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得不够低

史红

1940年的深夜，在美国洛杉矶一间宽敞的摄影棚里，一群人正在忙碌地拍摄着一部电影。

刚开拍没几分钟，就听见年轻的导演大喊了一声“停！”看得出，导演对拍摄的效果一点也不满意，他一边冲着摄影师比划着动作，一边有些不悦地说道：“我要的是一个大仰角，难道你不明白大仰角是什么意思吗？”

摄影师有些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道：“一个镜头已经拍了不下十遍了，到底要拍到什么时候你才满意？”然而，不管摄像师怎样努力地拍摄，年轻导演好像就是不满意，他不停地喊着“停停停！”，终于，扛着摄像机趴在地板上的摄影师忍无可忍了，对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导演大吼道：“我趴得已经够低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年轻导演先是一怔，然后快步地走到道具旁，随手拿起一把斧子，向着摄影师刚才趴过的木制地板狠狠地砍了过去。几分钟之后，他便将木地板砍了一个大洞。

导演站在洞中，平静地对摄影师说道：“其实，你的拍摄水平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刚才趴得还不够低。现在，这个地方就是我要的角度。”最终，摄影师蹲在导演砍的那个洞中，压低镜头，拍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仰角。

这位年轻的导演名叫奥逊·威尔斯，他们当时拍摄的那部电影，便是后来红极一时的《公民凯恩》。电影因为大仰拍、大景深、阴影逆光等摄影创新技术，以及新颖的叙事方式，被誉为美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电影之一，至今，它仍是美国电影学院必修的教学影片。

萤火小语：拍电影是这样，对待人生更是如此。人生的格局也许难以改变，但怎么看，却由你来决定。

文题延伸：角度；改变；创新……

（郭旺启摘自2016年8月23日《生命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