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发达县市应对老龄化社会的思考

2016-12-13 01:44谢晓峰
社科纵横 2016年12期
关键词:县市老龄化养老

谢晓峰

(中共常熟市委党校 江苏 常熟 215500)

经济发达县市应对老龄化社会的思考

谢晓峰

(中共常熟市委党校 江苏 常熟 215500)

经济发达县市的老龄化程度普遍呈现出“进入早、基数大、增速快、寿龄高、压力重、持续久”的特点。面对当前新的四大挑战,经济发达县市应该在理论层面拒绝问题化思考老龄化社会,在现实层面防止片面化应对老龄化社会。

老龄化社会经济发达县市

经济发达县市老龄化情况是中国老龄化社会的一个缩影,面临老龄化社会带来的挑战,应当充分立足地区优势,破除问题化研究和片面化应对的两大误区,整合政府、市场、家庭和个人力量有效应对老龄化,打造幸福老龄化的养老示范区域,为全国其他县市更好应对老龄化社会树立标杆。

一、经济发达县市人口老龄化的基本现状

1.老龄化社会的理论模型

人口老龄化是指总人口中因年轻人口数量减少、年长人口数量增加而导致的老年人口比例相应增长的动态。这个概念有两个含义:一是指老年人口相对增多,在总人口中所占比例不断上升的过程;二是指社会人口结构呈现老年状态,进入老龄化社会。

按照国际上通用评价标准,当一个国家或地区60岁以上老年人口占人口总数的10%,或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人口总数的7%,即意味着这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口处于老龄化社会。当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超过14%时,则证明该地区已经进入“超老龄社会”。

根据相关学者对老龄化社会程度的研究,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10%,社会进入轻度老龄化阶段;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20%,社会进入中度老龄化阶段;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30%,社会进入重度老龄化阶段。

2.经济发达县市老龄化的基本现状

中国在2000年就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截止到2015年末,老年人口达到2.12亿,占全球老年人口总量的五分之一,占中国总人口的16.1%,老龄化程度最严重的地区分别是上海市(28.8%)、北京市(22.6%)、天津市(21.1%)、江苏省(20.57%)。根据10个2015年生产总值超过3500亿的十个全国发达地级市公布的数据,各地老龄化程度远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如图1)。

注:图表中无锡、嘉兴、常州和大连数据截止到2014年末,其余城市截止到2015年末。

图1 GDP超3500亿地级市老龄化程度

以2015年全国百强县公布的数据显示,有86个县进入了老龄化社会,前十名的县市老龄化程度平均为22.76%,成为全国老龄化程度最严重的地区(见图2)。

根据数据分析,经济发达县市的老龄化程度普遍呈现出“进入早、基数大、增速快、寿龄高、压力重、持续久”的特点。江苏省是全国最早进入老

龄化社会的省份,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进入了老龄化社会;苏州市老龄化程度在江苏省仅次于南通市,而常熟是苏州目前老龄化程度最严重的县级市。这些经济发达县市目前状况就是其他地区的未来,所面临的问题也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各城市需要面临的共同问题。

图2 2015年全国十强县老龄化程度

二、经济发达县市幸福老龄化的新挑战

老龄化社会给经济发达县市带来了巨大的人口、经济和社会压力,北京大学人口研究所穆光宗教授提出,幸福老龄化应当成为应对老龄化社会的共识。幸福老龄化的三大主题是安养、乐活和善终,所谓安养,是指内安其心,外安其身;乐活就是与幸福相伴,快乐生活,善终包括了自然老死、临终关怀。

就目前的发展形势而言,老龄化社会在经济发达县市呈现出不同的特点,幸福老龄化给经济发达县市带来了四大新的挑战:

1.人口结构快速向重度老龄化过度。目前经济发达县市老龄化水平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老年人口集中在60—69和70—79两个年龄段,年均以1—3个百分点快速向重度老龄化社会过度,老龄化和高龄化同步快速发展,人口结构呈倒金字塔型,劳动力人口上升已经到了顶端,社会养老抚养比进一步加重,失独、失能、空巢老人增多,预计到2020年大部分经济发达县市将进入重度老龄化社会或超老龄社会,并且持续时间最少要到2060年。

2.应对老龄化社会的压力持续增大。在经济发达县市,整个社会并未充分做好应对重度老龄化的准备,政策制度软化和养老规划缺位问题突出,养老服务体系建设还不成熟,管理服务需进一步规范。养老服务供给结构存在问题,养老护理专业队伍建设需进一步加强,个人、家庭、市场和政府还存在片面化应对老龄化社会的理念和做法,整个社会未形成合力去应对重度老龄化,未备先老、孤独终老现象普遍存在,正快速向多元养老社会发展。

3.养老服务体系两极化发展趋势明显。居家养老服务巨大需求与家庭养老功能弱化同时进行;公办养老机构快速发展与民办养老机构缓慢发展现象突出;城市养老机构“一床难求”和农村敬老院入住率低下现象加剧;政府财政投入资金捉襟见肘与巨量社会资本难以进入养老市场并存;养老产品单一化同质化与老年人巨大消费需求相矛盾;社会志愿服务内容千篇一律与老年人个性化丰富需求矛盾凸显;政府鼓励生育改善人口结构意愿与公民自强养老的行动有出入。

4.推动老龄化发展的四大合力作用逐年加大。计划生育工作带来的极端少子化,大部分县市出现户籍人口负增长;随着医疗水平提升导致人均寿命超过80岁,加剧病痛老龄化程度;外来人口减速增长甚至负增长导致人口“稀释效应”减弱,本地人口老龄化程度持续加重;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快速完成,推动农村养老问题和城市养老问题快速发展。这四个因素的拉动作用正在逐年加强,将拖动整个社会长期处于严重老龄化。

三、经济发达县市应对老龄化社会的思考和建议

一个理想的时代既要伟大,也要幸福。老年群体的晚年生活如何,当是衡量这个时代幸福指数的关键标尺。面对日益严峻的人口老龄化态势,经济发达县市都从本地实际情况出发,采取了一系列的积极行动,上海、宁波、青岛和苏州等地都取得了一定的建设成果和经验。就目前老龄化社会给经济发达县市带了的新挑战而言,养老事业的发展决不能靠政府的单打独斗应对,也不能全靠公民自身解决,必须走出政府、社会和公民的养老思想误区,统筹政府、市场、家庭三种力量,统筹协调推进幸福老龄化建设。

1.在理论层面拒绝问题化思考老龄化社会

从当前研究文献和研究内容上看,老龄化现象研究中普遍存在以“问题”为主的研究倾向,对老龄化问题表达和描述有更多的问题和担忧,即为了让全社会更多地关注人口老龄化问题,以此推动社会福利、医疗保障和养老制度的发展,研究老龄化的人员和相关部门往往专注于老龄化所造成的各种社会问题的探讨,比较集中在医疗保障系统负担、人口红利消失、家庭赡养问题等方面。

其结果是,一方面引发全社会对老龄化问题的持续关注,产生了一大批富有现实意义和理论意义的研究成果,促进了全社会的重视和反思,引发了应对老龄化社会的积极理论探索和各项改革措施;另一方面也催生了社会媒体对老龄化的负面表达,默认老年人为“无生产力人群”或“造成家庭负担的人群”,引起了公民对老龄化现象的过度担忧和恐惧,给老年人的形象蒙上了一层消极色彩。

老龄化社会的研究应该从积极面出发,把老龄化当成是机遇和挑战并存的社会变化,拒绝单一的问题化思考老龄化社会,学术理论研究可以加强问题导向,坚持价值研究和问题研究并重的原则,要强调老年人价值的理论研究和探索,从正面推动社会对老年群体的认识和需求,引领公众从积极的一面去思考老年人;应用研究应对要在价值明确的基础上寻找到老年人在社会当中应有的位置,以及在社会中所发挥的积极作用。比如强调老年人在家务劳动、志愿者活动、社区参与、代际家教等方面的特点,以及在这些方面老年人相对于其他年龄群体所具有的特殊的生产性角色和社会价值。尽量减少“问题化”倾向所带来的负面影响,积极挖掘老年人与老龄化在社会当中的积极作用和价值,给予老年人正常的“国民待遇”。

2.在现实层面防止片面化应对老龄化社会

在现实层面,政府、市场和家庭都存在片面化应对老龄化社会的倾向。具体地说:政府考虑到了老年人生产劳动与宏观就业状况、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以及不同职业领域对老年人延迟退休的接纳程度,更倾向于根据本级政府的财政收入和老龄化程度,关注老年人生产劳动对地方人口结构、社会经济发展和政治稳定程度的影响,更关注集中养老而非居家养老,更重视公办养老机构而非民办养老机构,更重视户籍人口养老问题而非流动人口养老问题,在执行层面容易倾向把资金流向建造养老院、福利院等硬件设施而忽略护理人才队伍等软件建设,倾向支持公办养老机构发展而忽然民办养老机构发展,造成地方养老水平参差不齐、“一手硬一手软”等现象。

从市场角度看,各行各业普遍认为养老服务产业存在巨大的消费需求,应该大力拓展养老市场,但是大量企业和公司认为老年人是纯消费群体,只谈消费不谈生产,只顾利益不顾责任,导致在保险、保健品等领域,过度依靠营销手段去推销产品,甚至采用电信诈骗、上门营销等方法去骗取老年人的养老钱,而较少主动积极承担社会责任,缺乏真正符合老年人个性化需要的服务和产品。部分市场运营的养老机构和高端养老院存在收养老人重生理照顾轻心理服务、重硬件设施轻文化氛围、重集体需求轻个性服务的问题。

从家庭角度看,老龄人基本排除在社会直接生产过程之外,以照顾时间为核心讨论老年人的身体健康状况、生活需求成为家庭关注的重点,因家庭规模小型化和成员价值观的变化,家庭应对老龄人出现了两种需要重视的极端:一种是拒绝承担养老义务。部分家庭将老年人视为家庭负担,不愿意继承中华优秀孝道文化,拒绝赡养老人、遗弃父母等现象时有发生,造成空巢老人、独居老人现象增多,甚至为了金钱可以舍弃亲情,赡养老人需要签订协议,父母想得到赡养需要对簿公堂,促成老龄人巨大的经济问题和心理问题,造成极大的不良社会影响。另一种是过度使用权利。部分子女视父母为“唐僧肉”,不愿意参加工作,在经济上依靠父母生活,或将下一代的所有开销交由父母打理,“蹭老”、“啃老”现象在经济条件较好的家庭反复出现,造成更多的家庭矛盾,也压缩了老年人生活空间,降低老年人的幸福感,甚至出现部分老人不堪重负出现心理问题。

按照幸福老龄化的标准和要求,需要政府、市场和家庭创新思路,防止片面化应对老龄化,既不要停留在等人口结构调整上,也不要总在经济层面追求市场利益,要着力搞好社会建设,制定非常规的积极策略,确立政府、市场和家庭的责任和担当,让家庭留住并发扬中华优良孝道文化传统,市场通过挖掘老年人的生产性角色和价值,进而在合理的社会结构当中,为老年人有机地构建出基于平等角色的养老服务体系。

[1]景天魁.老龄化社会可以建设成为活力社会[J].探索与争鸣,2015(8).

[2]张彩玲,李书宁.发达国家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的经验研究[J].唐山师范学院学报,2013(3).

[3]穆光宗.政府责任和养老机构发展[J].中国社会工作,2010(3).

[4]穆光宗,张团.我国人口老龄化的发展趋势及其战略应对[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2011(5);

[5]刘奇.关于应对“银发中国”的战略思考[J].中国发展观察,2016(5).

C924.24

A

1007-9106(2016)12-0085-03

谢晓峰(1981—),男,法学硕士研究生,中共常熟市委党校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当代中国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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