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宝航：被俄罗斯总统授予卫国战争纪念章的“红色间谍”

　颜梅生

阎宝航：被俄罗斯总统授予卫国战争纪念章的“红色间谍”

颜梅生

阎宝航

他是国民党头号人物蒋介石及其夫人宋美龄身边的红人，也是中共首脑人物周恩来直接领导的中共地下党员；他是张学良的挚友和高级幕僚，多年为释放张学良奔走呼号；他曾两次为苏联提供重大情报，为苏联红军抗击德军入侵、击败日本关东军立下了汗马功劳，被俄罗斯总统叶利钦授予卫国战争纪念章；他在“文革”中备受折磨，甚至最终被迫害致死，夫人、子女也受到牵连。

他就是阎宝航。

“奉天销烟”中被誉为“今天的林则徐”

阎宝航，1895年4月6日生于辽宁省海城县小高力房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18岁那年，阎宝航考入奉天两级师范学堂。因待人热情、诚挚笃厚，被同学戏称“阎老佛”。毕业前夕，阎宝航深感贫苦子弟读书难，和同学好友利用景佑宫3间破庙，创办贫儿学校，共有千余名贫穷少年入学半工半读，接受教育。这一义举，得到张学良的关注和支持，两人渐渐成为至交。

1928年6月，“皇姑屯事件”爆发后，为加快霸占中国东北的步伐，日本帝国主义在实施政治、经济、文化侵略的同时，在南满铁路沿线遍设吗啡馆，贩卖海洛因等毒品，以摧残东北民众健康。

1929年7月，以阎宝航为会长的辽宁省拒毒联合会正式成立，其宣言指出：“我东省地处东北，为边防之要区。北接呃疆，南毗韩日。素为野心列强争夺之目的地，不肖外人持治外法权之庇护，以租界、租借地为羽翼，私营毒品，流销遍地。不但每年吸收千万之金钱，实残害无数良好之同胞。推其用意，无非欲亡我之国，灭我之种。同人嵩目时艰，忧心如焚，爱联合各界同志，提倡拒毒运动。一以中华国民拒毒之响应，以表东省民众禁毒之决心，宣达吾人之主张，备向明年之国际禁烟会，要求限制毒物之出产，至医药之用途为目的。”1930年，辽宁省拒毒联合会把5月5日定为“拒毒日”和“禁烟日”，组成4支宣传队。

阎宝航还联合其他爱国团体，组织成立毒品销毁委员会，协助政府主持毒品销毁工作。仅1930年，便销毁毒品三次：3月10日，销毁日本饭治商店海洛因147包；6月16日，销毁由日本人山岸勘吉经营的保绿公园海洛因239包；9月21日，销毁日本人山田文吾鸦片400两、海洛因1包。

其中，第二次的盛况尤为空前，被称为“虎门销烟”，阎宝航也被誉为“今天的林则徐”。

销毁毒品前，阎宝航决定举行一个隆重的仪式，邀请各国驻沈阳领事参加，并请沈阳市警察局局长黄显声派警察维持秩序，确保顺利进行。

当满载缴来毒品的汽车缓缓驶向小河沿体育场时，全副武装的警察在前面开路，后面是由近万名学生和市民组成的游行队伍，边走边呼喊口号：“中国人不当亡国奴！”“粉碎帝国主义纵毒祸华政策！”

体育场四周挂满了宣传禁毒的标语和漫画，正中央搭有主席台、观察席。主席台前面架着4口大锅。德国、英国、奥地利、苏联等国的驻沈领事到会，而日本驻沈领事拒绝到会，理由是：“激进分子借口禁烟，进行排日活动，有碍两国邦交，希望阁下不要插手此事。如果由此引起事端，敝国政府不会袖手旁观，到那时恐怕对阁下的前途不利。”

下午1点30分，大会主席、禁烟委员会委员、拒毒联合会总会长阎宝航邀请中外官员、各报社记者共同开封验包，从各包取样封存后，当众悉数倒入4口铁锅中，然后浇上汽油，点火焚烧。毒品顷刻间灰飞烟灭。群众无不拍手称快，口号声、欢呼响彻云霄。

阎宝航还被推选出席太平洋国际学会第三届会议中国代表团筹备主任。在日本东京举行的会议上，阎宝航宣读所获日本侵华秘密文件“田中奏折”，将其公诸于众，揭露日本帝国主义的侵华罪恶阴谋。

日本侵略者牢牢地记住了阎宝航的这两笔账。1931年“九一八”事变的第2天，日本军警悬赏5万大洋拿取阎宝航的人头。23日夜晚，阎宝航乔装成牧师出了奉天城，只身来到北平，于9月27日发起组织了“东北民众抗日救国会”，募集钱款衣物援助东北义勇军。

“西安事变”后为释放张学良奔走呼号

1933年9月18日，阎宝航召集救国会中的部分骨干共30人，在北平欧美同学会馆组织另一个秘密抗日团体“复东会”，作为联系东北军与流亡关内的东北民众之间的纽带，但却引起蒋介石的疑忌和敌视，并着手取缔。后因张学良出任“鄂豫皖剿匪总部”副司令，而“复东会”里有人与张学良关系极为密切，蒋介石只好说服张学良，让“复东会”并入“四维学会”。

张学良于1934年5月7日，在武昌接见了阎宝航。并说：“要打回老家去，我们自己的力量不够，必须与握有军事实力的黄埔系结合，在当前大势下必须拥蒋才能实现抗日。”出于对张学良的尊重，阎宝航只好勉强同意，并担任张学良一方的理事。

为了拉拢张学良，蒋介石授意宋美龄，以基督教的名义，邀阎宝航到南京出任新生活运动促进委员会的总书记，并约见阎宝航说：“新生活运动是社会运动，是为抗日作准备。”在张学良“万勿推辞”的要求下，阎宝航最终赴任。阎宝航赴任后，曾和蒋介石共用一个大办公室，并很快博得了宋美龄的信任和众多国民党上层人士的敬重，在张学良的保举下，阎宝航还出任“委员长行营”少将参议。武汉会战期间，阎宝航又被委任为国民党军委政治部党政设计委员会设计委员。阎宝航因而成了蒋介石、宋美龄身边的“红人”。

1936年12月12日，发动“西安事变”的张学良被蒋介石软禁后，阎宝航曾于28日去南京近郊的北极阁公馆见宋子文。在那里，阎宝航见到了被软禁的张学良将军。阎宝航事后回忆道：“到达时，宋子文已在大客厅相候，见面就说：‘我与蒋夫人和张副司令已经商量好请你去西安一趟，告诉东北军、西北军将领，张副司令几天内就回去。副司令有一封信带给杨虎城先生，让他把那批马丁飞机放回来，抗战还需要这批家伙，不要损坏啦。又说：我已从上海包了一架专机，明天你就动身。’……我转进小会客厅时，张学良已在候我。大事当前，无暇寒暄。当我提及宋子文叫我去西安一事，他说：‘我们商量过了，你去一趟吧，我这里有封信你带给杨虎城先生，把飞机给他们放回来。’我问道：‘宋子文让我告诉东北军、西北军将领你几天内就回去，你对这有什么把握吗？’沉默一会儿。他说：‘我这次举动是为了国家，也为了领袖，他们对待我怎样我不在乎。’我也沉默了……”这次相见，是两位莫逆之交的最后一次见面。

次日，阎宝航飞抵西安，向西北军将士传达了张学良“几天内就回西安”的消息，并把张学良写的信交给了杨虎城。

1937年元旦，因蒋介石背信弃义，决定把张学良交付审判，西北军将领联名写信给宋子文等，要求履行“诺言”，将张学良交阎宝航带回。

阎宝航到南京见到何应钦，何应钦反问：“阎先生，你对西安事变善后处理有什么意见？”“和平解决，不可打仗。”阎宝航回答。不料何应钦竟大声呵斥：“非打不可！”

阎宝航无奈，只好当夜前往上海，向宋子文转交了将领的联名信：“你们的保证落空了，将领非要张副司令回陕不可，你看看有什么办法？”

阎宝航(右）与张学良

宋子文无言以对，带阎宝航去奉化见蒋介石。阎宝航提出，要蒋介石接张学良到奉化暂住，理由是保证张学良的安全，有利于对西安事件的善后处理。蒋介石对此表示同意。

此后，阎宝航曾四次当面请求蒋介石释放张学良，但均被拒绝。

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里，阎宝航虽一再为张学良恢复自由奔走呼号，但终因蒋介石拒绝而未能如愿。

“卧底生涯”中两次向苏联提供绝密情报

其实，早在1937年秋，周恩来、李克农就曾嘱托阎宝航从事国际情报工作。

1938年10月，阎宝航来到重庆。他利用国民党中央赈济委员会顾问、中国经济事业协进会理事、大明实业公司总经理等多重身份，通过在“四维学会”的旧时相识，发展与复兴社骨干分子的关系，广交国民党CC系、军统、黄埔系、政学系各个“派系”、“山头”的主流人物陈立夫、戴笠、康泽等人建立“特殊关系”，周旋于宋美龄、冯玉祥、孙科、张群、于右任等国民党名流之间。

阎宝航也颇受一些国民党要员的信任。陈诚曾说过：“阎宝航要是共产党，我们就都是共产党。”重庆第五十兵工厂厂长姜枸是阎宝航留学英国的旧时相识，特邀阎宝航兼任该厂福利处处长。阎宝航笑谈：“我的颜色‘红’，恐对你不利。”何应钦知悉后，命令兵工署署长俞大维将阎宝航调离：“你怎么把一个共产党搞到兵工厂来了？”而俞大维对阎宝航颇有好感：“此人很有才干，工作很有成绩，他的思想还没有我‘左’呢？”甚至轻描淡写告诉何应钦：“我不过是让阎搞福利而已。”国民党东北籍元老也对何应钦说：“在东北时，我就知道阎宝航是一个热情爱国，公正无私，有话就说的人，我愿以身家性命为之担保。”

1930年，张学良（右三）、阎宝航（右一）与美国朋友会面

阎宝航的特殊身份，无疑非常适宜为中共搜集情报。1939年，阎宝航带着周恩来、李克农关于建立情报机构和设置电台的嘱托，迁居重庆村17号，使之成为中共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即“阎家老店”。

1941年，经中共中央郑重决定，由周恩来授命阎宝航在重庆秘密组建情报小组和设置无线电台，重点进行国际情报的搜集。

在阎宝航的情报生涯里，侦获德国进攻苏联的准确日期和日本“关东军”在东北中苏边境详细部署，无疑堪称“杰作”。

1940年9月，德国、意大利、日本形成法西斯轴心。日本一方面积极开展向国民党的诱降活动，一方面加紧镇压中国的抗日运动，妄图迅速结束中日战争，以便能够腾出手来，和希特勒一起进犯苏联。为了配合日本的诱降，稳住国民党在两个阵营之间的动摇，德国也积极拉拢国民党。1941年5月的一天，国民政府驻德武官桂永清，在柏林与一个德国军官闲谈时，慨叹中国东北、华北、西北的问题难以解决，那个德国军官听后却说：“中国问题太简单了，6月22日德国进攻苏联之后就会全部解决了。”其实质是蒋介石暗示：苏联将很快灭亡！

桂永清随即密报蒋介石，国民党顽固派为此弹冠相庆。在他们看来：德国进攻苏联，日军当然北进与之配合,中共的敌后主力势必北调抗日,以策应苏联腹背受敌的被动局面,而国民党可堂而皇之收复失地,坐收渔翁之利。更何况，苏联被消灭后，日本就有更多精力打击共产党。于是，在德国军方代表访问重庆时，举办了专门舞会。阎宝航作为政治设计委员也应邀出席。“今晚诸位为何如此兴高采烈?”阎宝航不解地问于右任、孙科。两人悄声告诉阎宝航：“德国马上要进攻苏联了！”

阎宝航将这一情报立即报告给周恩来。周恩来于6月16日紧急电告延安，中共中央立即通报苏联。斯大林获悉后，通过综合分析，紧急命令：1941年6月22日到23日，德国军队可能在列宁格勒军区、波罗的海地区、敖德萨军区正面实施突然袭击……

6月22日凌晨4时，德军果然分3路以闪电式的突袭，从苏联的北、西、南3个方向大举进攻。由于苏联红军争得了时间，提早进入战备，避免了更加惨重的损失。斯大林曾给中共中央回电：由于中国的情报及时，所以苏联红军提前准备了24小时。苏联还对阎宝航的情报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驻华武官罗申见到阎宝航时说：“你的情报工作第一，斯大林知道你。”

1944年夏，阎宝航通过国民党政府国防部三厅副厅长纽先铭，搞到了有关日本关东军在中国东北境内的全部详细材料，包括陆空军的布署、设防计划，要塞地址、兵种、武器、翻译人数、将军姓名等一全套内部机密资料。

而也就在这年夏季，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盟军在太平洋遭到日军的顽强抵抗，甚至不惜以把日侨和随军家属集体赶下海的自杀行动来显示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为此，盟军急切期待苏联红军能挥师东进，对日本“关东军”作战。

位于中国东北的“关东军”，是日本侵略军中最精锐的部队，也是日本侵略军的总预备队。阎宝航情报再次经周恩来报送延安，迅速通报苏联。苏联在8月8日对日开战后，按图索骥，很快全面突破了“关东军”经营十几年的防御体系，日本企图以中国东北为基地进行最后挣扎的幻想被彻底破灭。

“下关惨案”里被特务殴打并险遭不测

1946年5月5日，以反对内战独裁，争取和平民主为宗旨的上海人民团体联合会宣告成立。18日，阎宝航发起成立了东北政治建设协会上海分会，配合和参加反内战、争民主的斗争。6月初，蒋介石被迫宣布自6月7日起停战15天，在南京恢复国共谈判。由于盼望永久的停战，上海人民团体联合会发起了“上海人民和平请愿团”，推举马叙伦、阎宝航共11人为代表，另由上海学生和平促进会选出两位学生代表共13人，赴南京向国民党当局请愿，马叙伦任代表团团长。

6月23日清晨，上海各界包括300多个单位的学生、工人、教师、店员，从四面八方向上海火车站集中，10万多人欢送上海人民代表和学生代表赴南京请愿，大家贴标语、发宣言、高唱革命歌曲，整个广场沸腾起来，欢呼声，歌声，爆竹声连成一片，要求和平，反对内战等口号，此起彼伏。

车抵镇江时，突然上来七八个人“苏北难民”，要求马叙伦下车给他们讲话。但“苏北难民”被识破系特务，并被赶下火车。

下午7点半，车抵南京下关。代表团刚出站口又被冒充“苏北难民”的国民党特务强行带入候车室。阎宝航质问特务：“你们要和我们谈谈吗？”

“我们要你们把‘苏北难民’的痛苦转达给中共代表周恩来。”“要求中共退出苏北。”特务答道，并提出“今天就得带我们去见周恩来。”

阎宝航厉声拒绝：“我们要按照我们预定程序去做。”

“那么，你们就得今天滚回上海。”特务威胁。

“你们是‘苏北难民’，我是东北难民，你们苦，我们比你们更苦，我们东北同胞在敌人蹂躏14年之后，又遭到内战惨祸，你们苦，我们苦不苦呢？要解除痛苦，必须不打内战。我们这次来，正是为了呼吁和平，反对内战，也正是为了解除‘苏北难民’、东北难民以及全国同胞的痛苦，今天你们这样要挟是为了什么呀！”阎宝航愤怒得一掌拍向桌子。

接着，特务让阎宝航对在候车室外面的“难民”讲话。阎宝航毫不畏惧地答应。

“你们代表谁？”阎宝航讲话间，特务们已经按捺不住。

“我们是上海50多人民团体公推的代表，并且代表11万多欢送我们的上海人民。”阎宝航理直气壮。

“上海有人不承认你们做代表！你们知道吗？”一个特务故意打岔。

“不错，我晓得，可是我们并不代表他们。我们是代表推选我们的人们。”阎宝航义正词严：“我们的任务是呼吁和平，我们没有资格表明是非，而且是非不是早已明白了吗？”

“你们不要说呼吁和平，要说，是来解除中共武装的。”一个特务逼迫阎宝航，照他的话向大家讲一遍。

阎宝航与周恩来

“大家听着，这位朋友要我照他的话向大家重说一遍‘你们来，不要说呼吁和平，要说解除中共武装’。”阎宝航将计就计。

“他是个滑头”“不要他再讲。”特务方知上当。

“我是东北老百姓，出来打日本的，14年来，没有给敌人屈过膝！今天，我在中国人的面前，我要给中国人保持体面，看你们哪个来，你们有枪，枪毙我好了。你们侮辱我绝对不成！”阎宝航吼道。

20多个特务冲进来，用凳子、椅子、花盆、痰盂大打出手。阎宝航被打得额头、眼角、鼻子、四肢多处受伤，满脸是血，左腿被打得不能走路，几个特务还想把他摔下讲台，因发现有美国记者介入，才匆匆溜走。同时被殴伤的还有马叙伦、雷洁琼、陈震中等人。

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下关惨案”。

事后，周恩来、董必武、邓颖超等立即赶到医院慰问受伤代表。毛泽东、朱德也发来了慰问电。阎宝航对记者说：“和平民主要从奋斗中得来！挨打、受伤算不了什么，中国和平民主事大。”

24日，周恩来为“下关惨案”事件向马歇尔、徐永昌、俞大维提出严重抗议，要求严惩祸首。《南京人报》“蜂刺”专栏只登了“今日无话可说”，以示抗议。南京各界人士纷纷谴责国民党镇压民主运动的暴行。上海各人民团体也纷纷发表通电。

“文化大革命”中惨遭迫害并含冤致死

1995年，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签署命令，授予阎宝航“卫国战争胜利50周年纪念章”

1949年5月，阎宝航担任政协筹备会常委兼副秘书长。接着任外交部办公厅副主任和条约委员会主任。1957年，外交部有人利用阎宝航的耿直敢言，企图将他划为右派，周恩来以“此人糊涂”4字批示，用特殊的方式保护了阎宝航。

1959年，周恩来指示成立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并让阎宝航任专职常委，主持征集整理有关东北的文史资料。到1966年秋，阎宝航征集整理了一千万字以上的资料。1966年5月，有人炮制了“东北帮叛党投敌反革命集团”案，并成立了专案组。专案组把阎宝航等曾在《东北日报》《解放日报》等党的报纸上发表的纪念“双十二”要求释放张学良、杨虎城的文章当成“叛党投敌”的罪证。

1967年11月6日，阎宝航刚下班回家，就被人抓走，被当作“叛徒”“特务”，关在上个世纪50年代由苏联专家帮助设计、专门监禁高级政治犯的秦城监狱，代号67100（即1967年第100位）。不久，小儿子阎明复被捕送入秦城监狱；长子阎明新下放宁夏；次子阎明智被隔离审查，客死湖南；大女儿阎明诗继1957年被打成右派后，又戴上特务帽子，下放农村监督劳动；被周恩来称为“我们的好大嫂、革命的好妈妈”的阎夫人高素，无依无靠中于1971年病逝于上海。

1968年5月22日，受尽政治迫害、肉体摧残、生活虐待、精神折磨的阎宝航，冤死在狱中。

粉碎“四人帮”后，阎宝航获得平反昭雪。1978年1月5日，阎宝航骨灰安放仪式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隆重举行。因没有保留骨灰，在举行骨灰安放仪式前夕，子女把其夫人高素的骨灰安放在阎宝航的骨灰盒里。

晚年张学良得知阎宝航在“文革”期间惨死狱中，很是痛惜，表示要为大陆成立的“阎宝航教育基金会”捐款。1995年，张学良亲笔题写了“阎宝航纪念文集”、“阎宝航书画集”和“宝航图书馆”。

1995年11月1日，为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50周年，俄罗斯在驻华大使馆举行一个特别授章仪式。罗高寿大使向肃然而立的人们宣读了叶利钦总统签署的授予阎宝航及他领导的情报小组成员以“伟大卫国战争胜利50周年纪念章”的命令。罗高寿大使评价说：“阎宝航同志1941年6月16日提前向苏联提供了关于德军进攻苏联日期的准确情报，在二次大战最后阶段在苏军对日作战前提前向苏联提供了日本关东军在东北的详细军事部署资料。这两件事将载入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战争的史册。”

作者单位：江西省兴国县人民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