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族群认同与集体记忆

2016-11-16 09:27陈新
新西部·中旬刊 2016年9期
关键词:集体记忆符号方法

陈新

【摘 要】 本文概述了族群认同与集体记忆,介绍了晚清的国族构建内容,提出了促进族群认同的方法。认为,强调、修复或建立民族群体的历史记忆,这对于任何一个民族的生存和发展都是重要的,这就要求我们应该把民族的福利作为自己的责任。要尊重过去,敬畏历史,使本族群以及国家的发展历史被族群成员正确认识,在热爱祖国,维护民族团结的过程中深化意识教育,不断增强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

【关键词】 集体记忆;族群认同;符号;方法

一、族群认同与集体记忆概述

1、族群认同

族群是一个有着共同历史、文化或祖先的人的集合。也就是说,各民族的成员都把自己视为独享特有文化传统和历史,来区别于其他群体。概括地说,民族群体有着共同的特征(肤色)、宗教、语言、专业或地域特征,或至少分享了最基本的文化特征,如语言、宗教、服饰和饮食。一般而言,民族群体有六大基本特点:第一,共同姓氏;第二,共同祖先神话;第三,共享历史记忆;第四,文化元素;第五,历史家园;第六,一种团结意识。[1]因为一个共同的历史背景,各民族成员都有着共同的信仰、价值观、习惯、习俗和规范。又由于他们的文化特色,他们把自己定义为不同的特殊群体。

认同是心理学术语,同时也是社会学术语,这意味着帮助个人在他们的生活中产生秩序,并使个人在一个群体或在同一个地方产生交集。它存在着一种强烈的心理或情感成分,将社会世界分为两类,我们和他们。族群认同按一系列垂直轴的划分与统一。通常从以下几个方面来看:其一,族群认同的情境性;其二,族群特征;其三,族群身份的流动性;其四,族群类型。更准确的说,这一代的族群身份是通过与外人接触来区分的自己的类别。不同起源和身份的人之间的相互作用产生了族群认同。但是,由于社会环境的影响,个人的民族身份并不是绝对的,有些人也有不同的族群认同。当然,身份可以是主动的或强加的,比如政治共同体的归属感和共同目标。这种族群认同的状况具有层次性的特点,即不同程度的身份。因此,民族认同不只是将世界分为我们和他们的范畴,而是分为不同层次的我们和他们的类别。

2、集体记忆

“社会记忆”一词是由莫里斯·哈布瓦赫的“集体记忆”一词演进来的,以此来突出个人记忆社会性的特质和社会记忆如何产生和传递的问题。哈布瓦赫在《论集体记忆》一书中指出:集体记忆不是一个既定的概念,而是一个社会所建构的概念。[2]社会中有一个装存集体记忆的框架,我们的个体思想存在于这些框架之中,并汇入到能够进行回忆的记忆大河中去。

王明珂先生在族群理论特别是在族群发展史上颇有成就,通过近30年来学术界讨论和探索,在《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中提出了关于“集体记忆”总结:一是记忆是一种集体社会行为,人们从社会获得的记忆,而且在社会中重新整合记忆;二是各种社会群体都有相应的集体记忆,并与群体凝聚力和连续性的帮助;三是关于以前的事情,记忆是有选择性的,扭曲的或错误的,因为每个社会群体都有一些特殊的心理倾向,或心灵的社会历史结构。记忆是基于心理倾向,将目前的经验印象合理化的对于过去的建构;四是集体记忆依赖于某些媒体,如大量的文物和图像,文学和各种团体活动,以维护和加强。[3]他强调:“结构上的遗忘和加强新的集体记忆”的“文化亲亲性”聚集了一个族群,来促进族群发展和重组。人类的族群认同具有趋利性,其本质是工具性和现实性。共有的历史记忆作为一种基本的工具,对人们的聚集有着现实利益。

族群认同是通过共同的社会框架,而框架内的属性内容就是集体记忆。这就是说,共同的集体记忆导致族群雏形的出现,而族群雏形内的强势群体通过内部行为的规范、重组取得族群话语权,在特定的时期内导致集体记忆的出现。集体记忆在族群雏形内出现分化,当分化量达到一定值时,通过特定形式和事件分裂成不同新族群,新出现的族群更加团结紧密,集体记忆更加趋向同化。

二、晚清的国族构建

作为一个想象的共同体,中华民族是现代历史发展的独特产物。本尼迪克安德森认为国族想象的可能性,得益于现代资本主义的生产技术和生产关系的社会基础。其中,“大型印刷企业”所发挥的作用,更是“国家想象”不可或缺的生存脐带。[4]凯勒斯杰姆斯也指出,自第十八世纪以来,政治、经济、文化的变化,使西方国家的“人民”有可能被塑造成“国族”。[5]虽然国家有着强烈的,无疑的现代色彩,但大多数学者对国族的表述都瞄准过去。许多研究表明,一个社会群体,塑造自身的共同传统,往往是通过对过去的选择、重组、诠释,甚至虚构,来界定该群体的本质,划分群体的边界,并强化群体内部凝聚。在中国的国族构建进程中,晚清知识分子从古代传说中找到一个模糊的“黄帝”神话人物,被视为构建国家认同的文化符号。在他们的宣传下,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的大多数报纸和杂志,你可以看到各种关于黄帝的陈述。换句话说,中国国族是以黄帝为中心建构的族群。借着这种“符号政治”,晚清知识分子开辟了一个新的认知方式,“中国”也就成为一个独特的“政治共同体”。另一方面,晚清知识分子学习西方国家的原因,试图用黄帝符号改变传统的政治身分认同。这是因为其切身利益关系密切。晚清时期的知识分子作为参考符号,基本上都是出于排满革命、争夺政治资源的目的。这种现象不是晚清的独有现象,中国国民党和共产党来显示不同的意识形态和政治立场已经多次使用同一套祭黄陵仪式。因此,“黄帝的符号”只是一个带有不同意识形态帽子的帽架;“黄帝”实际上是各种政治力量和现实利益在文化领域的激烈竞争。

哈钦森指出,一个文化符号,只有在适当的集体记忆情况下,并与特定的文化习俗和社会、政治结构相适应,才能起到有效的鼓励作用。[6]中国国族认同的另一个象征是长城,对于统治阶级和被奴役的普通百姓来说,“长城几乎同时包含了两个不同的含义,在正式文本中作为国家辉煌历史的代表,在一般公众的历史记忆中,结合孟姜女的长城传说被改造成了政治暴力的象征”,在晚清时期的知识分子对于国族身份的建构,而这正与家族制度长期塑造的社会深层意识相结合。通过家庭和种族的关系,被黄帝所召唤的中华国族是一个充满激情,并引领革命实践的血缘社群。

“民族英雄”在民族想象中也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为了“激发民族精神”和“民族复兴”,通过“框架、声音和叙事结构”的这一策略,秦汉到明清的历史人物,从原始的历中抽离出来,编次甲乙,构成民族英雄谱系。它的主线以抵抗外来侵略民族的英雄为主,如岳飞、郑成功等,分支以宣扬国威的民族英雄如张骞、班超等。他们是民族英雄的化身,在这个过程中,被剥夺了自己的历史,失去了记忆,变成了一个空洞的姿态。他们所展示的是一系列的社会关系,这种社会关系是由话语和权力交织组成。通过民族英雄谱系书写,不同的国族编码,定义了不同的民族界限,而且还诞生了不同的国族想象。

三、促进族群认同的方法

集体记忆被认为是凝聚族群的根本。“历史”通过对人类社会历史的讨论,被解释为一种被选择的社会记忆、想象或虚构的。”[7]安东尼史密斯说,“诉诸过去的方法,无论说的多么空洞,可以激发我们的人民对人民共同的愿望牺牲的意志,少有其他意识形态能在这方面与之匹敌”。[8]家谱的神话,记忆和共同的崇拜与祭祀编织的更紧密,就会进一步深化族群成员的相互关系和情感,所以他们第一次进入厚实的共享行动和关系的族群脉络之中,然后转而成为饱满的“族群共同体”或族群—一个拥有名称、共享起源的神话,拥有共同的历史记忆,具有一个或多个共同文化的因素,至少在精英层中间有与祖土相关联以及有团结一致的情感的人类群体。费孝通指出,族群共同体内的人们必须和“局外人”接触发生族群认同。周大鸣还认为,民族意识不会单独存在,它存在于其他族群之间的相互作用中。“没有‘他族意识,就没有‘本土意识,没有‘他们不是‘我们,没有‘族群边缘就没有‘族群核心”。因此,可以说,认同在与他者的相互联系中得以存在。

族群认同的产生和变化是复杂的,族群也会随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做出相应的战略边界变化。族群认同中的历史记忆与历史记忆中的族群认同,在本土的亲情和工具性趋利避害的相互作用中是一把双刃剑。因此,强调、修复或建立民族群体的历史记忆,这对于任何一个民族的生存和发展都是重要的,这就要求我们应该把民族的福利作为自己的责任。

社会现实是,民族主义思潮和运动为造就“新的”“民族”历史记忆,对民族和国家的发展史任意编造篡改,过分强调甚至编造有利于“民族”的民族史、演变历史和故意减少甚至消灭不利历史事实,创造一些“新”的“民族-国家”。这种混乱是用过去否定现在,诱导族群成员重新建立“民族”的历史记忆,煽动民族的“民族意识”,促使族群认同转变,“创造”理想的“民族国家”。基于此,我们在对民族历史的族源考证或修整,汇编,宣讲族群史(如民族志、地方志)时,要防止民族主义的渗透,正确引导内部的民族意识;但也尊重过去,敬畏历史,使本族群以及国家的发展历史被族群成员正确认识,在热爱祖国,维护民族团结的过程中深化意识教育,不断增强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

【参考文献】

[1] 兰支林.论族群认同与族群认同理论[C].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03-0026-06.

[2] 莫里斯·哈布瓦赫著.毕然,郭金华译.论集体记忆[J].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31(3)4.

[3] 王明珂.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27).

[4] 安德森·本尼迪克特.想象的共同体[M].吴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6).

[5] James A Kellas.The Politics of Nationalism and Ethnicity.1991.163-4.

[6] John Hutchinson,The Dynamic of Cultural Nationalism,P.20.

[7] 彭兆荣.论民族作文历史性的表述单位[J].中国社会科学,2004(2).转引自王明珂.根基历史:羌族的弟兄故事.

[8] [英]安东尼·史密斯.民族主义-理论、意识形态、历史[M].叶江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60.87.14.

【作者简介】

陈 新(1989.2-)女,山东聊城人,北方民族大学2015级硕士生,研究方向:民族理论与民族关系.

猜你喜欢
集体记忆符号方法
“+”“-”符号的由来
变符号
“网红”微博广告研究
可能是方法不对
新闻社群的“情怀”策略建构
用对方法才能瘦
四大方法 教你不再“坐以待病”!
捕鱼
图的有效符号边控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