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鵝”不斷，澳門如何自處

本以為世界開始進入“女力時代”，女性逐漸掌握國家權力，從亞洲到歐洲再到美洲能夠續寫女性權力傳奇，奈何世人關注的美國大選中，選前自信滿滿的希拉蕊大幅落敗給了政治素人也是狂人的川普，堪稱今年繼英國脫歐公投后的第二個世界級“黑天鵝”。黑天鵝這一代稱詞，起源於歐洲，今天多用來形容極不可能發生，但實際上又發生的事件，而它一旦出現便會帶來極大的衝擊。川普以306張選舉人票領先希拉蕊的232張就是典型的“黑天鵝”事件，選前各種民調、各家媒體與世界主流都看好維持美國正統亦或者“政治正確”的希拉蕊，華爾街、金融大亨、文娛明星、媒體大亨齊齊助陣，甚至以未來川普當選就移民的誓言來勸阻選民支持川普，而黑天鵝就是這麼任性，逆流而上，高票當選，驚得美股、港股、日經指數等紛紛大幅跳水，全美各地陸續發生抗議遊行，更有加州獨立運動的聲音再起，包括幾個傳統支持民主黨的藍州都叫囂要獨立，拒絕川普的領導。

於內於外，川普的政策與語言都有大量的不確定性與偏見，使得川普當選造成了世界級短暫地震。從內部而言，他曾經批評穆斯林，未來很可能禁止穆斯林移民美國；他也曾對墨西哥非法移民發出警告，甚至要重建一座綿延美墨邊界的“柏林墻”，還有對女性的歧視，當然對於同性議題的開放態度也在LGBT群體中得到些許讚揚。也因為川普的大嘴巴言論使得當選之後，美國幾乎陷入持續的分裂之中，學校、社區掀起了反對有色人種的排擠行動，白人學生再次佔據主導權力，部分地區出現惡性暴力事件等。當然，更大的反思與後怕恐怕是川普影響國際的對外政策。

從貨幣政策來看，早在去年10月他曾多次抨擊美聯儲低利率政策，今年5月又改口表示支持低利率，宣稱如果自己當選美國總統，會在2018年更換美聯儲主席，而9月又再次表示低利率催生股市泡沫，傷害儲戶的利益，再次顯示加息的政策方向，推論他上臺後最直接的政策就是要藉美元加息，令世界各國的美元外匯回流到美國本土，這對於美國經濟當然是利好消息，但對於其他國家就是“割羊毛”的災難政策，特別是對亞洲股市與樓市的傷害。

如果說貨幣政策是暗整中國，加大中國外匯流出與樓市風險的話，川普的貿易政策不僅改變世界當前的貿易規則，更直接衝擊中國以出口貿易為支撐的經濟發展模式。他直接威脅將單方面取消一系列現行自由貿易協定：包括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三方簽署的北美自由貿易區協定、TPP協定等。更揚言美國退出世界貿易組織，大幅增加進口貨物關稅，威脅針對中國和墨西哥的商品增加35%至45%的特別懲罰性關稅，以此來阻止美國公司轉移就業機會到墨西哥。最明顯的例子可能就是以後美國的“Apple”產品不再是美國品牌、中國製造，而要變成美國土生土制的國際品牌。這樣的貿易保護主義與孤立主義，對於中國的衝擊不言可喻，就連其數十年來的盟友日本都擔心原本為了孤立中國的TPP一旦被廢，日本將淪為炮灰。安倍急於在川普當選後主導國會通過TPP協議，更釋出洪荒之力，成為第一個拜訪川普的外國領袖，川普雖給足了他一小時的會面，卻也在事後迅速打臉安倍，提出將不再推動TPP。足以可見，川普一席話，讓世界餘波蕩漾。

此外，他揚言廢除北約，要日韓增加付費的軍事保護主義言論層出不窮。因此，未來不要擔心川普做不到，你只需要擔心這個狂人會不會立即做完。

這樣的衝擊，世界受不了，中國更難以承受，澳門背靠大陸，面向世界，一旦國際情勢丕變，必然會深受其害，大環境的影響對澳門的衝擊也不容小覷。請問政府對此有無應對之策？是否積極跟進都得打一個大大的問號？未來黑天鵝事件持續上演，意大利也要憲法公投，法國反對派要強勢脫歐，歐盟能否保得住尤未可知，澳門作為中葡貿易平臺的地位是否會面臨到國際政經情勢衝擊而受影響，都需要一一作出評估。

當然黑天鵝多於白天鵝的時代正在形成，從香港游梁兩位青年新政當選議員到公開辱華與散播港獨，繼而引發人大釋法，對於香港而言就是本土的黑天鵝事件；在台灣，誤射飛彈、復興航空破產倒閉都是新政府上臺後的“黑天鵝”；而在澳門很多黑天鵝事件正在形成或者已經發生，檢察院前檢察長的貪污案件震驚社會，《土地法》修改的爭議不斷上演……我們又該如何自處？於民主而言，我們需思考怎樣的民主適合澳門？是動輒打架、惡鬥的台式民主抑或充滿虛偽、攻擊、謊言的美式民主？澳門不需要生搬硬套別人的模式，而是要走一條自己的路，就像近日立法會主動討論宣誓規範議題，很多事情多一些提前思考，面對一個個意外時，才不致於手足無措。於經濟而言，外圍大環境的變化於剛剛復甦的澳門經濟的影響不可忽視，政府、學界、業界是否要加強合作，盡快採取多種措施應對可能引發的風險，而不是直接坐視美元一路狂升、人民幣大幅縮水對澳門日漸的影響。黑天鵝時代，要讓自己充分認識到各種風險，提出各種應對方案，才是自處中的保身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