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思录

2017-01-10 18:18杨建业
杂文月刊 2016年10期
关键词:缺水遗体死者

杨建业

某医院心脏外科发生了一次手术意外,病人死在手术台上。医生认为这是一起正常事故,但家属不认可,并拒绝将死者移出手术室。手术室主任郑重告诫家属:“必须将死尸移出手术室,不然会引起手术室污染,危及他人生命。”遭家属拒绝后,医务处长又赶来与家属谈判,告知了医疗和法律上的政策规定,说如果家属不移出尸体,他们将请求公安机关强制执行。但仍遭家属严词拒绝。

第二天,医院院长与家属对话,诚恳地告诉家属:“医院是国家开的,有责任我们也跑不了。但是对于死者的遗体,我们应该予以尊重,越是有争议越是要妥善保护好遗体,这样才有利于做后续的鉴定工作。”听了院长这番话,家属终于同意将死者移走(《报刊文摘》2013年9月13日)。

为什么院长出马就能奏效呢?院长比较人性化,他对死者的尸体用“遗体”二字表述,且婉转地提醒家属考虑两个与他们自身利益攸关的问题:如果遗体摆在手术室里,任其腐败发臭,这是不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你们要维权,就需要进行医疗鉴定,如果不能很好地保存死者的遗体,你们后续的维权工作怎么展开?这样一来,院长就好似完全站在了死者家属这一边,在为死者家属设身处地地考虑问题了——这才是院长能顺利解决问题的关键。

鲁迅先生曾提倡“拿来主义”,意即把外国美好先进的东西引进为我所用。

不过,这还有个水土服不服的问题,所谓“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是也。当年国共内战,新华社播发了我军作战的十大军事原则,毛泽东的警卫员听了后十分担心:我们这些绝活被国民党学去了怎么办?主席很自信地说,放心吧,我们这一套,蒋介石他拿不去。

但有些外国的先进经验,我们真能拿来吗?

譬如,日本等发达国家推行的垃圾分类,这件看似简单的事情,我们这几十年来就一直拿不来、学不会。瑞典人倒是学会了,而且学得很好。瑞典人是怎么学会的呢?简单说就一句话,“瑞典推广和培养国民垃圾分类整整用了‘一代人的时间”(《报刊文摘》2011年12月14日)。

而我们各地的哪一任官员有耐心在自己的任期内下大力气“慢工出细活儿”呢?

我所在的西安市,标有“可回收垃圾”和“不可回收垃圾”的垃圾桶在街头已经摆放几十年了,“父母官”也换了好几茬了——但垃圾分类桶至今仍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当然不独是西安市。套用一句成语,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官同此心,心同此理”吧。

以色列是一个干旱的国家。但依靠高科技、优越的管理体制和健全的法治,逐步摆脱了缺水的困局。

据报道,直到2008年前,因为缺水,以色列依然是一个“中东小国”。2008年,以色列的实际年水需求量是13.82亿立方米,而以色列当年实际水供应量仅为8.45亿立方米。遇到干旱年份,水缺口更大。但五年后,2013年,以色列的年水需求量17.65亿立方米,而实际供水量达到18.05亿立方米,完全实现了供需平衡。以色列凭着高科技把70%的城市污水回收利用,水资源整体回收利用率高达75%(《报刊文摘》2013年7月29日)。

和以色列相比,我国可说是地大物博,自然条件并不很差,却已然成为一个缺水大国,且七大水系无一不污染个遍,有些河流甚至已被污染得失去了其基本功能,能不汗颜吗?

方舟子先生除了以科技打假闻名于世外,还以全盘否定中医科学而著称,并致许多人深受其影响。我的好友,一位煤炭科学方面的“973”首席科学家,就坚决否定中医的科学应用价值。在他们眼里,存在了几千年的中医学简直就是一个伪科学的代名词。

曾看到一份旧报,说德、日、韩等国正致力于开发中药市场。中药的国际市场,日本占到80%的份额,韩国10%,而中国仅占5%(《报刊文摘》2013年7月17日)。

按照方舟子先生等部分国人的思维惯性,大概在不远的将来,当中医换了个名称,成了“日医”“德医”或“韩医”,中药成了“日药”“德药”或“韩药”,并大举“进占”中国医疗市场后,这场中西医的无谓争论大概才能停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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