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警某部干事)
罗布唱歌就是要把腕儿们“晾”在一边
文/胥得意(武警某部干事)
罗布是从部队基层文艺会演中发掘出来的。在西藏部队上报的节目光盘中,有一个男声小组唱,是三个藏族男兵组合,但罗布一下子就让人记住了。因为他的眼睛,而不是歌声——他黑亮亮的眼睛中透着纯净和质朴。当罗布接到通知到北京报到后,大家发现他果然是一个实在可爱的小伙子。生涩的汉语,红扑扑的脸颊,雪白雪白的牙齿,还有独特的声音。
在准备会演期间,罗布的演唱天赋得到了队友们的一致认可。虽然仅仅是上等兵,但他很快赢得了大家的信任,除了正式演出节目之外,他还带队友们编排了一支藏族舞蹈用作自娱自乐。这件事最后变得有些“难堪”的是,在一次联欢中,观众的反映却是罗布自娱自乐的节目超过了所有参赛节目。要知道参赛节目都是请专业老师打造的。其实罗布编排的这个舞蹈也没什么高难,简单的动作,简单的歌曲,最主要是大家一学就会,一跳就能真正地快乐起来,就能把一种轻松传递开来,而不是像专业编排的舞蹈,只能闪耀在舞台上。
罗布似乎没有忧愁,整天乐呵呵,有时还主动搞怪,让战友们看到了藏族同胞的另一面。直到有一天,罗布登台独唱《高原红》时,导演突然感觉到他的个别吐字发音不太准,下了台让他一清唱,才发现他把“酿了又酿”唱成“晾了又晾”,把“酥油”唱成了“叔油”。然而一纠正他的发音,让他再唱时,他却唱不出原先的味道了,怎么听怎么别扭。再让罗布上台独唱时,他竟然开始拒绝,他觉得还是和大家混在一起跳舞来得更为自然。但是没有导演组在的时候,罗布还是高高兴兴地给战友们唱他的《高原红》。罗布很倔强,他就要给喜欢听自己唱歌的人去唱。
演出结束时,机关的业余文艺小分队要把罗布作为独唱演员留下来。罗布虽然很喜欢北京,但他还是拒绝了,他还是想回到西藏的部队去。他只告诉了一个蒙古族的战友,他说那里的人听不出他的发音准不准,他无论怎么唱都很自由。罗布回西藏去了。他还在唱,只是后来再从西藏部队报上来的光盘中,他的发音吐字已经相当标准了。
唱歌也好,跳舞也好,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快乐自己快乐他人。当一个人信心满满地站出来时,要给他的是鼓励和适当的纠正,有时直接点出小小的问题也会伤了人的自尊。当我们遇到的一些事既然是业余是爱好时,不妨容许一些小缺点的存在。
罗布离开北京的前一天夜里,他去了天安门,等了一夜,看了一次升旗。当五星红旗升起来时,他泪流满面。虽然他普通话讲得不标准,但这不影响他的敬礼。他的军礼十分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