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爽
我不确定你的哭喊
转成雨时,拂上了晨祷前的月光杯
我们走散了,许多只鸟在船尾变秃
屋檐之下的人离这里很远
他们将以十公里的关节痛,压低
一个早晨的山里红
一只喊停的钟,是一个过客的心吗?
他姓氏里的山脉,俯身入水
一撇一捺,挣脱阵阵风声
把细卵石挪动到,涟漪的秤盘上
像你在果实内循环,反方向分出思绪的
就是你的立脚点
而我所不知道的一切
像是地貌的斜度里起伏的脚步
摇晃的乌云,也在船外划得生疼
太阳翻过嘴唇,离开水面
只剩下星光后退的终点,晃动你
如果你被目送到油画里
谁去留意平面的星体,放开树枝?
我命中得句,错写了一次追远
隔着桌子,用偏爱给一片林子卸妆
不乏雾的贝壳,关紧河水的缩影
我们晒黑了那些血肉的悲伤和耳语
过省境的邮件落下几滴雨
这之间是故人在飘荡。甚至灰椋鸟
也能握成喋血的酒杯?那些坠落喙下的嫩
芽
是谁的小酒馆,而你点数木犀的花瓣
朝着我离去的方向反转几朵?
风倒数着,枝头洗亮的苹果
我把山水移到镜中,月入天府
一朵胸襟上的云将为言语流血
走坏的钟也充满了流失的回声
我与非我共享同一条声带
在纯蓝色的冷静中,塑造不凋的
秋天的簧片,一个被晚风梳起头发的女孩
叫她什么名字,她才会将醉后的云萦绕我
她曾揽月遣怀,在门厅走动
蛇与苹果,因滑入她的阴影而失控
她把假寐的寂静,藏在黑暗中
秋天的花坛里,周身劫灰的蛐蛐
并非来自甜美的天国
它们以三种变奏对我唱歌——
一个在季节之间感到寒冷的人
总是用现实的反光填满书页,又为梦外的
谛听之梯留下空白,随薄夜荡漾着
千迭雁背参差其羽,心跳飘然
就像露水破裂的绝响,把自己淹没
一任草木枯败,从容压住虚掩我的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