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

母 丹

树

母 丹

再一次坐在窗边，靠近这树已是11月了。

白驹过隙，指尖滑沙，两个月前见到它时，它还绿得通透，每片叶子都迸发着生命的朝气。那时，它绿得像极了整个夏季。

再转头望向窗外时，我又不禁认为这世上其实没有永恒不变之事。花有盛开凋败，叶有新生衰亡。

现在，树干上已经没有几片叶子了，每起一次风，有的叶子也要落地。叶的离去，是对风的追随，也是树的不挽留。

世上的生命历程亦如此吧，由弱变强，由盛转衰，只是花时易逝，人生时长。

我的学校是全寄宿制的，同学们为了接受优质教育，远离家乡，来到这里，与父母相见的时间甚少。每次我见到从两百公里外开车来看我的父母，都只是保持缄默。看着时光在他们的发丛留雪、肌肤刻痕时，我竟无言以对。父母平时总是大包小包的，给我带东带西，不言间都是满满的爱。叶子是树的语音，松木善于针砭，相思则一树的梦句，爱是自言自语，树之薄叶乃哲人语，所以更多时候，树和父母都是无言的。

风四起，树上的几片叶子也摇摇欲落，自古逢秋悲寂寥，枯黄的叶与峥嵘的树干，让秋日的天空更加空旷。

舒婷说，树是平凡的。根，缠绕在坚实的土地上，叶，相触在云里。她也曾想以一棵树的身份和爱的人站在一起。我也想做一棵树，一颗会开花的，向阳的树，有过繁花似锦，有过孤单落寞，赏过阴晴圆缺，看过悲欢离合，感受过生命的美好，也叹息过失落的悲苦，这样也就够了。

就像简帧说的：“我说人生啊，如果赏过一回痛快淋漓的风景，写过一篇杜鹃啼血的文章，与一个赏心悦目的人擦肩，也就够了。”

风再起，树上仅有的几片叶子也落了。

（作者单位：绵阳中学实验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