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容
像一片失血的槭叶
安静地落在床上
一片小小的阳光也能照亮它
仿佛病痛与她无关
唉,有时候,不说话多温馨
犹如春天山涧的一条溪水
正在把春天输入焦土的故园
她仿佛坐在白雪皑皑的二月
沙沙响的树林,小兽出没。
你一安静,命运的锤子就落下来,
生活,多像挟裹铜锈的雪水,
落在身上,长出蓝色的蘑菇。
“无法抱紧的熄灭”
是命运的礼物,种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黑夜是另一种秩序,
是一只铜鸽子,在另一个空间飞。
仿佛刚下过一场大雪,
白的让人无所适从
阳光照耀下,
它像是一座消失的村庄,
和身后大片良田、麦垛,
一起陷落于,你苍茫的瞭望。
只要不转身,谁也看不到,
你胸前,最后一寸蓝色的光阴,
它们娇艳吗?它们委屈吗?
突然记起,去年春天,
那场桃花雪,下的那么绝情,
此刻,想起那些失散了亲人的桃花,
你的心里,就只剩下几口黑黝黝的水井。
身体正在变狭窄,僵硬。
仿佛一棵秋枣树,
面临漫长而无雨的严冬,
只剩下柔软的嘴唇。
我没看见她从那扇门进来,
她仿佛邻居,携带宝石匣子,
突然造访,又匆匆离开,
她所有的蓝宝石,
和刀剑都摆放在她眼睛张开的缝隙里,
她还在和男人斗嘴,
男人说,你被判了有期徒刑,
女人说,我死也要拉上你做垫背,
这女人啊,我想象她以前的样子,
是怎样的树大招风。
都卷曲在9号瘦弱苍白的身体里。
他有时,哭出声,像一滴浑浊的老泪,
挂在被挖掘干枯的井壁上,咸过了头,
多数时候,他安静,低着头,无声无息,
像一个在暗室里缝补灵魂的骡子。
允许这样我称呼他,
我们谁不是驮运者?
谁不被自己高贵的灵魂,
折磨的奄奄一息。
这些不信神的人啊,
不久就要和上帝彻底失去联系。
一如律师,教师,或鼓手
一辈子给人算命
除了死这件事,没有对过。
现在他的身体像埋了几万年的雪水
和粮食,和多出来杂物:
“阴冷,往下坠的疼……”
这我理解——
一说话就疼,一想多了就疼,
特别是:一爱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