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调式①与民族调式的理论分析

孙克利

摘要：西方大小调式与中国民族调式的分析是基础音乐理论的一个重点内容。理论分析是在不进行感性视唱情况下快速而准确地对调式分析得出结论。

关键词：大小调式 民族调式 调式分析

中图分类号：J6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6）15-0107-02

一、大小调式与民族调式的旋律特点

（一）大小调式的旋律特点

大小调式音乐的发展是建立在泛音列基础上的，至第六泛音可以形成一个大三和弦，至第八泛音可以形成一个大小七和弦，这就形成了大小调体系“主、属”结构的基本和声框架。大小调体系的和声进行框架内加入和弦外音就形成旋律。大小调体系的旋律具有三种形态：

1.分解和弦式旋律（谱例1）

从谱例1来看，第一小节是由#A、#C、#F和#E、#G、B两个和弦的分解构成分解和弦式旋律，没有外音的加入；第二小节是#F、#A、#C的和弦，在#C音的前方加入外音#D，其基本形态还是分解和弦式旋律。

2.音阶式旋律（谱例2）

谱例2第1-2小节和声框架是由G、B、D，#F、A、C两个和弦构成，第三小节前两拍是G、B、D，省略五音D，最后一个A音是旋律的半终止音。旋律线条是在这个和声框架的基础上第1小节和第3小节第二拍加入辅助音A与B，其他都是加入经过音形成音阶式旋律。

3.前两种的组合式旋律（谱例3）②

例3第二小节第二拍开始是#F、#D的六度跳进下行二度级进，六度可以看作是一个省略音的和弦分解，这样就形成两个旋律线条，上方是#D、#C、#B、#C的级进式旋律线条，下方是#F、#E、#D、#C的级进式旋律线条。这种旋律即为分解和弦与音阶构成的组合式旋律线条。

以上这三种旋律形态虽不能概括全部的西方旋律特征，却能体现西方音乐旋律进行的基本形态。这三种旋律线条的更深层次的变化与组合，形成丰富多彩的大小调音乐旋律。

大小调体系旋律发展注重音与音之间的倾向关系，通过半音倾向增加旋律与和声紧张度对某一个音或和弦进行强调，以增强旋律进行的动力。旋律中小二度进行及导音向主音的小二度倾向最具有大小调式的特征。

（二）中国民调式的旋律特征

1.三音组旋律特征

（1）五声调式相邻三个音的三音组（谱例4）

原型中的三个音是五声调式相邻的三个音，这三个音在横向上任意组合就形成了三音组旋律形态。

（2）二度加四度或四度加二度的三个音形成的三音组（谱例5）

原型Ⅰ是由四度或五度叠置产生的民族和声原型，原型Ⅱ是前两种和弦的密集排列，横向任意组合就形成三音组Ⅱ旋律形态。以上两个三音组例中由于缺少小二度及三全音，因此旋律可以任意组合而不会产生音与音之间非常强烈的倾向关系，这是民族音乐旋律特点之一。

2.无半音或数量较少半音进行的旋律特征。

民族调式中半音进行是由于偏音的存在而产生的，偏音只能作为经过音、辅助音等装饰形式出现，并具有时值短、出现次数少、位置弱的特征。民旋律调式中的半音及三全音只能是有偏音存在时才可能产生。

中国民族调式以五声音阶为骨干，所以旋律进行具有平和性、发散性特点，在形态上较少出现连续音阶式或分解和弦式进行，此为旋律特点之二。

3.偏音不能作为调式主音。

二、分析思路

（一）大小调式

1.明确调式主音

（1）大小调式一般在乐曲开始要明确调式调性，结束时要稳定调式调性，骨架和弦一般为主和弦。把开始小节与终止小节和弦外音排除，其和弦根音即为调式主音。（2）长音具有稳定性，在乐曲的终止常用长音的形式来加强主音的稳定性。（3）大小调式中只有自然小调的导音与主音是全音关系，因此在乐曲的结尾常利用导音对主音的半音倾向判断主音高度。（4）根据特性音程也可以判断主音。如和声调式中的增二度、减七度、增五度、减四度音程是和声大小调式最具有特征的音程，通过这些特征音程可以判断调式主音。（5）通过属音或属（七）和弦对主音或主和弦的支持确定主音。（6）主音所属音名即为调式主音高度。

2.判断调式调性

（1）西方大小调区别不仅是调式音阶结构不同，更重要的是主音上方的三度音程的不同。主音上方是大三度，则为大调；主音上方是小三度，则为小调。（2）大调调号的第Ⅴ级升高则判定为该大调的平行和声小调。（3）大调降第Ⅵ级为和声大调；下行时降Ⅶ、Ⅵ级为旋律大调。（4）小调上行时第Ⅵ、Ⅶ级升高，且下行时Ⅶ、Ⅵ音还原，则为旋律小调。

（二）民族调式

1.确定调式主音

（1）乐曲的终止总是要稳定调性，因此乐曲的终止音即是主音。（2）长音具有稳定作用，终止的长音即是调式主音。（3）通过属音或下属音对主音的支持确定主音。（4）主音所属音名即为调式主音高度。

2.排除偏音，确定宫音

民族调式的五声音阶是由宫音为基础五度循环产生，宫、角之间的大三度是五声调式唯一的大三度，因此，分析民族调式对于宫、角两个音判断是最重要的。偏音存在的特征是与正音之间形成小二度，形成小二度关系的两个音其一必为偏音。根据偏音的特征及作用排除偏音即可由最后的大三度确定宫、角音。

3.判断调式调性

民族调式有五声调式、六声调式、七声调式的音阶，根据宫音及所使用的音阶就可判断出调式调性。作品中也有音阶使用不全的情况，偏音“闰”与“变徴”只存在于民族七声调式中，因此，不论在音列中出现几个音，只要出现“闰”则为燕乐调式，出现“变徴”则为雅乐调式。

三、实例分析

（一）自然大调：（谱例3）

1.通过第2小节可以看出是大小调体系作品；2.第2小节#D-#B的六度跳进为省略音的属功能和弦，解决至第3小节#C，确定主音为#C；3.从主音开始写出音列： 。

4.七个升号为#C大调调号；5.主音上方三度为大三度；6.主音下方二度为小二度体现大小调特征；7.检查Ⅵ级音没有降号。综上所述，调式为#C自然大调。

（二）和声小调（谱例6）

1.旋律由分解和弦构成，判定大小调作品；2.主音下方二度为小二度体现大小调特征；3.开始第一小节第一个和弦与全曲最后一个和弦的根音都是A音，确定主音为A；4.从主音A排出音列 ，F-#G为增二度判定为和声调式，再次证明主音为A；5.可以看出是C大调调号，但第Ⅴ级音升高，初步判定为C大调的平行小调a和声小调；6.主音上方小三度再次证明调式为小调式；7.检查第Ⅵ级音上行没有升高。综上所述，调式为a和声小调。

（三）五声调式（谱例7）

1.旋律由三音组Ⅰ构成，判定为民族调式旋律；2.最后一个长音具有稳定调性作用，主音为C；3.写从主音写出音列 ，全曲只用了五个音。4.检查没有偏音存在；5.找出大三度F-A，F为宫，确定主音C为徴。6.第二小节长音G为C的属音形成对主音的支持；综上所述，调式为五声C徴调式。

（四）七声调式（谱例8）

1.旋律由三音组Ⅰ和Ⅱ构成，判定为民族调式旋律；2.最后一个音F被多次强调，并且终止于F音，具有稳定调性作用，因此主音为F；3.写出音列；4.根据偏音的特征排除bE、bA两个偏音；5.确定大三度为bB-D，bB为宫时，主音F为徴，偏音bE为清角、bA为闰。综上所述：调式为七声燕乐F徴调式。

具体分析时，一些步骤是为了验证分析结果的正确性，在确定结论正确的情况下，这些步骤可以省略。由于篇幅所限，各种类型分析不能一一举例。通过以上分析理论技术，可以在不进行感性视唱的情况下得到正确的分析结果。

注释：

①大小调式是指西方古典时期的大小调体系，这个体系不包含中古调式；民族调式是指中国以五声音阶为基础的调式体系。

②李重光：《音乐理论基础》，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07年版，第91页例18。

参考文献：

[1]李重光.音乐基本理论[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62：84-86.

[2]姜秦丰.大小调和中国民族调式的理论区分[J].西安：交响-西安音乐学院学报，2015，（02）：104-107.

[3][美]阿诺德·勋伯格.作曲基本原理[M].吴佩华译.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7：111-120.

[4]桑桐.半音化的历史演进[M].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2004：42-69.

[5]张肖虎.五声性调式及和声手法[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87：94-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