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霖
魂断除夕夜
◎何俊霖
随着“中国梦”的一路昂首前行,华夏大地城乡发展可谓生机蓬勃,日新月异,尤其广阔农村的各项建设事业得到了全面的推进,基础设施日趋完善,村容村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庭收入更是获得了大幅的提升,生活水平得到了根本性改观,广大村民逐年走向富裕,生活美满。然而,少数村民由于自身素质和人生观之原因,经济条件提高后,精神面貌反却异样变色了,过着“另类”的娱乐生活,有的甚至痛苦吞食了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产生了负面社会影响,给和谐美丽农村建设带来变调音符。二〇一六年是“七五”普法的开局之年,本文切合现实,顺应时需,意在警醒部分怀有不良娱乐行为的村民,物质生活丰富了,精神生活亦要同步跟进,开展健康有益的娱乐活动,净化心灵,陶冶性情,加强素养,做知法、守法的模范,切勿沾染低俗习性,迷惘心智,痴望不劳而获,自毁前程,任何时候都要发扬用双手发家、靠勤劳致富的民族传统美德。
——题记
“不好了,喜秀女人家吊颈死了,这大过年的,怎么下得了台啊。”一向爱串门探事的五奶奶来回相告,一时间,宋喜秀除夕夜上吊自尽的消息像放鞭炮似的在村里炸开了锅,快速传递,很快传遍了村里的每一个角落,令沉浸在喜庆气氛里的每一个村民措手不及,惊愕不已。
“赶快给她的男人定才打个电话,叫他尽快回来,要不然这事没法处理,谁也做不了主。”村支书满旺赶到现场,一番简单地处理后,像是主意十足又像是六神无主似的吩咐村会计德保说道。
“损逆啊,我们这个村子到底造了什么孽,缺了什么德,大年三十晚上出现这种丑事,使整个村子平白蒙上一层阴气,增加大伙的恐惧心理。”迅速聚拢来的人群中一位年长的大爷感慨万分!也真是的,这过年过节的,发生了这种事,全村都笼罩上了恐怖色彩,给年节的欢乐氛围泼了一大盆凉水,也给信奉风俗的村民们带来了一种不祥的兆头,能不有人埋怨议论吗?
待宋喜秀的丈夫刘定才心急火燎地从广东赶回家,一切真相均大白了。在办理后事、清理遗物当中,在宋喜秀的枕边发现了一封遗书,只见上面写道:“才蠢子,我堆(对)不注(住)你,更没脸见你,我先走了,请你带好两个孩子,从(重)新创业,你那八万元血汗钱被我拜(败)完了,输了个斤(精)光……”原来如此,不就是钱嘛,人生在世钱来钱去,撒出了还可以再攒,有必要搭上性命吗,得知因由后族众里有人这样唏然叹惋!“难怪,往年过年喜秀女人家总是忙前忙后,不是杀鸡剁肉就是擦墙扫地,今年却这么冷清,家里没一点动静,我感觉好奇,就站在窗外踮脚看了看,一看不要紧,吓得我差点跌倒,险些要了我这八十多岁老骨头的命,喜秀笔直地吊在堂屋的电风扇钩子上。”五奶奶惊魂未定地描述她当时所看到的情形。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十余年前的雨水季节,宋喜秀经亲友撮合,与刘寨湾村的刘定才结为夫妇,婚后小两口百般恩爱,同心同德,辛勤劳动,且育有一女一子两个孩子,上孝高堂父母,下哺绕膝幼儿,家庭生活也算和睦美满,日子过得倒还其乐融融。几年之后,为了更好更快地发家致富,刘定才南下广东打工挣钱,并凭着刻苦好学、任劳任怨、忠厚朴实的作风赢得了老板的赏识,很快在一家玩具厂当上了主管组长,工资酬劳令人羡慕,加上勤俭节约,每月都有三五千元钱往家里寄,夫妻俩一个在外务工,一个在家做农,不出两年,家里已攒足了八万元底金,计划再过两三年,凑够了二十万,在村里修造一栋三层楼的房屋,过上小康生活。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村里其他的闲业人员整天茶余饭后聚在一起无所事事地打麻将,宋喜秀的心里也觉得有点痒痒了,当看见有的“老麻将”用手一摸,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牌时,宋喜秀直觉得那动作好“优雅”,打心里好生艳羡,并尝试着学着用手摸摸,暗下决心自己也要达到那种“层次”和“境界”。从此之后,宋喜秀逐渐迷恋上了麻将,天天沉溺于麻将桌上,时时重复“演练”着摸牌的动作,心无“旁骛”,荒芜了田间地里的耕作,疏于了公婆孩子的照料,一心一意修练“内功”。
刚开始上麻将桌时,还是小打小闹,数少额低,输赢都无伤大碍,而且赢多输少,有时今天输五十,明天赢八十,算计下来,还是赢家。如此一来,宋喜秀内心打起了歪算盘:这打麻将的钱真是来得快,又省时省事,人也轻松舒服,不用下苦力就可来财,整天在田里地里苦命累死,一担谷子值多少钱?一斤辣椒有多少收入?都不如打麻将来得快活自在,真是一条致富的好捷径,何不加点“码子”,这样一天下来也好多赢点,早日凑齐那二十万,过上幸福生活。心思一定,宋喜秀决心在麻将桌上大干了。
此后,宋喜秀早晚“战斗”在麻将桌上,“废寝忘食”,而且数额越打越大,虽然有时一天赢六七百元是常事,然而麻将无定则,风水轮流转,有时一天输八九百也是常情,起头的一段时间,一天合计下来输两三百元还觉得有点心痛,但由于心理调节和惯性的作用,渐渐地输一两千也觉得“脸不变色心不跳”了,反而更加镇定,总是想着如何“盘本”,越输越打,越打越输,没料,时运不济人,短短两个月,两万余元的“红脑壳”拱手送给了“战友”们。
宋喜秀像是一头输红了眼的水牛,越想越不服气,“莫说赢别人多少钱,最起码也得要把输掉的那两万多块本钱夺回来,然后收手,不然的话太亏了。”通过矛盾心理的自我敲定后,她决定用剩下的六万元家底作“资本”,继续“拼打”,赢回那本属于她的两万多元。“人有心愿天不遂”,世上的事真是说不清,有时老天真是捉弄人,愈是想赢,愈是赢不了,相反运气更背,手气更差,无法,天意不成全,她不但没有赢回以前输掉的那“两座山”,还变本加厉地又多输掉了近三万元。
“我就是这种命吗,我的命就这么不好?老天就注定一定是我输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准现在运气轮到我了,就是排队也该排到我赢了,不把输出的钱赢回来誓不甘心。”宋喜秀把家里还剩余的三万元钱看作了“救命稻草”,也当成了最后一线希望,企盼否极泰来的奇迹出现,决定孤注一掷,她已陷入了麻将的沼泽地,不能自拔了。但实际情势却与她的心愿背道而驰,“屋漏偏遭连夜雨”,“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随着输的钱越多,心情也跟着越坏,心情越坏,气运也越不好,奈何,命中不显贵,转眼,最后的三万元亦输光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眼看年关将近,心理不平衡起来。
“腊月中旬,她打电话叫我回来接父母、孩子去广东过年,说是出去闯干这么多年了,也该带老人、小孩去见见‘世面’,欢喜欢喜,她收拾好家里东西后随后再独自过去,原来她早就做好了这一手,这哪里是欢喜欢喜啊,这简直是天昏地暗、五雷轰顶,撇下一双儿女和老人,叫我怎么办啊!”刘定才向大家哭诉宋喜秀单独一人在家过年的原因。
“我不甘心,当(但)更没脸见人,当(但)愿全村人已(以)我为介(戒),吸取我的教训,把麻将介(戒)掉吧!”宋喜秀在遗书中最后写道。其中可以看出她狭隘的心理特质,也证明了她对输掉的那全部家当无比痛惜,更说明她对自己那错误的赌博行为和侥幸心态无比懊悔,但一切都已晚了。
(责任编辑 葛星星)
何俊霖,男,湖南省宁远县人,大专文化,中共党员,从事文学创作多年。有《夜宿九疑山》《五里路五里情》《姑婆的油灯》《父亲》《与明月为伴》《忠烈祠情思》《村里那棵古樟树》《故乡的水井》《生活的乐趣》等近200篇(首)作品先后发表于《潇湘》《永州日报》《艺盟》《永州文艺》、湖南作家网、中国散文网、中国诗歌网、中国作家网等报刊媒介。收入《共和国放歌优秀作品选》等10余本作品专集。报告文学《香飘一缕万人悦》曾荣获“颂歌新时代”全国大型文学作品征评活动特别金奖;散文《家乡的青砖房》入围第一届浩然文学奖。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湖南省散文学会会员;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