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学派技术理性批判对当代中国的启示

2016-11-23 01:24刘洋
资治文摘 2016年7期

刘洋

【摘要】近现代,技术迅猛发展使人类带的物质层面获得极大的繁荣,社会发展也得到了极大的进步,强大的功能使其渗透到人类社会的各个方面。同时,技术也是一把双刃剑,不恰当地应用技术也给人类带来了惨痛的教训和严重的危机,引发出诸多繁杂与严重的社会问题。法兰克福学派的技术批判是对马克思主义技术批判思想的发展,也是当代资本主义世界对于物化现象的真实展现。现代技术的发展将中国推向了向现代化建设行驶的道路上,在这个过程中,研究法兰克福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的技术批判理论,对我国在当前严峻的国际大环境中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有重要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法兰克福学派;工具理性批判;技术理性批判

法兰克福学派是西方马克思主义思潮中存在时间最长,对当代西方社会影响最大的一个学派。技术无疑构成了现代人生存的整体环境背景,成为人全部生活的内在制约机制或基本生存方式。然而,现代技术在给予人类无穷无尽的馈赠和美好享受的同时,也带来了精神匮乏,人性沦丧,爱和创造力的衰退,人的生存陷入全面异化的危机之中。在对人的生存危机进行反思的过程中,技术批判思潮日渐涌现。其中,法兰克福学派对技术理性的批判尤为全面、深刻而最具代表性。法兰克福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如霍克海默、阿多尔诺、马尔库塞和哈贝马斯等,都对技术消极的社会功能进行了深刻的批判,技术批判也是他们社会批判理论的核心。同时,这些理论对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进行修正和补充,为完善和发展中国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提供了重要的方法论和新的时代内容。

一、法兰克福学派的时代背景与思想发展

20世纪后,西方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经济迅猛发展,并且出现了一系列的技术革命,西方社会产业结构、阶级结构乃至整个的社会生活在技术革命的推动下,形成了许多新的变化。就资本主义社会而言,技术的变革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力的提高推动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关系产生了部分质变,开始以私人垄断为主的一般垄断向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过渡阶段。资本主义经济增长迅猛,国民生产总值中,技术所占的比重逐年上升。在军事、经济领域,技术所起的巨大作用尤为突出,因此,各国都把发展技术视为增强综合国力的重要手段,不断加大对技术的研究、应用的投入,技术逐步进入了工具化这一单一的发展道路。技术的变革带给人们的是一个物质化、商品化的世界,人与物的关系不断强化,而人与人的关系转化在物的层面上得以表现,甚至对精神需求的追求,也被物化成物的消费形式,人的异化现象尤为严重。与此同时,技术的变革使无产阶级的状况也出现了很大变化,主要表现为对脑力劳动者的需求在逐渐增长,对体力劳动者的需求在减少;同时由于国家对经济的政策干预,工人的薪酬和福利都有了相应的提高,在公司中,工人甚至会获得一定的管理权等。

法兰克福学派的“技术理性”源于韦伯的“合理性”观念。韦伯认为,在西方也只有在西方才能发展出的一种特殊的理性主义,这种理性主义在曾经作为一种开放性的力量,既使得苏格拉底和柏拉图对它着迷,创造出最早的概念体系与辨证思考的科学方法,也使近代自然科学家们在实验探索过程中结合希腊理性主义,在试验中挖掘“真正的自然”和上帝旨意,从而开启了近代科技辉煌发展的大门,更重要的是,在基督教新教那里变成了一种“客观”改变西方乃至世界历史的最重要的经济生活的理性化力量。他认同启蒙运动的理性力量打破了中世纪的信仰、权威与迷信,同时反对这种理性形成的新的神话。这种思想被霍克海默、阿多尔诺等改造为“工具理性”的概念。法兰克福学派认为,启蒙运动的理性是追求那种能够使人类征服自然的知识形式,而主张把自然界当作量化的世界,使自然知识量化为数学化体系而具有决定论或实证特征。在此情况下,“认识局限于重复,思想只是同义反复。思想机器越是从属于存在的东西,它就越是盲目地再现存在的东西。”理性或思维就成为具有可重复性与抽象普遍性的“工具理性”,其所内含的社会与人的意义被替代,并且工业化生产使这种理性进一步物化。在前人思想的启发下,马尔库塞也认同技术本身被赋予了工具主义与操作主义的特征,它作为具有客观实在性、因果规律性与普遍有效性的知识,似乎在一定程度上演变为某种价值“中立”的纯粹的抽象性手段。除此之外,这种特征使客观现实与技术同“特定历史主体”和“流行于社会中的意识”联系起来,“作为一种内在的而不是外在的因素发挥作用”,成为一种规范化的思维和行为定势。哈贝马斯则把技术理性描述为“科学与技术的合理形式,即体现在目的理性活动系统中的合理性,正在扩大成为生活方式,成为生活世界的‘历史的同一性”。

因此,法兰克福学派认为,技术理性使自然成为统治的对象,进而将对自然的统治转化为对人的统治,从而走向了对立面。而由于技术理性已经渗透到社会结构的各个方面,支配着现代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于是,技术就异化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用以替代传统政治统治的新的统治形式,形成非政治化的新型意识形态,它以更加隐蔽的形式和力量形成一个单向度的人和社会。

二、法兰克福学派技术理性的基本内涵

尽管霍克海默、阿多尔诺、马尔库塞和哈贝马斯从不同的理论路径提出了技术理性批判思想,但是无论是霍克海默与阿多尔诺的“工具理性”、马尔库塞与哈贝马斯的技术理性在实质上是一样的,都是一种物化理论,是对技术理性的批判。在他们看来,技术理性就是一种肯定性或单向性的思维方式,工具或技术理性先验地维护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统治制度,它对思维的批判性和否定性视而不见,其本质是在表达统治的合理性。在西方社会,抽象的技术理性已经渗入到社会的总体结构,形成组织化的统治原则,人的异化管理和操纵已经渗透到整个社会系统。

霍克海默分析了理性从古代到现代的发展过程,认为古代理性是客观存在的合理性力量,它不以人的好恶、意志为转移,因而被称之为“客观理性”。但是,当人类社会进步到现代,尤其是西方文艺复兴之后,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繁荣使个人的作用表现得越来越突显,启蒙思想家们为了从封建教会的束缚中把个人解放出来,把理性与个人解放理论结合在一起,抬到真理标准的高度,因此工具理性已经成为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基础。“随着个人理性的合理化产物,即个人发明创造的流行推广,导致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发展,就不断加深了资产阶级对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的控制,理性和个人自由的口号就逐渐丧失了其进步的历史意义,而成为资本主义不合理统治的工具,实际上丧失了作为真理标准的功能,最终堕落成了工具理性”。他认为,工具理性作为技术合理性,一方面它推动了工业文明的发展,另一方面又成为统治合理性,它不仅使人与自然的关系出现问题,而且导致人与人关系的异化,甚至使人本身的物化。哈贝马斯在继承法兰克福学派理论的基本传统的基础上,把批判理论发展到了新的阶段,他用对技术的批判取代了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哈贝马斯对技术理性的泛滥所带来的严重的社会问题进行了系统的分析,把对技术的现代性属性批判作为其技术批判的逻辑起点。

三、法兰克福学派技术理性批判对当代中国的启示

首先,我们要正确认识技术的“双刃”,反对技术悲观主义。法兰克福学派对技术理性的批判,把科学技术作为批判的对象,认为科学技术不仅使人与自然关系发生异化,也使人与人之间关系发生异化,甚至使人本身异化。法兰克福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虽然认识到技术具有正负效应,但是他们过于强调科学技术的负面,不可避免地倒向技术悲观主义,认为技术的发展会导致人类文明的衰落、人性的毁灭。

其次,尊重自然,倡导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自然观。霍克海默等人以人与自然的关系为主线研究人类历史,并且充分认识到人与自然的关系转变为破坏性的关系。对自然进行否定,过分强调人与自然的对立性,忽视甚至无视人与自然关系的统一性,最终导致人与自然关系的激化。法兰克福学派的上述理论启示我们发展的前提是维护自然的和谐统一。科学技术的进步不改变着我们同自然的关系,即我们不是作为自然现象的单纯旁观者,而是自然过程的积极参与者。不仅自然界到处留有人的烙印,而且人在改造自然的过程中也在不断改造自己。新的技术革命延伸了人的大脑,使人类有可能预见到自己活动造成的在未来的社会后果,更自觉地调节人与自然的关系。人类对大自然绝没有“予取予夺”的绝对自由支配权。所以我们必须学会认识自然、尊重自然、树立天人和谐的自然观。

最后,做到人文精神与科学精神的统一发展。法兰克福学派认为,自启蒙运动以来,技术理性与科技文化日益膨胀,并逐渐凌驾于人文文化与价值理性之上,致使技术理性霸权的出现。西方发达国家在过去与现在所出现的一些问题,也是发展中国家明天所要力图避免的问题。西方社会工业化发展的过程中,技术理性替代人文精神,导致人们普遍遵循的价值系统分崩离析,一个统一的精神世界变成了“文明的碎片”。在知识经济时代,要想成功把握机遇,赶超西方的现代化进程,必须将中国传统的人文价值观念的精华同西方现代理性精神相统一,在科学理性与人文精神相统一的基础上走出一条符合我国自己的可持续发展的现代化道路,最终实现人的全面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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