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文化的再思考（13）：稻与信仰：水稻相关节日、信仰与祭祀

庞乾林 林海 王志刚

（中国水稻研究所，杭州310006；第一作者：491612698@qq.com）

稻文化的再思考（13）：稻与信仰：水稻相关节日、信仰与祭祀

庞乾林 林海 王志刚

（中国水稻研究所，杭州310006；第一作者：491612698@qq.com）

节日是一种民俗文化，是艺术，古人多些祭祀与信仰，现代人则偏向实际与科学，但亦含有信仰的成分。本文介绍了与水稻、大米有关的一些节日及相关信仰和祭祀活动，包括我国的粽子和端午节、青团子和清明节、汤圆和元宵节，插秧节、收获节，以及少数民族的其他祭祀节日等，也对世界上其他一些国家，如日本的稻荷神社、徐福神社等的祭祀和信仰，美国路易斯安那Crowley的国际水稻节等进行了介绍。

水稻；节日；信仰；祭祀

节日是世界人民为适应生产和生活的需要而共同创造的一种民俗文化。不同的节日自有不同的意义，有的表示欢庆，有的则是为了纪念。节日是艺术，古人多些祭祀与信仰，现代人则偏向实际和科学，但亦含有信仰的成分。

祭祀是华夏礼典的一部分，更是儒教礼仪中最重要的部分，礼有五经，莫重于祭，是以事神致福。早期农业的开拓者、经营者们怀着对土谷神灵的敬奉，郑重与频繁地开展了为了丰收目的的祭祀活动，这也成为中华大地与农耕活动一样久远的重要的农业文化特征。祭祀往往是在一定的日子即节日进行。我国政府和人民越来越重视传统节日。2008年，我国将端午、清明、中秋规定为法定假日，就有纪念传统节日的意味。现在许多节日更多伦为物质和快乐的东西，而忘了或者不曾着意提醒纪念及精神的内核，但节日多少还是可以起到提醒的作用。

在水稻生产和消费的关键时节，不仅古人，现代人也还要举办一些祭祀或节庆活动以求或庆丰收，或纪念。我国端午节吃粽子、清明节吃清明团子、元宵节吃汤圆，都与稻米有关。有些地方在水稻的插秧、收获等季节，还有插秧节、收获节等节日，在一些传统稻作区，还有祭祀活动，如我国西南少数民族地区，这种祭祀活动现在仍开展得较多[1]。另外，还有一些地方会开展独具地方特色的节日，如桂林米粉节、江西会昌米粉节、杭州半山立夏节（乌米饭，乌米饭还是浙江松阳孝顺节的用品）、广西隆安“稻神祭”等。在日本某些地方，如佐贺等地，以金立神社纪念为其带去水稻等五谷的我国秦人徐福；在日本全国，以数量众多的稻荷神社祭祀为其带去财富的水稻及守护者[2]。日本还有相关的一些水稻祭祀活动和节日，如田植祭、大尝祭，相当于我国的插秧节、收获节。在泰国，则有寺庙供奉水稻神。在日本纪念徐福活动的影响下，中日韩三国的徐福研究者现在经常会聚一起举行研讨和相关文化活动。日本学者河野通明研究认为，日本弥生时期的稻文化与我国西南云贵边远地区的稻文化是兄弟文化，其母文化是（我国的）原江南非汉族（即百越）稻文化[3]。水稻对亚洲人具有深刻的意义，它不仅是食物，还有共同的稻作文化。亚洲人其实没有共同的宗教、共同的社会体制和价值观，水稻是维系亚洲人的精神纽带[4]。

1 粽子与端午节

中国人吃粽子的历史由来已久。自古相传，公元前278年农历五月初五楚国人屈原投江自尽后，楚国人民为了哀悼他，便在每年端午（农历五月初五）以竹筒贮米投于水中祭吊，这便是粽子的前身。此后划龙舟、包粽子成为端午习俗的主要内容，并一直保留了下来，这一习俗也逐渐被人们认为是端午节的来由。2006年，端午节与其他70项民俗一并成为我国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2008年端午节正式成为国家法定节假日。2009年端午节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屈原是我国第一个个性诗人。个性诗人，就是生存的理由，看得比生存更重要。屈原最伟大之处就是他一生追求崇高的精神和气节，这已经成为中华民族整体的精神和性格的一部分。端午节也传到了周边一些国家，在韩国端午节已有1 000多年历史，其江陵端午祭的内容更加广泛，是把端午节延伸开来，用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庆祝，变成了江陵地区的一个地方庆典。2005年“江陵端午祭”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确定为“人类传说及无形遗产著作”。

粽子又叫“角黍”、“筒粽”。其由来已久，花样繁多。经过世代相传与改良，在口味和品种上都有很大革新。据记载，早在春秋时期，用菰叶（茭白叶）包黍米成牛角状，称“角黍”；用竹筒装米密封烤熟，称“筒粽”。东汉末年，以草木灰水浸泡黍米，因水中含碱，用菰叶包黍米成四角形，煮熟，成为广东碱水粽。晋代，粽子被正式定为端午节食品。这时，包粽子的原料除糯米外，还添加了中药益智仁，煮熟的粽子称“益智粽”。时人周处《岳阳风土记》记载：“俗以菰叶裹黍米……煮之，合烂熟，于五月五日至夏至啖之，一名粽，一名黍。”南北朝时期，出现杂粽，米中掺杂禽兽肉、板栗、红枣、赤豆等。随着品种的增多，粽子还被用作交往的礼品。到了唐代，粽子的用米已“白莹如玉”，其形状出现锥形、菱形。日本文献中就记载有“大唐粽子”。宋朝时，已有“蜜饯粽”，即果品入粽。诗人苏东坡有“时于粽里见杨梅”的诗句。这时还出现用粽子堆成楼台亭阁、木车牛马做的广告，说明宋代吃粽子已很时尚。元、明时期，粽子的包裹料已从菰叶变革为箬叶，后来又出现用芦苇叶包的粽子，附加料已出现豆沙、猪肉、松子仁、枣、胡桃等等，品种更加丰富多彩。从馅料看，北方多包小枣的北京枣粽；南方则有豆沙、鲜肉、火腿、蛋黄等多种馅料，其中以浙江嘉兴粽子为代表并最著名。

现在各地的粽子，就物质原料来讲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当然有优劣），但有些却与地域文化历史密切联系。如品尝五芳斋粽子，好比品尝悠久的长三角文化，品尝叉烧粽则会使人想到广东，品尝烧肉粽则会联想到闽南文化，品尝“宏兴隆”的湘江鱼粽就如品尝到屈原的奕奕文采、朗朗风骨，及滔滔不息、历史悠久的汨罗遗风。另外如宁波的碱水粽、北京的黄米粽、四川的麻辣粽、海南的特大粽，标志着他们特有的地域文化品味[5]。2005年中国食品工业协会开始举办“中国粽子文化节”，到2016年已是第12届。

2 青团子与清明节

清明时节，在江浙、福建甚至台湾地区都盛行食用清明团子（又称清明果、粿、裹），这种习俗至少传承了上百年。浙江地区的青团子常以艾草叶作为“青”料，将其煮烂捣碎后，和入糯米粉做皮子，再包入豆沙或者芝麻等甜咸可口馅料，外表青青可爱,口味清香诱人，是一种极富民俗特色的传统食品。

清明团子最初是寒食节的食俗，古时寒食节是百姓生活中祭祀先祖的大节日，而清明只是“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的节气。因节气而定的清明，是在寒食节后的第三天。清明一词最早是在周代出现，但作为冬至日后第107日，公历4月5日前后的清明节气形成于汉代。唐宋之后，清明逐渐代替寒食成为百姓祭祖大日。艾叶作为“青”的来源许是因为艾能祛湿、温经，能治好当地人的某些病，使人们认为艾能去除他们周围的一些不好的鬼怪，保佑他们，而赋予艾叶驱邪这样的节日意义[6]。

3 汤圆与元宵节

元宵节，是我国各地都很重视的民俗大节，内容丰富，在城市元宵喧闹尤为热烈，体现了中国民众特有的狂欢精神。除了热闹喜庆的灯市外，少不了元宵、汤圆这一主角。这两者都是吃的东西，早先是北方“滚”元宵，南方“包”汤圆。现在，汤圆好吃，已代替了元宵，但元宵节这个称呼一直没有变。

虽然现在传统元宵所承载的节俗功能已被日常生活消解，社会共同的精神兴趣有所消失，但一家人可能的情况下还是会想办法在一起团聚，吃点汤圆，寓意团圆，团团圆圆。

传统上元宵和汤圆都是糯米制品，内含不同口味的馅料，两者制作方式有所不同。元宵一般只用素的固体甜馅料，将馅料切成小块，蘸上水，然后在盛满糯米面的笸箩内滚动，一边滚一边洒水，使其自然沾满糯米面滚成圆球。汤圆则是用很细的糯米粉团包馅制成（馅料有素有荤），吃时一般都是用水煮。汤圆煮后汤比较清，元宵煮后汤比较浓，因此喝汤如同喝糯米面粥。由于工艺不同，汤圆煮时不乱汤，皮面润滑，馅流动性好；而元宵容易乱汤，但皮面松软，可油炸、拔丝、穿衣、蒸、烤等多种食用方法。

元宵与汤圆的加工工艺不同，口味也不尽相同。元宵是放好馅料后手工摇制，其使用的糯米粉是将糯米泡后再用石碾子磨制过箩，由于用的是湿粉，所以“过箩”时筛子最多只能80目，比较粗，而馅料必须是硬的，可以加入各种果料，所以吃起来有咬劲，果香和米香浓郁。与之相比，汤圆是用水磨干粉后包制，非常细腻，糯米粉可以通过200目的细筛子，包制时能放入更多的油脂，馅料也不会出现大的颗粒果料，其特点是口感软滑细腻。

4 插秧节和收获节

现在，与水稻相关的一些传统的祭祀活动，随着现代文化的冲击而变少甚至消失。但随着人们对农耕文明的重视，为使人们更好地感受农耕文化，一些地方和机构也开始举办一些活动，如北京海淀公园和沈阳建筑大学都已经连续十多年举办了插秧节和收获节。

北京海淀公园自2004年起，每年的5月和10月都要举办水稻插秧节和收获节，从农耕体验到传统农具展示和文化知识普及，至2016年已举办13届，逐渐成为很多中小学校接触自然与传承中华优良美德的校外实践基地。海淀公园建于昔日皇家园林“三山五园”之一的畅春园遗址，此处在清代曾是用来种植专供宫廷食用稻米的京西稻田，海淀公园留下这块稻田，一方面将此处作为昔日京西御稻万亩稻田的缩影和文化的传承，另一方面为游客提供一处亲自体验农耕文明的场所。沈阳建筑大学也在每年的5月和10月分别举办插秧节和收获节，至今业已举办10多届，校园稻田给师生们提供了农耕文化的氛围，传达着“让稻香融入书声”和关于对土地的忧患意识和无限深情。

罗定稻米节、富阳渔山稻香节和沈阳沈北稻米文化节。2012年10月23日，广东罗定举办了首届“罗定稻米节”，首届稻米节让“罗定稻米”声名远播；2013年罗定市人大会议决定每年的10月23日为“罗定稻米节”，至2106年已举办了5届，稻米节的内容也更丰富了，使“罗定稻米节”成为罗定著名的农业品牌。2012年开始举办的富阳渔山稻香节是由杭州市农业局、富阳市人民政府主办的，集休闲、文化、旅游于一体，游客不仅可体验收割，与田间各式造型的创意稻草人合影，还可参观农耕馆，欣赏农耕墙绘，跟农民学用麦秆做笠帽、蒲扇、编草鞋，目的是展示农耕文化，打造渔山粮食品牌，探索粮食市场营销新机制，让农民得到更多实惠。沈阳沈北稻米文化节自2013年开始，至2016年已是第四届，再现锡伯族人民在金秋时节祈求丰收的盛大祭典，旨在宣传锡伯族特色稻米文化。

在中国西南云贵高原的崇山峻岭之间，散布着30多个绚丽夺目的少数民族，这些民族虽然在种族、文化、民居、服饰、生活习俗等各具特色，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社会生活和文化属性——稻作，水稻不仅是他们的主要粮食，更是他们精神文化的寄托[1]。其中，“开秧门”（苗族）或“插秧节”（白族）、“吃新节”（苗族等）是较为普遍的节日，相当于插秧节和收获节。

“开秧门”。苗族“开秧门”，是在大田插秧之前举行的一个预祝水稻丰收的祭祀仪式。在贵州雷山地区，每年在秧苗长到一尺高的时候，时间一般在5月10-20日，即立夏至小满间，各家各户犁好、耙好田插秧前，请村里专门组织生产劳动的“活路头”（即带头人，有些村寨由寨老主持）举行神圣的开秧门仪式。仪式结束后，各家主人到自家已耙好的田里，把用耙茅草制作的草标插在稻田的中央，以示秧门已开。

“吃新节”或“尝新节”。居住在我国湖南、西南地区的大多数少数民族都有在稻谷成熟以后举行“尝新节”的习惯，并且有在尝新时为纪念狗给祖先带来稻谷的功劳，先要敬狗。这与这些少数民族的犬图腾有关。过去苗族人在收割时会把稻田周围的一行水稻留下来给老鼠吃，以报老鼠给苗家带来稻种的恩情。“吃新节”是黔东南地区苗族的重大节日，仅次于苗年，一般在农历七月中旬。这时是水稻孕穗期，举办“吃新节”是给神灵和祖先展示孕育的稻穗，祈求水稻丰收。“吃新节”期间还举办斗牛比赛、青年男女唱山歌比赛、游方等丰富多彩的节庆活动，“吃新节”是他们祈求水稻丰收和种族繁荣的复合节日。

尝新米敬天敬神的习俗随着时代发展也在发展，体现着稻文化的开放与进步。2010年10月8日，四川广元竹江村1社打算打出新米举行尝新米仪式，但电断了，在电力职工应急抢修变压器恢复电力供应后，新米碾出，仪式如期举行。村里决定：第一碗新米先请电工师傅尝尝。

5 我国其他与水稻相关的节日、祭祀和信仰

除了前述一些主要的水稻相关节日外，各地还有许多其他与水稻相关的节日，有些随着时间、政治经济条件的变化而变化，有些已不见文字表述。这里仅举几例说明。

我国西南许多稻作民族村落至今仍然保持着传统的特征：具有严格的岁时祭祀仪式或传统节日，而这些岁时祭祀仪式或节日是村落社会族群认同的重要纽带。这些稻作民族普遍认为水稻有灵魂，所以要祭祀水稻的灵魂以求丰收，岁时祭祀仪式或节日大部分和水稻的主要生长环节相吻合。在他们的观念中，辛勤的劳动和虔诚的祭祀活动同样重要[1]。

西南稻作区各民族普遍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水稻迷信[1]，苗族、壮族认为大米是生命的原动力（这应该有科学的成分），水族深信水稻有灵魂，侗族、哈尼族、傣族等尊崇稻草、糯稻的穗梗、稻草绳有辟邪的功能（日本韩国也有类似信仰），而贵州三都水族自治县南部地区水族人最重要的节日“卯坡节”，其核心内容是“祭稻田”，云南傣族人也祭祀“神圣田主”。广西龙胜县泗水乡潘内村瑶族村民有“打旗公”仪式，这也是祈求保佑水稻丰收的祭祀仪式，在农历五月十四举行。

苗族除了前述的“开秧门”、“吃新节”（也都带有祭祀的内容）外，还有立春开锄仪式、播种节等。苗乡也叫百节之乡，其大多数节日与水稻生产有密切的关系。苗寨的干栏式民居与河姆渡遗址考古发掘表明的河姆渡先民的干栏式住宅极为相似。

壮族人是我国古代居住在岭南地区的百越民族后裔。广西隆安“稻神祭”历史悠久，文化内涵深厚，是隆安县和广西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已于2010年5月被南宁市和自治区政府列入市、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活动在6月14日即农历五月十三举办，分为求雨、祭农具、招稻魂、驱田鬼、请稻神、稻神巡游6个部分，还有“那”（壮语稻田之意）文化图片展，“百家宴”等。

有些地方的壮族人还保留着一些与水稻有关的原始信仰，孩子出生时在墙上装饰“桥花”就是这种原始信仰的典型例子。“桥花”在壮族语言里叫“Wen Jiu”，Wen是桥的意思，而Jiu则是指花。“桥花”是由木条和彩色纸条做成的拱门，拱门的两个底部挂着糯稻的稻穗和粽子。拱门里面还要贴一块辟邪用的纸符。这个拱门，也就是“桥花”代表着每个人的生命。家族的每个成员都有自己的“桥花”。装饰“桥花”的时间一般定在孩子出生前的一个月至出生前三天的任何时间里，当然这里指的是预产期。第一次为即将出生的新生命装饰“桥花”时，在“桥花”的两端各挂一把糯稻的稻穗和一对粽子。稻穗和粽子代表新生命出生以后一生中的粮食，也就是生命的根本。然后每年到大年三十，用新粽子换掉“桥花”两端的旧粽子，这一做法一直持续到生命的终结。

浙江余姚河姆渡文化遗址出土有双鸟朝阳象牙蝶形器,象征早期稻作先民太阳崇拜（图1）。

桂林米粉节于2007年开始在广西兴安县城举办，至2011年已举办五届，2012年的米粉节与葡萄节合并举办，改为桂林米粉与葡萄节。前五届在5月前后举办，2012年改在8月23日开幕。“桂林米粉”是2 200多年前秦始皇南下征战岭南，为顺应北方士兵饮食习惯首创，至今，“桂林米粉”已成为全国最响亮的速食品牌之一。

会昌米粉节。会昌是毛泽东当年在井冈山写作“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的地方。2008年11月8日，江西省会昌县举行了首届江西米粉节，吸引了来自北京、福建、香港等地的50多位客商代表参加了洽谈会。

立夏和孝顺吃乌米饭节。杭州人立夏传统要吃乌米饭和豌豆饭。这个习俗发源于杭州半山，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扩展到杭嘉湖地区。乌米饭是一种紫黑色的糯米饭，用“乌饭叶”叶子浸出的汁液煮米饭做成的。据说，立夏日吃乌糯米饭，夏天不容易中暑，而且可以避免蚊虫叮咬。浙江松阳新处乡有个“孝顺节”，近年来办得有声有色，即在农历四月初八，当地许多外出务工的子女纷纷在这一天赶回来，与家里的老人一起吃“乌饭”，共享天伦，并用身体力行的方式将传统的孝道精神传递给孩子们。

6日本的稻荷神社、徐福神社和有关的水稻节

神社是日本典型的宗教场所，是日本土生土长的，无论是东京那样的大都市，还是偏僻的乡村，神社遍布于每一个角落，大大小小加起来据说大概有13万个，也就是说，平均不到1 000个日本人就拥有一座神社。神道教在日本明治时期被定为国家宗教，但是神社普遍没有明确的教义。日本的神社和寺庙通常在一起，佛教和神道合一，在日本人看来，佛就是神，神就是佛，它们几乎是一回事，于是许多日本人拜佛烧香的同时也去神社参拜。

图2日本伏见稻荷神社

图3 伏见稻荷大社门口的狐狸嘴里衔着稻谷

图4日本各处的稻荷神社。牌楼上挂着用稻草编制的粗大草绳——注连绳。

图5日本前首相羽田孜及题字

日本神社最多的是稻荷神社（图2），约有3.2万家，其起源与稻作密切相关。日本人认为水稻给日本带来了财富，所以，后来稻荷神社逐渐变成了祈求财富的神社。日本稻荷神社的荷即护粮是由狐狸实现的，这是因为日本过去猫很少，在稻田里捉老鼠的主要靠狐狸，农民把狐狸当成了护粮神使，所以狐狸也成了崇拜的对象（图3，“荷”在中文和日文中都有“背”或“扛”的意思）。现在日本虽然已经进入到了商业化时代，但很多料理店门口仍然放着一只大肚子狐狸，因为稻米依然是财富的象征，狐狸摇身变成了财神，商人同样传承着对狐狸的崇拜；金融街上的稻荷神社，主要是金融、企业高层在参拜，他们看好的大概是狐狸的聪明智慧，完全没有狡诈多谋的负面形象[2]。位于京都的伏见稻荷大社是稻荷神社的总社，每年都会有很多日本人来这里祈愿。

在日本和朝鲜半岛，自古以来就有利用草绳表示禁忌习俗。日本神社的鸟居（神社入口处的牌楼）一般都挂着表示禁忌的草绳，这种辟邪的草绳在日本叫“注连绳”，利用“注连绳”围起来的地方或物体表示神圣不可侵犯。在韩国，婴儿出生时，在门口的外墙挂一条草绳，以示禁忌。还在存放泡菜坛子等重要地方用草绳围起来，防止邪气入侵[1]。

图6 泰国寺庙供奉的水稻神

在日本某些地方，如佐贺等地，用金立神社纪念为其带去水稻等五谷的我国秦人徐福。日本第80任首相羽田孜认为羽田两字由我国秦字演变而来，自认是秦人的后代（图5）[7]。

另外，日本水稻有关的节日还有田植祭、大尝祭等，分别相当于我国的插秧节与收获节。

7 其他亚洲国家水稻相关节日和美国的国际水稻节

除日本外，其他亚洲国家也有水稻相关节日和祭祀。如韩国江陵端午祭，另外在泰国，有寺庙供奉水稻神（图6）。印度尼西亚稻田中有宗教标志。这种做法在亚洲传统稻作地区比较普遍[4]。

美国的水稻最早于1609年传入，有点晚，而且水稻在美国主要就5个州种植，虽然种植面积只占世界的0.9%左右，而且产的稻谷中还有近38%出口。但美国路易斯安那的Crowley把水稻作为一个重要的作物，自1937年起举办国际水稻节，以引起人们对稻米作为食物重要性的重视。这一节日是该州最大和最古老的农业节日，至今已吸引700多万人参加，2016年的该节日在10月20-23日举行。

8 稻作文化遗产保护与开发

近年，中国的水稻文化遗产保护也得到了各级地方政府和国家及国际组织的重视。2005年联合国粮农组织确定浙江青田稻鱼共生系统为世界上第一个农业文化遗产保护试点，2010年云南红河“哈尼稻作梯田系统”、江西万年“稻作文化系统”和2011年贵州从江侗乡“稻鱼鸭系统”相继被其确认为保护试点。稻作文化遗产的保护会促使人们更好地认识水稻在自然和文化方面的重要性。

[1]玄松南.中国西南水稻社会[J].森林与人类，2012（2）：16-55.

[2]陈婷.从稻荷神社的狐狸说起——小议日本的神社 [OL].http://blog.sina.com.cn/s/blog_59396c770100aas0.html[2015-09-11].

[3]河野通明.江南稻作文化与日本——稻的干燥、收获、保存形态的变化及背景[J].农业考古，1998（1）：335-343.

[4]玄松南.稻文化：亚洲的记忆[J].森林与人类，2010（4）：82-96.

[5]俞良维.恒久飘香话米粽 [M].第九届中国粽子文化节文集，北京：中国食品工业协会粽子行业委员会，2013.

[6]陈佳.江浙地区清明节习俗之清明果起源探究 [J].安徽文学，2012（5）：153-154.

[7]庞乾林，林海，王志刚，等.稻文化的再思考（2）：稻与社稷——日本[J].中国稻米，2013,19（5）：29-32.

Rethinking of Rice Culture（13）:Rice and Faith:Rice Related Holiday,Faith and Sacrifice

PANG Qianlin,LIN Hai,WANG Zhigang
（China National Rice Research Institute,Hangzhou 310006,China;1st author:491612698@qq.com）

s:Holiday is a folk culture,more sacrifice and faith in the ancients,but deviation to reality,and including faith in the modern people.The paper introduced some rice related holiday,including rice dumplings（a traditional Chinese rice-pudding）and the Dragon Boat Festival,Qingming dumplings and Qingming Festival,Tangyuan and the Lantern Festival,rice transplanting festival,rice harvesting festival,and other festival in China,including paddy cultivation of ethnic minorities,rice lotus shrine,Xufu shrine and others in Japan,and Crowley international rice holiday in Louisiana,USA.

rice;holiday;faith;sacrifice

S511；B848.4

A

1006-8082（2016）06-0046-06

2016－09－25

中国农科院科技创新工程；中央级公益性行业科研院所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2014RG00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