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石榴裙下的“红小鬼”

黄金生

一天晚上，林彪在巡视时见李作鹏与苏静、何敬之等人正在聚餐喝酒，怒斥道：“现在什么时候，你们还在醉生梦死！”并奋臂将酒桌掀翻。这一幕发生在1946年四平战役失败，部队由四平退至舒兰宿营后。四平之役可谓林彪军事生涯的低点，难怪他如此光火，而尤其让他受不了的是，长期追随他的“红小鬼”、司令部作战科副科长王继芳竟在战役的关键时刻，携带重要文件投敌，从而造成东北民主联军的惨败。

为娶地主女儿叛变

一些东北野战军老同志回忆，王继芳参加红四方面军时年仅14岁，因为年龄小，长征途中被称为“红小鬼”，是被大家轮流背着过雪山草地的。其后曾入延安抗大学习，抗战胜利后跟随林彪抵东北，升任东北民主联军作战科副科长。有一些材料说他的形象颇像舞台上风靡一时的那种奶油小生。一副时装模特儿般的身材，一张白白净净、挺讨某些异性喜欢的脸。或许是年轻禁受不住诱惑，再加之颇有女性缘，在跟随林彪到东北，林彪总部入驻吉林梨树县梨树屯（镇）之后，王继芳与镇上一地主的女儿相识并坠入爱河。1946年5月18日夜，“东总”前指从梨树撤退时，发现王继芳不见了。原来他无法忍受离别之苦，遂于撤退途中悄悄溜回梨树镇。为了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他忘掉了革命大义和战友之情，带着重要情报投奔了国民党。

杜聿明一听林彪的作战科长前来投奔，不禁喜形于色，连忙传令以贵宾礼遇迎接王继芳。王也不负所望，将所知道的民主联军的所有机密、撤退计划悉数说了出来。几天后，王继芳重返梨树镇，如愿以偿地娶了那个地主的女儿，作为奖励，国民党在长春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据说杜聿明亲自参加了他的婚礼，并提升他为少将参议，推荐给沈醉、毛人凤等人继续为国民党效力。

知道林彪底细的国军穷追猛打

因为王继芳的叛变，使了解东北民主联军实情的杜聿明一改谨慎用兵的做法，从5月21日开始，他指挥部队以多路平行追击方式对民主联军穷追不舍。民主联军不分白天黑夜迈开双腿拼命地向北走，许多部队被打散、打乱，失掉联络。有的部队被敌人分割包围，落在后面，与上级失去联系。有的边撤边打，几天几夜得不到休息，许多战士牺牲，疲惫不堪。大家都感到奇怪：国民党怎么一反常态，追着赶着打我们？后来才知道是叛徒王继芳造成的恶果。

林彪在听说王继芳叛逃后，眼睛都直了，他马上说出三个字“改密码”。叛变后抱得美人归的王继芳效力于军统特务沈醉的门下，但过了一段时间，沈醉发现他并不具备特务的天赋，而他带过来的那些情报也利用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对他冷落起来。1949年，国民党败退台湾后，军统方面甚至没有给他去台湾的飞机票，他只好隐藏起来。

1949年，王继芳改名换姓逃回老家重庆，混入重庆市公安局工作，但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二野在重庆把他抓住，四野总部派人到重庆确认无误后，特调来一架飞机，把王继芳载到武汉进行公审并处决。而他在东北娶的那个漂亮女子，直到处决，还一直跟着他。

王继芳娶的并非国民党特务，他们也是真心相爱。相爱本无可厚非，但他没有选择隐姓埋名，也没有选择革命成功后再聚，却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叛变组织，给东北民主联军造成了重大损失，死不足惜。

（汪杰摘自《国家人文历史》2015年第3期，图/向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