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伤害只有我们知道

沈梦媛

(信阳师范学院 河南 信阳 464000)

那些伤害只有我们知道

沈梦媛

(信阳师范学院 河南 信阳 464000)

这个世界上，我们的确会碰到很多好人，他们在我们成长的道路上帮助我们实现我们的小心愿，小梦想，我们的确应该心存感激。但是今天我想给你讲一个关于伤害的故事。

我上高三时，新分了一个班主任，是一位年轻的数学老师，很帅气，在农村高中鹤立鸡群，赢得广大女生的一众好感。我的成绩不是太好，始终在中下游徘徊，所以就听从了另一位老师的建议，决定去学美术，走艺术生的道路，这样考本科会方便一点。父母不同意，坚决反对，我还是据理力争，笃定自己学了美术就一定会考上本科，后来家里人妥协了，我自己一个人去了市里学习美术。半年的时间，到高三下半学期，又继续回到高中复习文化课。就在我们几个美术生都回到班级的第一天，我们的班主任把我们都叫去办公室，说了一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

他坐在大椅子上面。让我们几个在他面前站好，然后非常严肃，异常严厉的对我们说:“你们几个美术生回来给我放老实点，在班级里不要影响别人学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外面都干了什么！”说完就让我们回班级里了。我当时特别难受，也特别气愤，我不知道我们在外面都干了什么，惹得班主任如此恼火，那只是我们回班级的第一天啊，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跟好朋友聊聊自己在外面学美术的经历；也没有来得及跟任课老师打一声招呼，说一句我们回来了，会好好学习的；甚至都没来得及在校园里走上一圈，就这么被班主任打上了“不老实学习”的标签！

说实话，写到这里，我的内心还是很愤慨，我不明白，我们到底是哪里不老实了，又是怎样影响其他同学学习了，我们在画室也过的特别辛苦啊！因为是高考集训班级，所以也没有星期六星期天，我们只有半年的时间，要学习素描、速写、水粉画。我们从最基本的削铅笔开始学起，同时也购买了很多画材，再加上交画画的学费，还要住在市区，吃饭自己解决，这些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对于农村家庭而言，不是轻易都能办到的。我们也很珍惜时间，我对美术没什么天分，学起来很吃力，很长时间都没有进步，到了快艺术统考的时候，我们经常熬夜甚至通宵画画，画室同学之间经常自发性的举行各种画画比赛，我每次都参加，虽然我画的不尽人意，但是我也是实实在在努力去做，去学习。满心希望回到母校高中，老师们会关心一下，在外面怎么样？哪怕只是寒暄一下也会觉得很幸福。可是没有，不仅没有，而且第一次见面就往我们心里捅刀子。

我是一个性格很倔的人，他这样以后，我反而什么纪律都不遵守了，数学不及格，从来都是站着听课，后来脸皮越来越厚，索性也无所谓了。他的规定对我而言，就是必须违反的准则。高三的时候，很流行“谈话”。就是班主任或者任课老师把他们认为有希望的学生喊出去，在走廊上面，跟他们聊天，鼓励他们，争取考上好的大学。反之，如果成绩是班级后十名，就会被“劝退”，就是老师们轮番上阵，尤其是班主任，会劝那些学习不好的学生，赶紧回家，在学校里坐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回家，帮父母干农活，或者出去打工，帮家庭减轻负担。有很多同学不明就里，以为老师是为他们好，直接回家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班主任不想班级里学习不好的人太多，这样影响升学率，跟他的工作能力和工资直接挂钩，他当然要把人家撵出去了。

我不知道那些被撵走的学生过得怎么样，也许好，也许坏，但是，他们没有跟我们一起走过最困难的高三时刻，那是所有的高中生最辛苦，却也是最温馨，最难以忘怀的友谊。这样的遗憾，他们大概一辈子都会有的吧！当然，班主任对我们几个美术生从来都没有进行过“谈话”，大抵是他觉得不值得吧！不值得跟我们花费时间；不值得跟我们探讨未来的出路；不值得跟我们浪费口舌教我们如何提高成绩。所以，我们在班里成了班主任眼中的“异类”。

当时，有个玩的很好的同学，成绩是中等，但是在班级很乖巧，也很听老师话，长的也是小巧可爱，班主任接连找她谈了好几次话。我很羡慕，我也很期盼班主任能喊我出去谈，哪怕一次，我也很满足，可是，并没有。

满腔热忱回到母校高中的我，被班主任淋了一盆冷水，高三的我又敏感又叛逆，越发不爱数学，学习也只是捡自己喜欢的科目去学习。高考结束之后，班主任给其他同学指导报考，自然又没有我们。我当年以5分的差距与报考的二本院校失之交臂。因为考虑到艺术类的三本院校太贵，所以没有报三本类院校，报考又没有经验，其他一些够分数线的二本院校我又没报，就这样直接落到了专科院校。

专科毕业以后，开始工作。报考一些事业单位，发现大部分单位限制第一学历，我只能自己找一些不限制学历的工作，当然是很不理想，辗转又去了北京，发现自己的学历实在是太低了，考虑了很久，在毕业两年之后，又重新考研，上了研究生。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结局，现在找工作很多还是限制第一学历，今年都快27了，没有工作，没有结婚，没有对象，整个一三无产品。

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年班主任能一视同仁的对待我们，那我也就不会叛逆，不会故意跟他作对，成绩再努努力，那5分就考到了。高考是一个分水岭，那5分就决定了我以后要走很多的弯路。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师，一个打击人的老师，一个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的老师，他对我的伤害是一生的。到现在，我都不能原谅当年的他，也无法释怀，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年我能多考那5分，我的人生又会是另一番境遇了。有时候，一个细微的动作可以成就一个人，有时候，一句寒冷的话语也可以毁了一个人的道路。

大学期间，有几次同学聚会。聊起这个班主任，很多女同学还是对他大加赞扬，但是我们几个美术生始终都没有说话。有些伤害只有自己才明白。

沈梦媛(1989—)，女，河南省信阳市人，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硕士，主要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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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3-000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