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庶/著
杂草一年比一年年轻
父亲也是这样,笑笑
就把日月抛在了身后
我比父亲长得快
我四十五,长父亲六岁
每年,我为父亲拔去头上杂草
每拔掉一根
我的头上就多了一根白发
当我佝偻着一天天弯腰时
父亲,还是那个三十九岁小伙
躲在画框里,施舍微笑
我,总有另一个我护着
我在明,他在暗
我在夜里,他则明明朗朗
我说真话,他把虚伪捏着
我演戏时,他把佛珠带着
我悲伤时,他把喜乐养着
我高兴时,他不让泪水出来
我醒着,他倒头大睡
我入梦,他则睁着眼睛看住一切
在禅福寺,有人见佛就跪
额头磕出朵朵莲花
“福田花雨”架上,一层又一层的“福”
被铜器压得喘不过气来
祈爱情雨顺的“福”在风中叮叮当当
祈官运亨通的“福”压在最底层
不知善主求到了哪一级
永安寺的罗汉一个人笑出声来
圆圆的铜皮肚被信众摸出了时间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