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

（德）舒比格

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每样东西都必须学习怎么生活。

石头学起來很简单，它们只要不断变硬变重。它们是最先完成的东西。

太阳开始发光，它学着怎么上山下山。它也试过做别的事，但是都没成功。譬如说唱歌，它难听的声音，把这个新世界吓坏了。

月亮刚开始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好。真的要发光吗？白天的时候，它觉得这主意不好，晚上的时候，它又觉得这主意不错。它实在无法决定，所以它只好反反复复，一下变圆，一下又变缺。于是它学会的是不断地变化。

水学着怎么流动。它很快就学会了，因为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一直往低的地方流，往低的地方流，往低的地方流……

风刚开始很安静，就好像它根本不存在似的，突然，不知怎么地，它发现自己可以吹。

那时候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每样东西都做它自己认为最容易的事就行了。

对火来说容易的事，对木头就未必；对鱼来说容易的事，对鸟就未必。

嘘！不要继续。这个故事没有结局，只有开头，而且有很多开头。

很久很久以前，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

（摘自《思维与智慧·下半月》2015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