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裕荣·
《三言·月明和尚度柳翠》本事考补
——再谈“度柳翠”故事的生成及其与《法僧投胎》之比较
·项裕荣·
话本《月明和尚度柳翠》中玉通和尚的前生后世,两段经历各有本事。前者源于《古今诗话》中的“淫红莲”事,后者改编自元代李寿卿的杂剧《月明三度临歧柳》。然学者们均遗漏了一条重要本事,即《五灯会元》中“可宣禅师”事,此中有府尹因礼节冲突而迫害禅师致其被迫轮回的情节。此事才是勾连前二则故事的关键,它成就了话本“度柳翠”的诞生。此外,《醒世轮回》中有一篇标注为嘉靖年间的文言小说《法僧投胎》,是根据“可宣禅师”事而另有演绎,与程毅中先生观点相异,本文认为《法僧投胎》诞生于话本“度柳翠”之前,它的“复仇”主题表现得也更为酷烈。此则文言小说的发现,让民间话本演变过程中的“名篇拼合”原则更显突出。
月明和尚 度柳翠 红莲 《五灯会元》 话本编创
《月明和尚度柳翠》,见冯梦龙(1574-1646)《喻世明言》(天启四年1624刊)第29卷,故事叙:宋绍兴时,临安府尹柳宣教新来上任,点卯时因见本地水月寺长老玉通未按规矩前来迎接,心中不悦,遂遣妓女红莲前去设计勾引。玉通在中计之后,悔痛破戒,于是沐浴坐化,死前发誓要败坏柳氏门风。他转世成为柳宣教之女,名为柳翠,在十六岁时沦为妓女。她的沦落,被视为是对柳宣教的报复。后经月明和尚点化,柳翠彻悟前缘,最终坐化归佛。
这篇话本的本事由来以及故事在明清小说戏曲中的各类版本,经学者们的前后考索,整体的演变过程大致分明。但学者们却都遗漏了一条重要本事,遂使故事的生成过程晦暗不明。本文则将揭橥此条本事的小说史价值,重新勾勒“度柳翠”故事的生成历史;此外,明代文言小说集《轮回醒世》中的《法僧投胎》,其与话本“度柳翠”之间的脉络关系,也当重新厘定。
话本小说《月明和尚度柳翠》的概要,上面谈过,本处就结合已有的本事资料先对故事的形成做一简要说明。事实上,这个故事中玉通前世今生的两番经历,各有源头。
小说中玉通被人勾引以致破戒的故事,可名之为“淫红莲”,据谭正璧先生探考,本事乃在北宋《古今诗话》中。原文简短,现全引如下。
五代时有一僧,号至聪禅师,祝融峰修行十年,自以为戒行具足,无所诱掖也。无何,一日下山,于道傍见一美人,号红莲,一瞬而动,遂与合欢。至明,僧起沐浴与妇人俱化。有颂曰:“有道山僧号至聪,十年不下祝融峰;腰间所积菩提水,泻向红莲一叶中。”①
此条本事留白甚多,给后人以极大的遐想与阐释的空间。高僧修行多年,却不敌欲望的一瞬而动,红莲之美,不难想见。《喻世明言》中另一话本《明悟禅师赶五戒》的前半情节也化出于此,此中五戒禅师因见少女红莲貌美而主动收用了她,这纯属见色起意,与《古今诗话》的情节也更为接近。明代晁瑮(约1506—1576)《宝文堂书目》载之为《五戒禅师私红莲》,此话本亦见收于《清平山堂话本》,题名为《五戒禅师私红莲记》,凡此皆可见红莲在故事中的分量以及民间审美的旨趣所在。红莲一词,经“五戒和尚”与“月明和尚”两篇话本之渲染,则几乎成为专与高僧有染的艳丽女子之专称了。
再回到话本《月明和尚度柳翠》中,玉通转世之后的人生经历,可名为“度柳翠”,其源头是元李寿卿的杂剧《月明三度临歧柳》,今有《元曲选》本。胡士莹先生在《话本小说概论》中也持这种观点,认为此元曲乃是本篇话本后半情节的原型所在。
剧情云:观音净瓶中的柳叶因“偶污微尘,罚往人世,打一遭轮回”,故在“杭州抱鉴营街积妓墙下,化作风尘匪妓,名为柳翠”。菩萨又命“第十六罗汉月明尊者”化为疯和尚,下世点化柳翠。此柳翠出身平民,此时正值三十岁的她犹留恋风尘,与牛员外情感交好。月明几次三番应机说法,反复喻劝,终使柳翠彻悟前生,“返本还元,同登佛会”。
李寿卿的生卒年不详,《录鬼簿》将他列入“前辈已死名公才人”行列。作为早期的杂剧作家,他对禅宗情有独钟,其名下杂剧《船子和尚秋莲梦》讲述的正是唐代禅宗高僧德诚的修行故事。“度柳翠”的情节蹈空凌虚,别无史实之依据。柳翠与月明这两个名字,象征意味明显——柳翠一词乃是妓女之代名②;月明一词则不仅禅意浓厚,更直接与船子和尚相关③。从这个意义说来,李寿卿创设此剧情的可能性很大④。当然,此剧内容上,也反映出元代社会中年长妓女因精神苦闷而寄托于佛教的事实。可以补充一点的是,“度柳翠”剧与马致远杂剧《吕洞宾三醉岳阳楼》或有某种共生关系:二剧中同样是度柳(《岳》剧中是柳树精),都有柳某被斩首的情节,也都有柳某舍不得夫妻情缘的关目。只是二作之先后,尤其是情节内容诞生的先后,无法确考。
总之,李剧《月明三度临歧柳》是一本成功的佛教度脱剧,情节生动奇幻。据《录鬼簿》,此本戏曲流传颇广,是为李寿卿赢得曲场声誉的代表之作。此后,“柳翠”之虚名逐渐坐实,所以,下文将要讨论的小说中的关键人物——那位府尹——就自然要以“柳”为姓了。
细看来,前文讨论的“淫红莲”与“度柳翠”这两个故事,原本无关,且就佛教立场看来一为讽刺而一为维护,倾向也截然不同。它们是怎样被捏合到一处的呢?就现存的话本情节可以观察到:只因玉通得罪了府尹,府尹施计报复,最终致玉通含怒而死。所以,僧人与府尹的矛盾,是二事最终能拼接一处的关键。或者说,府尹执意刁难高僧,才是情节的关键。
众所周知,“三言二拍”等话本的本事资料,经孙楷第(1898-1986)、胡士莹(1901-1979)、谭正璧(1901-1991)等前辈学者的爬梳剔抉,搜罗可谓宏富细致,其中尤以谭正璧先生的《三言二拍资料》堪称巨制。不过,谭先生的研究也难免有“遗珠”之憾,他的著作中没有提供与《月明和尚度柳翠》中“府尹刁难高僧”情节相关的任何材料。
事实上,府尹刁难高僧的情节,也非话本向壁虚构。其本事,记录在宋代佛教典籍《五灯会元》中,是为归宗可宣禅师事,现节录原文如下:
江州归宗可宣禅师,汉州人也。……净空居士郭功甫过门问道,与厚,及师领归宗,时功甫任南昌尉,俄郡守恚师不为礼,捃甚。遂作书寄功甫曰:“某世缘尚有六年,奈州主抑逼,当弃余喘,托生公家,愿无见阻。”功甫阅书惊喜,且颔之。中夜,其妻梦间见师入其寝,失声曰:“此不是和尚来处。”功甫撼而问之,妻详以告。呼灯取书示之,相笑不已。遂孕,及生,乃名宣老。朞年记问如昔。至三岁,白云端禅师抵其家,始见之。曰:“吾侄来也。”云曰:“与和尚相别几年?”宣倒指曰:“四年矣。”﹝盖与相别一年方死。﹞云曰:“甚处相别?”曰:“白莲庄上。”……果六周无疾而逝。⑤
归宗寺,在江西庐山,是宋代禅宗的大道场。可宣禅师是寺里方丈,只因得罪当地郡守,被迫转世。他选择投胎转世于好友南昌尉李功甫家,遂以李氏之子的世俗身份,度过了其余下的六年阳寿,这才“无疾而逝”。可以强调的是,他转世是因为尚有六年世缘未了,无法正式涅槃,这一点合乎佛教理论。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参阅拙作《竹林寺传说及其对明清小说、戏曲之影响探赜》中对小乘罗汉四种果位的相关理论介绍⑥。
详与话本《月明和尚度柳翠》比较一番的话,这位可宣禅师的故事与小说有很多细节上的不一致,更有某些契合之处。在《五灯会元》这个语录体的文本中,因为没有被色诱的情节,可宣转世不为寻仇,只是想逃避而已。转世后的可宣对前生之事洞悉明了,从他与白云端禅师的那段对话中,可以看出他对自我来历的分明。所以这位可宣禅师,无需别人的帮助与度脱,故事叙述中也没有“月明和尚”存在的必要。然而,此则材料中高僧被迫轮回的情节,罕有而神奇,故此这个情节被说书艺人所采用后,不仅成为连接“红莲”与“柳翠”二事的粘合剂,实际上已然是小说的情节主体之一了。
再就细节的契合之处来看,此中“郡守恚师不为礼”是二人矛盾的关键!它直接启发了话本中点卯不到的情节。而“捃甚”与“州主抑逼”等文字,也透露出郡守一直在找寻方丈过错,“抑逼”在话本中被改写得更为“戏剧化”——小说中的府尹居然想到要派遣妓女前去勾引禅师,于是,“活色生香”的“淫红莲”故事就被吸附了进来。本事中,可宣“托生”友人之家,实属无奈。作为得道高僧,他全无报复之心,只想息事宁人。这种神僧或高僧的气息,在世俗故事的改编中肯定要弱化,轮回不迷的情节也被弃用。为了增强故事的矛盾冲突,话本中禅师被陷害后是愤怒而死的,他死后堕落为俗人并以某种方式报复太守,就成为情节的必然了。于是,这促成了“度柳翠”故事的接续。“度柳翠”故事的另一层价值与巧妙之处在于,堕落的禅师还有机会实现“自我救赎”。
这便是《月明和尚度柳翠》故事的简要而完整的生成史。
当然,由于《五灯会元》的“内典”性质,谭正璧先生未将其列为《三言二拍资料》的引用书目,这也是本篇被遗漏的重要原因。本文还注意到,清《通俗编》的作者翟灏(?-1788)针对《度柳翠》故事也曾做过一番考据,他自称“考咸淳临安志、五灯会元,皆无柳宣教、月明之名”,但仅凭人名等线索即欲考证古代通俗小说的出处,偏差可谓大矣。毕竟,通俗小说在流传过程当中,人名的改变是较为随意的。此外,翻阅《五灯会元》的目录以搜检人名,自然无法察考到可宣禅师故事的情节价值。
以此,“可宣禅师”这段文献的影响力,势有必要在此做出更进一步的说明!
一者,《五灯会元》初刻于宋宝祐元年(1253),乃是时人、谈禅者的必备读物,所以南宋及元代的说书艺人有采于此,不足为奇。何况故事又是如此的精彩⑦。二者,故事中的北宋诗人郭祥正(1053-1133),字功父,一作功甫,其文名颇显,宋人诸家笔记中多称他为李太白后身,他曾在江州与白云端禅师“往来尤密”(宋《罗湖野录》卷四)。作为当时的著名诗人,其与可宣禅师的这段神奇交集,在当时僧俗两界的广泛传播,是完全可以想象的。
综上,可宣禅师事,是“淫红莲”与“度柳翠”接续一体的关键,其实它已然是故事的情节主线。此中郡守与禅师的纠纷与迫害,使得据之改编的作品《月明和尚度柳翠》其中的红莲形象也产生了变异:她的身份成为妓女,是陷害高僧的帮凶,于是《古今诗话》中那个无辜少女的形象就淡薄得几乎不复存在了。
胡士莹先生推断《月明和尚度柳翠》是元明之间的话本小说。文献方面,能证实此小说已有完本流传的最早纪录,是嘉靖二十六年(1547)刊印的《西湖游览志》,作者田汝成(1503-1557),此书卷十三的描述与冯氏小说所载几无二别。同为柳翠之父,元剧中的普通百姓“老柳”是有姓无名,此时在小说中则以柳宣教为名成了临安府尹。
如果详加甄别的话,则“宣教”一词实为宋代官名,南宋理学名臣朱熹就曾担任过“宣教郎”这一从八品的官职。在《五灯会元》中,可宣禅师受当地府尹迫害,投胎的去处则是时为“南昌尉”的郭功甫家。据相关文献的察考,郭祥正本人除了做过县尉外,还历任过诸如主簿、防御判官、县令、知州等诸多级别不一的文官职位。合理的推测是,“可宣禅师”事在民间口头传述时,诗人郭祥正的“县尉”一职就已然为“宣教”一词所替代,毕竟宣教郎为文职,也更符合郭祥正的民间形象。后因故事再被改写为“报仇”型的话本,于是施害者“府尹”与援手者“宣教”就合二为一了。又因“宣教”一词在后代相对生僻,遂被民间艺人们视作府尹的人名而保留了下来。此与白蛇故事中许仙一词源自“奚宣赞”(《西湖三塔记》)的情况一样。所以,宣教一词,也是“可宣禅师”事影响度柳翠故事生成的铁证之一。
事实上,可宣禅师事不仅催生了话本《月明和尚度柳翠》,在它的影响下还衍生出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来,即《法僧投胎》。
此小说见收于万历年间刊刻的文言小说集《轮回醒世》卷六,故事内容如下:
闽中当地的法僧能玄“名重一时”,“凡乡缙当道拜者,坐而受之”,闽中知府路达前来拜见,“拜时(能玄)亦不回礼,路公遂怀忿焉”,于是遣妓女红莲前来勾引,“思坏彼法以勦除之”。能玄在中计之后,被路公嘲戏,于是怀怒坐化,死前写下“我法被你破,你家被我坏”的诗句。他转生为路公之女,十四岁后便“春心颇动”,喜留情于少年,后因与表兄“送暖偷寒,因而得孕”,嫁人之后更是不守妇道,后与他人通奸时为丈夫捉奸在床,只得投缳而死。⑧
此条文言小说标注为嘉靖时作,小说中知府与高僧的矛盾同样肇端于礼节之争。
程毅中先生点校《法僧投胎》故事时,据其没有“度柳翠”情节,“完全删除了这个故事原有的参禅悟道成分”,而判断“编纂者……并不信佛法”(见程毅中本书《前言》)⑨。确实,我们也能从小说中读到能玄的傲慢,他的不幸遭遇有咎由自取的成分。依此,这个编纂者对僧人至少是没有回护之心,态度可谓中立。
《轮回醒世》一书素未见于诸家目录,今得程毅中先生点校整理,遂使古典小说研究者得见此篇。程毅中先生还推断《法僧投胎》“就是度柳翠故事的翻版”⑩。揆其语意,乃指《法僧投胎》是本“度柳翠”话本改编而来。于此,本文则持有不同观点,详析于下,并向程先生请教。
其一,《法僧投胎》中知府与僧人的矛盾,显然是据可宣禅师事中“不为礼”三字另行发挥,而与话本《月明和尚度柳翠》之“点卯”情节区别甚大,细节上更显无关。从这个角度,将《法僧投胎》视为“度柳翠”的姊妹篇,同源于“可宣禅师”事,倒更为允当。
其二,此故事虽标明为嘉靖年间之作,然本文以为,这个故事可能早在南宋时代即已产生。从现今我们看到的一些文献观察,南宋时福建地区僧俗矛盾较为尖锐,文化土壤上也更为符合。
综合前两段的阐释,《法僧投胎》在南宋“闽中”地区诞生,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其三,除了文化背景的推断外,依据《法僧投胎》本身的内容,本文进一步认为,此篇小说不仅不是“度柳翠”的翻版,其生成还当早于“度柳翠”。
反观话本“度柳翠”中,知府之女柳翠沦为妓女时,这仇人柳知府早已身亡,“复仇”云云终有落空之嫌。这是因为话本的后半部分采用了李寿卿杂剧“三度临歧柳”的情节,这个禅宗顿悟型的故事在情节上颇有些稚拙与可爱的气息,又原与复仇毫无牵扯。当然,由于添加的是顿悟型的高僧度脱妓女的情节,其宗教气息与喜剧氛围,必有民众欢喜。
不可否认的是,《法僧投胎》故事的后半截,自有其情节胜处。然自被《月明和尚度柳翠》吸取其大部精华之后,光芒被掩,从通俗流行的故事场中淘汰下来,差点儿湮没无闻了。
细观“度柳翠”话本的生成与演变,我们会发现宋人话本这种通俗文艺在编创之时,习惯采用“名篇拼合”的原则。即说书艺人们,惯例上倾向于从成功的、成熟的故事与情节中吸取营养,“剿袭仿作”其中的“桥段”,强强联合,以促成喜闻乐见的叙事效果。虽然,现存“度柳翠”话本中的“复仇”因素明显落空,但如果没有《法僧投胎》的映照,我们也未必能清楚地觉察到这一点。现今的改编,如前所述,至少是俘获了喜欢杂剧《三度临歧翠》的此类民众。充斥着喜剧气息的禅宗度脱故事,有时比通奸故事更有市场。
可以这样说,“可宣禅师”事作为本事资料被挖掘出来后,话本“度柳翠”的生成史得以明朗。本篇话本的情节应定型于元代,不会晚至明初。而《法僧投胎》这条小说的发掘,更可证实“可宣禅师”故事的魅力,这篇小说乃是早于《月明和尚度柳翠》的另一版本,它诞生于南宋,以残酷的报应改写了禅师轮回的平和,并将报应作为其主要的审美特质。至元李寿卿《三度临歧柳》的故事“加盟”,成就了“度柳翠”话本的诞生后,《法僧投胎》这才渐被淘汰,退出了当时的流行文艺、话本行列之中,险至湮没于历史的尘埃之中。
注:
① 转自谭正璧《三言二拍资料》,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157页。
② 唐传奇《柳氏传》中,韩翊有诗“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折他人手”,用以感慨他所爱妓女柳氏被人劫夺后的无奈。从此,柳叶、柳枝的意象与妓女之柔软及易于为人攀折的特性勾连一处。柳翠,即柳青,暗喻妓女。
③ 月明一词,见于船子和尚(德诚)著名的禅诗之中,全诗云:“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月明归。”(见《五灯会元》卷五)而这句“满船空载月明归”最是有名,元杂剧《拜月亭》与《望江亭》俱有引用。
④ 金院本有《月明法曲》但仅存名目,内容无考。参见《南村辍耕录》卷二十五,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307页。
⑥ 项裕荣《竹林寺传说及其对明清小说、戏曲之影响探赜》,《广州大学学报》(社科版)2011年第7期。
⑦ 此事还曾收录于更早的《嘉泰普灯录》(1204),但《五灯会元》的影响力要大得多、流传也更广。此外,《五灯会元》中写到僧人转世的故事,数量极少;想来可宣禅师的故事在民间的流传范围一定不小。
*本文为2011年度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一般项目“话本小说与中国佛教”(项目批准号:11YJC751902)前期成果。
广东技术师范学院文学院
责任编辑:倪惠颖