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亏损企业盈余管理与审计质量的相关性研究

徐文轩

摘 要：我国上市公司存在较为普遍的盈余管理行为。本文选取2007-2015年间A股上市公司制造业中所有机械、设备、仪表类制造业上市公司为样本，以ROA小于-10%确认为存在巨大亏损的公司，研究得出高质量的审计可以有效地抑制存在巨大亏损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

关键词：审计；盈余管理；修正的Jones模型

一、引言

我国上市公司存在较为普遍的盈余管理行为。其中不仅包括对应计项目进行调整的应计盈余管理，还有通过决策进行真实操控的真实盈余管理。过度的盈余管理带来的是资本市场信息的不透明，投资者的投资风险随之提高。

审计作为重要监督手段，在资本市场正在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高质量的审计能够甄别上市公司管理中存在的重大问题，保证财务报表的真实性，控制资本市场的风险。以前研究对于关于审计费用于盈余管理之间的相关关系并不明确。本文选取了审计费用和审计意见类型两个变量对审计质量进行替代，由此在判断审计是否能够识别并抑制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

二、文献回顾

大部分学者认为审计的存在有助于抑制盈余管理行为。宋建波和陈华昀（2005）认为我国注册会计师审计的质量在逐年提高，并且对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起到了很好的抑制作用。王守海、李云（2012）认为在没有管理层干预的情况下，审计的独立性更强，从而对盈余管理的抑制效果更明显。有的学者认为审计师会通过出具非标意见的方式对外传达被审计公司存在盈余管理行为。李维安、王新汉、王威（2004）通过1998-2001年A股上市公司的数据，研究显示盈余管理越高的公司，收到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可能性越大。同样，有些学者并不认为审计会抑制盈余管理行为，他们认为上市公司会通过购买审计意见的方式避免自己的盈余管理行为被外界发现。曹琼、卜华等（2013）利用2009-2011年我国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数据，研究得出的结果显示：在盈余管理幅度较大的公司中盈余管理与非标意见显著正相关，并且较高的审计费用会降低盈余管理与非标意见之间的相关性。

三、理论阐述与研究假说

Jensen和Mecklin提出企业作为一种组织仅仅是法律上的虚构，与企业利益相关的股东、经理、债权人等都是这个契约的缔约者。股东关心的是投入的资本能否增值；经理关系的是自己努力工作换来的业绩能否给自己带来薪酬上的增益。正是由于企业的所有者与控制者有着不同的利益函数，才导致了企业经营过程中的委托代理成本。此时，企业的所有者为了激励管理者以不遗余力地实现公司利益的最大化，通常会赋予代理人一定的剩余索取权。而大部分企业对于管理者激励，往往是采用衡量利润的方式。此时，管理层必然会为了使自身利益达到最大化，在会计准则规定的范围以内，选择对自身最优的会计估计方法，从而改变企业的盈余，获得额外的收益。

上市公司在面临退市或者被ST风险的时候，往往会采用在亏损年度通过调减盈余的方式进行蓄力，然后在扭亏为盈的年度将之前调减的盈余调回，由此造成我国证券市场特有的“两年不亏，一亏惊人”的现象。对于这种为了躲避证券监管部门处罚而进行的盈余管理，审计师通常都可以识别并通过开具非标准件无保留审计意见的方式对外传递信号。

假设：在巨大亏损的上市公司中，审计费用与应计盈余管理负相关；审计意见标准与否与应计盈余管理正相关。

四、研究设计

（一）数据说明

本文选取2007-2015年间A股上市公司制造业（C）中所有机械、设备、仪表（C7）类制造业上市公司的数据作为原始样本，并进行如下处理：剔除审计数据缺失的公司样本；剔除资产为零和数据缺失较多的公司样本；对个别极端值进行剔除。本文最终得到5239个观测值，本文数据来源于国泰安。

（二）变量设计

1、被解释变量

2、解释变量

审计费用（AFEE）。对于优秀的会计师事务所而言，较高的审计费用能够激发审计师的工作热情，从而提供更高质量的审计。本文对审计费用取自然对数后作为审计质量的一种表现形式。

审计意见（ATYP）。一旦审计师出具非标准无保留的审计意见，将会产生重大影响。对于上市公司，事务所出具非标意见也同样是冒着失去客户的风险，国内外大部分文献都认为，事务所出具非标意见是高质量审计的象征。审计意见为虚拟变量，当事务所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时，取1；当事务所出具标准无保留意见时，取0。

3、控制变量

本文参照前人研究，加入资产收益率（ROA）、财务杠杆（LEV）、上市公司业务复杂程度（STO）。董事会规模（BDS）。监事会持股比例（VS）作为文章的控制变量。其中上市公司业务复杂程度（STO）为上市公司应收账款与总资产的比值。

4、模型研究

针对假设：在巨大亏损的上市公司中，审计费用与应计盈余管理负相关；审计意见标准与否与应计盈余管理正相关。设计如下模型进行验证：

五、实证分析

1、描述性统计分析

从下表中可以看出，在ROA低于10%的52家机械、设备、仪表类制造业上市公司中，表示应计盈余管理的程度的变量EM平均值为-0.08。这可能是亏损公司在亏损年度故意进行向下的盈余管理以此达到在盈利年度增加收益的目的，这就是所谓的EM最小值为-0.76，最大值为0.14。说明这些上市公司之间应计盈余管理程度存在较大的差异。

用来考察上市公司审计费用的变量AFEE平均值为13.37，最小值为12.21，最大值为14.91，说明上市公司的审计收费是存在相当的差异的。而表示审计意见类型的变量ATYP，在52家上市公司中却又高达22家被出具了非标准无保留意见，占比42.31%。这说明巨亏公司存在舞弊、造假等机会主义行为明显更多，进行盈余管理的动机也更大。

2、相关性分析由上表可知RM与AFEE显著负相关。说明在巨亏上市公司中，高质量的审计可以对应计盈余管理有抑制作用。而EM与ATYP显著正相关，说明对于巨亏的上市公司，审计人员可以识别应计盈余管理，并且通过开具非标意见的方式对市场传递信号。

3、回归结果

上表列出了巨大亏损公司应计盈余管理与审计质量的多元回归的检验结果。模型3和模型4的调整R2分别为10.08%和18.34%，说明模型拟合较好。上表列出了高盈利公司应计盈余管理与审计质量的多元回归的检验结果。

有关于解释变量的回归。自变量AFEE与因变量EM之间显著负相关，同时自变量ATYP和因变量EM之间高度正相关，这个回归结果验证了假设：在巨大亏损的上市公司中，审计费用与应计盈余管理负相关；审计意见标准与否与应计盈余管理正相关。这说明了利用盈余管理在亏损年度制造更大亏损的假象，以期待在接下来的年度中转回这部分亏损来实现收益，出于这种“大清洗”动机的应计盈余管理会被审计质量所抑制，并且审计师会通过出具非标准无保留意见的方式对外部传达信号。

六、研究结论

本文选取2009到2015年机械、设备、仪表类制造业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通过实证分析，本文的研究结论如下：在巨大亏损的上市公司中，审计费用与应计盈余管理负相关；审计意见标准与否与应计盈余管理正相关。对于一些面临退市处罚或者即将被ST的公司而言，停止亏损转亏为盈几乎是关系着存亡的大事。因为应计盈余管理可以改变利润确认的时间，利用会计准则的漏洞，应计盈余管理成了上市公司逃离证监会惩罚的最便捷工具。审计作为第三方的监督者，高质量的审计对于“大清洗”目的的应计盈余管理，起到了很好的抑制作用，并且一旦发现上市公司采用这样的盈余管理行为，审计师会通过出具非标准无保留的审计意见的方式对市场以及投资者传递危险信号，以此来保证整个证券市场的投资信心。（作者单位：南京审计大学）

参考文献：

[1] 陆宇建.从ROE与ROA的分布看我国上市公司的盈余管理行为[J].经济问题探索，2002，03：63-69.

[2] 蔡春，黄益建，赵莎.关于审计质量对盈余管理影响的实证研究——来自沪市制造业的经验证据[J].审计研究，2005，02：3-10.

[3] 宋建波，陈华昀.我国注册会计师审计与上市公司盈余管理研究[J].财经问题研究，2005，03：87-90.

[4] 徐浩萍.会计盈余管理与独立审计质量[J].会计研究，2004，01：44-49+96.

[5] Becker CL，DeFond ML，Jiambalvo J，Subramanyam KR.The effect of audit quality on earnings management.Contemporary Accounting Research.19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