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浩
13世纪,意大利一位热爱动物的修道士圣?弗朗西斯放弃了所有的物质财富,而前往阿西西岛上的森林中生活,并和那里的动物们建立了“兄弟姐妹”般的情谊。在他的感染下,村民们也在每年的10月4日这天向献爱心给人类的动物们致谢。
弗朗西斯为人类与动物建立正常文明的关系作出了榜样,为了纪念他,人们就把每年的10月4日定为“世界动物日”。“世界动物日”设立最初的目的是希望借此唤起世人关注濒危动物,后来慢慢发展为关怀所有动物。
如今,地球环境日益受到污染与破坏,很多动植物已经灭绝或濒临灭绝。可有些人却天真地认为,人类的生物技术现在已经很厉害了,只要法律解禁,即使自然界的动植物灭绝了,利用克隆等生物技术,依然能够复制出很多动植物来,为什么还要担心物种灭绝的问题呢?可事实果真是如此吗?
生物技术有多强?
顾名思义,生物技术就是以生物学为基础的工程技术,这门技术就是以改造生物或者获得生物产品为目的。听起来挺科幻、挺高大上的,它所包括的类别也很庞大复杂,基因工程、细胞工程、酶工程以及发酵工程,都算是生物技术的分支。
其实,当代的生物技术主要的操作对象是微生物,特别是细菌和酵母菌。因为它们通常都是单细胞的生物,结构简单,易于培养,也不需要很大的繁殖空间,基因操作也容易。很多疫苗、药物的生产,都是先通过基因工程把相应的基因导入到这些生物里面,然后让这些生物再通过发酵工程,生产和分泌出我们需要的东西。正是有了这项技术,过去必须从血液中提取的胰岛素、干扰素、白细胞介素等活性分子已经能够由微生物合成,从而使得这些药物终于告别了有钱也难买的历史,变得相对平价。
生物技术也确实可以对动植物进行操作。比如,把调节生长素分泌的基因塞进三文鱼里,让它们长得更快更大,变成转基因三文鱼;把抗虫基因导入作物中,从而减少农药的使用。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也能用少数植物细胞,培养出一株植物,或者用重组的动物卵细胞,克隆出一个动物来。
生物技术并非万能
但是,生物技术并不是万能的。我们只能对现有生物小修小改,还不能设计出一个全新的生物,更不能像《侏罗纪公园》里那样,用远古琥珀里的蚊子吸食的血液去复活恐龙——那些被称为生物遗传物质的DNA在漫长的地质岁月中早已经降解,完全无法修复和利用了。
目前,我们所能做到的极致是,利用动物的活细胞,进行细胞成分的替换,增强细胞的活力,然后诱导这个细胞发育成一个胚胎,最终得到一个动物。由于新得到的动物和原来提供细胞的母体在遗传物质上几乎是一致的,所以我们把新得到的动物称为一个“副本”,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克隆”。克隆技术可以把一个你变成一千个你,但是却不能得到一个和你不一样的他。
假如一种物种即将灭绝,只剩下少量个体,即使我们对它们进行克隆,得到的也只是这些个体的一个个副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恢复了这个物种的种群数量——这个种群中的另一些个体,以及它们所特有的基因已经永远消失了。一旦一个物种彻底灭绝,我们就再也不可能找到它们的活细胞,连克隆的机会也没有了。
物种灭绝意味着啥?
物种一旦灭绝,现有的技术也无法让它们再生——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复活一种古代动物。尽管有人试图从西伯利亚的永久冻土层中挖取猛犸象的组织,以便获取猛犸象的遗传物质进行复活,但是目前他们需要克服的技术问题很多,离成功还有相当远的距离。
而最糟糕的是,我们可能不知道某种生物已经灭绝了——一些生物默默无闻地生存在地球的某个角落里,直到灭绝都没有被我们发现和描述。当然,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们已知了124万种生物,而这个星球上总共可能有740万~1000万种生物!也就是说,多数物种都还没有被发现!因此,我们统计的已知物种的灭绝事件背后,可能有更多的物种灭绝事件。如果我们连这些生物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它们曾经存在过,那不管我们有多先进的生物技术,也不可能去复活它们。
而一个物种灭绝所带来的也绝非它自己的消失这么简单。每一个物种在生态系统中都有一个“位置”,执行某些特定的功能:它可能是某些动物的食物,也可能是一个高级别的捕食者,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分解尸体的“清道夫”。一旦它灭绝了,它在生态系统中承担的这些功能就会丧失,也会影响到和它关联的生物,暗示着相应的生态系统也会出现破损。例如,每消失一种鸟类,就意味着和它伴生的90种昆虫、35种植物、2~3种鱼类的消失。由此而造成的生态影响,绝非生物技术所能消除或修复的。
一个物种在漫长的历史上也许只是一星闪光,亲眼看着这些光亮一点点被我们亲手熄灭,是一件极为痛苦而残忍的事情。因此,即使掌握了生物技术这样先进的现代科技,我们仍要保护环境,保护生物。一旦大量物种灭绝,也就意味着地球的生态正在急剧恶化,最终将危及我们人类自身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