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木扎尔特冰川

2017-01-16 12:21
伊犁河 2016年6期
关键词:伊犁

3月底,我开始走上下一段非常艰难的路程,即翻越白雪盖顶的天山山脉,估计有15天行程。天山顶峰高达8000米,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穿过木扎尔特山口,翻越天山,到达距离阿克苏300公里的伊犁地区首府固尔扎。这不是简单地翻越一座单独的山头,而是要穿越200公里宽的崇山峻岭,在那里过了山岭就是河谷,过了河谷又是山岭,连绵不断。官方显得慷慨,把草料送到我的每个宿营地,一直送到木扎尔特冰川为止。

仅仅走了一天的路程,我们就从主干道拐向巍峨的崇山峻岭,它完全笼罩在浓浓的、铅灰色的云雾之中。我们向上爬了两天两夜之后到了陡峭的木扎尔特河峡谷。它从南向北流,似乎流进了大山的心脏。峡谷两岸宽约一公里,但在高耸入云的群山衬托下看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木扎尔特河现在仅有两庹宽,在融雪季节它就变成了一条宽阔、汹涌的激流,交通全部断绝。冬季天寒地冻,很少有人选择这条路。一年当中,只有2月到4月和8月到10月被看作是可以通行的。木扎尔特峡谷自然景色的雄伟壮丽和变化莫测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经过六天的艰苦旅程,我们在一间茅屋里过夜,就像以往的夜晚一样,而这一回却是在冰川的根部,即木扎尔特冰川的起点。最后一天在开阔的石子路上的行走和凛冽的寒风中对我们体力是个考验。如果完全沿着石壁的边缘走,那么大风就会在急拐弯处把马匹掀翻在地。暴风依然在茅屋的各个角落呼啸着,这种简陋的房子实难挡住大自然的肆虐。最糟糕的是我们劈柴快要用尽。如果我们坚持等待天气好转,那么时间的耽搁将会严重延误我的计划。我还感到不安的是,拉希缅诺夫因感冒和头疼而叫苦连天。

幸好夜里天气转晴了。正当我们要出发的时候,我发现几只野山羊在山上傲慢地向下看着我们。这样一种眼神对猎人来说是无法抗拒的,于是我开始追赶过去,但我没有开枪。我们弯腰屈膝地往上爬,愈往上愈费劲儿。没有多久,马都全身浸透了汗水。平坦但滑溜的路时不时地出现在面前,而且走不多远,其余的路上堆满了砂砾和大石头。爬山爬了一两个钟头后,我射下了一只漂亮的鹰,它正站在冰缝里扫描着地面,看哪里有被遗弃的马匹。

最难走的一段路是有名的冰川台阶,即用斧头在冰坡上砍出的几十级台阶。砍冰的人总共保持8个,他们在冰川上建有站房。他们的任务除了砍台阶外,还要填补阻碍交通的冰缝。另外,他们还要帮助扛行李,也就是说在冰川台阶起点需要把行李从马背上卸下来,由人扛上去。马走在台阶上边打滑边摔跤,而马夫们却为了省劲儿拽着马尾巴往上爬。

两座山梁之间的冰川一直向北延伸得很远很远,一眼望不到边。到处可以看到磨得光溜溜的冰道,色彩多变,时而白色,时而海蓝色或土灰色。我们沿着冰道在冰峰和山丘混杂的地貌中穿插滑行。刚从一个山丘滑下来,又得沿着光滑陡峭的小路爬向另一个山丘。在这种陡坡上,马很难站得住脚。没走多久,我们骑马踩着一块块岩石,越过宽阔的冰缝和裂口,这些岩石是工人们推过去填在缝里的。如果马很平静,它就能走过去,否则就会出事。拉希缅诺夫的坐骑就失蹄掉进了裂缝中。把它拉上来并不容易,不过最终还是成功了,而且是完好地上来了。这里躺着一些马和驴子的尸骨。我的马,菲力蒲起先被龇牙咧嘴的头颅吓了一跳,后来也就习惯了不再瞟它们一眼。

下山的路一开始是沿着一条狭窄和笔直的溪谷走的,如果一脚踩歪了,就会造成致命性的结果。遗憾的是,我们没有时间欣赏风景,因为在天黑之前我们得爬到最后一个山冈顶端。我们过夜的房子在山冈脚下,是用两根原木支撑的木屋,没有门窗,也没有火坑。随便在哪里点几堆篝火,屋里和院子里马上充满了浓烟。篝火四周围着二十来个过路人。令人感到惊讶的是,在这样一条险道上竟然有那么多的行路人。已经知道,今年冬天在这条道上已经发生了6起冻死人的事故,去年有10起,而几年前一场暴风雪把63人埋葬在雪里。一名老者和他的女儿严重冻伤,但老妇和另一个女儿则冻死了。

休息一天后,我们继续沿着托格鲁苏河小溪流淌的山沟往下走。我们得穿过许多危险的峡谷,沟里有很多高大陡峭的岩石,必须绕着走。有一个地方,我们为了向下走一小段路竟拐了三个急转弯。这是整个山地路程中最危险的一段。

一条古老的路

本文所写的年代为1910年,标题为编者所加。节选自《一个澳大利亚人在中国》,(澳大利亚)莫理循著,窦坤译,福建教育出版社2007年4月出版。

——编者

即使在路况最好的时候,这条路对牲口来说,也是危险的。这个山口是帝国最偏远的两个部分之间唯一可行的通道,人民盼望着政府采取措施改进道路状况以减少危险,这是正当的。但中国的方式与其他列强不同。中国的军事要员伊犁将军在几天前满怀信心地告诉我“每年这条路都得到修缮,现在状况良好”,但是他从未亲自查看过这条路,其他官员也是。我认为这条路与7世纪相比好不了多少。

保证运输并不困难。每年有几天,由马、驴组成的商队从南北两路出发,费用以卢布来计算。尽管有死去的牲畜,但运输价格并不高。每头牲畜驮224磅重货物的费用是10至12卢布,路程是347英里,分为13站。我此行第8天出现险情,第9天涉水过河时碰到了困难,但穿过山口的经历是愉快的。由于伊犁城位于盆地,其周围的山只有海拔2500英尺,所以在那里时汗流浃背,而在山间旅行则温度适宜,很是惬意。我的旅伴是一些俄罗斯籍的安集延人。这是一个牧草丰美的季节,他们的牲畜肥美、健壮。这些人是一批自信、独立的人,大部分是俄国臣民,每半年更换一次俄国的登记证书,为此每年要付相当于21先令的费用。

离开伊犁城的第一天,必须坐渡船横渡宽阔的伊犁河。我们在河岔口等待河对岸的渡船,等了许久。河水就像推动水车运转的水流那样哗哗地流着。渡船不停地工作,它被马匹往上游拖着,迅速地到达一地,船可以从那里顺流而下,到达我们等船的地点。但船在过来之前,疲惫的船夫想休息一会儿,我的那些同伴却很着急,不让他休息。“这儿有一个外国大人在等着,”他们喊道,“一直在等着,而你们这些没爹没妈的却坐在那儿偷懒。”

最后,渡船终于冲进河里,急速越过我们等船的地点,结果没够着绳子,笨重的船在靠近河岸前,早已冲到半英里之外了。我们白等了一场。然后我们沿河岸上行,在河的上游等另一条船。晚上我们住在塔兰其人的村子里。第二天,我们过了河,开始在伊犁河及其最大的支流特克斯河之间的流域前行。

第四天,我们渡过了西岸满是松树林的河流,在一小片充满花香的空地上睡了一夜。早晨,鹧鸪把我们吵醒了。第二个晚上在山涧旁一个蒙古老人看守的水车房子里度过。第三个晚上,在一个突厥人的客栈里度过。客栈在蒙古人的营帐和木屋当中,这些营帐和木屋是围绕着特克斯河谷里一个喇嘛庙建起的。在这样的地区,有这样一座富丽堂皇的喇嘛庙,真是令人惊奇。好像是从蒙古把一个喇嘛庙整个搬来,安置在大草原上似的。庙宇很大,有围场,可以保护整个村子。这座庙建了五年,在1899年,也就是义和团运动的前一年竣工,现暂时住了400名喇嘛。

特克斯河谷有肥沃的农田,且水质好,水量丰沛。它哺育人数不多的游牧民族哈萨斯(吉尔吉斯)人和蒙古人。他们住在帐篷里,没有固定的居所。广阔的牧场上放牧着大量的马、牛、羊。没有人耕地,良田荒废了。人们现在明白,为什么俄国人渴望长久占据这个山谷了。此地除了战略位置险要,肥沃的良田是重要因素。总有一天,它会使农民们获得大丰收的。如果俄国人真的占领了此地,这里早就是农场了。

特克斯河上有一个渡口由蒙古人管理。岸边满是松树林。沿岸有俄国人从木扎提山口撤走时留下的前哨木屋。从这里望去,上木扎提河从狭窄的岩石小道显现出来。沿着松林间的河谷上行,有一条上山的蜿蜒小路。我们走到一个驿站,发现了一个屋顶上覆着草泥的木屋。木屋已经破烂不堪,颓坏多年。我们就从这里开始攀登木扎提山口。从北边一侧陡峭的山攀行13英里后,达到了顶峰。从山南下行,是巨大的扎帕里克冰川,路途更长,更陡。分水岭距海平面12000英尺。沿着冰川往下走最危险。路面覆盖着岩屑,且凹凸不平,形成上百万个帐篷形状的小山包。摩尔巴奇尔说,这是由特殊的熔化物造成的。崎岖、光滑的道路两旁是深深的裂缝。这样的路曲曲折折向冰川底部伸去。路上布满了倒毙的牛马的骨架,冰川两边竖起3000英尺高的壁障。冰川渐渐后缩、融化,形成河流。满是碎石的河床很宽,有许多河岔,这就是下木扎提河。冰川落至海拔350英尺时,戛然结束。在陡峭光滑的冰面上,牲口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地通过。

紧靠着开凿的山体的一条路,叫马什巴扎,一些从平原来的突厥人正在修路,并向旅行者提供帮助。但他们在没有技能的人指挥下劳动,且没有报酬。修路是突厥人的一项义务,这项工作组织得很差,毫无效率。忽略隘口的建设是国家衰落的明证。商人需要非凡的、不屈不挠的精神以面对危险,大量运输货物的牲口死去,使他们损失巨大,但由于通过此山没有其他捷径可走,他们只好被迫为之。

伊犁纪行

本文标题为编者所加,节选自《伊犁纪行》,(日本)日野强著,华立译,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06年9月出版;本书是作者1906年—1907年在伊犁的考察记录。

——编者

10日,过赛里木湖后,即进入人称伊犁关门的塔尔奇的狭长山谷里。经过年复一年的逐步修缮,这里的道路渐渐可以容得车马通行。行程约12里,到二台,这里除一家官店外,有驿舍和小营房,驻扎步队10名,马队5骑。此地左右是绝壁,溪水湍流,发出隆隆的轰鸣,多次惊破客梦。

疾风扬浪叩船舷,飞沫沾衣忽冷然,

梦醒尚闻涛响急,知他春水满前川。

沿途的群山长满松树,今天第一次可以就近观察之。初看如同五叶松,实际上是普通的松树,树干笔直,枝杈短,其树冠形状和杉树酷似。树叶是密生一片叶,长约二公分。巴尔鲁克山上的松树恐怕也同此类。

11日,经过头台,行程五里许,进入芦草沟即广仁城。旅途起初三分之二坡陡石多,后三分之一路边长满松树、桦树、白杨、李树等,与其他杂树灌木相间,形成树林。其中李树的花已经开满,与苍翠的树木相映衬,葱郁中透出一片蒙蒙的白色,前方道边的百草殷红雪白,色彩缤纷,是入清以来的好景致。前日在三台尚遇冰雪,今天却突然沐浴浩荡的东风,大有一日之间冬去春至的感觉。不过联想到前不久在四棵树时如夏似冬的天气,也就不足为怪了。

柳树溪间被雪眠,梨花郊外带风然,

一时并见春冬景,亦是人间小变迁。

芦草沟扼守塔尔奇的谷口,筑有一方形的土城,此即伊犁七城之一的广仁城。人家约百户,驻扎步队一营,马队一旗,出产大麦、小麦、豌豆、粟、玉米及高粱等。

12日,右望妖魔山,沿塔尔奇河右岸南下,左右成一徐缓的台地,总的来说开阔且多耕地。渡塔尔奇河,经地窝堡向东南行,行程约七里许,到达伊犁府治绥定城。从这里再向西北方前进,可到清水河即瞻德城,如向南则达新城即惠远城。前者的行程相当我国的三里,后者仅相当一里多。我在当地及其附近逗留了17天,那以后转向东南赴喀喇沙尔。

三面奇峰一面开,戍楼对峙霍河隈,

将星高挂边疆外,瀚海天山不染埃。

伊犁七城分别为惠远城、绥定城、塔尔奇城、瞻德城、拱宸城、广仁城、熙春城。此外还别筑宁远城,因是回城,故不列入其内。此地原为准噶尔部牧地,未筑城池,清廷讨平此地后,于乾隆二十九年(1764年)在伊犁河北岸筑惠远城,此乃建城之始。以后有感于其地之紧要,次第增建,遂形成七城的格局,人口号称35万,极尽繁华。然而同治叛乱中备受破坏摧残,满人和汉人大部遭到屠戮,城池化为瓦砾废墟,民宅化为焦土灰烬。近年来清廷重修城墙,倡导移民,逐渐恢复旧貌,现在达到约20万人,既为冲要之地,也是本省人口稠密的地区之一。

惠远城位于东经80度58分,北纬43度45分,距省会235里,距北京1569里。现在的城墙系光绪初年新筑,位于旧城北数十町处。城内置伊犁将军衙门,下设副都统及察哈尔、索伦、锡伯、额鲁特四领队大臣,新满营、旧满营、协台等衙门,以及电报局、官钱局等机构。人家约1700户,含满人约600户(旧满人200户,新满人400户),汉人和缠回约600户。街道宽阔,下水道纵横相连,其城市清洁程度在省内首屈一指。除上述人户外,锡伯人在伊犁河左岸散居,分八个牛录,总计约两万人登录在册。索伦人在距城西北约五里处的索伦营内居住,计约800人,还有额鲁特人在南面的天山山中,察哈尔人在塔尔奇山中,以及哈萨克人在伊犁河上游,各自游牧。哈萨克人也直属于额鲁特领队大臣统辖。

锡伯乃自奉天,索伦乃自黑龙江岸移驻新疆的移民(屯田兵),额鲁特是蒙古人种,为准噶尔部移民。规划城的北方也有称为兀鲁特的部落,但据说其系统与额鲁特有别。兀鲁特人操标准蒙古语,而额鲁特人使用的是与土尔扈特族相同的蒙古语,而且方言甚重。察哈尔原是张家口一带的称呼,指自该地移驻新疆的蒙古族。

满人中有新旧之别,其中旧满洲是正宗旗人,新满洲是从锡伯补入满洲籍的那部分。同治叛乱时,这些部族中的满人和索伦人奋勇迎敌,阵亡殆尽,锡伯人曾充回众内应,故侥幸得免于难。

绥定城在惠远城北约一里的地方。城墙高一丈七尺,周长24町有余。其城墙乃以石块奠基,内添土夯实,外砌以条石或砖,底部及顶部均厚一丈五尺,东、西、南设三门,各门前置月墙,上起城楼,其工事规模之宏大,筑造之坚固,非其他城池可比。城内设伊犁府、绥定县、镇台衙门等,人家约2000户,半数以上是缠回。市区由两条大街组成,十字交叉,将正方形的市区切分为四部分,商店栉比,其中俄国商人开的店铺有30多家,张幕排架,衣服、杂货、肉、菜、糕点、果品等货物,无一不备,人马往来如织。

广仁城在绥定城北约七里处,此地呼为芦草沟。东北扼塔尔奇山峡谷,西南隔妖魔山与瞻德城遥相呼应。系乾隆四十二年建造,城墙高一丈三尺,周长半里余,人家约有一百户。

瞻德城在绥定城西北约三里外,其地称清水河。乾隆四十年创建,城墙高一丈三尺,周长半里余,开设东、西、南三门。同治年间回众叛乱时,清兵很早就撤出,因为这里只住回民,故未被害,昔日的城楼廨署,悉数得以保全旧貌,城内有游击衙门,居民约200户。

拱宸城在绥定城正西约13里,其地称霍尔果斯,系乾隆四十二年创建,城墙高一丈七尺,周长半里余,城内设参将衙门、通判衙门(绥定县管辖)等,人家约150户。该城东距俄清交界的霍尔果斯河仅一里许,实为双方交通关门。霍尔果斯河岸有俄、清两国士兵在各处对峙,屯防警戒。位于主道上的称为昵堪卡伦,相距共七八百米,河水浅时徒步即可涉过,在主道以北,左岸(中国境)可以俯瞰制约右岸(俄国境),主道以南则正相反。

塔尔奇城在绥定城以西五里处,其地称塔尔奇。乾隆二十六年创建,城墙高丈余,周50余町。叛乱后未加修筑,故如今蓬蒿遍野,山禽哀啼,仅为一处萧条的寒村而已。

惠宁城在绥定城东约十余里,其地称巴彦台。城乃乾隆三十五年创修,城墙高一丈四尺,周长约一里。以往满兵屯驻时颇具繁华都会的面貌,同治大乱时满兵2000余人,民众30000余人尽遭乱民杀戮,以后再未复旧,现在仅城外居住着约60户缠回而已。

熙春城在惠宁城南约一里的城盘子处,系乾隆四十二年创建,城墙高一丈,周围长十余町,有人家约50户,驻马队一旗。

宁远城位于熙春城南约一里,伊犁河的右岸上,俄国人呼其地为固尔札,清人又称金顶寺。城墙高一丈六尺,周围长20余町,设东、西、南、北四个门,城内有伊犁道台、宁远县、都司等衙门,还有通商局、电报局等。城外驻俄国总领事馆、该国的电信局、俄清银行支行等,人家总计约5000户,大部分为俄国籍。城内商店600余家,大者多为塔什干、浩罕、安集延、喀什噶尔等地的商人所开,输入俄国的印花布、罗纱、铁具等,买进家畜、羊毛、兽皮等物。城盘子和该城之间树木密集,中间分布着若干民居,还可以见到俄国人的别墅及几处制毛、制皮革以及制造面粉的工场。

此地原来只是清朝商人同游牧民交易的场所,随着近来与俄国通商,商业气氛日益活跃。至于聚集在市场上的诸多种族,固然还比不上喀什噶尔,但也有汉人、满人、汉回、缠回,以及锡伯、索伦、额鲁特、蒙古、哈萨克、敖盖意、吉尔吉斯、安集延、塔什干、浩罕、犹太、欧洲的俄罗斯人等诸多区分。这些人容貌不同,服装冠帽互异,操各种语言交谈,在那里你卖我买,步骑混合,东西往来的情景,实乃天下一大奇观。

沿惠远城西门外的乌河右岸南下约二里即到伊犁河。这一带多为沙地。该河右岸是断崖悬壁,可以居高远制左岸,加之河道向北方迂回,易于扼守。河道的宽度从六七百米到一千米不等,水很深,水流湍急,在水浅时节,马头刚刚能够露出水面,勉强可以骑马至江岸访渔夫,获鲜鱼而食之,领略半日的风流悠游。

结伴连骑骋胜游,一鞭直到大江头,

渔翁赠我新鲜鲙,放马芦洲枕碧流。

伊犁当地以红钱380文折合银一两,乌鲁木齐以400文,塔尔巴哈台以360文折合银一两,各地互有出入。

当地很少有温和的天气,冬夏的气候都很严酷,虽然如此,在天山北路各地中,相对而言算得上气候良好。每年最热是七八月,最冷在12月到次年1月,结冰期始于11月末,终于次年3月,降雨在5、6、8、9几个月间。3月下种,8月收获,四五月多西风,冬季多无风,而一旦风起,便是猛烈的北风。我在当地前后停留了17天,即从5月13日到同月的29日。在此期间皆为晴好天气,惟独24日刮起西北风,骤然满天阴云,顿觉凉气逼人。到前一天为止,正午还只需穿单衣,而此时穿上棉衣尚觉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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