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马笑清
从阅兵报道看《华盛顿邮报》的双重标准——对中国“9·3”阅兵和法国“7·14”阅兵报道的差异分析
文/马笑清
2015年9月3日,备受关注的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阅兵(以下简称中国阅兵)在北京举行。新闻媒体在媒介事件面前往往都凸显出其职业性的敏锐感,国际主流媒体对此次阅兵争相报道。BBC、路透社、《华尔街日报》、《洛杉矶时报》、《日本时报》、《法兰克福汇报》、《南德意志报》、《时代周刊》等媒体对阅兵传达的自信和平信号予以积极评价。而《华盛顿邮报》和《印度时报》等媒体坚持在意识形态框架内报道,“舆论一律”的专注于阅兵的“负面影响”,值得关注和思考。笔者将《华盛顿邮报》对中国“9·3”阅兵和法国“7·14”阅兵(以下简称法国阅兵)的报道进行对比分析,进而提出应对西方媒体“话语霸权”,提升我国媒体国际话语权的具体策略。
《华盛顿邮报》是美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最大、最老的报纸,其声望和影响力仅次于《纽约时报》,被誉为美国的第二大报,尤其擅长报道国内外政治动态。2014年7月14日,该报官方网站对法国国庆阅兵做了全面报道,该报道来自于《华盛顿邮报》内部的记者。该报官网对中国阅兵非常关注,做了持续报道,其中全程报道阅兵过程的一则新闻来自于9月3日阅兵当天美联社记者波丁(Christopher Bodeen)和伊恩·马德尔(Ian Mader)的报道,并且转载了数篇美联社的报道。笔者通过对《华盛顿邮报》关于中法阅兵事件的报道进行分析,以呈现新闻报道背后所隐藏的话语意图。
9月3日,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大会在北京隆重举行,陆海空三军仪仗队接受检阅。
标题关注角度不同。标题是新闻故事的高度浓缩,具有决定文本形态、内容和结构的功能。中国阅兵的标题是“China shows off rising power in marking WWII defeat of Japan”,直译为“中国通过纪念二战日本战败来炫耀大国崛起”;法国阅兵的标题是“Bastille Day is a reminder of what France owes its colonial soldiers”,直译为“巴士底日提醒法国对其殖民地士兵的亏欠”。相比之下,该报对中国阅兵的报道充满意识形态倾向性。通过过去和现在两种“中国身份”的表述暗示中国可能具有的威胁。且不论该报罔顾历史,忽略了中国人民为了赢得来之不易的和平付出的惨痛代价,对于中国此次阅兵的目的,习近平主席的讲话多次重申就是要致力于维护和平正义,与世界各国开创和平发展、共同繁荣的美好未来,该报也是置若罔闻。
对于法国阅兵,该报则是站在弱者的立场,即殖民地士兵的立场以一种“国际道义警察”的高姿态一方面彰显其对“弱者”的“民主关怀”,另一方面隐晦地谴责了法国曾经对其殖民地的不公待遇。作为美国的盟友,“北约”的核心成员国,法国近年来曾经多次联合美国等北约成员国进行军演,可见其军事上的亲密关系。而关于此次法国阅兵,《华盛顿邮报》的标题避而不谈阅兵的目的和意义,而是站在对立的立场对法国进行谴责,其意欲何为?真是像题目所暗示的要以第三方的立场对“弱势”一方进行“人道主义”关怀吗?还是有其他更深层次的目的?标题既是文章的“点睛之笔”,又是吸引读者眼球的关键,标题经由西方媒体的编辑,对受众进行不同程度的暗示和引导。
描述主要人物和事件时措辞不同。面对同样的阅兵事件,《华盛顿邮报》对中国阅兵和法国阅兵的措辞存在明显差异。
第一,提到阅兵时,该报对法中阅兵都使用了“parade”(阅兵)一词,但是用“martial”和“military”分别修饰。这两个近义词都跟军事相关,然而“martial”侧重于“战争的”,把受众的注意力引向两次世界大战,画龙点睛地指出法国此次阅兵的目的是为了纪念两次世界大战;“military”强调的是军事的、军队的,偏向于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暗含中国此次阅兵旨在“炫耀武力”。对法国阅兵,还使用了“customary”(例行的)进行修饰,表明其对法国阅兵持肯定态度。相比于对法国阅兵的轻描淡写,该报对中国阅兵的描述则浓墨重彩、复杂的多,分别用了“parade of tanks,missiles and troops”(坦克、导弹和军队检阅)、“military display”(军事炫耀)、“military parade”(军事检阅)等多种措辞,此外还用了“massive”(大规模的)和“lavish”(浪费的)两个词进行修饰,一方面着力渲染中国阅兵声势浩大,铺张浪费,另一方面暗示中国阅兵是在秀武器,意识形态倾向性不言自明。
第二,提到阅兵的意义和目的时,该报指出法国阅兵是为了纪念一战爆发一百周年,并且特别强调法国在一战中造成130万士兵的死亡,中立客观且对法国对一战的贡献予以肯定。关于中国阅兵,该报从多种角度对受众进行刻意引导,阅兵一方面是为了纪念二战中日本的战败,另一方面是为了使中国成为亚洲顶尖大国。《华盛顿邮报》对我国传播的正面意义避而不谈,二战中法西斯阵线的轴心国日本被包装成“弱势”的战败国,我们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庆祝战争的胜利,谋求在亚洲的大国地位,暗示中国可能给亚洲邻国造成威胁。
第三,对于法国殖民地士兵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的牺牲,该报明显持同情和肯定的态度,指出其不管在法国还是在其原有殖民地都没有得到应有的承认,而对其“盟友”法国,该报却一反常态指责法国对其在殖民地所犯的罪行拒绝全面赎罪。这种措辞严厉的批评和指责给人一种客观公正的印象,表面看来美国是站在殖民地战士这些“弱势群体”的立场上,维护“国际道义”,而报道末尾则一语道破了该报真正的用心,原来是要往法国身上泼脏水,隐晦地指出一战中法国对叙利亚地区的统治是造成该地区最近几年悲剧事件的主要原因。这是美国媒体近几年来炒得最热的话题,然而内战带给叙利亚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战火和苦难。国际难民组织指责奥巴马政府在应对叙利亚难民问题上缺乏担当。从这个角度就不难理解该报对法国的种种指责背后的原因,就是为了替美国政府开脱,叙利亚地区的动乱不是因为美国干预他国内政,也不是因为美国的全球霸权政策,而是因为100年前法国在该地区所犯的“罪行”。可见为了维护国家利益,即使是面对其“盟友”,该报也不惜颠倒黑白。
对于我国在二战中的伤亡,该报只字未提,这种片面性的“技术性处理”无非是为了混淆视听,全盘否定我国对战争胜利的贡献,意识形态倾向性再明显不过。更有甚者,该报罔顾历史把日本包装成了战败国的“弱势”一方,对日本拒不对其侵略中国的历史进行赎罪,没有丝毫非议,反而指责中国阅兵带有反日情绪和民族主义情绪。意识形态和国家利益是该报不顾历史真相混淆是非的最好例证,也是该报一边倒偏袒日本的最好解释。
近年来,我国的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不断提升,在国际社会产生了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而某些西方媒体采取防范、甚至是敌对的心态面对我国的崛起,借助 对“中国阅兵”这样的重大媒介事件的歪曲解读,着力将中国刻画成“崛起中的进行武力炫耀的霸权国”的国际形象。在国际新闻报道中,以美国为首的西方主流媒体基本上掌握着话语的主动权。他们利用“话语霸权”,借助其在全球传播格局中的强势地位,通过各种途径,一方面加紧对华实行“软遏制”,阻碍中国话语的正常生成和正常表达,扰乱中国媒体的中国话语,另一方面按照西方价值观念,在本国国家利益的驱动下,制造消极、负面的涉华舆论,并将之推至全球,对我国的国际形象、内政外交产生冲击甚至是干预。国际话语权是世界各国,尤其是新兴崛起的经济体国家日益重视的“软实力”。对于我国媒体而言,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努力。
首先,主动出击,把握新闻的时效性。舆论控制就是一场战役,而时效是决定战役成败的关键所在。首因理论指出第一时间引起受众注意的新闻往往能先声夺人,掌握报道的主动权。错过新闻报道的最佳时机,其他一些先入为主的不实报道就会在受众中形成思维定势,而扭转报道的不利局面,化被动为主动,往往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且时常收效甚微。
其次,把握议题设置的主动权,合理引导舆论导向。在国内重大媒介事件的报道方面,我国媒体除了借助对消息来源、事件发生地更加接近的优势, 抢先发布权威消息之外,还可以利用我们对事件的较为熟悉的有利条件预先进行议题设置,牢牢掌握舆论的主动权。对于可能引起负面报道的敏感问题,我们不能选择回避,而更应该巧妙地设置议题,灵活应对,从而对事件的舆论导向产生合理引导。
再次,明确目标受众,改进传播机制。在国际新闻的报道中,由于受众离新闻事件的发生地较远,因而往往依赖媒体的对事件的解读接近新闻。由于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背景的不同,国内外受众对于同一媒介事件的理解往往不尽相同。这就要求对于媒介事件的国际报道不能再简单沿袭国内报道经验。我们要摆脱国内报道的“说教腔”“宣传腔”,加强国外受众研究,利用讲故事、平衡报道等西方受众熟悉的报道方式获取他们的信任, 增强我国媒体的国际传播力,赢得话语权。
通过对《华盛顿邮报》中法两国阅兵报道进行对比分析,可以发现该报通过对新闻报道进行“技术性处理”,采用双重标准衡量同一事件。为了替美国政府开脱,在“国际道义”的名义下指责法国政府拒绝向殖民地赎罪;坚持在意识形态框架内进行涉华报道,对日本在二战中拒绝为其所犯罪行向中国认罪却熟视无睹,一再包庇。这种报道视角进一步印证了“建构论”对新闻报道属性的表述,媒体的报道倾向必然受到所处社会观念和国家利益的影响。《华盛顿邮报》对两次阅兵的双重标准同时也警示我国媒体一定要形成自己的话语体系,不要掉入西方的话语陷阱中。在对外传播过程中,一方面我们要加强受众研究,以适合国外受众的话语方式赢得他们的信任,增强传播效果;另一方面构建国家形象不是讨好西方,不是以对传统文化的‘自我阉割’的方式获得世界主流文化的身份认同,我们必须打破西方的话语霸权,以平等的姿态用自己的话语体系与其进行沟通和交流,传递进步、文明和负责任的和平崛起的大国形象。
作者单位西藏民族大学外语学院
本文系西藏文化传承发展协同创新中心项目“2008年以来美国主流报纸涉藏报道研究”(项目编号:xc1303)成果,“印度主流英文报纸的中国形象——基于涉藏报道的研究”(项目编号:XT15024)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