，让人安心地享受海边日落的美好。

我们这趟以观鸟为主题的旅行，除了不停地用眼睛捕捉可爱的鸟精灵们，体验当地人共同维护的合理有序的完好生态，还享受了诸多有趣的行程和沙滩海浪的唯美。

德克萨斯州，总能超乎你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