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母亲，不只为母亲

文－李媛媛

因为母亲，不只为母亲

文－李媛媛

献过多少次血，血液最终输给了谁，他并不清楚，但能帮助别人就很幸福。

他献血十年，共献2000cc全血、76个治疗单位的血小板，献血总量折算为62．4升——一个健康成年人体内的血液也就在3.8到5.6升之间，他可真牛！

他就叫牛欣余，大家都叫他“小牛”。

小牛是济南铁路局济南西机务段的一位货运火车司机，一个28岁的朴实的山东小伙儿，同时还是两次国家献血金奖获得者、全国向上向善好青年、全国青年志愿者、中华骨髓库成员、山东省济南市稀有血型联盟的一名成员。

献过多少次血，血液最终输给了谁，他并不清楚，但能帮助别人就很幸福。

因为母亲，也不只为母亲

那天，小牛满十八岁，刚好路过一辆献血车，脑中浮现出母亲的身影。

母亲患有高血压和冠心病，常常住院，需要输血。那时，他还年幼，曾好奇地问：妈妈，这是谁的血啊？母亲说，血液来自无偿献血的人，是公益事业的参与者、传递爱的人。

“我要回报为母亲献血的人。”小牛第一次踏进了献血车，看着400毫升鲜血从自己结实的胳膊里缓缓抽出，流入血袋，觉得这是自己最好的成人礼。

这次献血，小牛不仅拿到了他的第一本献血证，还得知了一个“惊喜”——他的血型是RH阴性AB型，也就是人们俗称的“熊猫血”。血站的工作人员告诉他，拥有“熊猫血”的人，每一千人中不超过三个，并询问他是否愿意加入济南市稀有血型联盟，成为一名献血志愿者。

“别人帮了母亲这么多，现在也终于有机会帮助别人。”小牛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对方说，献血达到一定数量，自己和家人都能享受免费的输血，对自己、对社会都是件好事。

之后，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小牛业余时间随时接受血站的召唤。捐献血小板半个月就可恢复再生，在专业建议下，小牛开始捐献血小板，平均每一两个月就去次血站。不仅如此，小牛还在今年“学习雷锋日”加入了中华骨髓库。

小牛说，献血是因为母亲，也不只为了母亲，自己拥有“特殊”的血液，应该帮助别人。

2006年10月，正在上学的他接到济南市血站的求助电话，一刻不停地赶往血站，献出400毫升血液，挽救了一位因摔伤大失血的孕妇……“家属那种满怀希望和感激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2012年5月，他再次帮助了一位生命垂危的伤者，对方的妻子紧握小牛的手，泪流满面……

2013年7月，小牛工作了20个小时，刚刚下班就接到血站电话，为了节省时间，献血车开到了小牛所在的单位，完成了一次特殊的献血……

近百次的献血经历，小牛的母亲曾替他收着鲜红的献血本，竟积攒了十余个。每每有人说小牛太拗，献了十年血，小牛总是憨厚地笑笑，说，习惯了，没啥。

站着的火车司机

火车跑得快，全靠机车带。“干铁路就要干乘务，火车司机是铁路的安全担当!”

小牛如愿以偿地成为一名货运火车司机，值乘在济南西至兖州的齐鲁货物快运线路上。一台机车、两名机车火车司机，身后是成百上千吨的货物，除了必要的呼唤应答和信号机、对讲机的声音，一路孤独冷清。

“前方注意”“注意施工”“加强鸣笛”“弯道加强瞭望”……一路上师父和小牛不停地通过呼唤应答来获取信息。小牛说，呼唤应答主要是手比眼看，开火车时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有时候能根据声音听出火车是否异常。

机车运行中，小牛会对机械间进行巡检，看设备有无漏电、漏水、漏油等。停车时，小牛会对机车走行部进行检查。

“刚上班时最难熬的是夜间值乘，夜间开火车需要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火车上的电压上千伏，一旦漏电后果不堪设想。”

出乘时，小牛总会带着机车操作标准和笔记本，有空就看上几页，写写行车心得。

小牛有个外号，叫“站着的火车司机”，行车过程中他总是站着值乘，几个小时都不坐，既不会打瞌睡，也方便瞭望机车窗外，“站得高、看得远。”

无论大节小假，火车司机很难休息。今年中秋，小牛和同事们担当值乘任务不能回家过节，“与同事们在一起过中秋，大家也像亲人一样。”

没有当够的“宅男”

平日里，很少能在朋友圈子的聚会中看到小牛，在朋友和同事看来，小牛是个“宅男”。

有空，小牛都是在家照顾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菜市场、医院、药房是他经常去的地方。洗衣、做饭，为母亲翻身、洗澡、换衣服、理发，小牛样样都很熟练。母亲病重的时候常常大小便失禁，小牛也伺候得母亲干干净净。

其实，小牛喜欢旅游，但因为工作繁忙，加上母亲出门也不方便，小牛始终无法如愿。后来，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小两口准备结婚的时候，打算用不多的积蓄买辆车，抽时间“自驾游”。妻子喜欢小巧的轿车，而小牛坚持要买辆空间大的面包车，全家人都能带上，还能放下母亲的轮椅。

“母亲瘫痪在床三四年，自己有条件了，要带着她出门转转。这一切母亲都能感受到，虽然那时母亲说不出话。”

最后一次听母亲面对面的叮咛，是在2008年底。那时小牛准备当兵，出家门时母亲拉着他千叮万嘱。后来他分配到广西边陲，再得到母亲消息就是2009年10月份了，父亲告诉他，母亲病危三次，思念儿子，叫他赶回来看看。

看到小牛回来，母亲的病情稍有好转。2012年底，小牛退伍转业，照顾母亲，直到2014年底，他的母亲去世。

直到现在，每每想起照顾母亲的日子，小牛总会唏嘘，“这样的‘宅男’我没当够，就是还想喝一次母亲煮的红枣粥。”

最初献血的时候，小牛怕家里人担心，瞒着家人，后来母亲知道了，每次都给小牛熬红枣粥。母亲瘫痪后，父亲学着母亲的方法给小牛熬着喝。如今，妻子知道他的工作经常昼夜颠倒，隔段时间就给他熬，等他值乘下班。

小牛说，一碗红枣粥，既有妻子的味道、父亲的味道，也有母亲的味道。

如今，小牛有一个愿望——给妻子补办一场婚礼。因为照顾生病的母亲，当初婚礼简简单单就办了，多年来，妻子和自己一起照顾母亲，撑起这个家，他很希望能通过这个方式，感谢妻子的理解和陪伴。

责任编辑：陈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