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勤
内容摘要:当代作家王愿坚的短篇小说《七根火柴》以红军长征过草地为背景,塑造了一个无名战士的光辉形象。小说在不到三千字的篇什里却用了三分之二的笔墨着重刻画了无名战士的形象。这一光彩照人的形象是通过三幅画面逐步展现在我们读者面前的,本文对此进行探赏。契诃夫在《变色龙》中刻画的警官奥楚蔑洛夫正是沙皇专制警察统治的化身。本文就作品中四次写军大衣这一细节的作用谈点粗浅的看法和认识。
关键词:《七根火柴》 无名战士 《变色龙》 军大衣
形象光彩照人 情节意蕴丰富
当代作家王愿坚同志的短篇小说《七根火柴》以红军长征过草地为背景,塑造了一个无名战士的光辉形象。小说的故事内容相当简单,可塑造的人物形象光彩照人,描写的故事情节意蕴丰富。小说在不到三千字的篇什里却用了三分之二的笔墨着重刻画了无名战士的形象。这一光彩照人的形象是通过三幅画面逐步展现在我们读者面前的。
首幅画面描写无名战士“盼取火柴”的形象。作者采用细腻的笔法,从“脸色怕人”、“头发糊贴”、“眼眶深陷”、“喉结抖动”、“嘴唇翕动”、“声音弱低”、“挣扎不动”、“拒吃拒扶”等方面描绘了一位倚着树杈半躺在一汪浑浊的污水里的无名战士生命垂危的形象。如果单从外表看这一形象:他已经面黄肌瘦,血色全无,眼神呆滞,说话艰难,动作迟缓,看上去好象则暗淡无光,毫无生气,似乎没有光彩照人之处,可他的精神世界却处处充满生机,充满活力,充满希望,希望用他牺牲自己而保存的七根火柴照亮别人,温暖别人。可见,他灵魂深处的腾腾火焰闪耀出道道亮丽多彩的光芒。第二幅画面是无名战士“慎数火柴”的形象。作者采用了粗线条从人物积攒浑身力量睁开眼、右手指左腋、抖抖索索打开纸包、小心翼翼数火柴一连串的动作中勾勒了无名战士严肃、谨慎、认真数火柴的泰然自若的神姿。这那里是在数火柴,这分明是在数“生命”、数“希望”、数“胜利”……他一人的献身,不正是为了千百万人的更好地活吗?这种展现在读者面前的精神形象能不光彩照人吗?第三幅画面是无名战士“捧交火柴”的形象。作者采用比喻修辞手法生动形象的描写,将无名战士“捧”、“举”、“指”等动作展示给读者。你看:“那同志合拢了夹着火柴的党证,双手捧起,像擎着一只贮满水的碗一样,小心地放到卢进勇的手里,紧紧地把它连手握在一起,两眼直直地盯着卢进勇的脸。”“一切都像整个草地一样,雾蒙蒙的;只有那只手是清晰的。它高高的擎着,像一支路标,笔直的指向长征部队前进的方向……”这犹如特写镜头,画出了一座屹立在茫茫草地上的雕塑,把整个场面渲染的更加悲壮,这一形象指明了寻找前方部队的方向,指明了长征前进的方向,他的革命精神将永远激励着人们在革命的道路上奋勇向前!三幅画面色彩愈来愈光彩四射,耀眼夺目,意境愈来愈深远,震撼心灵。
纵观全文,小说写需要火柴→看火柴→数火柴→用火柴→交火柴的过程,这也可用一句话来说是卢进勇将无名战士交给的党证及火柴带给部队。可见其情节非常简单,但在这看似简单的情节里却蕴涵着丰富多彩的思想内容和崇高卓越的精神境界。首先从自然环境描写来看,无名战士牺牲自己保存七根火柴意义重大,非同寻常,至少说给部队战友们带来光明和温暖;从人物的精神境界看,他保存七根火柴,一心想着战友,想着部队,为战友、为部队克服困难,争取胜利创造条件;从人物的语言举止上看,表现了无名战士顽强的毅力,坚定的意志,无穷的力量,也表现了无名战士对党、对革命无限忠诚;从他人的行为看,红军战士像无名战士一样对党、对革命无限忠诚,战胜了说不尽的艰难险阻,走向胜利,为中国人民幸福自由贡献辉煌。
综上所述,小说中刻画的人物形象熠熠生辉,辉映着无名战士的高尚品质;揭示的情节意蕴盈盈放彩,彰显着无名战士的伟大人格。
军大衣在《变色龙》中的作用
19世纪80年代,俄国亚历山大三世一上台,在竭力强化警察统治的同时,也搞了一些掩人耳目的法律条令。这时的警察再不是果戈理时代随意用拳头揍人的警棍了,而是打着遵守法令的官腔,干着献媚邀功的勾当。契诃夫在《变色龙》中刻画的警官奥楚蔑洛夫正是沙皇专制警察统治的化身。作者为了讽刺主人公,揭露这一人物的反动本质,运用了对话、对比等多种艺术手段对其加以描写,就连看似不起眼的细节描写也起了不可低估的作用。现仅就作品中四次写军大衣这一细节的作用谈点粗浅的看法和认识,请同行赐教。
军大衣是主人公的护身符。军大衣是警官的护身符。作品中主人公六次判断、五次变色都是在军大衣这张护身符掩饰下得到淋漓尽致的表演。首先,军大衣是人物身份的特殊标志。小说写主人公“穿着新的军大衣,提着小包,穿过市场的广场。”这样开头既交代了人物的身份、职业、活动场所,又显示了警官八面威风、盛气凌人、好一副俨然维持一方秩序治安、奉公执法模样。正因为有身穿军大衣这一警官特殊标志的人,才有资格处理市场上碰到的狗咬人的案子,才有权利判断案子是非对错,才有条件了结案件。可见,军大衣这一细节必需交代清楚。尤其是“新”字万不可少。因为“新”为人物形象蒙上了一层面纱,掩盖着其肮脏的灵魂。“新”凸出警官穿着楚楚,装腔作势,耀武扬威,招摇过市,令小商小贩见之躲之惟恐不及。越“新”越反衬出平常这些警官及其爪牙的丑恶行径。从全文上看,警官活灵活现的五次变色就是“新”的内涵的真实写照。真可谓金玉其外,丑魂其中。其次,军大衣是隐蔽人物动作转移或转换的障眼魔。行文中后三次写军大衣,前两次的一“脱”、一“穿”,引开人们的注意力,让人毫无察觉主人公断错案的真相,为其见风转舵、媚上欺下争取了时间;后一次的一“裹”,将主人公终因弄不清“狗主人到底是谁”而怕“冷”的动作伪装掩盖起来,让人毫无觉察,为警官糊里糊涂了结案件又争取了时机。这种金蝉脱壳之计是靠军大衣得以实施的。第三,军大衣是调控人物语言变化的热敏装。同样对受害者、同样对作案者——小狗两种截然相反的语言之所以能顺其自然,都是因为以军大衣这个“热敏装”来调节的,而且调控得无懈可击,使得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旁观者竟都没有觉察出“变色龙”的本质。第四,军大衣是隐蔽人物神态显露的保护色。警官尽管由于断错案由气势汹汹到大惊失色,再由面容走色到缩头缩脑;尽管由于断错案由严厉到吓出热汗、冷汗再到阴森冷酷,但这些神态变化都被“脱下的军大衣”、“穿上的军大衣”、“裹紧的军大衣”这层保护色遮掩过去了,似乎仍以先前的傲慢凌人的神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第五,军大衣是人物心理活动的遮丑服。警官最关心的是“这到底是谁家的狗?”因为这是他心理变化的唯一依据。在处理狗咬人的案子过程中,伊始,他对小狗的处罚很干脆,“把它弄死好了”,正在虚伪得意之时,可冷不丁人群中有人说:“这好像是席加洛夫将军家的狗。”猝不及防的警官,刹时内心惊悸不已,十分胆怯,顿觉“判”错了狗而“热”,急得浑身冒汗。尽管这样出尽其丑,却不介意被“脱下的军大衣”遮挡过去;当再次听到有人说“没错儿,将军家的”狗时,他稍缓过来的平静心态又起风波,霎时惊吓得浑身出冷汗,心惊胆战,这畏势而栗、丢尽体面又不经意被“穿上的军大衣”掩盖过去;直至最后表面上还以恐吓的口气说要收拾赫留金,可其内心深处自我炫耀而空虚丑恶的心理却被“裹紧的军大衣”遮蔽起来。其中,尤其值得玩味的是主人公第一次判错案时的心理活动。警官在毫无任何心理准备觉得“判”错了狗,心速加快,心跳急遽,急得浑身冒汗,并可能借“帮我把大衣脱下来”之际暗想:“我的天哪,这是将军家的狗,幸亏没处死它,要不,就倒八辈的霉了,官丢了,恐怕连性命也难保了!”可是这种惊惧的心理活动却给“脱下的军大衣”巧遮过去了,谁也没有觉得出其丑,真可谓讽刺之至。
由上分析可见,四次军大衣的描写,把主人公见风使舵、趋炎附势、媚上欺下、卑劣无耻的性格刻划得入木三分。
军大衣是推进故事情节的波幅。小说故事情节非常简单,即警官奥楚蔑洛夫遇案——断案——结案。但写得曲折有致,波澜起伏。故事中写警官“不知是谁家的狗”时,毫无顾忌说狗是“野畜生、疯狗”,眼前似乎显得异常风平浪静,冷不防有人说“将军家的狗”,突如其来似炸雷,使故事情节陡起波澜,一下把主人公掀到波峰浪尖上,令他惊惧万分、急躁难耐、浑身直冒热汗,军大衣一“脱”的波幅作用却迅疾削平了波峰,使主人公摆“脱”极度的心理紧张;当“不是将军家的狗”时,又忘乎所以说狗是“下贱胚子”,“说不定是将军家的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再一次把主人公掀到波峰浪尖上,惊吓得浑身发冷,军大衣一“穿”的波幅作用又迅疾削平了波峰,让主人公“穿”过极度的精神恐慌而说狗是“名贵的狗”;当证实不是将军家的狗时,又肆无忌惮说狗是“野狗”,当厨师说“将军哥哥家的狗”时,这一回主人公有前两回波峰亲历和心理体验,似乎“波澜不惊”,却温情地说狗“怪伶俐的”,并把军大衣一“裹”而去,让人回味无穷。这一波三折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就是靠“脱下的军大衣”——“穿上的军大衣”——“裹紧的军大衣”层层推进,以其独特的波幅作用,将主人公变来变去的态度及其“不变”的丑恶本性有机融为一体。由上分析可见,每当主人公心惊受窘却又变化得非常圆滑而且弯弯顺畅,可以说军大衣在里面简直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
军大衣是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有机结合的载体。小说写主人公“穿着新的军大衣”,这既意味着是寒冬季节,又表明沙俄统治社会给主人公以警官的特殊身份,并借以作为吓唬人、统治人的工具,也是那个崇拜官爵的俄国社会和那个穷凶极恶的沙皇专制主义的缩影。
综上所述,军大衣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在作品中经作者赋予其讽刺意味后,就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它不仅对刻画人物形象、推动故事情节、描写环境而且对深化主题都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作者单位:江苏灌云县伊山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