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玲的散文诗

2016-12-08 09:21孔祥玲
诗潮 2016年3期
关键词:纸飞机彼岸异乡

孔祥玲



孔祥玲的散文诗

孔祥玲

我在哪里

我在哪里?我到底在哪里?总是在茫然的时候问自己,没有人可以给我答复,只任自己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隧道滑行。是时光的隧道吗?它可以带我到达未知的地方,却不能带我回溯到曾经,远去的,只在记忆中搁浅。

曾经,情深也罢,缘浅也罢,在低回时,春光里,丁香郁结,芭蕉难展寸心。也许至此也该庆幸。然,哽咽无声。

之于时光,生命是渺小的,而情感是否随生命而逝?还要不要相信永恒?

生命中有很多不能割舍,于是我们活着,哭着,笑着,爱着,疼着,在深深的夜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叹息,把肢体交给黑暗,把灵魂从那千疮百孔的躯壳中释放出来,它有如月亮般的美好、皎洁,与我相对无语。

这一刻,我是属于我的,可以有鸟的翅膀飞翔,可以确定心向往的方向,超然世外,不再受肉体的煎熬。当我再问,我在哪里,我看到一只鱼鸟在天空的霞光中升腾。

一个人的岛屿

喜欢安静,喜欢一个人抱膝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物发呆。朦胧的烟雨,林立的楼宇,安静的植物,夜晚的霓虹,看着看着有时会热泪盈眶,或者微笑,莫名而恍惚。

在静寂中觉得自己就像大海中一座孤独的岛屿,海水击打着我的身躯,一次次冲刷洗涤我那坚强而又薄弱的意志。在暗夜里迷惘,追寻生命与命运的真相。在无奈、痛苦和失望,甚至绝望中,却依然倔强地寻觅着幸福的真谛。

就这样在海上漂泊,漂泊了很久却无法抵达渴望的彼岸,彼岸离我很近又很远。

我只是我自己的岛屿,在生活的海洋中漂泊,构建着自己的独立王国,令其富饶,有花香鸟语。也可令其荒芜,寸草不生。快乐和痛苦共存,幸与不幸同生。

若此,又何必固执地去寻靠彼岸呢?我们都是彼岸与此岸,相望相依,以海水相连,倾听潮水击打在岩石上的回旋余响。幸福很简单,这一刻,我该是幸福的,因为我听到来自灵魂的呼唤。

至此,我的岛屿已是阳光明媚,珊瑚丛生,春红有谢,草木兴荣。

彼秋

逝水东流,秋光一寸寸变短。而此秋非彼秋,此秋仍色彩斑斓,桂花飘香,果实离开枝头,阳光开始变得慈、暖。

然,我在彼秋,桂花酒已冷,秋阳似没落之后的爱情,冷冽的风是从心底刮起的,风向分明。

我在彼秋以一颗低微的心,在另一颗高贵的心之下,高昂起头忍住眼里的泪水。没有回响的远方,因为沉默变得更远,我曾触及的温度,在冷冷的风中成为指尖和唇齿间的记忆。

远方让我在彼秋提前进入冬季,成为雪的尸体,在等待和眺望中,玉体横陈。

秋天,我的世界雨声大作

此刻,我的眼中又布满秋天一场阴雨。而我的远方仍无消息,心中低沉的呼唤,犹如坠入空谷,回响的只是一声巨大的叹息。听,我的体内灌满了秋风,落叶在异乡迷途,你也在其中。

遍体瘢痕是在记录你异乡的故事吗?而我是其中一段秘不可宣的隐情。

我们曾拥有的剧情,是一趟载着我和陌生人的列车,驶向你,又远离你。

你成为远方,也唯有远方那一束昏黄的灯光和一双有力而温暖的手,向我的心胸靠近再靠近。它们成为我新的疾患,不能碰触,一碰就疼。

你是秋天,你是我的爱人,你可以保持孤寂,沉默,萧瑟,却不能不让我的世界雨声大作。

十一月

秋已是深了,风仍是追赶着风,越来越寒凉。十月似乎是被我遗忘,是我把它折叠成了纸飞机的梦想。若此,它是随着风向的,飞离地面,在天空飞翔。

只是风也会向着低处,落叶被它狂扫着起舞,那瑟缩的蝶衣女子,纸飞机的梦想都是十月的祭葬。

那么,在深秋的衔接处,我该以怎样的姿态迎向十一月?所有的枯枝败叶,都被人描述。不,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如果远处有迎接我的梵音,我将以雪花的清澈冰冷,走在越来越陡峭的路上。

凉薄的尘世,我在迎接一场雪的莅临

进入冬季,天地空旷。风抬高了手臂,剩余的落叶以旋转的舞姿落地,阳光匍匐于地面,冷从冰面上反弹。路过的行人噤若寒蝉。

总会有一幅温馨的画面可以寻觅,总会有一处温暖可以抵达吧?追风的女子如同追梦的女子,有相同的长裙和长发。奔跑在旷野、花丛,一转身就在时光深处消失。只剩下风了,收割秋日、果实。

这时,风一高再高,怒吼着将黑暗推至天空,月亮隐退,星辰吐出忧郁。冰从水面燃烧升起,冷冽的火焰,保持向上的姿势。凉薄的尘世,在迎接一场雪的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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