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大偷饭盆的记忆

◎朱学东

在人大偷饭盆的记忆

◎朱学东

拎着饭盆上课是80年代我上大学那会的校园旧景。

我在1985年到中国人民大学读书。我一报到，在迎新的学长学姐们的指点下买了两个搪瓷饭盆：一大一小，一个用来盛菜，一个用来打饭。几乎所有的新生都是这样的标配。

人大的食堂里靠墙立着一溜的像书架一样的大铁柜子，里面三三两两地放着各种各样的饭盆。吃完早饭，洗完饭盆，学生们就把饭盆搁在墙边的铁柜子上，然后就去上课了。

中午放学，有人会发现自己吃饭的家伙不见了，新生常常因此着急慌张。不过，此时大多数人还是以为饭盆被错拿了。于是，胆大的人看边上有饭盆放着，就顺手“错拿”别人的；胆小的人只好自认倒霉，下楼去商店再买。

渐渐地，我们这些新生们在遭遇惨重损失之后明白了其中的秘密。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块毛巾做成口袋，把饭盆装进口袋里，吃饭时拎去，吃完饭洗完后往口袋里一装，随身带走。

饭盆在流转时也难免会发生巧合，引发各种故事。不过，因此引发激烈冲突的事我倒没有听说过，大家当时都还比较温和克制，不像今天的人们。

我的一位大学同届女同学，某天晚上到食堂时没带饭盆，便向食堂卖饭的师傅求助。师傅没出声，用手指指向立在墙边的柜子。女同学明白了师傅的意思，不过有些担心。师傅忍不住说：“现在都几点啦，差不多都吃完了。”女同学一看食堂里没几个埋头吃饭的人，便壮胆走到柜子边拿了一个饭盆，洗完打饭，正埋头吃着，突然边上站了个人，说：“同学，你的饭盆是我的吧？”

女同学一抬头，脸刷地红了，“做贼”被现场抓住了，赶紧解释。那位是男同学，说：“没关系，你用完了洗好放那就行，我先借我同学的。”女同学赶紧感谢，报了自己的名号，问男同学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晚饭后把饭盆给送过去。两人一聊，发现都是同一届的新生。于是就熟络起来了，大家成了好朋友。

差不多30年后，这位女同学跟我聊起大学往事，谈到当年偷拿饭盆的场景依然忍俊不禁。现在除了男女朋友，大概是谁也不敢去用别人的饭盆了。

今天的校园食堂已经提供餐具了。这拎着饭盆去上课和去图书馆的风景，以及发生的各种故事也就永远留在了过去，留在了记忆中。

（摘自作者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