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碎尸案

2016-12-05 13:53鲁兵
现代世界警察 2016年2期
关键词:侦查员大军腊肉

文/鲁兵

荒唐碎尸案

文/鲁兵

是腊肉还是躯干

喜欢吃螃蟹的人,都知道盛产螃蟹的阳澄湖,但有条北接阳澄湖的内河七家泾河,却默默无闻,鲜为人知。这条小河昼夜不舍地向北流去,却流出了一个一波三折的破案故事。

那天清晨6点多,河边工地上有位农民工来到七家泾河边杂乱的草滩方便,无意中发现草丛中有块长形酱色的漂浮物。他开始以为是块腊肉,闲着没事好奇地观察,发现腊肉的边角上有一撮黑毛,感到有点蹊跷,便警觉地仔细查看,越看越像人肉,便于下午2点打了110报警。

阳澄湖半岛派出所接到报警后,两位民警开着警车赶到七家泾河石驳岸边,看了半天,也搞不清是人肉还是腊肉,便打手机向工业园区分局刑侦大队报告。很快,法医和技术员赶来了。法医看后初步断定为人的躯干,决定带回去鉴定。

发现人肉的消息不胫而走,吃完晚餐的民工好奇地前来围观。为保护现场派出所又赶来了一拨民警,用黄色的警戒带将这块少人问津的地方封锁了起来。

晚上7时许,法医确切定论,这是一块人的躯干。当晚阳澄湖半岛派出所成立了专案组,连夜开始搜集有关信息。这天是2015年5月19日,故定为“5·19案件”。

40多名专案组成员围坐在派出所四楼的会议室,首先听法医介绍案情:这是一块上半身人体躯干,死者为女性,大约30岁至50岁之间,子宫里有避孕环,有生育史。死者子宫较大,以此推出女性身高在1.65米至1.70米。尸体已经腊化。尸蜡的现象形成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一般需要一个月至一年的时间,而南方天气潮湿,这个过程很容易被缩短。从这块躯干的化验结果来看,腊化比较严重,说明这名女子死亡时间约三个月至半年。

听罢法医的介绍,大家开始分析案情。因地处偏僻地带,没有监控探头,给破案带来了难度。有人认为凶手在当地作案,然后抛尸河边;也有人分析是凶手在别处作案,抛尸到河里,躯干顺着河水漂流而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最后,专案组决定,采用传统的笨办法,分几路人马深入小河的周边,走访排摸。

第二天,其中一路侦查员听两位河道清淤工人回忆,大约十多天前,他们在打捞淤泥时,曾打捞起一块酱色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块腊肉,小青年随手扔在了河边的草丛中。

另一路侦查员听河边工地上的民工反映,许多人见过这块躯干,都以为是腊肉,也没当回事,大约有十几天了。

还有一路侦查员请教了水文专家,专家测了河水的流速,河道水面由南向北流去,其速度每秒0.1米;而水底则是由北向南流,因不受风力影响,流速非常缓慢,24小时流速为一至二米。到底是就地抛尸,还是漂流而来,水文专家无法解答。

一串腊肉和一个布包

根据几路侦查员走访排摸的情况,有人分析认为河里可能还有尸块,凶手在抛尸过程中,也有可能会将死者的遗物一起抛入河里。

对此,专案组决定,在打捞出躯干的河段上下50米之间的两边筑起堤坝,将水抽干,寻找另外的尸块和遗物。

将河流截断,然后抽干河水,可是个大工程,但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只能采取这个笨办法了。侦查员先请民工筑坝,然后找来了几台抽水机,24小时不间断地抽水,马不停蹄地抽了五昼夜,河水才被抽干。

这虽然是个笨办法,但确实有效。河水被抽干后,果然在河底发现了一只女式包,是只棕色底白圆点的手提帆布包,包上带有黑斑,包内有一部手机、一瓶护肤霜,还有半块红色砖头等物。砖头与工地上的砖头一致,说明是凶手取走了包里的钱,为了防止布包浮出水面,就地取材地捡了一块砖头塞入包内,沉入河底。

包内的手机遂成为破案的亮点。经过技术分析,手机里面有一位女子的生活照片。这是一位中年妇女,背景是苏州园林,鲜花盛开,微笑灿烂,她可能就是被害人。经过追踪侦查,手机主人姓赵,40岁,四川南充人,住在附近的畅苑小区。

分局刑侦大队四中队副中队长宋天露带着派出所民警王秋龙开车来到被害女子家暂住的车库查看。王秋龙见房间里挂着许多腊肉,便指着竹竿上挂着的一串肉,激动地说:“这不就是人肉吗?凶手碎尸后,将人肉挂在房间里,手段太残忍了。”王秋龙拍着宋队长的肩膀,掩饰不住兴奋地说:“案子破了!”宋队长却冷静地伸手取下一块挂着的肉,放到鼻子下仔细地嗅了一下,摇着头说:“不是人肉,是腊肉,我们四川人都喜欢吃腊肉,都有晾晒腊肉的习俗。”王秋龙一听心凉了半截,但他并不死心,建议道:“还是带一块回去,请法医化验一下,说不定是人肉呢。”宋队长不容置疑地说:“我从小吃腊肉长大的,太熟悉腊肉了,关系不大,不要带了。”

宋队长官大,王秋龙只能服从,但他心里却不服,颇为遗憾地回到了所里。其他侦查员听了他的讲述,也没有引起重视,王秋龙颇为失望。

王秋龙清秀帅气,未脱稚气,三年前从省公安学院毕业来到派出所刑警中队,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干活善于动脑子,且心细如发。

经过几天侦查,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王秋龙只能试着打手机主人的号码,没想到对方竟然接了,是个女人的声音。王秋龙以为死人复活了,惊讶地问:“你是手机的主人吗?”对方坦然地说:“是的。”王秋龙又问:“你在哪里?”女人说:“我在厂里上班。”

王秋龙彻底蒙了,以为是地狱里传来幽灵的声音,愣怔地说不出话来。女人不耐烦地问:“找我有什么事?”王秋龙还算反应快,抑制住惊慌,说:“有点事想当面了解一下,你在什么地方上班?”女人说:“在唯亭街道一家纺织企业上班。”王秋龙问清楚地址后,开车直奔这家企业。宋队长与王秋龙都想见见这个奇怪的被害人,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20分钟后,顺利地找到了这家私营企业。宋队长报出了要找女子的名字,门卫很快叫出了一位中年女子,与手机照片上的女子一模一样,宋队长与王秋龙都惊出一身冷汗,开始纳闷起来,心想,她怎么又复活了呢?两人马上反应过来,这位女子不是被害人,但不能排除她是凶案的关系人。

宋队长认为这个女人不是被害人,但她肯定与被害人,或者说与布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赵女士住在畅苑小区,其住处与发现布包的河段相距约四公里。宋队长客气而又不容置疑地请女子上车,让她到派出所去讲讲清楚。

来到派出所后,宋队长便开门见山地问赵女士:“我们找到一个布包,内有你的手机。请你解释一下,为何你将包扔到了河里。”

赵女士平静地解释说:“今年1月初,我丢了一个棕色白点的布包。那天晚上吃完饭后,老公骑电动车带我去厂里上班,我将包放在后车架上。五分钟后,发现包没了,我让老公先走,自己回去找包。走到门口,见楼下的一名男邻居站在楼梯口,神色慌张。我便问他是否看到一个棕色的包,他摇头后闪烁其词,我就上楼回家寻找,还是没有。我怀疑是他拿走了。”

为了印证自己说的是实话,她又补充说:“那天还有一位老乡一起吃的晚饭。”

手机里还有这位女子与一名男人的合影,一问是她的老公,也在这家企业上班,叫出来一看,确实是手机里的男人。

经过核查,属实。

于是,侦查员又将视线对准了楼下那个神色慌张的男子。通过房东找到了那个男子,姓吴,30岁,安徽人,在一家电子企业做操作工。

侦查员立马赶到这家私企,将他带回派出所询问。侦查员直截了当地问:“你曾经见过一个棕色的帆布包?”吴姓男子矢口否认。侦查员也不绕圈子,警告他说:“这个布包与一起案件有关,请配合我们破案。”吴姓男子眼睛眨巴了几下,但还是否认。侦查员又加大了力度:“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包与一起杀人案有关,你别为了一个小包害了自己。”

吴姓男子一听,明白了利害关系,无奈地承认说:“我那晚在马路上捡到包后,有点心虚,马上骑电动车回家告诉老婆。我们见包里有一个钱包,里面有1500元,还有手机等物。我取出了钱,手机等物也不敢要,随后骑车向小河的北面而去。大约骑了十分钟的路,发现河边有个荒草滩,我趁着黑漆漆的夜色,随手捡了一块砖头,放在包里,将包扔进了河里。”

辨认现场

江西夫妻DNA比对上被害人

马上找来吴姓男子的老婆,分头询问,彼此说的一致,线索又断了。此时,离发案已是第五天了。

经过“诸葛亮会议”讨论,有人认为尸体来自于娄江河,是凶手在无锡、苏州等地杀人后,将尸块扔进河里,从那里漂流而来;也有人说,是凶手在当地行凶后,就近扔的尸块。

从河里捞出来的一只女包

王秋龙大胆地假设死亡时间在半年左右。他认为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凶手是不会就近抛尸的,抛尸地点不在发现尸块的七家泾河,而是经过长期水底流动,由北向南直至七家泾河内被捞起。因为河底的水流很慢,应该是从远处漂来的。

与会者意见相左,各执己见。最后,大家取得了共识,应先寻找尸源,找到了尸源,破案就成功了一半。

分局长万伟平下了死命令:“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每个失踪人员,必须见到本人才能撤销。”

寻找尸源采取了两种办法。一是在公安内网上发寻找尸源的协查,请各地公安部门协助提供信息;对外则张贴寻尸启事,并利用微博和微信广为转发,请老百姓提供线索,有功者给予奖励。二是在派出所内部,对一年半以来的失踪人员逐一筛选,寻找可疑对象。分工很具体,各司其职,王秋龙负责唯亭地区失踪人员的甄别筛选。

从2014年1月到2015年3月,这个时间段,唯亭地区失踪人员、走失人员、家庭纠纷和感情纠葛等当事人有300多人,其中报失人员有50多人,且大多是外来人员,流动量大,手机更换频繁,核查颇为困难。

王秋龙按照要求逐一核实,先易后难。有电话和手机的,上门核实,见一个注销一个,如此核实费时费力。王秋龙决定采取重点核实法,根据被害女子的身高来核实。三天后,他发现2015年1月初,有个安徽望江县的胡姓男子前来报案,称其妻叫佘萌萌,1985年出生,江西上饶人,身高1.68米,中等偏胖,生过一个男孩。她是2014年5月独自来到苏州务工,11月突然失联的。

身高1.68米,这与被害人身高吻合,通过大数据一查,此人于11月中旬,失去了银行、旅馆、交通等一切痕迹,踪影全无。

王秋龙根据报失者所留的电话,找到了胡姓男子。他说与妻子生有一子,这与法医鉴定死者有生育史吻合,但胡姓男子一口否认妻子上过节育环,与法医推断存在矛盾。但王秋龙没有机械地死套法医的结论,而是请胡姓男子立刻赶去江西上饶,将岳父岳母带来,马上做DNA鉴定。

周五下午傍晚时分,胡姓男子带其岳父岳母,匆匆赶到派出所,王秋龙立刻将他们送往刑警队技术室进行DNA比对,并安排其住下。

周一凌晨5时许,王秋龙尚在梦中,突然被轻微的手机声吵醒。他白天忙于奔波,凌晨3点才睡下,见手机有微信,敏感地点开,惺忪着眼睛一瞅,是专案组手机群里的刑侦大队教导员发的微信,告知大家,尸体的DNA与江西夫妻对上了。王秋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床,大声高呼:“比中了!比中了!”就像当年范进中举一般兴奋,但没有发疯,而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有种此生从警值得的欣慰。

被害人隔壁的瘦男子

这对江西夫妻的女儿,就是安徽人报失的妻子佘萌萌。马上找到其暂住地址,畅苑三区2幢405室。王秋龙随着宋队长来到其住处,没想到小楼已人去楼空,房子将被拆除,每个房间都已撤空,里面一片狼藉,凌乱不堪。追根溯源找到了房东,房东是个徐州人,买下这栋三室一厅的小楼后,自己不住,出租给二房东,二房东分割成六个小间,分别出租。最后,侦查员追踪到了二房东。

王秋龙拿着被害人的照片,问他:“对这个佘萌萌有什么印象?”

二房东说:“对她印象深刻,此人性格内向,不与人交流,独往独来,也没有人找她,身高近1.70米,体形微胖。”

宋队长让其介绍一下其他租借人的情况。二房东讲不清楚,王秋龙让其画张租借人员草图。北面第一间住着两个男子,北面第二间住着佘萌萌,北面第三间住着一个男子……

侦查员先找到南面第一间租借的夫妻,但两人不在苏州,而是在北京。通过电话联系,这对夫妻中的丈夫回忆,住在他们对面的是两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个较胖的男子大约是2014年7月搬进去住的,到了10月,胖男子离开了,剩下一个瘦男子独住。瘦男子11月份消失过半个月,后来又回来了。北面第二间住的独身女子,11月份突然销声匿迹了。

侦查员又找到了住在北面第三间的男子,此人看上去是个老实人,有正当的工作。他对侦查员说:“北面第二间住的女子突然不见了,也不打招呼,她平时见我都打个招呼的。”

南面第二间和第三间租客都找到了,均排除了嫌疑,唯有北面第一间的那个瘦男子不正常。11月中旬突然离开半个月,又是一人居住,其面貌猥琐,尖嘴猴腮,虽不能以貌取人,但面相也从侧面反映了一个人的素质。

经过了解,北面第一间住的瘦男子叫高白龙,23岁,河南平顶山人。刑警队技术员对其居住的房间进行了仔细勘查,墙上和地板擦拭得干干净净,没找到蛛丝马迹。最后技术员从席梦思垫子的边沿侧板内隐隐地发现了淡淡的水渍痕迹。因为席梦思垫子系红色,肉眼难以看清,涂上显影剂后,在灯光的照射下,终于显影出了蓝色的血迹。

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周宾、技术员田炜采集了血迹,连夜赶到河南郑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经过比对,就是高白龙的血迹。高白龙在老家有过抢劫前科。

故此,可以锁定嫌疑人是高白龙。

居住在北间的邻居反映,情杀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被害人性格内向,不与人来往,偶尔听她洗澡时哼几句邓丽君的歌。

经过技术部门研判,高白龙曾经与一位叫王微微的女子来往密切。找到王微微后,她说:“我曾经与高白龙谈过恋爱,2014年12月分手了。高白龙2015年11月突然打我手机,向我借钱,我借给他几百元钱。”

侦查员感到有戏,进一步追问下去,王微微又道出了一个细节:“高白龙给了我一张苏州市民卡。”

经查,这张卡11月以前的轨迹与被害人基本一致,11月中旬以后改变了线路,其线路与王微微上班坐车相同。

在侦查员的追问下,王微微还回忆说:“当时,高白龙手上有道很深的伤口,他说是公司上班时被机器割伤的,但伤口是波浪形的,不像机器割伤的。”

大海捞针觅到了嫌疑人的老窝

通过技术部门判研,高白龙与另一男子陈大军来往密切。经过五天的摸排走访,侦查员终于搞清了陈大军在胜浦的一家公司打工。此人住在苏州市吴中区甪直镇凌港村。

宋队长、吴队长带领王秋龙等侦查员找到了陈大军住处,面对侦查员的提问,他坦然地回忆起了2014年底与高白龙接触的过程。

2014年11月底,在胜浦一家外资企业的同事高白龙突然打他手机,问他在哪里。陈大军告诉高白龙在凌港村。他说那里好,可以自由上网吧,也不需要身份证,过来找你玩。陈大军答应后,他当天就找过来了。陈大军带他去了网吧一条街,高白龙电脑游戏玩得非常娴熟。他住在陈大军处,整天去网吧玩游戏,只是半夜回来睡觉。

陈大军与高白龙其实并没有什么交情,只是点头的同事关系,但高白龙脸皮厚,吃住在陈大军处,还要借钱,陈大军拒绝了。高白龙白吃白住了半个月,才决定搬出来。他回家取了东西,陈大军给他找了个邻村的住处。2015年5月初,在大桥边邂逅过高白龙,陈大军问他:“还住在那里?”高白龙点头称是。

为防止陈大军通风报信,宋队长请陈大军不要离开,带路一起去淞港村高白龙的住处。深夜11点,四人随着陈大军来到淞港村。村里一片宁静,远处传来几声犬吠,使乡村显得更加幽深寂静。

为防止惊动高白龙,小车停在村口。一行人借着月色悄无声息地随着陈大军向漆黑的深处摸去。经过七拐八绕,终于摸到了高白龙的住处,淞港村138号。抬眼望去,满天繁星,小楼幽黑,里面没有亮灯,寂静无声,人不在家。

上车离开乡村后,又请陈大军带路,前往网吧一条街。宋队长坐在车上看着陈大军,为避免引起高白龙警觉,防止其逃逸,侦查员买了三份炒饭快餐,各自拎在手上,佯装送饭的,一家家网吧寻找目标。大半夜下来,搜寻了20多家网吧,却不见其踪影。无奈,又回到淞港村高白龙住处守株待兔。

为了保持体力,凌晨时分,换上了几名侦查员,分别在东西南北四处蹲守,眼不错珠地严密监视着那间普通的民房。

早晨9点多,远处蹲守的侦查员发现门上的挂锁已打开,说明高白龙已回家。专案组接到报告后,下令不准动手,严密监视,等大队人马赶到后统一行动。

半小时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赶来。警车闪着警灯,封锁了现场。荷枪实弹的警察将那座民房围得严严实实,如铁桶一般。

荷枪实弹的侦查员一脚踹开门。刘大队长高喊:“高白龙!”屋内的男子一个冷战,冲进去的侦查员如猛虎扑食,将其牢牢扭住。高白龙见如此阵势,当场跪地束手就擒。

只见他身着粉色长袖衬衣,下面穿着淡色牛仔裤,其床头的墙上还挂着被害人佘萌萌十多寸的大照片,床上绿白格子的床单也是被害人的,还有床头柜上的护肤品也是被害人的。房间里凌乱不堪,散发出阵阵怪味。

杀人的理由如此荒唐

高白龙被带回刑警大队,仅一个回合,他便交代了杀人原因和经过,起因实在是有点荒唐可笑。

2014年11月20日上午,住在隔壁的佘萌萌敲开门后,一脸愠怒地指责高白龙:“你收音机开得轻一点,我睡不着觉。”高白龙正听到兴头上,见她一脸的怒气,不服气地说:“我听音乐,关你屁事?”佘萌萌解释说:“我上夜班,睡不着觉。”“你睡不着与我有什么关系!”于是乎,两人激烈地争吵了起来。高白龙最后威胁说:“信不信,我弄死你!”“你敢!”

高白龙一冲动,随手拿起一把菜刀就向佘萌萌的脖子上砍去。佘萌萌抓住他的手臂拼命地抵抗,并用牙咬他的手臂,但女子的力气毕竟抵不住年轻力壮的男子,何况他手持菜刀。

高白龙杀人后,才感到后悔,但已无路可走,便开始用菜刀碎尸。两天后,他将尸体分成六块,分别扔到了远处河里和桥洞等处,并将沾有血迹的衣服和床单都烧毁,最后将床上和墙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退了房间,溜之大吉。

高白龙一口气交代完后,带着刑警来到抛尸地点。沪宁城际铁路高架桥下,只见一艘废弃的小船,泊在芦苇荡深处。这里空旷荒凉,人迹罕至,很难被发现。侦查员在小船里和桥洞内找到了尸体的其余部分。(文中被害人为化名)(注:案犯已被判死刑,报最高人民法院核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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